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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寂寞何所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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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歌怔怔地望着他:“哥,早去早回。”

洞庭洛关好院门疾步离开,殇歌躺在床上望着黑糊糊的屋顶发呆,听得洞庭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殇歌挣扎着坐起来,额上的麻布顺势滑了下来。手脚皆是软弱无力,好不容易把身上穿着的红衣脱下来包好,装进一个包袱里,换上平日里穿的粗麻布衣服。

默默环顾空荡荡的房间,挨近墙角处布满青苔的小院子,还有洞庭洛每天都要去打水的那口并不算太深的水井……

抱着包袱,殇歌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还在发烧,昏昏沉沉的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和洞庭洛在一起的画面。

还记得赤城郊外的官道上,他一身的伤痕,甚至饿得昏倒在路边,眼里却透着倔强的眸光。

还记得暗无天日的东暖阁,黑暗中他捂住她的嘴。“殇歌乖,别怕,我是来带你出去的。”那时,他随口一句话,却足以成为她安定的理由。

还记得一束流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两个蓝哥的手下瞪着写满惊恐的眼睛,在他的冷笑声中缓缓倒下。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发狂的样子,那种如鬼似魅的身影,那样嗜血如魔般的神情,她见过,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清清楚楚地看见过,她不是不怕的,然而,在戚府粼粼幽水边,他低头看她,眼中嗜血的光芒随着脸上血迹的干涸渐渐散去,剩下的是一脸的无助和苦涩。

她中毒,他用自己的血救了她。原该是她向他道谢,他却不时满怀感激,搂她在怀。“谢谢你,殇歌,谢谢你……”

她本不爱红色,却对他送她的血红纱裙格外珍惜。当她穿上它望着他笑时,他的眼睛里会情不自禁地涌出一种叫怀念的东西。她知道,他是在怀念一个人。那天在戚府的时候,她就知道,她长得很像他娘。他的娘,一定很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吧……

他对自己的事从来只字不提,但殇歌知道,他不会是普通人。他曾满身是伤地倒在她的面前,而这两年来,他夜里总是睡得很少,又很浅眠,她只要稍稍翻一个身,他就会清醒,跑过来为她拉拉被子,然后坐到外面的井盖上发呆。殇歌知道,他是舍不得睡,对他来说,睡觉是浪费生命。

“余立于宇宙之中,冬日衣皮毛,夏日衣葛念,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收敛,身足以休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

《庄子》,是他所教。草长莺飞,流水东逝,当日教与学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可是哥,你真的,能做到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吗?

每次看到风筝的时候,她都会一遍又一遍地思虑。洞庭洛不应该是风筝的吧。当初要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来不及救离姑娘;要不是她现在病弱,他也应该去找离姑娘了。他的生命太有限,她却一直在浪费他的时间。

牵绊他的丝线被她紧紧握在手中,只要她放开,他就可以趁毒发之前,圆他未了的心愿……

殇歌不见了。

她平日里穿的衣服没有了,他给她买的红裙子也被她带走了。

洞庭洛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手里拿着的是刚做好的风筝,翅膀上画了两个小人,墨迹还没有干。

是谁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想说,他讲得太对了!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扑过去给他磕三个响头!平时连个小谎都不会撒的人,现在居然可以把我骗出去,自己离家出走!我说美女啊,你还在发高烧,你这样跑出去要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你心里要是有什么想法,你直接告诉我嘛!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嘛!你这样根本没办法解决问题嘛!

洞庭洛暗暗咬牙,一面在心里骂着,一面旋风般地冲了出去。

一定还没走远!一定还在附近!她发着烧,应该会走得很慢,况且,自己做个风筝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九曲八弯的深巷里,洞庭洛一个巷口一个巷口地找过去,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滑下,落入深浅不一的石板缝中。

“姑娘!姑娘醒醒!”在一个巷口视线无法触及的角落里,一个悦耳的男音引起了洞庭洛的注意。这个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元旦,多更一篇。

第十四章 解毒之毒

扶着长满青苔的墙壁远远望过去,洞庭洛不禁心里一紧,只见殇歌斜斜躺在潮湿的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现下情况如何。正待要冲出去,却见旁边还有两个少年一蹲一站,模样似乎有点眼熟啊!如此一阵犹疑之间,已弃了冲过去的念头,只站在原地观望。

那蹲着的少年下巴尖削,一手抱着个小木箱子,一手轻轻摇着殇歌,口里道:“姑娘?姑娘醒醒!黯枫,帮我拿下药箱,我要替这位姑娘把把脉。”

一直站在旁边叫黯枫的少年走过去接过箱子,道:“淡桐,你要管的闲事也太多了。”

淡桐撇撇嘴,扬起一个灿笑,道:“谁叫我是大夫呢!”

那个人是?!

洞庭洛瞳孔一阵收缩,怔愣片刻,唇角竟慢慢勾起一丝笑容。

——我可是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做大夫的呢!

这句话是哪个用野草给我治病的白痴说的?

尖削的下巴,灿烂的笑容,不是当年找不到药草就胡乱用野草给我治病的淡桐是谁?站在一旁,始终面无表情的冷峻少年,是那个要我教他剑法、一口一声喊我师父的固执黯枫吧!

淡桐……黯枫……

眼前两人白衣盛雪,衣裳下摆晕染着一片橘红的枫叶。这是京城枫血山庄的标志。

原来,你们已经入了枫血山庄。这些年总听人们提到景浩然收了两个义子,没想到,竟然是你们!你们做了景浩然的义子,那么,荒雪就成你们义母了!呵,这真是比折子戏还具戏剧性!

看这情况淡桐应该是跟着荒雪学医,黯枫自然是会学武的。他们两个一个出自医药世家,一个对武学的悟性极高,都是很有资质和潜力的人。

想来,你们应该过得还不错,当初我不辞而别,如今再遇,却已经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相认了。

这时,两人已经背着殇歌离开,洞庭洛悄无声息尾随其后。

幽城最大的一家客栈里,淡桐把殇歌的脉再次细细摸了一遍,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此时天色已暗,楼梯口传来轻微却透着稳健的脚步声,洞庭忙闪身躲进阴影里。那人“吱呀”一声推开门,把手中端着的烛台放在桌上,拿出打火石点燃了。

“淡桐,怎么样?”

淡桐转过头,一脸严肃:“如果我没有诊错,这位姑娘曾中‘炼玉’之毒。”

闻言,黯枫也是一脸惊诧。没想到一个平凡无奇的小丫头居然身中如此巨毒,莫非这小丫头大有来头?

“‘炼玉’?祈莲氏独有的奇毒?可是……”

淡桐点点头,道:“是啊,‘炼玉’是祈莲氏独有的烈性毒药,只有在赐死族中身份高贵之人才会使用,就如同我们荒陵皇室的牵机药一样。‘炼玉’可使人毫无痛苦地死去,就算服毒之人生前多么作恶多端,有多么痛苦绝望,只要服下此药,便能死得宁静安详,如同心已炼就为一块美玉。并且,这‘炼玉’绝对无药可解。黯枫,你认为这位姑娘为何会中此毒而不死呢?”

黯枫靠在床柱旁边白他一眼,随口道:“莫不是长得不符合阎王爷的审美标准,他老人家不收?”

“这怎么可能?”就算不想搭理他也不能敷衍他啊。

“唔,或许是她八字太硬,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就是克不了自己,啧啧,没办法,她八字真的太硬了,阎王都不敢收,怕被克!”

淡桐嘿嘿奸笑两声,接着奋起就踹了他一脚。

洞庭洛在外面听着觉得好笑。黯枫就是这样,别看他平日里冷得跟冰块有得一拼,要认真耍起嘴皮子来,舌头简直比毒蛇还毒。不过,所谓“八字太硬”的那位可是你师父我的妹妹,说话注意点,别太过分啊!

“……你是说,有人用一种巨毒化解了‘炼玉’的毒性?!那不就是——”

淡桐头一转,对上黯枫发亮的眸子,肯定道:“你猜对了,是以毒攻毒!而且这种巨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恐怕连义母都不晓得。用这种毒的人显然也不太了解它的毒性,错误地估计了巨毒发作的速度,以至于保护姑娘心脉的药物还未起效用,剧烈的毒性就已经化解了‘炼玉’,侵入心脉。不过,好在药石终究起到一定的作用,这位姑娘的心脉虽有所损伤,却没有立时危及性命。这就导致了姑娘现在体弱气虚,若是过度地心绪不宁或是劳累疲倦,便很有可能一病不起,气虚而亡。”

“那这姑娘还有救么!”

此时,黯枫已经一扫刚才爱理不理的态度,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双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捏成了拳头。

淡桐也是激动莫名,看黯枫如此,不禁哈哈笑起来。“当然有救!以前我不敢说,但是前些日子义母新研究出来的一套针灸法,对这心脉之伤绝对适用,不过是需要些时日罢了!幸好当时我认真记了下来!”

“如果可以找到那种巨毒,是不是就是说——”

“那就是说,阿洛身上的毒就可以化解了!”淡桐那双桃花眼,曾经无数次骗取善良老百姓同情和金钱的桃花眼里,在此刻充满了喜悦,甚至漫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伸出手用力按住黯枫微微颤抖的双肩:“学医三年!不过学医三年便让我找到这样厉害的巨毒!黯枫,上天待我们不薄!待阿洛不薄!对不对?”

黯枫不断点着头,笑得很开心,却又忽然悲从中来,他差点忘了,他们连阿洛现如今在哪个地方要饭都不确定。

于是想起第一次见到阿洛的情景。

那天,自己和淡桐刚乞讨完回到塌了一边的草棚屋,老远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一看,就见阿洛极度狼狈地瘫坐在自家门口。他很警惕地看着他们,就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明知自己已经没有战斗力,依然向擅自靠近自己的人发出最危险的警告。淡桐上前拍他肩膀,以示好意。不想一拍之下,他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他们把他抬进屋子里,打了溪水为他清理,才发现他满身伤痕,想来刚才淡桐一定是拍到他肩上的伤处了。但奇怪的是,他的血液是淡紫色的,他的衣服已经被他的血染成了不均匀的紫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当然,后来他们知道他是因为中了毒,才变成这样的。

他们还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块枫叶状的血红色的玉,一本名为《月魄剑法》的书,和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他们知道,或者可以说是更加地肯定,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后来,阿洛在棚屋住下了。三个少年,一见如故,虽然生活困苦,常常三餐不济,却能够互相扶持,患难与共,感情日渐深厚,就结拜为兄弟。发现阿洛会武功之后,自己又执意拜阿洛为师。

而最初的疑问,关于阿洛的血为什么会是紫色;关于为什么当初洗伤口的水泼在院子外面的草地上,那片草地就枯萎了,以后整整一年没有再发新芽;关于他到底是什么来历……等等这些疑问,自己和淡桐都没有再去深究。

不能说的秘密,每个人都有。

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没想到——

一日,阿洛偷食物的时候不慎受伤流血,血渗进食物里,幸而当时大家都没舍得吃,收了起来,第二天早晨起来,大家发现屋子里一地七窍流血的死老鼠、死蟑螂,而他们盛食物的小碗已经被打翻在地。之后阿洛便不告而别,只留下了那块血红色的玉作为纪念。

淡桐说:阿洛是怕终有一天会毒死我们。

“淡桐,你说,义父能够找到阿洛吗?”

淡桐答得毫不犹豫。“当然能!现在我们已经找了到能够解‘炼玉’的剧毒,你想,连‘炼玉’都可以解,阿洛身上的毒也一定可以解!”

替殇歌仔细掖好被角,黯枫再开口说话时,嗓音因为强行压抑激动的情绪而变得有些沙哑。

“姑娘,你一定要好起来,告诉我们是谁用毒药救了你,那巨毒,又是从何得来!姑娘,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

窗外的洞庭洛再也看不下去,只觉满心都是又酸又苦又涩的情绪,喉咙口也如同被什么给堵住了,眼圈一阵发红。再次看了一眼屋里的三人,洞庭洛足下一点,在房檐上借力,一个柔软似无骨的后空翻,已是倒退着飘出了一里之外。眼前是迅速掠过的建筑草木,耳边是夜风呼呼的狂啸。昏灰的夜色中,洞庭洛一身白衣如鬼似魅,从夜行人的头顶悄然滑过。

“啪嚓!”狂飘三百里后,洞庭洛终于栽倒在一片青浅的草地上,心口一痛,紫色的血丝丝屡屡滑落唇角。

四周空无一人,洞庭洛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也不去擦拭唇角的血,任由它不断涌出,在侧脸划出一道紫色的“伤痕”。反正不会有人看见,他可以让他的血尽情地流淌,如同宣泄不能示人的孤独与脆弱。反正,不会有人看见。

目光所及,是苍凉的星空。其实这天的星星特别多,闪烁着很是耀眼的光,可是洞庭洛就是觉得苍凉。他抬起手臂,遮挡住双眼,不去看那些闪耀得刺眼的星。

淡桐,黯枫,谢谢你们还记着我。不过,真的对不起,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至于殇歌,我没有能力照顾好她,就拜托你们好生照顾了。

离开那块草地的时候,洞庭洛放了一把火,把那片已经被他的血毒噬得枯萎发黄的草地烧得一干二净。

此时的北城门已经关闭多时。洞庭洛不紧不慢走过去,看见的,是星光下立于城门前的一抹玄黑孤影。

那孤影慢慢转过身,浓黑的眉,兽一样的墨绿瞳仁。看见洞庭洛,他薄薄的唇勾起似得意似邪恶的笑容。

“洞庭洛,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祝大家新年新气象!好运滚滚来!

我有如下少许愿望:

第一,希望下一次的“哥本哈根”不要再让人失望(当然,这个实在有点难度,但是我还没去过马尔代夫,不甘心啊!难道是我真的太苛刻各国政要了?);

第二,希望三叔快点填坑啊,你说了农历年底会完结《盗墓笔记》的(这个难度也很大啊,三叔一向没有信用可言的);

第三,希望家人全都平平安安;

第四,希望所有的考试都能顺利通过;

第五,呵呵,当然是希望大家觉得我写的小说好看啦!嗯,我会努力的!

暂时就这些了,想到再补上。嗯,我愿望确实不多吧?老天爷快快受理吧!

第十五章 最后一间房

那孤影慢慢转过身,浓黑的眉,兽一样的墨绿瞳仁。看见洞庭洛,他薄薄的唇勾起似得意似邪恶的笑容。

“城门快关的时候,我想着,再等你一个晚上,只要天还未亮,今日,便还是今日。我说过,今日,我会在北城门等你。洞庭洛,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不枉他跟个大傻子一样在城门前当了一整天的门柱。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也没干。近两个月来,烈国与荒陵的关系略显紧张,北城门严加看守,进出不易,他在人群中站了一天,倒是把各个关卡摸了个透彻。

洞庭洛一脸云淡风轻,双手环胸,闲闲向前迈了几步,走近那人。“有时候阁下与我的想法还真是差不多。刚才我还在想,如果现在这个时辰阁下依然在北城门等候,我洞庭洛就跟阁下到烈国去!”

耶律杭大笑:“哈哈!这样说来,我耶律杭当真本事,竟能使洞庭兄动容。”

洞庭额角青筋一抖,这人不但脸皮够厚,还有极其严重的自恋倾向。再说,我什么时候跟你称兄道弟了?“洞庭兄”?我们很熟?

“阁下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洞庭洛最怕见到别人失望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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