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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不住的星光-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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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瑟丹双眼一亮，快速起身走向了凯勒鹏。接过木牌后，瑟丹只是轻轻一按，朴实无华的木牌便在他眼前展开。这一瞬间，凯兰崔尔看到一向淡然的瑟丹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查觉惊喜。
他转身对凯兰崔尔说道：“我现在就想见见这个女精灵，帮我安排一下吧。”他甚至扫射了一眼堆满木制品的寝殿，郑重的补充道：“这里不好，东西太多。把箩林的宴会厅借给我用用，布局就按精灵王者的规格来吧。”
就算精灵王已经用公函说明“见她如见精灵王”，她也不是真正的精灵王。需要这么大费周折吗？想到瑟丹这次秘密前来箩林根本不想让太多生灵知晓，却一改低调的作风要如此隆重的接待对方，凯兰崔尔下意识的看了看他手里的木牌。
瑟兰迪尔派来的女精灵倒算是聪慧，一早就准备好了足以打动瑟丹的礼物，以便投其所好获得面见的机会。既然是个聪慧的生灵，自然也能很好的传达我的意思。两天等待的时间，她也应该查觉到了我的态度，就在瑟丹见她前再给她一些提点吧。
凯兰崔尔本就打算接见林地女精灵后，再促成瑟丹与之会面。
趁宴会厅还在布置，凯兰崔尔在箩林知名的露台上接见了佛诺尔。
她果然如凯勒鹏亲王所说，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时，就用一句“瑟兰迪尔这孩子实在是太任性了！”成功掌握了交谈的主动权。
整整一个小时，凯兰崔尔用严厉而又不失威仪的语言，历数了联合军演选地造成的巨大问题，并且坚定的表示精灵王必须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她一再重申，自己绝不会看在亲眷的份上轻意原谅瑟兰迪尔犯过的过错。令凯兰崔尔意外的是，整个过程中林地女精灵并没有出声反驳，只是略显委屈的认真聆听。专注模样让凯兰崔尔的怒火平息了少许。可惜，凯兰崔尔认为仅是责怪显然不够。
正当黄金夫人做了短暂的停顿，准备用“箩林的士兵我会尽数收回。必须给你们陛下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再任性妄为。”这句话最后一次敲打对方时，林地女精灵有些忐忑的出声：“您说的很对。我们的陛下也追悔莫及，更加感叹身边没有您这样的长辈指点。”
任性起来连欧瑞费尔都来信抱怨的瑟兰迪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凯兰崔尔有些不相信。她挑眉与女精灵对视，看清了对方眼晴里面不会动的木精灵影象，却没有发现对方有任何说谎才有的心虚。满意的“嗯”了一声之后，凯兰崔尔的心软了下来。
故作责怪完全是出于关怀。
凯兰崔尔想通过严厉的问责，让瑟兰迪尔能明白自己手中的权利有多可怕；希望用可怕的后果让年轻的精灵王清楚，王者的一个小小的行为就有可能引发一场可怕的战争，也有可能给自己的国家带来无法预估的灾难。虽然凯兰崔尔认为人皇家族的灭亡源于魔戒，与联合军演没有直接关系；也绝对不允许任何生灵就此事把矛头指向林地王国，让失去了至高王和伊伦迪尔本就脆弱的正义阵营引发内部斗争，她还是决定用稍带恐吓的方式，对年轻的精灵王起到小惩大戒的作用。这也是为什么将林地女精灵晾了两天的原因。不过，瑟兰迪尔已经知错，并且遗憾身边没有长辈指点，也就不需要再用言语进行敲打了。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们陛下出生于二纪元3234年，今年才……两百零九岁？”
“是的。”知道守正不阿的凯兰崔尔能提出这个问题有多不容易，一直不愿多说话的佛诺尔故意叹了一口气。“欧瑞费尔陛下离开时，我们陛下才两百岁。”
这话果然引得凯兰崔尔也轻叹了一口气。
才两百岁的精灵，一直成长在父亲的关照之下。能在冒然丧父后一肩挑起整个国家，并且顺利完成同盟之战，也的确是不容易。别说他才两百岁，即使是活了近万岁，在多场大战中成长起来的瑟丹也会错犯，又何况是没有长辈在身边提点瑟兰迪尔？更何况，这孩子还第一时间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派眼前的女精灵代自己前来承认错误。如此谦卑的态度，让看似严厉实则善良的凯兰崔尔起了关爱之情。尽管，她只在瑟兰迪尔出生时见过他一面。
“看在你们陛下已经知错的份上，我就不再多说了。让他以后做什么事之前多想想后果。”黄金夫人大手一挥，抬起头表明了箩林对林地王国的态度。“回去告知你们陛下，人皇家族毁于魔戒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任何生灵刻意将格拉顿平原灾难与联合军演联系在一起，企图引发正义联盟的内乱，凯勒鹏亲王和我绝对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虽然未提及林地王国，这句话却很显然的表明了箩林森林的态度――联合军演不是造成格拉顿平原灾难的主要原因，箩林森林将一如既往的与林地王国站在同一立场，而作为箩林森林实权的掌握者，凯兰崔尔夫人不会允许盟友或是亲眷的瑟兰迪尔被刻意抹黑，不允许林地王国遭遇不该有的问责。
佛诺尔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的感觉。她诚心诚意的对着凯兰崔尔行了一个最高标准的尊礼。起身时，发现凯兰崔尔的眼神蓦然变得玩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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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三、绨袍之义
“瑟丹王同意了你的请求。很快你就可以拜会他了。”收敛了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柔意，凯兰崔尔的语气再次变得严厉起来。“我必须提醒你，瑟丹王的气度和见识绝对超出你的想象，连维拉都亲自指派任务给他！所以，拜见他时务必保持谦卑与尊重，最好对他行最高标准的礼仪，不要在他面前耍你那些小招术。作为中土年龄最大的精灵，瑟丹王什么招术都能一眼看穿。”
看来与凯勒鹏亲王交谈的一切情况，凯兰崔尔夫人都知晓了？就连我用小辈礼仪向凯勒鹏亲王行礼，请他代为传递木牌给瑟丹王的事也被她查觉到了？
佛诺尔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见带着面罩的女精灵虽然点了点头，眼神中却依然带着一丝放松，凯兰崔尔不胜满意的补充道：“说得更直白一些。用小辈的礼仪打动我丈夫，让他想办法帮你专递信物的这种小招术，瑟丹王一眼就能识破。数万年以来一直淡然威严的瑟丹王可不是一个小辈礼就可以打动的。对一个伟大的王者乱行礼就是不尊，不要惹得瑟丹王惩罚你。我提议，你还是放下精灵王替身的身份，以普通生灵见王者该有的礼仪面对瑟丹王。”
“感谢您的提点。”佛诺尔正了正身形，郑重的答复。“一定按照您的嘱咐，用最高尊礼拜会瑟丹王。”
凯兰崔尔满意的点了点头，亲自领着佛诺尔向宴会厅走去。行进的途中走到一处暂时没有侍从经过的路途，凯兰崔尔到底稍稍侧头略显责怪的说：“你胆子可真大。除了我们的女儿，就没有生灵敢对凯勒鹏亲王行小辈礼仪！”
这话果然让女精灵的眼神忐忑了起来，有了一些诚惶诚恐的模样。
这才是拜见瑟丹王应该有的态度！凯兰崔尔暗暗点头，加快了脚步。哪知好不容易敲打出来的惶恐态度，在见到瑟丹王那一刻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凯兰崔尔知道这不能怪她，要怪也应该怪瑟丹王。这位活了近万年，在普通生灵面前永远一副威仪模样的船王，居然在见到林地女精灵的那一刻直接起身迎上来了。还不止，他还用精灵种族长辈对至亲后代才会用的“照抚”礼仪，隔着厚重的衣袍碰了一下女精灵的手臂。
“不错不错。总算不是当年那么纤瘦了。那时我真有点担心，风一吹就能把你吹跑。”长着胡子的王者一脸慈爱，刷新了凯兰崔尔对他的形象。不过，刚回过神来凯兰崔尔就被“请”出了宴会厅。
“凯兰崔尔夫人应该有事要忙吧？不介意的话你先出去？”被瑟丹这话请离的凯兰崔尔没有丝毫不悦的感觉，倒是开始认真考虑起凯勒鹏提出的与林地王国联姻的问题来。能找到一个与瑟丹有私交，又颇为识相的女精灵完成此行，瑟兰迪尔这小子虽然年轻却着实聪明。聪慧又擅战的精灵王当然足以呵护凯勒布理安。加之同为精灵贵族，又与凯勒鹏有一定的亲眷关系，凯兰崔尔也不得不承认瑟兰迪尔是一个很好的联姻对象。
至于精灵王有些任性的缺点，凯兰崔尔一点都不担心。不就是少了长辈的提点吗？若是我和凯勒鹏成为他至亲的长辈，在我们的提点之下又怎么会任性？最重要的是，自欧瑞费尔战亡以后，凯勒鹏就心心念念要照抚着他的独子。假如我表示开始认真考试联姻的事，他应该会很愉快吧？不过，只是可以考虑而已，这件事最终还要看凯勒布理安的态度！
十分钟后，凯兰崔尔对凯勒鹏说道：“你提议通过联姻的方式，全力照抚欧瑞费尔独子的事，我开始考虑了。”与此同时，位于箩林布置华丽的宴会厅中，瑟丹也将木牌轻轻放在了佛诺尔的掌心中。
“您这是……拒绝支持林地王国吗？”瑟丹归交木牌的举动让佛诺尔非常紧张。
当年赐予时瑟丹说得很清楚，有任何困难出示木牌即可。意思当然是用木牌交换任何他能办到的事。不收木牌的举止，在佛诺尔看来是一种拒绝。难道在这件事上瑟丹王的难处大到连旧情都无法顾及？又或者是战后的林顿王国真的如风传中的一样，官员分派诸事争议不休，连瑟丹王都没有办法弹压他们，不敢擅自做决定？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高调前往林顿，表明林地王国对林顿的尊崇态度。”佛诺尔急忙表态，甚至冒着引起对方不悦的风险，补充道：“我可以去求所有的林顿官员……”
“林顿王国自结束战争后，官员的确分派严重。”瑟丹故意让神色看起来异常凝重，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的派系掌握着真理，他们不管大小事都要为了争议而争议。都是诺多族，有不少还是当年跟着费艾诺和芬国盼自阿门洲而来的诺多精灵，其中还不乏曾经效力于首任至高王的精灵。作为当年败于诺多残杀下的帖勒瑞族，他们还对我的意见还真不一定听。林顿国王？不过是中土没有了至高王族血脉，一时又找不到最适合的精选，不得已把我推了上去而已。诺多精灵心里啊，永远只认流敞着芬威王族血脉的精灵为君王。能叫我一声‘陛下’已经不错了。要不是中土大陆实在没有可以继承至高王位的男性精灵，只怕他们早就把我和我的木头们一起丢进海里去了。”
他果然看到女精灵露出了自责的神色，犹豫片刻便把木牌小心地收了起来。
瑟丹说的并没有错，却不是全部的事实。
在获悉中土唯一流敞着芬威家血嫡系血脉的男性精灵伊西尔德已在弥迷之际时，林顿王国所有的生灵都没有时间悲怆，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了林顿王国不至于因为王权交替出现动荡，所有的诺多官员都要求瑟丹立刻接管王位。对权利没有强烈欲望，视维拉乌欧牟的叮嘱高于一切的瑟丹却迟迟不肯表态。
………………………………
二百五十四、永世传唱
接管林顿王国，意味着要肩负起一个硕大的国家。国事重于天，王者的行为举止哪怕有纤毫之差都会影响无数生灵的命运。一旦坐上王座，为了国家所有的生灵势必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国务方面，本就不多的造船时间怕是会所剩无几，岂不是要辜负维拉交托给自己的使命？
在诺多官员一声盖过一声的继位请求声中，瑟丹的思维又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那大约是……四千多年前？掌握了造船技术的瑟丹正和所有的帖勒瑞精灵一样，准备在当时的首领埃尔威带领下举族迁往维林诺。他们翻过隆恩山脉，到达了西面的爱贝兰时，埃尔威却离奇的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寻找之后，一无所获的帖勒瑞精灵总算认清埃尔威消失的事实，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大多数帖勒瑞精灵选择了离开爱贝兰，小部分帖勒瑞精灵选择了追随瑟丹，准备前往阿门洲。就在一切都准备妥当，第二天一早就要扬帆起锚奔向维拉的怀抱时，进入睡梦中的瑟丹收到了乌欧牟（维拉之一）传达的指令。
无论渡过了多少漫长的岁月，瑟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梦境。梦境之中，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叮嘱他不要尝试冒险，以他的力量和技术并不足以打造出可以对抗风浪的船只。
“先耐心等待吧，当时机来临的时候，你会觉得这是值得的，在许多年后，诗歌将会颂赞这一切。”
“遵命。”瑟丹回答道。之后，他似乎看见一艘白船的阴影，白船的光芒照耀着自己。白船接着扬帆西去，并随着距离渐远而逐渐缩小，最终那星辰般的光辉形成了一个影子，那影子正是站在堤上的瑟丹。
维拉在梦境中的指令让瑟丹放弃了西渡。从此之后，他带领着追随者们安居在沿海附近的大陆上。很长一段时间，瑟丹带领着族人一边打造船只提供给西迁的精灵使用，一边以手工业和捞取珍珠换取物资。如果魔苟斯没有催毁双圣树，并且遣兵入侵贝尔兰，瑟丹很乐意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在从事最喜爱的事业中，静静等待着乌欧牟所说的“时机来临”。（注）
可惜，和平总是不会太久。为了对抗邪恶入侵，瑟丹减少了花费在造船上的时间。族人惨死于战争之中，更是让瑟丹产生了维护正义与和平的理念。后期的漫长岁月里，他参与了多场著名的战役，为彻底催毁邪恶拼尽全力。可是年龄越大，经历的战争越多，他越是发现催毁邪恶的方式并不仅仅是战争。
那船出现在梦中，散发着纯净光芒的白船与战争毫无关系。维拉乌欧牟除了向我传达指令之外，似乎还想用白船暗示什么？会是什么呢？吉尔加拉德的一句话让瑟丹找到了答案，也让瑟丹心甘情愿的成为了至高王的副手，携助他护守着林顿王国。
吉尔加拉德说：“保全或是凝聚正义，让它在安全的环境下成长到足够抗击邪恶，也是催毁邪恶的一种方式。”
那么，为选择投奔正义之地的生灵提供帮助，同样是保全正义，同时是催毁邪恶！维拉乌欧牟知道这个道理，才会把这项看似与对抗邪恶毫无关系的指令交付于我。
想通了的瑟丹重新拾起了造船事业，并且将一切空闲的时间花在了这上面。每当他沉醉于零件的精妙结构中无法自拔时，吉尔加拉德总会想办法让他不至于被打扰。可是，吉尔加拉德为了催毁邪恶去了曼督斯神殿，而他凝聚起来的正义力量依然需要保全……
瑟丹抬起头环视了一下所有的林顿官员，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让原本喧闹的精灵们安静了下来。几分钟后，瑟丹明白了。至高王血脉已在中土彻底断绝的现在，似乎除了自己之外，无论由谁继任林顿王位都无法让所有生灵满意。虽然明知道背负起一个国家之后，也许很难再有时间继续乌欧牟下达的指令，他还是在“您真的忍心让吉尔加拉德组建起来的国家经历权利动荡吗？”的质问下，点头同意了继位的建议。
就算国务再忙，维拉的指令也不可不进行！时间这个东西，挤一挤总会有的。实在不行，还可以把无关紧要的国事交给官员们处理。当时的瑟丹比较乐观。
战后返国，瑟丹将大部分林顿王国的内务交由官员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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