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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之极盛韶华-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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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金贵,千万别被灰尘蒙了眼鼻。”
“一直以为昔时宫里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看来比那废后住的地方更不如,瞧瞧那墙角,都多少年没有修葺过,怕是推一把都能倒了下来,虽说名义上头不是冷宫,还真是住不了人,没想到如妃住在这种地方,还舍不得出来,真是叫本宫吃惊了。”桦月用帕子挥了挥鼻端前,“一股子霉味,如何也不打扫。”
“回皇后娘娘的话,昔时宫里头只有臣妾和一个宫女。”汝月安安分分地答道,完全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
桦月一怔,汝月的话语声实在太平和,十足是个已经被打入冷宫的弃妃,面对皇后时候的那种小小的惶恐,就因为太像真的,反而让她心生疑窦,她不信,她根本不信汝月会这样安分守己,汝月应该是那绵里藏针,会在旁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一针见血,收制不及。
这个女人实在狡猾,居然提前一步,将什么都想好了,自己从琉璃宫搬出来,只带了一个宫女在身边,连夜住进了昔时宫,儿子送到了太后身边,太后居然好整以暇地收了下来,反而将原本寄住在太兴殿的方锐送到了她的身边,美其名曰,说什么,这是她的表弟,理应由她来照看才是最好的,她舅舅方将军在边关听到是由外甥女来照看孩子,一定会心定神怡。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亏待了你,你心里有怨气而不敢说出了?”桦月一心要拿捏汝月的短处,好端端的一句话,她都能给掰歪了,“要不要本宫替你去皇上面前请个愿,多多调派些人手过来,让如妃使唤?”
“臣妾觉着这样安生过日子,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劳烦皇后娘娘牵记。”汝月想过很多次,桦月封后,她们会以什么样子的场面重逢,她是待在昔时宫中的弃妃,而桦月,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一转眼,物是人非,斗转星移,桦月尽力想维持风范,身旁又有谪仙一般的卫泽相随,更是应该气定神闲,只可惜似乎太想与汝月作对,那姿态一下子就落到底,实在也不好看,她这般想着,才微微笑起来道,“皇后娘娘这般关心臣妾,臣妾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方国义从小村子里头捞出来的外孙女,改一改姓氏,就成了亲孙女,汝月想,难怪方将军那样的人物整整八年宁愿待在边关那样穷苦劳顿的地方,也不愿意回到帝京来过锦衣玉食的日子,父子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她与桦月,已经不再是姐妹,汝月以前做过的那个梦,卫泽当时说梦见双亲,别有用意,是母亲想将她的身世托付在梦中相告吗,可惜,汝月已经不太在乎她到底来自哪里,或者是路边捡拾的吗,或者是被无力照拂而随意丢弃的,她总是姓陈的,进宫之前,进宫之后,只有这样一个姓氏。
桦月特意穿的正式的皇后宫裙,那颜色红的发紫,有种炫目的好看,她这会儿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一心是要来汝月笑话的,不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吗,不是为皇上诞下了龙子吗,还不是说被贬就被贬,整整七个月,皇上连汝月的名字都不曾提及过,加封的容贵妃,根本不敢在她面前直起腰背来说话,更何况容贵妃年纪不小,姿色也平平常常的,实在不足为患,另外皇上又晋封了两个嫔,她亲自都去管束过,不过是皇上一些安抚人心的举动,祖父已经关照过她,不要将这些小事放在心里,她也尽力去做了。
留下那个很不好对付的柳贵妃,桦月每次看到柳贵妃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孔,心里就不会欢喜,偏偏柳贵妃还引以为傲,傲什么,她才是方家的女儿,与当年的方如萱一般,可以牢牢拴住皇上的一颗心,要同她争抢的人,只有一个结果。
有些事情不用旁人来教,也会无师自通的,
只是,皇上的政务似乎越来越忙,留宿在御书房的时间也多,她派出去的人,回来回去都是皇上在御书房休息了,皇上又在御书房休息了,她不好多说异言,毕竟那是九五之尊,国务为重,不能总是儿女情长。
桦月有些恨意地看着汝月,在这个后宫里头,对她知根知底的也只有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喊做姐姐的女子,汝月不需要做太多,一个过于淡然的眼神,她都觉得那是在轻视自己,似乎在说,你同我不过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出身,甚至还不如她字迹流畅,还会家传的女红,她仔细想一想,双亲擅长的居然没有半分教授给她。
父亲写的一手好字,曾经握着汝月的手,十分耐心的一笔一划来教,母亲做的一手好针线,绣的花会开,绣的鸟会飞,宫里头说到谁人的女红手艺最好,第一个说起的必然就是如妃,她不会,她什么都不会!
哪怕是祖父后来请了最好的先生,最巧的女匠,教了又教,学了又学,她依然觉得先天上头已经远远差了汝月一大截,外头人教的,能和父母双亲教的比拟吗。
汝月算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居然抢夺去了本来应该属于她的那些,桦月甚至有时候怀疑,汝月当年实施因为知道家中吃不饱穿不暖,才跟着宫选的人走了,将她留在家中自生自灭,可惜,可惜她命大,可惜她回来了,回到汝月面前来索回那些只应该属于她的。
一屋子的人,或站或坐,却没有一丝声音,气氛凝结成霜,叫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可是皇后不开口,谁敢多发话,乌兰的半边脸孔已经肿了,不想将另外半边也送过去给人打。
“那是应该的,就向已经一心向佛的淑妃,你们尽管已经不问后宫之事,却依然是皇上在册的嫔妃,本宫作为一宫之主,如何能够就此亏待了你们。”桦月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空荡荡的桌面。
身后的绿云心领神会,站出来道:“皇后娘娘亲自过来,如何都不奉茶,真是没有规矩。”
汝月已经替乌兰答了:“这里没有备下茶叶,平日臣妾和宫女都只喝白水,所以才没有奉茶。”
话说的很明白,不是不奉,是根本没茶可奉。
绿云还等着乌兰开口,又好寻个茬子,再教训她一次,汝月还挂着如妃的头衔,她是不敢动的,动一动汝月身边的宫女,还不是小菜一碟,要怪就该怪她没有跟对主子,活该被打被骂,却没有想到,汝月似乎洞察到她的心思,先一步说了话。
“都说如妃娘娘非但做的一手好针线,还沏的一手好茶,却落得每日喝白水的日子,听起来实在叫人心酸。”绿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被桦月的一个手势给适当阻止了。
汝月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淡然地笑着与桦月相对而视,让桦月将已经准备说出口的话又统统给咽了下去,而始终端坐一旁的卫泽,轻轻咳嗽一声,却开了口道:“微臣前几日查看星象,有些异动,便当即算了一卦,出来的却是不详之卦象。”
第二百三十八章:无妄之灾
不知为何,汝月的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桦月的脸上分明有些得意之色显露出来,汝月顿时警惕心大作,卫泽明明说的是不祥之兆,为什么桦月会不由自主地露出那样的神情,她的手指缩在衣袖之中,掐的很紧很紧,默默同自己说,只要不是牵扯到重华的,那么即便是将污水脏水往她头上扣过去,她也可以忍着,已经忍了七个月,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卫泽的话似乎点到为止,然后用眼神很是恭恭敬敬地向桦月做了一个请示,见桦月点了点头道,才沉声道:“卦象中许,皇上近日会有无妄之灾,那起因,正是小儿作祟。”
汝月听得十分清楚,卫泽说的是小儿作祟,而并非是小人作祟。
“本宫听了卫大人一言,当然就心焦起来,这事儿又要瞒着皇上,又要为皇上消灾挡祸,实在不易,幸而本宫有卫大人这般的左膀右臂,八字一算,这作祟的小儿,不是别人,正是今日要满周岁的,如妃所生的小殿下重华。”桦月边说边叹了口气道,“这一下子,莫说是卫大人了,就连本宫都为难起来,该如何才好,总不能眼睁睁见着皇上真的受了那无妄之灾。”
汝月的手指甲越掐越深。为什么怕什么来什么,也对,桦月总是要挑选她的软肋,对付重华是假,那样小的孩子,还是皇上身边如今唯一的小皇子,桦月即便身为皇后,也不敢轻举妄动,提及重华,其实还是为了挟持于她,
她只是不明,这些事情如何会是通过卫泽之口说出来的,卫泽从宫门而入,到此时此刻,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汝月一眼,他的样子就是个皇后身边的良臣,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尽一个臣子之心,莫说是前皇后在时,他不会做出这般的样子,纵使以往在皇上面前,他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态,如何数月不见,完全已经不似她所相识相知的那个卫泽。
事出有因,而这个因又是什么!
这七个月以来,汝月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不过是每月来三次送些柴米油盐,日常所用之物的琥珀,对昔时宫以外的那些勾心斗角,汝月没有问过一个字,琥珀也就不会主动说一个字,说的少错的少,否则不会是琥珀留到最后,那些剩下的宫女太监,都被皇上一笔划走,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听琥珀说起,太后将小顺子要了回去,说是有个熟脸孔的太监和乳母秦氏一起陪在小殿下身边,好歹让小殿下可以有个适应过程。
所以,汝月有些后悔,没有向乌兰多打听两句,否则不会在今天这样要紧的日子,如此被动,落了下风,她最怕的是重华出事,没想到卫泽一句话,将重华负罪于会给皇上带来不详的话头上,这话,卫泽敢说,她不敢应。
说错一个字,她不敢去想那后果。
桦月便是在等着看汝月露出心慌的神情,她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慢慢地从身体深处探伸出来,就像是一只猫抓到了耗子,不会立时咬死,必然要在爪中盘来覆去,欣赏耗子那垂死挣扎又不甘心的小模样,她此时便化身为那只志在必得的猫,而汝月,只能做一只不上台面的耗子,她要汝月生便生,她要汝月死便死。
最想看到的,其实是生不如此的痛苦,桦月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来,汝月虽然还是稳坐不动,额角已经显出汗渍,这样的天气,裹着锦缎银狐皮的披风还会有些许寒意的天气,汝月竟然出汗了。
桦月不由地将赞许的目光落在卫泽身上,唇边的笑意更冷更渗人,到了这会儿,她倒是有些佩服起汝月,居然还能够沉得住气,不过都说如妃被一道圣旨在送进昔时宫之前,已经得了恶疾,常常与人说着话就会走神,连太医院中最有显著地位的原太医都下了定论,说是如妃娘娘心思耗损,怕是要油尽灯枯了。
莫非,桦月的眼睛眯了一下,汝月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要是这么快就被身体给击倒,倒是有些辜负了她心心念念的一片算计了,她想到这里,低头轻咳一声道:“卫大人来同本宫说这些的时候,本宫也是十分惊慌,小殿下如今不但是皇上的龙子,也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心肝宝贝,怎么能够以一副卦象就妄下断言,于是本宫恳请卫大人一定要想出个两全之策,一来能够化解了皇上的无妄之灾,二来又不能伤害到小殿下的一分一毫,卫大人,便请你同如妃说一说那万全之策。”
“其实,这化解之策说来并不算繁复,如妃娘娘是小殿下的生母,又是皇上的嫔妃,算是牵扯两位之间的纽带,所以只需要如妃娘娘用舌尖之血,抄录法华经十卷,应该能将天象戾气尽数化解,无论与谁都是善缘了了。”
“如妃觉得此番化解可行否?”桦月的上身微微前倾,仿佛太迫于将汝月的反应尽收眼底。
“既然有如此万全之策,臣妾心中不甚欢喜,一定如卫大人所言,每日取舌尖之血,将十卷法华经尽早抄录完毕。”汝月明白当务之急就是将桦月所指都毫无犹疑地接受下来,免得她又另外再找茬子。
“不过解难也有时效,望如妃娘娘在百日内抄录完毕,而且此间不能加以他人之手,更不能用其他人的鲜血代替。”卫泽微微地笑起来,眉梢眼角俱是倜傥,“更不能用身体别处的血液。”
“如妃,卫大人的叮嘱,你可曾都听见记住了?”桦月稍许拔高了声音问道。
“臣妾都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会牢记于心,百日之内,臣妾已经会抄录完毕的。”汝月低眉垂目地应道。
“百日一至,微臣会得亲自来一次,将如妃娘娘抄录好的法华经请走,送到相应之所安置,请如妃娘娘安心,也请皇后娘娘安心。”卫泽起身来,先冲着汝月行礼,又给桦月行了个礼。
这礼数是周全了,目的也达到了,桦月对今日之行很是满意,懒洋洋地笑道:“本宫在这里坐的有些久,想起宫中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既然如妃已经遵从下来,本宫便放下了,此事只交予卫大人全权处理即可,本宫对卫大人那是最为放心的。”
说完话,绿云搀扶着桦月的手,起身而走,汝月迫不得己跟随其后,将三人一直送到昔时宫宫门口,桦月停下脚步来,斜眼看她道:“如妃可一定要记得卫大人的话,必须要如妃本人的舌尖之血,否则皇上有个万一的闪失,我们谁都脱不了干系,特别是你,如妃,当然还有小殿下,他才是那本源之身,如妃,你说是与不是?”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汝月连脖子都没有抬高一下,始终像是比桦月矮着半个头的姿势。
“很好,很好,你心中有数就好。”桦月带着绿云离开,卫泽跟在身后,也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多看一眼站在门槛边,摇摇欲坠的汝月。
乌兰由始至终都不敢出一口大气,好不容易盼到桦月走了,双腿一软,索性坐在门槛边,心口无限的委屈,憋在那里,想哭都哭不出来。
汝月低下头来看了看她,勉强笑道:“委屈你挨了巴掌,我还不得与你出气。”
“婢子不是难过挨了一巴掌,不是的。”乌兰拼命摇着头说道,“婢子要是连这一巴掌都受不起,又如何为娘娘分忧,婢子只是想不通,想不通……”
汝月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替她说了:“可是想不通卫大人素来与我交好,为何会帮着皇后,翻脸不认人,倒打我一耙?”
“卫大人以前对娘娘的情谊,只要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就算不能为娘娘说两句好话,至少也不该这般助纣为虐,听皇后娘娘的意思,那些提议都是卫大人所出的,连那个以前与娘娘有芥蒂的绿云,都被卫大人从朝露宫中又给翻了出来,绿云打从上一回的事情以后,心里不知道怎么记恨着娘娘呢,婢子脸上的这一巴掌打的是婢子,实则是明明白白扇了娘娘一记,丝毫都没有给娘娘留一分余地。”
“七个月了,她等了七个月再来,已经怕是她的极限了,委实不容易。”汝月抬起手来,替乌兰揉了揉脸颊,“还痛不痛?”
“娘娘,婢子着急的不是这些,娘娘就没有想过卫大人为什么会倒戈相向,亏得婢子一直以来都当他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谁知道,谁知道,娘娘落了难,却见到他彻底换了一副这样的嘴脸。”乌兰重重揉了一把脸,恨声道。
“你错怪他了,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汝月低声道,“他才相识于我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他这般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娘娘还真的要用舌尖之血去抄录法华经,那是整整十卷,莫说是舌尖之血,便是划破了手腕,都不够写全写完的。”乌兰说着说着又急了起来,偏偏此时外头又传来拍门声,她跺了跺脚道,“婢子先去开门,可千万别再来个煞星了才好。”
第二百三十九章:滴水不进
这一次来的才真是琥珀,穿着簇新的衣裙,鬓边还簪了一朵素色的珠花,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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