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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妃栖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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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一切……
不惜一切到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吗?
因为站在了山顶还是被一片天空压着,只有登天而上才不会有任何人欺他,所以他宁愿置之死地而后生……
栖情的胸口团团紧缩,眼前一片眩晕:“他可以告诉我的,这是秘密的事吗?”
莫如风擦掉她额上的汗:“也许…他只是怕你担心。”
也许他只是怕她担心他,也许只是这么简单。
他会吗……
“栖情,你还记不记得在江南时,有一次我们去放纸鸢?”
栖情不懂莫如风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上,只静静地听他说了下去。
“那时候你很怕抓不紧手里的线就拼命攥着,攥得很用力,后来纸鸢落到树上,树枝划断线纸鸢飞走了,你就丢下自己手中残余的线同我回家了。
栖情还是不明白,莫如风目光澄澈得看着她:“栖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断了线的纸鸢没有飞远,它飞到你身后的一棵树上就掉下来了,就在你转身可触及的地方,但你连抬头去看纸鸢飞到哪里去的勇气都没有。”
“栖情,你好好想清楚。”莫如风说完,便转着椅子走了出去。
一天之内,两个男子都要她好好想清楚。
她同项青之间的关系彻底僵冷下来,她能感觉到他还在这里,但他不来见她,只留下那日狠绝的话,如果她敢遗弃孩子,他就敢遗弃她,他是这意思吧……
栖情只能从灵儿和莫如风那边知道他的伤势。
这个农舍里有着深深的冷寂。
门轻动,栖情就知道是孩子进来了,孩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被子,轻言轻语地唤道:“夫人,我叫刘惜。”
栖情微微弯动过身子,那道横贯背脊的伤立刻扯得她撕心裂肺,鼻间沁出汗意,栖情勉强稳住心志:“怎么不去玩?”
“我很想夫人,所以就来了。”刘惜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动作,简直是跟刘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栖情淡笑,这孩子是看自己只能一天到晚躺床上,所以特意来陪她解闷吗?
“谢谢你。”栖情艰难地从被中伸出手摸着刘惜的脸,小小的一张脸,只有眼睛大大的。
将来她的孩子也会长成这样吗?
刘惜羞赧地任她抚摸着,忽然甜甜地说道:“夫人,你比我娘好多了,如果我是你的孩子,肯定就不用天天被打了。”
刘惜想起那天她死都要护着自己的场景就好怕,连娘都不管她,只有夫人跑了过来。
“那你想不想当我的孩子?”栖情问道,背上实在疼得受不了,只好撤回自己的手。
“我有娘了啊,不管娘管不管我,娘就是娘。”
刘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是诚实,稚气的脸上有股故作成熟的懂事:“我听娘说夫人您要拿掉孩子,不如你当我干娘好了。”
栖情淡笑不语,刘惜缠着她说了会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刚走出门口就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到,想到娘的话立刻跪了下去,童声童声:“草民给宰相大人请安。”
栖情放在被下的手,蓦地一紧。
他的脚步声接近,栖情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害怕却又期待与他相见,连呼吸都变得慢起来,却听到刘惜气直直地道:“大人,夫人要睡了,她很困,你别去打扰了。”
然后便听到他带着一股浓重阴霾的语气:“滚开。”
接着就听到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刘惜大声地哭了起来,原来是项青推倒了她。
栖情几乎就要喊出声,项青的步子停住了,传来刻意压低的吼声:“她都要睡了你还哭,你找死是不是?”
栖情错愕,他是在同…连喊人都没怎么学会的刘惜说话吗?
项青的步子渐渐远去,连着刘惜的哭声一并远去,他把孩子带走了,他不想让孩子吵着她休息……
公子,这就是你说的转身便可触及的纸鸢吗?
第2卷 妃 心疼
心疼
几天后,刘其带着一批人马秘密赶到的时候,栖情勉强可以从床上坐起来吃东西,考虑到那一边的人迟早会查出刘宅地下通道的秘密,栖情伤势稍好点就被扶上马车,一众人等速度离开了农舍。
栖情不懂这一走又去到哪里,又要呆多久,从项青被扣押后,她便觉得像在飘泊一样。
栖情正在思肘,项青走上了马车。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什么时候他们连开口的话都没了。
马车向前行去,项青扫了她一眼,径自坐到一旁,看起堆积得高高的折子。
仅管榻上垫了几层被子,马车的颠簸还是让她经历了一番痛苦。
栖情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还没坐稳就听到一声怒喝:“你做什么?”
栖情愣在那儿,一时都恍不神来,他不是在看折子吗?
栖情讷讷地道:“我想坐着,吵到你了?”
“自作自受。”项青冷哼。
指的是她不要命地去救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然后走到榻边,卷了一层被子塞在她背后做靠垫,按着她的肩慢慢让她向后靠去,指尖的小心翼翼,让栖情几乎觉得他是在捧着珍宝一般。
项青替她掖好被子,栖情傻傻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瞥见他那头如绸缎般的青丝,惊愕冲斥心头:“相爷,你有白头发了。”
项青跟她一样错愕,看着她眼中眸子黑魅不明,喉咙滚动了两下说道:“是吗,给我拔掉。”
栖情伸出手,项青将脸靠近她,一双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温热的呼吸都能拂到她脸上。
栖情拨开他的青丝,将一根白发用力拔了出来,项青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接过栖情拔下的白发,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人未老而发已白。”
“是相爷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栖情接话说道,眸子还定在他那一头乌黑的发上,忽然有些心酸。
“的确很多。”
项青将白发随手一扔,微微低下头:“再找找还有没有。”
“嗯。”
栖情带着暖意的手揉在他的发间,好久不曾有过的亲溺,让两人心底都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相爷,你不是故意把我丢在刘家的,是吗?”
栖情的话让项青的身体一滞,这个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丫头,终于肯跟他敞开心扉了吗?
项青低着头,清冷的声音柔和:“栖情,很多事并不一定要得到保证才能确定,很多事也不是得到保证就可以确定的。”
他低着头,栖情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却因为他的话心头一窒,眼眶忽而湿了。
究竟是项青辜负她,还是她辜负了项青……
“相爷身上的伤还好吗?”
栖情终于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低头的项青又是一记嘲讽的笑意:“这下和你相配了,都是伤痕累累。”
和你相配了……
栖情一呆,不经意间将一根黑发扯了下来,项青嘶了一声,刘其的声音在外响起:“相爷,有黄安尚书送来的加急公文。”
得到允可后,一下人走进来递上公文,然后停在一边等回复,项青揉揉发心,打开那本折子。
栖情见他眉心越拢越紧,还没开口项青就将公文一把摔在地上,面上恼怒至极:“这些墙头草,本相在朝中时就逢迎拍马、誓死效忠,不过是听到一些风声,就以为本相在牢中身亡,纷纷倒向禹衡!”
第2卷 妃 信念
信念
项青走到一旁草草写下寥寥数字,一把扔给侍卫:“去回复黄安,让他清点那些官员的名单,告之他们,若想日后加官进爵的都给我守好本分,想背叛我项青的,让他们三思!”
“是!”侍卫领着折子又匆匆退了出去。
“朝中的局势很糟吗?”栖情开口问道。
项青睨她一眼,语气有些苦笑:“白头发就是这么来的。”
栖情哑然,他是在耍幽默吗?在这种时候?
再看一眼堆积如山的折子,项青失了去批阅的心,脚踩上被他摔在地上的折子,眼里有着果断坚忍:“刘其,马车让别人赶,你进来。”
刘其很快走了进来行礼,项青下达命令:“传下去,要我们的大军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进宫侍候皇帝退位!”
刘其脸上的震惊一闪而逝,随即领命忠诚地退了下去。
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
栖情想起了禹衡,那个在边塞国扮演着穆王的禹衡,那个在敌军手上救下她的禹衡,那个在病重期间还会吃包子的禹衡……
“你在想什么?”项青垂眸凝视着她,栖情回过神摇摇头,然后往里挪了挪,空出身侧的一点位置。
项青领会地坐过来,以为她已经妥协,心头的怒气莫明地舒缓,斜睨着她:“以后也别同我闹了。”
“嗯?”栖情没想到项青突然说这个,怔怔地抬着头。
“别再想孩子的事,你好好养身体,待我成了大业,就网罗天下名医为你医治。”项青伸长手臂将她揽进怀中,动作很轻,避免碰到她背上的伤口。
栖情靠在他胸膛上,半晌才道:“我会好好想清楚。”
“有什么好想的,孩子的事我做主,一定要生下来。”
真是个霸道的人,前些天是他让她好好想清楚,现在又跟她说没什么好想的。
栖情没有回嘴,静静地听着从他胸腔传出的心跳,掷地有声。
“相爷。”
“嗯?”
项青拥着她,难得的亲密任谁都不愿去破坏,可偏偏怀里的她就是会大煞风景,细细软软的声音从她嘴中发出:“相爷,若大业成不了呢?”
“若是成不了?”项青冷笑一声。
“大业成不了,不止我项青尸骨无存、遗臭万年,连你,还有你肚中的孩子都活不了。”
“那相爷还心心念念想要孩子。”
项青低头凝视着她的发心,她什么都不懂,不懂也好,这个节骨眼上,他和她说再多,其实都是枉然。
项青的轻叹淹灭在喉咙:“我抱的是大业必成的信念。”
大业必成……
栖情没有去想若大业败后的事,反过来拥紧了项青。
栖情在项青怀里睡去,自和项青争吵后,她第一次睡得如此沉。
醒过来时发觉肚子饿了,不想靠别人,栖情辛苦地从榻上一个人走下来,掀开纱帘外面已是天黑,寥寥星子悬于天上,明月…看不见。
栖情望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周围没有一处房子,像是一块良田,种的菜被践踏如洗,几棵树上挂着灯笼,昏黄的光芒下常服打扮的人在四处走动,视线如鹰般观察着周围,在他们的包围下,项青同莫如风在谈论着什么事。
莫如风捧着一本书比手划脚地说,项青专注地听着,不时插话打断他,都没有发现,她的视线一刻未停地注目在他清冽的身上。
即使近看也不太会发觉,项青眉目间的确憔悴很多,好像又瘦了,侧影看起来,比莫如风都要来得单薄。
项青所经历过的、正在经历的,一直是她无法想象和体会的。
第2卷 妃 容不下
容不下
这一刻,栖情犹豫了,如果他真这么希望要这个孩子……
“栖情,你起啦!”灵儿响亮的嗓子隔几里外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栖情转过头,刘惜跟在灵儿后面,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夫人,你饿了吧,你晚饭都没吃,今天的晚饭很好吃。”
“是啊是啊,睡这么久早该饿了,我这就给你弄去。”栖情还没应,灵儿就风风火火地跑开了。
栖情转回头又凝向项青的方向,灯笼的光凝在他身上,将他镀上一层淡淡茸茸的光,他仍是专注地同莫如风商讨,未曾向这边转过眼,周围巡卫的人脸上透露出来的紧张,仿佛在昭示一场殊死搏斗的来临。
阴谋与战乱并存的时代,实在挤不下栖情太多的顾虑。
又换了一个地方安顿下来,项青开始早出晚归,常常她一觉醒来,他还伏在桌案对着折子思索着什么。
这一天,莫如风来给栖情把脉,告诉她:“相爷要开始行动了。”
次日清晨,刚把铺子开好、摊子摆好的大街上被一群兵袭卷而过。
一瞬间,京城的大街凌乱不堪,油伞、包子笼掉了一地,不见半个百姓的街道上只剩下毫不松懈的兵,五步一兵将京城各大要口全部驻守。
栖情在屋里拿着相命书,教刘惜一边认掌相一边识字,外面不停传来士兵踢踏踢踏跑过的整齐声音,偶尔还会传来打更的喊声,但却不是在正确的时间打更,更像在向谁禀报着什么讯息,一切显得有条不紊却令人觉得慌乱。
“夫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吵?”刘惜坐在书桌前,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问她。
“那些人在外面跑一天了,怎么都不累啊。”
栖情无从解释,外面又远远地传来打更的声音,一个时辰里打了四次更,刘惜又扯扯她的衣裳:“夫人这个字念什么?”
栖情心神不宁地转过身,把注意力转到刘惜身上,然后指着上面的字说道:“是潮字,你自己写写看。”
刘惜听话地拿着长长的毛笔,一笔一划写着,忽而又仰起小脑袋:“夫人,我爹从早上出去,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要是他晚上被娘骂,我就来找夫人,夫人替我爹说说话,好不好?”
栖情点点头:“好。”
不止刘其,项青和莫如风也从早上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也听不到任何人禀报消息,栖情频频往门外看去,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一个全身武装的士兵一路跑进来,在门口就跪下:“参见夫人,这是相爷给您的信函,要奴才务必交到您的手上。”
栖情急切地接过信函,撕信封的手都有些颤粟,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城门已夺,大局定半,勿念。
他们夺下京城城门了,将陈洪的大军阻隔在外,等于掌握了京城的局势,那宫中呢?他们何时会杀入宫中……
刘惜捧着书到栖情身边,肉嘟嘟的手指指在上面:“夫人,那这个字又念什么。”
栖情正要回答,眼中忽然一惊,猛地夺过书,怔怔地看着上面画的掌相,这条掌纹……
书从她手里掉落下去,脸孔一片煞白。
栖情又一次遇袭,这一次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刘惜陪着她吃饭的时候,耳边刚听到厮杀声,随后一柄剑锋被磨得雪亮的剑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刘惜惊恐地看着她脖子上的剑,手中的碗砰一声落地,立即有剑也指向了她。
第2卷 妃 为何离开(1)
为何离开(1)
“别碰她!”栖情惊叫,听到她的声音,那剑咻地回收来,在刘惜脸上划过一道血印,然后横在栖情的脖子上,刘惜完全吓懵,连哭都忘了。
“不许出声,不然我立刻杀了这个孩子。”有人威胁。
栖情这才看清楚屋里站了足足有十多个人,而站在刘惜身后的,恰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将军府下人,好像是贺然的心腹。
她又一次被贺然的人抓了?栖情苦笑。
屋外的下人倒了一地,没有太多的血,似是全被迷药所迷倒,连保护她的暗卫也没有看见,可见做得有多干净利落,根本没想让她逃脱。
栖情和刘惜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扔上马车,马车行到仁德郡主府的时候,栖情一点都不讶异,明亮宽敞的大厅里,贺然同陈幽坐在上侧,陈洪坐于旁侧。
见栖情被推跪在地,贺然身子一颤,双眼别了过去不再去看,陈洪摸着胡须笑出了声,一双精明的眼赞赏地看向陈幽:“还是郡主有办法,能将项青家眷所在的地方摸得一清二楚。”
陈幽穿得富贵华丽,头上繁复的步摇金灿灿得直晃人眼,一手端着茶杯咯咯地笑着:“爹,女儿对项青恨之入骨,当日他弃我不顾,我也要他尝尽种种痛苦!”
陈幽毫不掩饰自己曾相许过项青,完全不顾旁边贺然的感受。
“现下抓不到项青,抓他的夫人也好,一旦项青逼宫,我们也好有筹码!”
陈洪才不顾她小女儿的心思,朝押着栖情的人挥了挥手:“把她们都关起来,严加看管。”
栖情立即被蛮力拉起来,背上尚未完全复原的伤口立刻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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