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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1-5部)-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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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的脸。
总之,袁老四回头之后忽然腿一软。
据目击了全过程的二狗的一个高中同学说:袁老四当时或许是腿软,或许是想来一个足球运动员式的急停转身,或许是想回头打大志一拳,反正,袁老四的速度忽然减慢,仿佛是要跌倒……
就在袁老四忽然莫名其妙地减速时,嘶吼着的大志的卡簧刀扎了上来。
从袁老四的背后,直接扎进了袁老四的心脏,卡簧刀直没入根。
目睹了此凶案全过程的那位二狗的高中同学后来学的是医学,他在回忆那件凶案的时候经常说:人的心脏从后面是很难伤到的,因为有肋骨保护,可是那天追袁老四的那个长头发的小子怎么就能在那么高速奔跑的情况下一刀正好就从肋骨的缝中扎进去而且恰巧扎在心脏上呢?这概率恐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不管概率究竟有多大,只要事件发生了,那就是百分之百。
袁老四也发出了一声嘶吼,摔出了很远,趴在了医学院路边的花池子里。
据说,袁老四摔倒时左脚下留下了一道弧线,或许这条弧线能告诉有经验的警察,袁老四当时究竟想转身还是腿软,但是二狗就不清楚了。
袁老四死了。死时手里抓着一把花池子里的泥土,嘴里啃了满嘴的雪和土的混合物,脸是青的,甚至发紫。当地一代知名帅哥袁老四死得很难看,面目狰狞,背上插着一把黄色柄的大卡簧。据说大志看到袁老四一倒地,就立刻意识到自己又杀人了。大志转头就往回跑,逃离现场。但奇怪的是大志没有向没人的地方跑,而是朝刚才发生口角的歌厅跑了回去。他应该是想去找张岳问怎么办。大志跑到歌厅门口时,正好看见站在歌厅门口的张岳。大志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张岳说:“大哥,那小子……死了!”
“你他妈的还不赶快跑?”张岳大吼了一声。一看大志的表情,张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大志这回没再废话,消失在了夜色中。
大志杀了袁老四的时候,九宝莲灯还在穷追袁老三。这时的九宝莲灯,已经拆掉了枪刺上的报纸。如果九宝莲灯追上了袁老三,那估计袁老三活下来的可能性也极小。
据说袁老三跑的过程中身边开过了一辆出租车,袁老三边跑边去拉出租车的车门,但是出租车司机看到这情况根本没敢停,一加油门,跑了。在九宝莲灯追袁老三追了大概七八分钟时,袁老三终于跑到了当地南门派出所的门口,连冲带撞地冲进了南门派出所。九宝莲灯没敢追进去,转身也消失在了夜色中,袁老三保住了一条命。而此时的张岳,却根本没有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当时张岳认为:大志的确是失手杀了袁老四,但是这事儿跟他张岳关系不大,又不是他张岳教唆杀人。只要大志不被公安局抓住,把以前的事儿全抖出来,那他张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最多也就是判几年。张岳,有点忒大意了,他真忘了大志杀的究竟是谁。袁老四的爸爸,是前市政法委书记,如今虽然退居二线,担任市人大副主任,但他在当地高层和公检法的关系,又岂是张岳可比的?
【三十九、看看,我儿子这么精神,就这么死了】
在大志在街头杀了袁老四的当天晚上,张岳及歌厅的经营者蒋门神都被刑警队传讯。据说公安局当晚就有意刑拘张岳,但被沈公子托人保出。袁老四的爸爸当晚听到这件事儿后,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张岳被保出之后,赵红兵和张岳曾有过简短的对话。
“张岳,跑吧!”
“我跑?我跑哪儿去?我为什么要跑?我干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事件的参与者。袁老四的爸爸在咱们这里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不抓紧跑什么时候跑?”
“是大志失手杀了袁老四,我又没参与,有我什么事儿啊?”
“难说,抓不到大志估计你就得成了主要目标。”
“没事儿,反正我不跑。”
以后发生的事儿说明,那天是张岳最好的出逃机会。
很多人都不懂为什么张岳不跑,二狗明白:张岳是舍不得跑。他舍不得他拼了命在当地打下的江山,他舍不得自己在当地用无数次血战换来的名气。如果张岳跑了,那么这一切都将随之远去,永远不再属于他。所以张岳宁可拼着坐几年牢也不愿意跑。
人性都是贪婪的,都有自己放不下的利益。张岳虽然智商和胆略过人,但他显然还没有放弃如此丰厚利润与声望的智慧和勇气。而且,张岳也自恃财力超群,有信心搞定公检法。但此时,大志和九宝莲灯都像已从人间蒸发,本案中公安局只能找到张岳,张岳的处境的确很危险。
戏剧性的变化出现在三天之后,在袁老四的爸爸还未出院之际,又一血案发生了。在逃的九宝莲灯又杀人了,而且,一下杀了两个。九宝莲灯这次是杀了欺负他姐姐的老流氓和那个老流氓的儿子。九宝莲灯此次杀人的手段之残忍,令当地市民至今仍谈之变色。当时的九宝莲灯杀人已经杀出了惯性,在那天大志在街头杀了袁老四以后,九宝莲灯就和大志失散了。或许九宝莲灯已经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终将伏法,所以,上演了最后的疯狂。没人知道九宝莲灯是怎么找到那个老流氓家中的,都只知道,在1998年岁末的某个下午,住在某小区六楼的老流氓的家中门铃响了。“谁啊?”
“收水费的。”
“哦。”
老流氓打开门的同时,一把冰冷的枪刺扎进了他的肚子。当老流氓抬头看究竟是谁扎了自己时,枪刺已经拔出,第二下又扎进了他的肚子。九宝莲灯推倒了老流氓已经软掉的身体后“砰”地关上了门。第三刀……第四刀……据说九宝莲灯扎到老流氓的身体已经不流血了以后,还在继续一刀一刀地扎……干完这一切之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准备要走。正在九宝莲灯要走时,老流氓的儿子放学回来了,敲门。门开了,但是看不见人。
“爸?”
老流氓的儿子没社会经验,看见走廊里满地是血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继续往里面走。那把刚刚杀死他爸爸的枪刺又从他的后背扎入,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三刀致命。九宝莲灯把老流氓的儿子抱在床上端端正正地放好,然后给他盖上了被子。远远一看,老流氓的儿子跟睡着了似的。九宝莲灯刚穿上的休闲装又脏了,无奈,九宝莲灯换了一套老流氓儿子的一套校服,又穿上了老流氓儿子的阿迪达斯球鞋。此时,老流氓的女儿和女婿回来了,拿着钥匙开了门。“爸?”老流氓的女儿和她弟弟一样要往里面走,结果老流氓的女婿一把把她拉了出来,“咣”的一声锁上了门,然后迅速把防盗门反锁。据说那个防盗门叫“天犬”牌防盗门,质量相当过硬。平时有钥匙打开都费劲,更何况九宝莲灯这个没钥匙的了。
马上,老流氓的女婿就打电话报了警。
此时的九宝莲灯再想从房间里出去已经不可能了,房门被反锁。他转身望了望窗外,六楼,没法跳,跳下去也是个死。
九宝莲灯穿着老流氓儿子干干净净的校服,端端正正地坐在了老流氓家中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根香烟。
十五分钟后,刑警大队的人到了,九宝莲灯还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抽着烟。
随后,九宝莲灯被带走。
审讯室里,九宝莲灯对自己干了半个灭门案的事件供认不讳,其冷静和泰然让公安局审讯他的人说:“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都疯了?”
但九宝莲灯对在珠海杀死周老大和打死三虎子的事儿却只字未提。
二狗认为原因有二:一是他和大志情同手足,又把张岳作为自己的大哥,他反正肯定是死刑,再交代别的事情立了功也绝对难逃一死;二是如果他不交代出张岳,张岳肯定会给他的父母和姐姐一个好的交代,如果他交代了,那么张岳的手下究竟能对他的家人干出什么事儿,他自己也不敢想。
九宝莲灯是抓住了,但是九宝莲灯并不是袁老四案件的主犯,只是参与者。真正的杀人者大志依然逍遥法外。
九宝莲灯犯事儿后没几天,市委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这次扩大会议的具体内容二狗不知,但是二狗知道这会议肯定跟近期发生的多起凶杀案无关。但在会议进行中途,袁老四的爸爸忽然失声痛哭,引来了市里其他领导的关注,会议被迫中断。“老袁,怎么了?”
袁老四的爸爸不说话,哭的声音更大了,号啕大哭。
“老袁……”
“看看,我儿子长得这么精神,就这么就死了……”袁老四的爸爸随身带着袁老四的照片,痛哭着掏了出来。
据说袁老四的爸爸和他的两个儿子不大一样,平日在市里的领导中人缘极好,朋友众多。
“老袁……”
“我儿子是被黑社会害死的……”
“唉!”市里别的领导看到袁老三的爸爸60多岁的年纪哭成这样,也不禁感慨白发人送黑发人,十分同情。“就是黑社会害死我儿子的。张岳是咱们市最大的黑社会头子,张岳不死,咱们市永无宁日……”市里的领导听了以后不但同情袁老四的爸爸,而且,也下定了整治张岳团伙的决心。“那个叫张岳的,给我查!”市里相关的领导下令了。而此时的张岳,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
【四十、人能活着,已经算幸福了】
二狗曾经看到一篇美国人写的文章,翻译过来大概意思就是:中国之所以迅速强大是因为政府的执行力强大,基本上想干什么就能干成什么;而印度、巴西之所以发展缓慢是因为政府的执行力太差,基本上想干什么都干不好。
的确是这样,在中国修条路,可能仅需要主要领导一个人签个字就定了;但是巴西、印度要是修条路,恐怕没个三年五载的讨论不完。
张岳这事儿也一样,市里的主要负责领导一拍桌子“查,给我查”,就注定了张岳的命运。
袁老四的爸爸在市委扩大会议上哭这几声,可真是给他儿子报了仇。袁老四的爸爸混迹官场多年,而生了两个败家儿子却依然不倒,足以证明了袁老头的智商和本事。说不定,袁老头哭这几声,哭的时间和方式,早已在心中无数次预演,找到最恰当的时机表演了出来。
对,没错,张岳是江湖大哥,是当地险恶的江湖中多年来的头号大哥。但是江湖再险恶,又怎及官场之险恶?袁老头的手段,又怎能是土匪头子似的张岳所能比得上的?
据说就在这天下午,九哥还曾经给张岳打了电话。
“听李武说你的小弟把你们市的一个高干子弟捅死了?”
“嗯,没我什么事儿。”
“没你什么事儿?未必吧!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名声,你们全市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这次别让公安局抓到你的把柄。”
“九哥你看你多虑了不是?公安局已经传讯过我了,问完我就把我放出来了,我没事儿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外面吗?”
“你现在没事儿不代表你以后没事儿……”
“九哥,真没事儿,该打点的我已经打点好了。”
“怎么说你都不听是吧?”九哥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哎,你看你……”张岳开始嫌九哥唠叨了。
“对了,张岳,有件事跟你说一下。我军区有个朋友,我爸的老部下,现在要在你们那儿做点生意,想跟你合作,你马上来省城一趟吧,咱们谈谈这事儿。”
“行啊。”九哥是想把张岳藏在军区大院里。九哥很欣赏张岳,他可是真怕张岳折在这事儿上。
“那你什么时候到省城?”
“嗯……后天吧。”
“能不能早点?”
“我这边真的有事儿,怎么也得后天。”
“后天就后天吧,你当心点。”
“我知道了……”张岳又不耐烦了。
有些男人只相信自己,从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看法,从不愿听取别人的意见。张岳就是这样的男人。二狗认为这样的男人或许靠着自己的偏执会取得成果,但一旦跌倒,会很惨。
九哥根本就没等到张岳到省城。
在九哥和张岳通电话的当天,张岳家的门就被警察敲开了。说来也巧,那天张岳罕见地没出去吃饭,而是留在家里和老婆孩子一起进餐。
“张岳,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儿需要和你了解一下。”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张岳回头朝正在沙发上边织毛衣边看电视的老婆轻声说:“有事出去一下,等我回来。”李洋看着张岳微笑了一下,低头继续织毛衣。这是李洋最后一次看到张岳。
张岳又回头看了看正在地毯上摆积木的儿子。这是张岳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
张岳转身和警察一起走了。
据说,审查张岳时,张岳团伙十年来所犯大小案件的卷宗摞起来足足有一米多高。
马三和蒋门神当时都幸运逃脱,但其他张岳团伙的成员共逮捕了二十余人。
这个案件已经不仅仅是调查张岳指使他人伤人致死,而是清查黑社会性质团伙犯罪了。
张岳这个时候也没意识到自己会被处以极刑。
放下张岳的话题不说,单说九宝莲灯。
九宝莲灯事发后第二天,他的爸爸妈妈就见到了已经多年未见的九宝莲灯的姐姐。九宝莲灯的姐姐和父母的对话二狗虽然没听见,但根据后来发生的事情,二狗倒是可以猜想到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
“你前几年上学时怀孕,给我们丢人现眼;后来又去当了小姐,人人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们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还有脸回来?滚!”
“妈……”
“你害死了你弟弟,你害死了你亲弟弟,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妈……我……”
“我们两个以后可怎么活啊?”
“妈,爸,我养你们。”
“我们不用你养,我们没你这个女儿,我们不用你赚的脏钱……你给我滚出去!”
“我走了……”
“滚!滚远点……我们是上辈子缺了德……”九宝莲灯的姐姐没再说话,看了看白发苍苍的父母,转身走了。九宝莲灯的父母悲痛欲绝,一共两个孩子,儿子成了杀人犯,女儿当了妓女。对于两个对未来已经没有任何憧憬的老下岗工人来讲,还有比这更残酷的吗?九宝莲灯的姐姐一共就回了这一次家,被父母赶出了门,然后,再也没回去过。
据说,九宝莲灯的姐姐再也没有去做小姐,而是在当地艺术学校后面的棚户区那边租了个房子,每天哪儿都不去,门一关,自己在里面做什么谁都不知道。反正,她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之外。
但二狗听说,九宝莲灯的姐姐在被父母再次逐出家门到九宝莲灯被枪决的这段日子里,曾经去当地的保险公司投了一份自己的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写的是她的父母。
在九宝莲灯被审判之后,临刑之前,九宝莲灯的姐姐去看望了九宝莲灯。“姐,我要走了,照顾好咱爸妈。”
“嗯,你放心,咱爸妈一定会生活得很好的,你安心地走吧。”
“姐,我相信你。”
“嗯!”
九宝莲灯在当地那个著名的行刑沟里被枪决后,是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孩子帮他收的尸。收尸、整容、火化,都是她一个人做的。对,那女孩就是他的姐姐。
九宝莲灯是和张岳一起行刑的。张岳的花圈收了几百个,虽然后来都被公安局的人一一踹烂。九宝莲灯的花圈只收到了一个,上面写着四个字:弟弟千古。在九宝莲灯行刑后的半个月,当地艺校门口那条八车道的宽阔马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肇事案。一辆飞驰而来的平头柴油大货车撞飞了一个清秀纤弱的年轻女子。年轻女子的身躯飞出了七八米。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又一条如花的生命就此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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