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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娇艳-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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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孟氏借机道:“你若赶紧娶个媳妇回来,不就都解决了?这样吧; 我这几日精神头还不错; 我叫柳妈妈帮着……”
  曹宗渭吓得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儿子自有主意!”
  听到这话,孟氏眼睛都亮起来了,靠在迎枕上的身子往前探了探; 惊喜道:“可是看中哪家姑娘了?今年十几了?没许人家吧?有没有孝期?”
  这是巴不得曹宗渭一个月之内就把媳妇娶回家呢。
  曹宗渭为难地看了孟氏一眼; 道:“母亲; 娶媳妇又不是打仗要速战速决。”
  孟氏笑了笑; 自前一个儿媳妇难产去世已经有七年了; 她都快怀疑儿子在军营里待久了有龙阳之癖,曹宗渭总算动了这方面的心思,她也就安心了。
  孟氏本不欲多问,儿子二十七八的年纪了,这些事他自有想法,可忽然就想起忠信伯夫人的那张脸,脸上笑容顿时就僵了,狐疑地看着曹宗渭道:“你看中哪家姑娘都不要紧,便是和离回了娘家的都行,但是你可别给我胡来,曹家的声誉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有夫之妇还身有诰命,若是中军都督和这样的妇人牵扯上,那才是京都一大谈资,只怕全国百姓要议论一年才消停!
  这种有辱门楣的事,孟氏绝对不允许发生。
  曹宗渭一脸肃穆道:“儿子有分寸。”律法和道德,他都不会能违反,这便要尽快助贺云昭拿到和离书了。
  同孟氏略作商议,曹宗渭便亲自去大房以分家之事威慑他们。就算他现在没有办法及时找到合适的管家人选,也足够陆氏居安思危了,这些年的体面生活若是有朝一日失去了,她完全不能接受。
  关于提出分家的事,基本就是这样,曹宗渭只对贺云昭简单说了两句,并未详谈。至于孟氏对新儿媳的态度,他也没有多说,毕竟现在事情没有办成,她的身份还有些尴尬,不便过早言他。
  曹宗渭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他既然喜欢上她,并且想让她常伴身旁,必会替她扫除所有障碍,让贺云昭真心实意顺顺利利地嫁给他。
  ……
  贺云昭还未把曹宗渭送出二门,外院的小子匆忙跑进来,说大门出事了,何家的人硬闯了进来,门房拦都拦不住,便使了个人先进二门通报一声。
  贺云昭面色一沉,道:“怎么拦不住?卢氏一个妇人就算带上护院,前院的护院人手不够吗?”
  何家的护院人数规格可是远远比不上忠信伯府的,就算卢氏把人都带来了,程家的护院想要拦住他们绰绰有余。
  这就是小官小吏之家和伯爵侯府的区别。
  小厮愁眉苦脸道:“夫人,不是何夫人,是何大人来了,还提着大刀,护院们就是不怕死,也怕伤着何老爷啊!”
  何云昭的亲爹来了。
  贺云昭冷哼一声,道:“来便来了吧,叫护院们先把人请到前院去!”
  正好贺云昭也想会会这个何千户,到底是什么狼心狗肺才能把亲女儿逼到这种田地。若非重活在婆母身上,她都不晓得何云昭成日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那时候只怕不被大火烧死,也要郁闷死。
  在贺云昭心里,何家的人和程家人一样可恶,甚至是罪魁祸首!
  曹宗渭本想快些出了伯府安排好接程怀信回来的事,可是何伟业来了这么一出,他就不敢走了,那个莽夫若是伤了贺云昭该怎么办。
  “夫人,我同你一道去,敢闹到伯府来,便不止是父女之间的事了。”
  以武定侯府和忠信伯府的关系,曹宗渭完全有责任插手这件事。
  贺云昭身子虽不似前两月单薄,到底只是个姑娘家,也怕到时候出了乱子,伤着了自己,曹宗渭愿同她一块儿去,让她倍感安心,不再有孤军奋战的孤独感。
  二人一块去了前院向南的大厅里,厅外围了一圈护院,个个身强体壮,拿着木棍蓄势待发,时时刻刻准备拿下何家跟来的护院。
  贺云昭和曹宗渭到了这边,护院们才略微收了气势,让出道儿来让两人走进去。
  曹宗渭怕何伟业不分青红皂白闯出来伤了贺云昭,稍稍加快了步子走在前面,挡在她身前,做她的护盾。
  贺云昭自然明白曹宗渭的心意,也慢了一步,跟在他后面。
  远远看去,两人很是般配,也默契地像成婚有些年头的夫妻。
  入了正厅,何伟业果然提着刀冲了过来。有曹宗渭在前,贺云昭自然是不畏惧,她冷眼看着方脸男人深邃的五官,虽然有一脸的络腮胡子,长的倒是人模狗样,就不晓得为何人皮兽心,连自己女儿都护不住。
  何伟业是认识曹宗渭的,中军都督的大名他岂会没听过,不过出嫁女儿带给他的愤怒完全足矣让他忽略任何人。举着刀过去的时候,他都没预料到,自己碗口粗的腕子会被人一把掐住。
  曹宗渭轻而易举就掰弯了何伟业的手腕,那把他常用的大刀掉在地上发出铁器争鸣之声。
  畟畟刀锋寒光刺目,贺云昭上前把刀拾起来,握着刀柄道:“何千户就是这么待自己亲生女儿的?”
  何云昭为了家庭和睦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贺云昭可真替她不值得,这样父亲,根本无需牺牲自己成全他。
  何伟业疼得脸色涨红,憋着气儿道:“侯爷,这是下官家事……”他这句话让何家的护卫都不敢上前,这般威风凛凛的侯爷还有哪个侯爷?自然是那个手握京都一半兵权的武定侯了!
  曹宗渭推了一把,何伟业连连后退,跌坐在圈椅上,捂着手腕神色痛苦地看着正前方不怒自威的男人。
  曹宗渭背着手,居高临下道:“你到忠信伯府来寻衅挑事,现在告诉我这是你的家事?我那兄弟虽然病了,也容不得你这般欺负他家人!”
  何伟业咬着牙,抖着手腕道:“何云昭是我女儿!”随即转换视线,看着贺云昭含怒道:“是不是连我见了忠信伯夫人也该下跪行礼!”
  何伟业能说出这种话,不难想象卢淑珍回了何家是如何编排贺云昭的。
  贺云昭哂笑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在何家的时候,我已经够迁就你们了,我嫁到伯府,你们也不肯放过我么?难道真要榨干我,才觉着养大的女儿终于收回了本?”
  何伟业气得发抖,他身为人父,要的只是儿女的孝顺,怎么到她口中,就变成了一桩买卖似的?
  “何云昭,老子把你养得这么大,你就这么对待我?”何伟业痛心疾首。
  贺云昭冷笑道:“何千户是如何把我养大的你难道不清楚么?这二十年来我在何家过的什么日子,你难道不清楚吗?”
  何伟业一愣,旋即道:“你母亲去的早,你继母虽然待你不算亲厚,但日常吃穿用度却未曾短了你的,你便是不记她的恩也就罢了,嫁出去两月有余,回门之日不回家,这两月来也不曾回家一次,还把你母亲扔出府。我使人送了帖子过来,你也置之不理,你薄情至此,可想过我是你父亲?!”
  乍然一听,何家女儿确实做的太不厚道了,而且极为不孝,正该打死才好。
  心知身后有无数双耳朵,贺云昭岂会在这里吃卢淑珍的哑巴亏,提着刀往前一步朗声道:“第一,卢氏日常吃穿用度就是短了我的,除开何家人一起用膳的时候,厨房里另做的点心菜肴我从未尝过,但凡我单另要个什么,厨房的人从来都是推三阻四。而且这么些年来,我一两银子都没攒住,不然不会不和嫁妆一并带出来,可我的嫁妆有几斤几两,你该不会不清楚吧?”
  何伟业被噎住了,沉默了一瞬才道:“你为何不同我说?”
  贺云昭讥笑一声,道:“以卢氏的脾气,我说了又如何?你不就是叫我一忍再忍么?”
  卢氏太能闹腾了,何伟业最怕吵架,日日心神不宁,在卫所里都不得安宁,常常是牺牲一时的利益,维持表面平静。作为原配所出的嫡女,何云昭常常被迫委屈求全。
  何伟业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他以为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女儿能平安长大就很好了。
  贺云昭见着何伟业脸上有意思愧疚之色,继续道:“第二,我未回门是因着生病的缘故。我是新入府的妇人,身边连个趁手的丫鬟婆子都没有,生病期间娘家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我,当时境地,你觉得我该回娘家么?我又该怎么回去?回去了能怎么办?”
  何伟业又是无言以对,他以为人少清净的伯爵之府,日子应当很好过才是。
  贺云昭毫无感情劈头盖脸砸下最后一段话:“第三,我可没收到何家的帖子。您要是觉着我说谎,只把伯府门房喊来问一问就是,又或者,回家去好生问问办这事的人,帖子到底送了没有,送到哪里去了。”
  这帖子,是何伟业让卢淑珍送出去的,她说送去了半个月都了无音信。他硬生生忍了这么多天,直到听说贺云昭有功夫去武定侯府,却没时间回何家,暴怒之下才带着护院冲过来要好好处置不孝女。
  然而没想到来了之后居然是这么回事,仿佛他以前听妻子说的事都被反转了,何伟业开始心虚了,他的怒气突然地没有了发泄的资本。
  何伟业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曹宗渭,对贺云昭道:“你母亲说你进退无度,与外男往来密切,是怎么回事?你把何家的脸,忠信伯府的脸往哪里放?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事,害得你妹妹亲事没了,人也一病不起!”正好他的这回,还捉了个正着!这不就是侧面证明了妻子所言并非虚假吗?
  贺云昭气极反笑,卢淑珍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厉害,只是不晓得她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难道良心不会不安吗?
  不等贺云昭解释,曹宗渭便道:“何千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夫人进门之前,我在京都任职之时,我便是三五天的往伯府来,或是伯爷往我家去,难道夫人进门了,我就该断了和伯府的交情吗?还有今日我来伯府是老夫人相请,有她名帖为证,你不会以为你是伯爷岳丈,就有权利管老夫人想见谁了吧?”
  曹宗渭把谢氏的名帖递上去,以证清白。
  何伟业接都不用接,就知道曹宗渭所言非虚,不然他没事带着谢氏的名帖干嘛?又不是军事机密,得贴身收着。
  眼看着何伟业没话说了,贺云昭才道:“卢氏女儿的婚事与我可无关,与她说亲的那家人为的是卢氏的刻薄才悔婚,你可别冤枉我了。”
  曹宗渭也帮腔道:“何千户可真是大方,嫡长女要嫁伯爵之家只给三十六抬嫁妆,其中还有十几抬是拿烂木充数,现银只有五十两……这是嫁亲生女儿吗?”
  何伟业看着贺云昭张着口低声道:“云昭,不是你自己林出嫁前硬把嫁妆留下,要留给你弟弟将来读书娶妇用吗?”那时候他还觉着大女儿好贴心呢!
  贺云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吐了口气道:“看,就算我说了不是我自愿的,是卢氏逼我的,你信吗?你信了之后又会怎么做?说句心里话,我早对你们失望透顶了,除了这条命,其余的能还的我都还给你们了。”
  这是前一世,何云昭在母亲忌辰醉酒时说的一句话,恰巧被贺云昭听见了,现在她替婆母还给何伟业。
  何伟业脑子乱得很,他胡乱抓了抓头发,有些无措的看着贺云昭,这些年来,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心地去了解过女儿的想法,他以为何云昭每次答应了妥协了,都是心甘情愿的,是无伤大雅的。
  没想到女儿的心早就死了。
  这场闹剧收场后,何伟业临走前满怀歉意,躲开贺云昭的眼睛道:“能让你嫁到伯府来,也许是她做的唯一正确的决定。”
  何云昭的性子何伟业了解,胆小懦弱,嫁到这种人家也算合适的。
  贺云昭冷笑答他:“那她怎么不让自己的女儿嫁过来?伯府又不会要子嗣,便是住来先享福两年再成婚也不迟,她却把这等好事推给我,您觉着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卢氏对这桩亲事不满意,才不会给自己女儿,活守寡的婚姻,有什么盼头?
  何伟业这时候也觉着卢淑珍太过分了,可是他心里只有怒气,还未有恨意,又思及卢氏为他生了一双儿女,尤其是生了个儿子,给何家传宗接代了。
  何伟业他不想妻子和女儿关系僵硬,心下虽把卢氏骂了千万遍,这边仍旧替她说好话,道:“云昭,是我对不起你,左右你日子过的尚可,这婚事也是你自己亲口答应过的,歪打正着也是缘分。你不认她也就罢了,我怪你,何家终究是你娘家,日后遇着难处,莫要忘了爹。”
  贺云昭微微摇头,果然是习惯了息事宁人的性格,亲生女儿都被欺负到这个地步,他都无动于衷,那她就再添把火,“您可知我为何会答应这门亲事?”
  何伟业还是会考虑女儿的感受,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亲之前,他也亲自问过何云昭,是她亲口答应了,他才许卢氏着手操办。
  何伟业摇首道:“难道不是你自愿的?”
  “卢氏说,我若不肯嫁进伯府,她就把我嫁给五十岁的老头做小妾,她说有法子让你同意,我被她欺负惯了,当时害怕,就只能答应了。便是你来亲口问我,我也不敢反抗,我就是这么嫁进来的。”
  听了这么多秘密,何伟业已经冷静了,但不代表他没有情绪,他对卢氏的怨已经变成了恨,若卢淑珍现在在他眼前,他定要掌掴死她!
  何伟业发白的嘴唇颤抖道:“云昭,你受委屈了,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她!”
  “呵?教训?如何教训?骂一顿还是打一顿?我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她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点皮肉之苦而已,和我受的委屈比起来不值一提。或是您准备休妻还是打杀了她?何家只有一个哥儿,还是卢氏生的,他若舍不得母亲,您又下的了手吗?”
  贺云昭对何云昭的苦楚感同身受,这一连串由心而出的发问,叫何伟业哑口无言。
  贺云昭捕捉着何伟业脸上每一点细微的变化,这个程度的质问,还不足以让何伟业下得去手,她看了身后的何家护院一眼,对何伟业道:“您让他们先离大厅远些,我还有话对您说。”
  何伟业摆摆手,何家护院和忠信伯府的护院都远远地退开了。
  贺云昭望着曹宗渭道:“多亏有侯爷照拂,不然这连条命我也还给何家了。”
  何伟业睁大眼睛道:“什么意思?”
  曹宗渭把贺云昭遇袭的事说了一遍,“何千户要是不信,跟我去一趟侯府就是。”
  何伟业心如刀割,他对女儿的惭愧如潮水涌上心头,恨不得杀了卢氏,一时间哽咽地看着贺云昭竟然口不能言。
  贺云昭道:“这条命我也都还给你们了,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吧!若您觉着是我太薄情寡义了,那便报官,叫官府来裁决。”
  何伟业当然不会选择把事情闹大,女儿委屈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再让她名誉受损,受人诟病。而卢氏,真的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家宅之所以不宁,都是因为这个臭婆娘的缘故!
  最后厚着脸皮,何伟业低着头对贺云昭道:“若是一切属实,爹会给你一个交代。”
  贺云昭根本没想要这个交代,把大刀扔到何伟业手中,疏离道:“不送。”
  曹宗渭作一揖对贺云昭道:“夫人,我本顾及与伯府的情谊才频频来此,没想到反倒给夫人造成了困扰,叫外边的人这样子编排夫人,实在抱歉。”
  “侯爷客气了,伯府和孤儿寡母没有区别,多亏你的照拂才让我和仁哥儿少了许多烦忧。”
  两人说起客套话一套套的,何伟业没脸再待下去,先一步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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