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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种田纪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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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郭管家带着阿大赶车送陈嫂到了肖府,门房里的小厮听了他们的来意,就立马跑进了院子通报,不到半刻钟,就见肖富快步走了出来。当初,郭管家和他一起相处了半个月,着实受了他不少提点。今日见了,两个人都很是高兴。几句寒暄过后,肖富拉着他在门房坐下喝起了茶。郭淮不敢耽搁,详细把自家夫人交代的事情说给肖富听,然后把书信也递到了他手里。
肖富迟疑着看了眼手里的信封,叹了口气,“郭大哥,以咱们两府的交情,按说你今日来了,我家老爷再忙也要见一下的。可是,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少爷昨日受了风寒,高热不退,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很凶险,如果今晚再不把热退下来,怕是有些不妥,所以,老爷和夫人都在小少爷屋里守着呢。”
“是吗?这可如何是好?没多找几个医术好的大夫给看看吗?”郭淮担心的说道,想起自己当初病倒路边,被迫卖身为奴的经历,对这风寒之症简直惧怕入骨。
肖富抬手给他添了些茶水,说道,“请了,以我们老爷的财力,什么大夫请不来啊。只是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小少爷年纪太小,有些猛药又不敢用,这才耽搁下来了。”
郭淮点点头,拧眉想了想,站起身来,“肖兄弟,信你转给肖大爷就好。我这就赶回去,您也在我们夫人手下听过差,知道我们夫人不是寻常女子可比,也许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准。再说,前几日,我们隔壁的王老大夫把好多…嗯,王老大夫医术也不错,也许能请他来看看。我这就赶回去,帮我跟肖大爷告个罪。”郭淮想起家里的规矩,连忙打住了话头,辞了肖富出来,也顾不得采买书籍笔墨,一路急赶,终于在日暮时分回到了李家村,把这件事细细禀报给夫人听。
木艾本来刚吃了晚饭,正和春分、冬至铺了一桌子的软羊皮,准备琢磨着做双靴子出来,下雪之后,原本穿习惯的绣花鞋就有些容易沾湿,如果能做双平底靴子出来,平日出屋走路就会方便许多,刚刚有些眉目,三人正高兴比划着。听到郭管家带回来的消息,木艾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存在空间里药品倒是不缺,而且最多的就是感冒药了,但是,当务之急有两件事要考虑。第一,是要确定是风寒之症,因为出疹子和水痘一类的病情初期都是发热。第二,是要尽快赶去,否则耽误了病情,就真麻烦了,以前听过多少起,孩子高热不退,最后烧得失聪或者肺炎的。可是,这时辰城门恐怕都关上了,要如何进城?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急了,毕竟事关一个孩子,还是自己义兄的独子,脸就沉了下来,抬头问道,“郭叔,你确定肖府小少爷患的是风寒之症?”
郭淮躬身应道,“回夫人,我听肖富肖管事说,肖府请了五六个大夫,都确诊是风寒引起的高热。但是,我也没有见到小少爷的面,不能亲眼看看,所以…”他说到这里有些迟疑,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闻,万一有些岔头儿,他吃些埋怨倒是没什么,若是耽误了孩子的病情就太不好了…
木艾点点头,心里有了决定,吩咐他,“郭叔,你去找个能装水不洒的大竹筒来,然后再把欧阳护卫叫来。”说完,又侧身对站在她身后的春分说道,“准备笔墨。”
春分和冬至得了吩咐,一起动手,片刻功夫,木艾就开始执笔写信了,刷刷几笔,几十个字的短短信件就完成了。挥手又从空间里拿出两包好**牌的小儿退热颗粒,找了两块小些的白纸,分别倒进去,细细包好,这才和信封放在一处。这时,郭管家已经送了竹筒进来,“夫人,欧阳护卫到了。”
“进来吧。”木艾双手放在桌下,麻利的从空间里引了泉水出来装进竹筒里,细细封好盖子,然后抬眼看去,欧阳警悟还是像初见时一样,一身黑衣,棱角分明的脸孔,给人一种刚毅之感,如今褪去了病态,气色好转,更显得气势逼人。
欧阳警悟眼帘低垂站在门里三步位置,等待着夫人吩咐。心里也在暗暗猜测着会有什么事情,自从来了府里这些日子,平日里夫人很少出门,山上野兽也从未下来觅食,村里人也没有什么刁钻泼皮之类,他这护卫当得实在是很清闲,有时实在无聊,他就会跟着阿大他们做些活计打发时间,今日还是第一次接到夫人的传唤,让他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欧阳护卫,你会骑马吗?”木艾问道。
“回夫人,会。”欧阳警悟给了肯定的回答。木艾稍稍松了口气,连忙说道,“会骑马就好,现在有件急事,肖府的小少爷得了风寒,我需要你送些东西到肖大爷府上,亲手交给肖大爷。但是,现在城门一定已经关了,你…你可能办到?”
“是,夫人。保证完成。”欧阳警悟点头应了,双手接过春分递过来的信封纸包和竹筒,小心的放进怀里。然后,抬头看着木艾,“夫人,还有些别的吩咐吗?”
木艾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这才说道,“没什么了,你今夜不必赶回来,在肖府休息一晚,明日,我还要派郭管家送些东西过去,到时候,你们一起再回来就好。天冷路滑,注意安全。”
“是,夫人。那小人去了。”欧阳警悟一脸平静的应下了,心里却为了那句‘天冷路滑,注意安全’中蕴含的关切,突然想看看这女人的表情,借着转身的功夫,他快速的弊了一眼,屋角灯笼里晕黄的光线映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如同罩着一层光环似的,往日的平静淡然已经被眉眼间的担忧所取代…仅仅这一眼就让他确定,她是真心的关切,绝不是为了笼络他而虚假的客套,想到这些日子看到府里众人的吃穿用度等等细小之事,他的心里就为自己黑暗的想法一阵愧疚,这是个心善大度的女子。
出了门,直奔马厩,刚刚牵出枣红马,郭管家就小跑儿着追过来了,“欧阳护卫,你这动作太快啊,还好我赶上了,这些给你拿着。”说着,递过来一根用棉布包裹的长条物件,还有两只五两的银锞子。
欧阳警悟疑惑的双手接过来,问道,“郭叔,这是什么?”
郭淮歇了这半会儿,气也喘匀了,笑着说道,“这都是夫人给的,刚才因为太急躁忘记说了,特意让我送过来。这银子是备着你出门在外万一有个花用的,至于这布包,夫人说里面包了一把刀,怕你路上有危险,留给你防身用的。”说完,他细细打量欧阳几眼,接着说道,“欧阳护卫,老哥我痴长几岁,托大多说几句,兄弟别怪我多话,你这次进城着实重要,夫人平日对西院老太太祖孙俩和对咱府里的温伯几个老老小小,有多宽厚心慈,相信你也看在眼里。这次送药是给肖大爷家的独子,我听肖管事说,如果今夜不能退热,就会有危险,所以,夫人才如此着急,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早去早回,夫人还等着你的喜信儿呢。”
欧阳似乎没有听见郭淮的话,慢慢打开手里的布包,拿出一把三尺左右长度、通身漆黑的长形刀来,一手抓着刀柄一手持着刀鞘,微微一用力,刀刃就露了出来,三指宽、二尺半长的刀身,在冬日的冷月下泛着森森的寒光,忍不住脱口赞叹,“好刀!”
郭管家无奈的苦笑,先前的话算是白说了,看着他盯着刀身大有细瞧上几个时辰的架势,只得开口催促,“好了,欧阳护卫,以后有时间再看吧,肖府那里还等着你去救命呢!”
欧阳警悟虽然有些不舍,但也分得清轻重,合上刀鞘重新包好,妥帖背在身上,这才冲着郭淮一点头,“郭管家放心,我一定不负夫人所托。”
说着,牵了马出了大门,郭淮望着他骑马远去了,才和听见动静出来查看的周伯一起回了院子。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赠刀
天际微微露出鱼肚白之时,木艾就勉强爬了起来,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手脚又酸又沉,头上也微微有些胀痛,挪到桌边倒碗凉茶喝下肚儿,才觉得好了许多。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夜派了欧阳去送药,她就没有心情做活儿了,索性打发了丫头们,草草洗漱就上床睡了,但却没料到一夜不得安睡。梦境像电影胶片一样回放着那些小时候她发高烧,奶奶彻夜守着她的情景。那时,父母各有生活,谁也不曾记得她这个小可怜,每月的抚养费按时汇来就算尽了义务了,多余一丝的关心都是妄想。她常在奶奶怀里哭,尤其是生病的时候,奶奶就一边擦眼泪一边哄着她。可是,后来爷爷奶奶都过世了,她就再也没有哭过,一个人学着做饭,学着洗衣,学着照顾自己,学着承担一切…
叹了口气,用力晃晃头,就像甩去了心里的烦闷一样。随手抓了件厚实的松花绿披风披在身上,轻轻出了房门,在院子里随意慢走,偶尔扩扩胸,冬日清晨冷冽新鲜的空气吸入胸腔,头脑也跟着清醒爽利许多。估摸着此时也就是卯时中,大伙儿还都没有起来,整个大院都静悄悄的,试着把灵力集中到耳朵上,才略微能听见前院专管烧地热的灶里发出的噼啪声。
木艾微微笑了笑,入了冬,天气冷了,她就要郭淮安排人手守夜了,安全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要隔两个时辰给各处烧地热的大灶里添水,在灶底加木绊子,这样,府上的人就都可以放心的睡上个暖和觉了。白日里就简单许多,郭婶她们在大厨房里忙碌,顺便照料着灶火,热水舀出来洗衣或者洗澡,很是方便。
少有的顽皮心一起,木艾又准备把灵气运到眼睛上,想要试试看,能不能看得更远更清。还没开始就听见外院突然传来有人渐渐走进的声音,最后那脚步声停在门口却不动了,她扭头看着院门,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心里猜测这人恐怕没什么恶意,反倒是想等着自己起床后禀报什么事情的。心里好奇是谁起的这么早,平日里春分秋分她们进院来伺候都是在卯时末的,随口问了一句,“是谁在院外呢?”
院外的人显然没有想到木艾就在院子里,隔了几秒才回答道,“夫人,是小人回来了。
“哦,是欧阳护卫!怎么连夜赶回来了,可是肖大爷那里有什么事了?”木艾听说是欧阳警悟,担心药效不起作用,急忙问道。
“回夫人,今晨子时末,小少爷高热褪了。”欧阳警悟还是那样言简意赅,只说结果,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木艾提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放下了,伸出两手高举过头,长出一口气,语带愉悦的说,“辛苦你了,欧阳。你回去先睡会儿吧,早饭我会让人给你留着,你尽管歇息就是。”
“谢夫人。呃…夫人,有件事小人想求您告知。”
“以后自称‘我’就好,不必多礼。你有什么事?说吧,我知道的就会告诉你。”两个人隔了院门互相来回答话。
欧阳警悟从背上拿下那把精心缠裹的刀,爱惜的抚摸一下,才开口说道,“夫人可否告诉我,这把刀是谁人所铸?”
“刀?”木艾一时猛住了,好半晌才想起来,昨夜好像是从空间里把那把日本战刀拿出来,送他路上防身了。她从小生活在黑龙江北部的一个小村子,那里没什么特产,土地又不多,但是却是个抗日时期的根据地,据老辈儿人传说还住过抗日英雄杨靖宇呢。这把战刀的来历,爷爷曾说是太爷爷当年从一个死透了的日本军官手里拽出来的,老爷子很是珍惜,一直好好保存着。她也没有兴趣去考证真假,不过刀身下方确实刻了一行日文,勉强可以确定是日本货。后来奶奶去世,她出来读书旅游,抽空回了趟家乡,把祖屋卖了,收了所有的老东西进空间,这把刀也就随着她过来了。昨晚本来想拿那把去西藏旅游时淘换的藏刀出来,又觉得欧阳那么大个子,用一把小刀,有些好笑,于是,就把它拿出来了。但是,涉及到原来的时空,她也不能实话实说,只好改变一下说辞。
“哦,你是说昨夜管家送你那把刀吧,我也不知是谁人打造。它叫战刀,本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一件老东西,追究起来年代也很久远了。原本我可以给你问问家里老人,可是,他们都遇难了,所以,恐怕…”
欧阳警悟也听大伙儿私下里说过的夫人悲惨身世,也不再追问,“很抱歉,夫人。我午后再过来…交还夫人。”
话说的很干脆,但是,木艾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不舍,忍不住微微一笑,女子喜爱漂亮衣饰,男子喜欢刀枪棍棒,这个常理看样子在哪个时空都适用啊。听得出来这欧阳护卫一定十分喜爱这把日本战刀,反正自己也用不到,他又是自己的护卫,配把好刀也是应该的,于是大方的说道,“欧阳护卫既然喜欢,就拿去用吧,你作为咱们府上的护卫,理应配把好刀。不过,平日里还是要包好些,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才好。”
“真的?”欧阳警悟惊呼出声,有些难以相信。毕竟一把好兵器,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能够轻易成就一段传奇不说,有时甚至能崛起一个武道世家。
“当真,我不会武,留着也无用,你既然能用得上就拿去吧。”木艾再次肯定的告诉他。
欧阳警悟没有再迟疑,双手捧了战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管木艾在院里能不能看见,恭恭敬敬经的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喊道,“谢夫人厚赐,我欧阳警悟在此对天发誓只要在夫人身边一天,就会恪尽职守、尽心尽力,如有半点懈怠,天诛地灭。”
木艾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激动,细想在自己手里不过是一件闲置之物,如今能遇到一个如此喜爱看重它的人也算很值得了。于是,笑着说道,“欧阳护卫不必如此,歇息去吧。”
然后迅速转身回了房间,欧阳如此大声,恐怕院子里的人都被吵醒了,她再呆在外面,就有些不合适了。
欧阳警悟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心里暗怪自己一时激动,再次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难掩喜色的回去歇息了。
果然不到两刻钟,木艾笨拙的把空间里的蜂箱抽出两层来,控了大半瓷坛儿蜂蜜,正擦手的时候,春分就在厅门外低声说道,“夫人,您起了吗?我可以进来服侍了吗?”
“进来吧,我早起了。”
春分照旧拎着热水壶,后面跟了拿着干净帕子和铜盆的夏至,两人笑意盈盈的行了礼,“恭喜夫人,我们都听说了,小少爷的热退下来了,这下夫人可以安心了。”
夏至一边走去墙边的柜子里拿出装洗漱用品的盒子,一边接口说道,“可不是,夫人今日起的这么早,一定是昨夜因为担忧没睡好的缘故。”
“小孩子生病比大人要凶险得多,况且肖府就这么一个小少爷,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哥他们夫妇肯定都急坏了。”木艾盖好坛口,边说边走进洗漱室,轻轻挽好袖口,然后捧了些水沾湿面颊,又接过夏至手里的洗面奶瓶子挤了少少一点儿出来,揉出泡沫涂在脸上。
夏至像只小蜜蜂一样,欢快的围在夫人身边帮忙递帕子,挤牙膏,忙得不亦乐乎。春分也笑着由她忙,进了内室,拾掇床铺和衣衫,又在衣柜里挑来挑去,心里感慨着,夫人就是聪明,前几日叫温伯做了几个简单的山形衣架出来,看着简单,但是却非常好用,每件衣裙都可以挂起来安放,再也不必担心会压出褶子来,选起来也方便。细心挑了一会儿,她终于选中一件浅碧色夹袄,配了银丝掐边儿的蝴蝶裙。心里忍不住惋惜,夫人的皮肤白皙,现在又是冬日,穿些绯色或者银红之类的锦缎一定会很美很出挑儿,可惜,夫人是寡居之人,虽然期待着亲人能平安寻来,坚持不曾守孝祭拜,但是,这衣饰还是很素淡。衣柜里大部分是玉色、牙色、浅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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