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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娇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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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文莲呵斥车夫。
  车夫颤颤巍巍道:“姑……姑娘……有人打劫!”
  打劫?贺云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青天白日天子脚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等贺云昭所有准备,车夫已经跳下车逃之夭夭了,一只粗壮的手臂从帘子外伸进来,捞着文莲的衣裳就扯了出去,吓得文兰脸色发白。
  贺云昭嘴唇抿成一条发白的直线,拔下头上的金簪,握着簪头,马车外传来文莲惊呼的声音,文兰也早吓得失了声。
  她们已经离镇国寺有些距离了,加之去镇国寺的都是达官贵人,寻常平民都不会经过这里,因此这段小道往来人并不多,可今日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若运气好碰上来进香的还有希望,若是运气不好……
  文兰拼命地缩在贺云昭身边,她虽然是大丫鬟,但也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早在后宅里享受舒心的日子惯了,遇到这等生死攸关的大事,一时间竟然也脑子一片空白了。
  没多久,帘子又一次被人猛地掀开,贺云昭卯足了劲儿往那人戳去。
  幸运的是,那贼人竟然整个上半身都探了进来,贺云昭的金簪恰好扎在他的眼睛里,汩汩鲜血流出,文兰面色惨白,整个身子都僵了。
  蒙面贼人捂着面孔吃痛叫唤一声,  暴怒之下意欲报复,贺云昭两手撑在长凳上,踢脚猛地踹了过去,那贼人因是蹲在架子上,站不大稳,冷不防被人用劲踹了一脚,整个人都仰倒了,跌出了马车。
  贺云昭往帘子外一看,四个大汉,人数不多,可恨她们没有带一个护院,唯独一个车夫早就吓跑了,三个女人确实挣扎不过。
  贺云昭真想念以前的身子,若是有趁手的武器,这几个粗鲁的汉子要不是练家子的,对付他们真是没问题。
  一个汉子倒下后,另外的三个也都怒了,纷纷亮起武器上前,贺云昭扯起缰绳准备驭马撞上其中一个,好歹也能吓退另外两个,只要能争取一点功夫,还是有希望逃跑,只不过很可能要舍弃文莲了,但一个人出事,总比三个人都没命的好。
  贺云昭手上动作很快,扯起缰绳唤了一声,马儿倒也听话,扬起蹄子就要走。她稍稍调转马头,朝其中一个人撞了过去,另外几人也躲避开,瞎眼的那个把文莲挡在身前,逼得贺云昭勒了马,硬生生地跌回了马车里。
  文莲吓得昏死过去,贺云昭咬着牙,燥热得出了一身的汗,今天出门真该看看黄历的……
  三个大汉围上了马车,贺云昭和文兰两个紧紧地挨在一块儿。
  脑子里又转了几个圈,贺云昭把觉着这可不是“意外”,就是不晓得幕后主使是谁,眼前这些贼人要的是钱还是别的。
  “我可以许你们金钱。”贺云昭镇定道。
  瞎了眼的汉子也钻进马车,捂着疼麻木的眼睛,恶狠狠道:“呸!老子不要钱,老子就要你!”
  远处传来嘚嘚马蹄声,其中一稍显瘦弱的汉子道:“有人来了,咱们快走吧。”
  瞎眼的道:“把外面那个扔进来,连人带马车一起拖走!”
  不等他们把文莲搬来,远处骑马的健壮汉子已经赶至这边,还未让人看清他的面孔,长矛挥了过来,一竿子把几个人都打翻在地。
  “夫人!”
  是曹宗渭的声音!贺云昭顿觉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有他来,就安全了许多。
  “我没事。”贺云昭根本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曹宗渭一听就生气的不得了,对着马车道:“你们待在里面别往外看!”
  咬着牙说完这些话,曹宗渭三下五除二把这些人都收拾了一遍。有功夫的人,和没工夫的人差距是极大的,况且曹宗渭作战经验丰富,对付这几个毛贼绰绰有余。
  把四个人都打骨折之后,曹宗渭看着眼睛不好的那个,心想他定是看了不该看的,所以才被贺云昭刺伤了眼,那正好,他再补一刀,让他瞎了最好。
  长矛尖锐部没入那人的眼珠,他整个人都没了意识,不知是死了,还是疼晕了。
  曹宗渭微微出了一口气,走到马车帘子旁,轻声道:“好了,我的人立马就来了,我先替夫人驭马。”
  “有劳了。”贺云昭的声音变得淡定了些。
  曹宗渭拍了拍自己坐骑的屁股,喊了一声“家去”,马儿就自己跑了,随即坐上马车前面,驭马回去。
  才走出两步,那些骨折走不动道的汉子也是有血性,摸出匕首扑腾着上前刺了曹宗渭手臂一下。
  贺云昭听见外面的动静,心知又生变故,担忧道:“你要不要紧?”
  曹宗渭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臂,忍痛装作无事道:“不要紧,夫人坐好。”随后稳稳当当地驾车往回去,不过半刻功夫,他的人就蜂拥赶来,见他打了手势,齐整整地往那边去料理后事去了。
  入了闹市,曹宗渭在一个稍静的巷子里停下马车道:“我这般送夫人回去怕是不妥,夫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我名下店铺掌柜那边使唤个车夫来。”
  贺云昭和曹宗渭都不想声张此事,毕竟被劫持不是什么光荣事,虽然大明允许和离再嫁等事,世人对女子的清白还是很看重的,尤其是命妇,她们的清白,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有夫家的颜面。
  思虑再三,贺云昭只能应了,却还是不大放心曹宗渭,她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一眼就瞥见了他往后藏的手臂,还闻到了血腥味。
  贺云昭皱着眉头,担心道:“伤口深不深?”
  文兰掐着文莲的人中,低声抽泣着,脑子还是懵的,也未注意到贺云昭这边的动静。
  贼人用劲了力气扑过来刺进去,怎么会不深,但是这种事曹宗渭不会让贺云昭知道,男人受一点伤也不能叫苦。
  曹宗渭受伤的手臂有些颤抖,他面上仍一派镇静道:“我受过的伤多了,这不算什么,夫人稍等,我这就去了,省得待久了引人怀疑。”
  “慢着。”贺云昭跳下马车,解开腰间的汗巾子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小时候她和哥哥都爱舞枪弄棒,也常受伤,简单的包扎术她会。
  多的话贺云昭也不多嘱咐了,大夫总比她知晓的多,只真诚道:“多谢了,幸亏他们没得逞,劳烦侯爷替我报了官府,就按打劫罪报。”
  一想起瞎眼汉子猥琐的样子,曹宗渭就恨不得剁了他。定定地看向贺云昭,他沉静道:“若是夫人信得过我,不消报官,交给我处置。”
  “好。只怕还有内情,烦请侯爷费心了。”
  “我知道。”
  光天化日怎么会有贼匪,曹宗渭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交代完,贺云昭怀着心事上了马车,目送曹宗渭离去才入了马车查看文莲的状况。
  文莲略略清醒了些,只是眼珠子有些涣散,精神有些不太对。
  文兰哭道:“夫人,文莲好像不大好了!”
  “等回了府里再叫大夫来看看,今日的事先不要说出去。”
  “奴婢省得!”
  没多久,曹宗渭就使唤了车夫来,那车夫还带来了一封没封口的信来。贺云昭拆了信,上面就两个字“安心”。
  虽然字迹缭乱,看得出来是匆匆写就,但字体的豪放大气是不变的,贺云昭不禁暗道:想不到那样的糙汉子,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收起信,贺云昭便一直闭目猜想着,到底是谁给她来了这出?
  回想起贼人劫持她的一幕,要的并非钱财,而是她的清白。她的清白能有什么用呢?
  若是贺云昭没了清白,忠信伯夫人的位置自然也坐不稳了,受益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若是沈兰芝,她眼下正病着,未必有时间去安排这件事,不要命的人,有钱也不好找。
  或许是卢淑珍,在贺云昭的印象里,她和沈兰芝是一路人,使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偏偏就是这种手段,防不胜防。
  也有可能是忠信伯府大房黄氏,毕竟他们一家子都不希望伯府好起来,更不想看到有这么个厉害女主子管理伯府。
  思来想去,贺云昭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眼下只能等着曹宗渭的消息,再赶紧把程怀信的事给办了。
  回到正院里,贺云昭把文莲交给了万嬷嬷,简单说了今天的事。
  万嬷嬷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她简直不敢想象,贺云昭要是出事伯府该怎么办。
  贺云昭有心安抚道:“好在我们都无事,但我得求嬷嬷个事,请老夫人见我一面。”
  这个家里,只有万嬷嬷能在老夫人面前说得上话,贺云昭若想心平气和地和老夫人谈条件,万嬷嬷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这本是件艰难的事,万嬷嬷却一口应承了,忠信伯府已经风雨飘摇了,她不想让新夫人寒了心,自此以后,愿忠心于她。
  万嬷嬷这就动身去了寿宁院。
  文莲这会子才好了些,喝了点热水人也清醒多了,一回过神来就扑到贺云昭脚底下磕头,千恩万谢道:“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若是贺云昭方才为了逃跑狠下心撞上去,文莲怕是没有活路了。
  贺云昭扶起她道:“我不过是本能反应不能撞了自己人,若是多给我一时半刻的功夫细想,指不定就会舍弃你一个,救我和文兰两个了。”
  文兰扶额,大难不死之后居然还能看到夫人犯“老毛病”,幸哉!
  文莲破涕为笑,道:“夫人您就是心善,舍不得撞奴婢。”她虽然是大丫鬟,但也只是个奴婢,贺云昭能把她的命放在眼里,已经很叫她感激了。
  贺云昭无言以对,她不过是下意识地不愿伤自己人而已,若真要来得及细想,那必定两害相权取轻啊。
  她不欲多做解释,只等着万嬷嬷来禀报消息。
  约莫半刻钟后,万嬷嬷回来,一脸沮丧地告诉贺云昭,老夫人不见,就是忠信伯府的人都死绝了,她都不见。
  贺云昭让文兰先把文莲扶回后边的倒座房,与万嬷嬷独处道:“没想到老夫人连你的面子也不看,方才那两个丫鬟在,我不便多言,请嬷嬷再跑一趟,就说我有信哥儿的消息。”
  万嬷嬷讶异道:“当真?!”
  都两年多了,程志达半点清醒的预兆都没有,府里的有些下人早就把程怀信忘了,就连万嬷嬷也差不多把他当个死人了,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完全不敢相信。
  好在贺云昭不是会说谎的性格,她说有,就一定有,万嬷嬷二话不说,又往寿宁院跑了一趟。
  这次万嬷嬷带来的消息很令人满意,老夫人终于肯见她了。
  这是贺云昭入府以来,头一次有机会见老夫人,目前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这老太太十分固执,就是不晓得好不好说话。将来她要全身而退,少不得老夫人帮扶,这一行,必须得谈拢才行。
  ……
  万嬷嬷第二次去寿宁院的时候,差点被老夫人的眼前人拒之门外,亏得她厚着老脸,拼着又见了一面,把贺云昭的消息带到,老夫人终于同意见她一面。
  贺云昭入了寿宁院,在梢间里头见的老夫人,所有闲杂人等都被赶了出去,静谧的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
  谢氏坐在罗汉床上,身穿鹤鹿同春缂丝综裙,黑白相间的头发梳了个高髻,头戴菱纹抹额,她这两年都深居简出,精神头倒是一直很好。
  贺云昭见了礼,谢氏一双闪着精光的眼打过来,直言不讳道:“你若敢哄我,莫说以后替你在府里立足,便是不要那起子小人动手,我也会要了你的命!”
  谢氏不大了解贺云昭的为人,才会误以为她被程怀仁母子逼得走投无路,想来寿宁院讨巧。
  贺云昭置之一笑,道:“晚辈无论如何,不敢拿这事哄您,毕竟是您唯一的血脉了。”
  谢氏起初嫁到程家的时候,程志达的父亲还未发迹,不过是个粗鲁低品级的武将而已,谢氏娘家人口单薄,这么些年来,老父母早已西去,兄弟姐妹相继离世,因着各种原因,留下来的后代也不多,她自己也没留下子嗣,到了现如今,与她有血缘也有感情的,只有程怀信了。
  谢氏唇色发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止不住颤抖,双眼发直地盯着贺云昭道:“信哥儿在哪儿?两腿可还好?”
  当时程志达把程怀信打的太厉害了,那两条腿只怕是要废了。
  贺云昭摇摇头道:“实话告诉您,我还未见过信哥儿,但我确实知道他在哪里。我费着心思查寻这些,自有我的要求,老夫人若是肯答应,我自当知无不言。”
  谢氏当然知道贺云昭不会平白无故地告诉她,但也防着这个儿媳拿着一个假消息吊着她,在她手上得了好处却不能帮她完成心愿,老夫人开口道:“我没见着人,是半点好处都不会许你!”
  “自然,但是您若见着人了,我的要求您必须每一个都答应。”否则她既有办法让他回来,也有办法让他回去,大不了再在族里找一个适龄的孩子养在伯府就是,只不过没有程怀信那般名正言顺而已。
  “说罢。”只要能让程怀信回来,谢氏几乎什么都可以答应。
  贺云昭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要求:“第一,我要您助我和离,同样的,我会帮信哥儿继承爵位;第二,和离后我不会回娘家,我要您助我有个身份;第三,我还需要一些钱财,也不要多,只求够过日子就行。”
  谢氏笑了,她没想到贺云昭竟然存了和离的心思,也是……到底是年轻姑娘,禁不住过活寡妇的日子。
  “这些都好办,我毕竟是伯爷的嫡母,和离的事我能代替他做主。你要身份,我也给你个尊贵又合适的身份,做我义女如何?或是你看中武定侯府,做他们家的义女也可以。至于钱财就更好说了,我许你一万两银子,其余的物件随你挑。”
  贺云昭没想到谢氏答应的这么爽快,因为和离的事并不好处理,身份也不好解决,没想到老夫人三言两语就说妥帖了。
  谢氏不是学过诗词歌赋的千金小姐,年轻时候可是下过地种过田,劈过柴用过灶的人,风花雪月她不懂,到底也活了大半辈子了,心思她不是没有。
  两厢谈妥,谢氏就急着问她,什么时候能见到程怀信。
  贺云昭便同谢氏讲了缘故,但是没说程怀信人在镇国寺,随后又要了玉佩。
  谢氏听罢心头五味杂陈,程志达还是给程怀信留了条后路,要不然她下地狱都不会放过程家人!
  谢氏交出玉佩,道:“信哥儿好歹还不知道,此事不要做的点眼,你若不方便,还是我来办,我把人接回来再说。”
  贺云昭接了玉佩,道:“不好,您常年二门不迈,若是有所活动,必会惹人怀疑,或是您信不过我,找个能帮得上忙的,先把信哥儿接出来安置好了,再筹谋后事,毕竟当年的事局势已定,他是被除名的人,仁哥儿才是名正言顺的伯府少爷。”
  “你说的有道理,我信得过的……就武定侯吧,待他再来府里,叫他来见我就是。”
  曹宗渭确实是个好人选,贺云昭有事也方便与他沟通,不过她一直以为老夫人不待见武定侯的,没想到一有事头一个想到他。
  介于曹宗渭一直很照拂程怀仁,即使最近态度有所转变,也不好判断他是不是肯立马倒戈,未免事情有变故,贺云昭仍旧提出疑虑道:“侯爷一直很照顾仁哥儿,若是把信哥儿接出来,必然不会太平,倒时候不可能二人共同站住脚跟……”
  说白了,程怀仁和程怀信之间,只能留一个,谁也容不下谁。
  谢氏冷哼道:“你以为曹家小子帮的是程怀仁?他帮的是那畜生,只要伯府不倒,扶持哪个对他来说都没有干系。曹家那个很重情义,却也是个薄情人,别把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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