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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泠月-红颜不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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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红颜闻言眼睛一亮,“东溟岛的人呢?”
“已经回去了,只吩咐小人将此物转交小姐。”管事道。
“喔。”赫红颜伸手接过锦包,“你去罢。”
“是。”管事躬身退下。
“东溟岛的人怎么会来?”君不寿有些奇怪。自云过尽去逝后,东溟岛的人只出现中土一次,便是派人将其灵柩运回东溟岛,那时赫红颜偏毫无反抗便同意了。
“当然是来送结婚贺礼的。”赫红颜一笑,凤目一转,盈盈盯着君不寿,“寿哥哥,你还没送礼呢。”
君不寿闻言没说什么,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递给她。
那是一个无论从布料还是针线上看都很普通的锦囊,一根红绳坠着,街上一银叶便可买上上百个的。
赫红颜接过,扯开锦囊看看,有些意料中的笑道:“果然是‘碧落草’。”
“碧落草?”
乔从阙倒还只是觉得这“碧落草”似从哪听过,但见多识广的齐雅却已惊讶出声。
“那可驱百虫解百毒的‘碧落草’吗?”
“当然。”赫红颜挑起眉头笑得颇是得意,“武林中人都知‘碧落草’唯君子谷中才有。”手指把玩着小锦囊,“这人人想得却千金难买的药中之宝寿哥哥每次都送我一株,已送了……”话音忽地一顿,然后才轻轻道,“寿哥哥送了我五株了呢。”那一刻,素来潇洒风流的赫红颜也有些黯淡了神情,妩媚勾人的凤眸中罕有的浮现迷离神色,“可惜那些都被我埋了。”声音低低的怅然的似有无限的幽思。
齐雅一听却是明白了,这定是她每次成亲时君不寿送的贺礼,这礼名上是送给她,实际上定是送给她夫婿防身的,只可惜……而她定是将那人人难求的灵草作为陪葬品埋入地下了。再细细想来,总是训斥着她的君不寿对她的爱护又何曾浅了。一时,心头不由有些微酸。
“来,从阙戴上。”赫红颜一撩红绳挂上乔从阙的脖子,然后将锦囊贴身收入胸前,“你出征时多有露宿野地时,毒虫瘴气无处不有,这东西你用了正不浪费寿哥哥的心意。”
乔从阙虽不若武林中人清楚这“碧落草”的灵处,但此时当也知是难得的好东西,也不推辞,只是温柔的握着胸前的玉手,然后目光清亮的看着君不寿,“多谢。”短短的两字,但其中的诚恳自能体会。
君不寿微笑摇首。
“呵,寿哥哥的礼已收了,现在来看看东溟岛送的礼吧。”赫红颜轻轻一笑,打开那锦布包。
“这个是?”齐雅疑惑的看着桌上的东西。
锦布打开后露出一个小小的约两寸长宽、白中隐透青意的玉盒。
东溟海的霸主东溟岛特意派人来送礼却只是送了这么一个不甚起眼的玉盒。
“这玉盒似乎是寒玉雕成的。”君不寿看看道。
“嗯。”赫红颜点头,“这可是东溟海底的千年寒玉呢。”
“哦?”齐雅还是疑惑的看着赫红颜。这千年寒玉即算是稀罕的东西,可她大婚之礼却送这么个小小的寒玉盒?实是令人费解。
赫红颜看看疑惑的齐雅又看看淡然处之的君不寿,再转头看乔从阙,他却是含笑看她,不问也不奇怪,只是等着她揭开迷底。不由嫣然笑道:“这寒玉盒虽是珍物,但盒中的东西才是比‘碧落草’更难求的东西。”
君不寿闻言也不由挑眉看她,齐雅更是追问一句:“是什么?”
“百年蛊。”赫红颜勾唇微笑道。
除乔从阙外,齐雅与君不寿一个博揽群书一个知医识毒,当然知道百年蛊是什么东西,顿时变了脸色。
“东溟岛中一共有十二族,其中一族善养蛊,这百年蛊其实也算不得他们最厉害的蛊虫,但却是我最喜欢的。”赫红颜指尖摩挲着玉盒淡淡道,“传说是几百年前的一对情侣伺养的,他们相爱至深恨不能彼此入骨融血,一时一刻也不能分开,所以他们伺养了一对蛊虫然后各自吃了一只,他们相爱着相处着,日日夜夜月月年年,岁月就这么过去了,他们也慢慢变老了,成了一对九十多岁的老夫妻了,但他们依如昔的相爱着。”
说着,赫红颜抬首看着乔从阙,“人老了,自有死的一天,所以那一天丈夫去采药,爬到半山腰时摔了一跤,同行的族人扶起时发现已断气了,族人赶忙将他抬回,到了他家,却发现他的妻子就倒在灶边,盆碎了,米散了一地,两人竟是同时死去了。族人后来才知道他们当年伺养的是一对同命蛊,吃了自是同生同死。以后,族中相爱至深的人为表情坚便养一对同命蛊,然后各吃一只,又觉得同命蛊这名不好,想着那对老年也几近百岁才去,于是改名叫百年蛊,也寄托他们想要百年好合之意。”眼眸定定的看着乔从阙,指尖抚着玉盒的棱角,一字一字的道,“我死,你死。”
乔从阙看着她,刹时心头万涛奔涌,几不能控情。
看着那双天地间最美的明眸,看着她平淡而执着的神情……他最后淡然一笑,放开所有的顾忌与束缚,伸手握住她。
“我死,你死。”
他当比她多危险,他是武将,随时会领军出征,战场瞬息万变,谁知哪一箭哪一刀会取了他的性命去?
可她说“我死,你死”,这样的话这样的情这样的人,你,夫复何求。
所以,
你死,我死。
我死,你死。
齐雅一震,却又止住不的羡慕叹服。
侧目,君不寿垂着眸,看不清神色。
“咱们拜堂成亲时,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喝下这一对交杯酒。”赫红颜目光流转媚惑天人。
“好。”乔从阙欣然应之。
朝日映了红花朗空,夜月润了青草大地。
一番轮转,便是光阴流去。
明日便是皇朝最美也最令人争议的女人与皇朝第一的大将大喜之日。
红颜阁的人忙完了活一个个都早早的睡下,毕竟明日会更忙更辛苦,当要养足精神。
齐雅则下午便整好了行装,只等明日将军府里拜堂完毕,她便起程回乡。红颜虽觉得她太过匆忙,却也没有过分挽留,想来她是明了的。
那一日,乔从阙回将军府时红颜相送,泻玉亭中便留下她与君不寿两人,看着面前尔雅君子,她想,最后试一次吧,总不能什么也没做便黯然回乡。
“齐雅素喜游历,一生只爱那山水清净之地,早闻君子谷乃世外桃源,不知可有幸前往?”她含笑相问。
问了又岂只是一看君子谷,她想他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那双点漆似的亮眸子看着她,慢慢升起愧疚的神情,那样的温柔不忍却令她心口一痛。君子神医已年二十有五,虽有无数的佳人倾慕,却又何曾闻说他倾慕何人?这么多年了,所有的人只会传诵“神医如玉,谦谦温润”,却无人发现吗?那么隐晦埋得那么的深,他自己可曾知晓?而她,真的不明白也绝不想明白?
罢了。她起身,却依笑着道:“他日齐雅路过君子谷时想去拜访,不知君公子是否欢迎?”
“当然欢迎。”
欢迎吗?
那也应该是很久以后才去吧?
等心情平静了,再去寻那些名胜幽景。
睡去前迷迷糊糊的想着。
夜静静过去,月悄悄挂上中天,花摇曳在风中。
如此的良辰美景。
君不寿独坐园中,仰望头顶那一轮弯月,晚春的风带着寒意,拂起衣袂,一阵阵彻骨的冷。
“寿哥哥,陪我喝一杯吗?”
身后传来低低的轻语,回首,月下的容颜敛了三分艳与媚却添了四分的清与柔。
拍开泥封,一股清芬的酒香便散开。
“这是红颜阁最后的……不,应该说是天下间最后一坛‘醉红颜’。”往石阶上一坐,背靠着君不寿,从袖中掏出两个酒杯,倒上酒递给身后的人一杯。
两人一时皆默默的喝着酒,都未有言语,当一坛酒半空时,赫红颜却笑了:“我们俩似乎难得有这般静处的时刻。”
素日里两人碰到一块不是戏谑便是训斥再加怒火与嬉笑,很难这般平和的。
“莫怪他人先问己。”君不寿淡淡道。
“呵,今夜咱们不斗嘴不吵架。”难得的赫红颜不反驳,仰头靠着君不寿的肩,似是小时候,在他们有限和睦相处的某些个夏日一般,互靠着背仰看着满天的星斗与荧虫,不同的是此刻只有晚风与春月。
“别喝多了,早些睡去罢,明日还得早起。”君不寿转着手中的杯,杯中有酒,酒中漾着一弯月。
赫红颜却不答,反问道:“寿哥哥喝过的美酒当是举不胜数,这酒在哥哥眼中如何?”
君不寿一口饮尽杯中酒,道:“‘拚却醉颜红’,有幸曾尝此酒的千方百计想再求一醉,当是上上佳酿。”
“醉颜红……”赫红颜眸眸一眨,有那么片刻的静默,然后才隐有些叹息地道,“这‘醉红颜’只有我红颜阁才有,是过尽为我独酿的,一共一百二十坛,当年婚礼上喝了二十坛,剩下一百坛,他说九九是天长地久,婚礼的第二天他又亲手种了九十九株丹枫,每株下埋一坛酒……而最后一坛他埋入湖底,说要等我和他百岁后再拿出来品尝……谁知道这家伙却失约了……”
君不寿没有作声,只是原先有些抗拒赫红颜倚靠的身躯却放松了,任她倚着。
再喝尽一杯酒,赫红颜双目有些朦胧:“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低低的吟着,笑容黯了几分,“那次……我一夜间把那九十九坛醉红颜全喝光了,我是醉了,可是……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几回魂梦与君同……呵呵……哪里同了,这么多年他一次也没来看我,一次也不肯入我梦中……百坛醉红颜,满园尽丹枫,幕雨红颜阁……这些东西都有,可这么多年了他却不在,连梦中也不肯回……”
君不寿转身,月华下那张容,原先敛起的三分艳此刻却因着酒意张扬了十分,眸光流转间更添了八分的媚。
将酒坛取过一边,道:“喝多了伤身,去睡罢。”
起身,伸手想要将她拉起,那张容偏偏仰起正对着他,凤眸中水光滟潋仿是月下幽深无底的潭,沉入了,便再也起不来。手便那么顿住了。
“寿哥哥,今夜咱们好好说一回话罢。”赫红颜微微一笑。这一笑没有素日的讥诮调戏,只是淡淡的如湖面荡起的一丝浅纹,可这二十多年来最简单无邪的一笑,却令君不寿一呆。
拉他重新坐下,两人并排靠着。
“寿哥哥,你虽然老是骂我训我,可我知道你还是对我好的。”赫红颜抱着君不寿的胳膊,就如妹妹抱着哥哥一般亲呢。
“谁叫我前生作孽,今生与你相依为命。”君不寿没有推开她,任她抱着,目光淡淡的看着月下随风起舞的满园春花。
“呵。”赫红颜轻轻一笑,转首看他,有些欣慰有些欢喜。
“那个……”君不寿眉头一敛又展开,缓缓道,“那个百年蛊……你真要……那是真的?”
一句话说得断续又语意不明,可赫红颜自知其意,放开他的胳膊,伸手摘下栏畔的一朵白色牡丹,腕一转,花儿衬在颊边,明眸善睐,笑意盈盈:“寿哥哥,妹妹生得如何?”
君不寿看一眼她,眼一垂,转头不理。
“寿哥哥,说嘛。”赫红颜伸手扳过他的头,“唯一一次说说真心话嘛。”
君不寿眉一动,本不想理会,可对面那双眼眸却是再再认真不过,叹一口气,道:“没有见过更好的。”
“呵呵……”月下那一笑的风华盖过园中万朵艳容,妖娆的媚态一点点自骨髓散发,连风也不敢轻掠,“寿哥哥都能如此说,那我赫红颜当是第一的美人!虽以美留名恁是有些平庸,可似我这般令人争议不休的美人史上定不多的。”
“红颜。”君不寿轻轻唤一声,“不要吃那百年蛊。”
赫红颜敛笑正容的看着君不寿,片刻后柔声道:“寿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这一次我……一定要吃的!”
“为什么?”君不寿的这一问低不闻,可赫红颜还是听到了。
“呵,若是别人问我,我当笑答‘因我爱从阙至深’,可是寿哥哥问我……”凤眸一睁,所有的妖异媚惑尽褪,有的是如水的清明,“这世间哥哥与我最亲,所以这些话我也只与哥哥一人说。”
君不寿转首看住她。
“寿哥哥,我已嫁过四个丈夫,从阙明日便是我的第五个丈夫。”赫红颜抬首,看着天幕上的那弯银月,微微眯起眸,似是审视它是否如外所现的皎洁,“过尽、丹心、华霄、沧溟,他们四人皆是无病无痛无毒无伤而亡,哥哥你信世上有这么巧合这么稀奇的事吗?
君不寿一震,没有答话,但赫红颜本就不要他的回答,自顾道:“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那说是我命硬克死更是狗屁不通!”凤眸中涌起锐光,“过尽去时我还不能确定,可是丹心的死却令我深信,绝对是有人相害!”
“你……怎么确定的?”君不寿迟缓的开口,“难道有什么线索?”
“不。”赫红颜摇头,有些无奈,“他们四人的尸首我亲自验过,真的没有生病,没有中毒也没有受伤,很平静的死去,可就是这样我才会怀疑,天下怎会有如此平白无故的死亡又怎会如此多又怎么全发生在我红颜阁为什么又全是我赫红颜的丈夫!”声音有些激动尖锐,“那个凶手,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这些年,我曾多方派人查探皆无所得……这么些年,我已有些累了。”最后一句袅袅的带着无尽的哀伤与疲惫。
君不寿转头,静静的看着栏边绽开的一朵硕大的白牡丹,眸光平静又透着幽深,似为那牡丹的国色所倾。
“这世间,有许多的人艳羡赞赏我赫红颜,可更多的是骂我的人罢。”浅浅一笑,无所顾忌的张扬又满是无尽的讥讽,“扫把星、祸水、妖孽、魔女……寡情薄义、不贞不孝、放荡无耻……很多的骂声呢,可那些我从来充耳未闻,我行我素恣意任情,我活了二十五年,比之这世上大部分人都要活得自在活得快活……”转眸看着君不寿,幽沉的仿是轻叹,“寿哥哥,活了半生真的快活,可是这世上的事世上的人又哪能只有快活的。我再怎么我行我素再怎么的无拘无忌,可我赫红颜的心依是肉做的!”
君不寿神色不动的看着那朵牡丹,看得沉醉入迷,看得轻轻握拳。
“寿哥哥,肉做的心是软了,总被痛楚苦忧缠绕。”那张美到极至媚到极至的容颜此刻依是无双的风华,可一双眸子却掩不了那份黯淡凄然,“他们……过尽、丹心、霄云、沧溟,我嫁了四个丈夫,世人道我多情骂我风流,呵……那些我不欲争辩,他们知道我自己知道,我每次皆有真心真情。所以……”声音低低的压抑的仿有千重痛楚,“每一次他们去时便等于在我心上剜一个洞!寿哥哥,很痛很痛的……”
伸出手抓住身旁温热的手,五指深深的扣紧,似溺水人抓住的一根浮木。
君不寿脸色一白,或是为着这用力一抓的痛又或是为着她此刻的哀伤。
“沧溟死前,仿是感知了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那么温柔的对我一笑,然后指指琴案上的《沧浪曲》琴谱,便走了……那一刻,寿哥哥,我实愿死了也不愿受那种痛……真的……太痛了,死都轻松多了。”
君不寿终于回头,看着她,那一份悲痛那一份凄绝尽纳眼中。那一刻,忽觉得很是迷惑,不知是身在梦中还是神游幻境,如此的迷离无感。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沧溟叫我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活着呢。”赫红颜很温柔的笑,那是世人从未见过的柔情缱绻,“我继续快活的活着,然后再遇上一个好男人,再喜欢上他,然后再嫁给他,只不过我再也不会看着他死!”语气轻柔却是绝然。
“所以你写信叫我来,说这可能是最后一面。”君不寿仿是梦吟般的道。
“寿哥哥,我死了四次然后又活过来,真的很难受呢。”赫红颜看着手中的那朵牡丹,平静又坚定,“华霄死了,沧溟也死了,我输不起,我……不想以人命为代价以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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