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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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不是不想看到奥克帕的影象，如此近的距离下，浮于眼球表面的魔法必然被瑟兰迪尔识破。可如此近的距离，佛诺尔还没回过神来反挡，瑟兰迪尔又怎么会允许一个厌恶至极的生灵影象破坏难能可贵的机会？

　　　　无声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瑟兰迪尔收回了一直停留在佛诺尔嘴角边的贪婪眼光。将推按的动作变成挺身环抱前，他鼓励自己：没机会的时候做梦都想，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难道还要放弃？大胆抱上去啊胆小鬼。就算被她用掌击的方式拒绝了，不过就是从头再来。

　　　　于是，他将轻按着对方肩头的双手移到了盈盈一握的腰间，快速环抱上去的同时身体也靠了上去。粉色的薄唇落在佛诺尔的嘴角前时，瑟兰迪尔无比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佛诺尔不是成长于父母保护下的孩子，更不是容易被精灵王光鲜外在所迷惑的生灵。纵始此时正震惊于瑟兰迪尔万祸源起造物神的理论中，她的思维还是被嘴角处的湿润感拉回了现实。看着脸边眼睑不断轻颤着，身体也与自己贴得越来越近的瑟兰迪尔，佛诺尔气得眼泛泪花。她真的狠狠回应了对方一掌，力道大的瑟兰迪尔脸上立刻出现了五道赤红的指印。

　　　　“你不但污辱我，还污辱我的信仰！”她嘴角直颤，红着双眼瘸着腿推了一把完全楞住的瑟兰迪尔，继而对他大喊了一声：“滚！滚出去！”

　　　　伊露维塔是所有精灵存在原因，也是佛诺尔生存的价值。被自己奉为行为准则标榜的伊露维塔却在瑟兰迪尔嘴里成了“万恶之源”，佛诺尔无法忍受。更何况，攻击自己信仰的生灵还做了侵犯自己的事。

　　　　见依然侧着脸的精灵王忍得牙关紧咬，誓死捍卫信仰的佛诺尔毫无畏惧的又喝了一声：“滚出我的视线！”

　　　　娇傲如瑟兰迪尔果然忍不住了，当即转身而去。随着大门被大力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佛诺尔也瘫坐在了地上。

　　　　她知道这样对待自己的王很过份，犹其是用如此态度对待由傲骨支撑着的瑟兰迪尔。可她只有心痛，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没有伊露维塔就没有精灵，更不会有风和雨，圣光与正义。身为造物的精灵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追逐造物者，质疑或是指责造物者在她看来与索伦无疑。唯一不同的是，瑟兰迪尔对造物主的指责缘起于她的自责，索伦则是为行动催毁造物主创造的一切美好。

　　　　这一刻，佛诺尔起了远离瑟兰迪尔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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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四、变幻莫测

　　　　信仰是我愿意用永生捍卫的所在，又怎么能再与污辱信仰的生灵有所交集？可是，为什么想到要离开我的王，我会感到惊慌？

　　　　泪水流出眼眶的佛诺尔半趴在地上，看着瑟兰迪尔消失的大门安慰自己：他不会原谅我。他的高傲也不会容许我再出现在他身边。这样也好，至少他会用驱逐令让我获得追逐信仰的自由。假如他能在驱逐我之前回应王者的回击，正好能助我消除离开的不忍……

　　　　佛诺尔想得很美好，至少她所认为的事态发展对双方来说都算不错。可造物神对宿命的安排从来都无常且意外。就在佛诺尔泪眼望着大门的瞬间，内外都雕刻着角鹿图案的大门再次被轻轻的拉开了。随着门缝的不断扩大，她看清了来者的模样——不是铮铮傲骨的瑟兰迪尔还能是谁？

　　　　从他离开到进来，时间短暂得一分钟都不足。这么快就想好了如何回击？

　　　　没错，高傲的精灵王走出房间不过在原地愣了十几秒，便又转身推开了大门直冲而入。之所以这么快返回，脸上清晰的指痕不宜让他者见到只是很小的原因。最重要的是，瑟兰迪尔很想知道此时的佛诺尔是什么心境。

　　　　如果她满脸淡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瑟兰迪尔觉得自己会退缩。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勇气追逐佛诺尔。可他一推开门，见到佛诺尔趴坐在地上，用荡着泪花的双眼望了过来。

　　　　眼神中的错愕与及难查觉到的惊恐感瞬间浇熄了瑟兰迪尔的怒火与消极。他快步走上前去，却没想到这个动作惹来了佛诺尔的误解。

　　　　抽了一下鼻尖，佛诺尔正打算收敛泪水，以不屈的姿态接迎来自国王的反击，却被快步而来的瑟兰迪尔紧紧抱在了怀里。

　　　　“佛诺尔，可以让我抱一抱你吗？”他语带哽咽的问道，动作的力度却由不得怀里的女精灵再挣脱。他在佛诺尔耳边说：“我错得彻底。自认为战胜了人皇，却背负了刚铎人未来百年的命运。为了打击人皇，我开罪了最值得尊重的长辈，打伤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还让你生气。这场闹剧我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如果你连一个拥抱都不愿意施舍，我怕自己无法再支撑下去。”

　　　　虽然佛诺尔仍然气恼他不敬伊露的言行，气却消了大半。消气的原因是瑟兰迪尔所说的事实。

　　　　林地国王与人皇没有销烟的较量，真要细论得失，前者比瓦兰迪尔失去得更多。人皇失去了至高君王的部分实权是没错，但他依然是刚铎人承认的至高君王。人皇只需要花费几十年甚至更短的时间，便能消除刚铎脱离统辖的后患，并能全身心照抚阿诺尔的壮大，而林地国王却因此失去了更多。

　　　　披着魔多包围战借口打击人皇的瑟兰迪尔欺瞒了全族，精灵全族必将更为警惕这个妄为的王者。身为精灵领袖之一的船王也摆明了态度，会用适当的力度教训精灵王。至于埃尔隆德，以他的品德多半不会因自身的创伤与瑟兰迪尔计较。可伤在领主，将其视作最好朋友的瑟兰迪尔又岂会不难过？还有凯兰崔尔。未现身刚铎权变的黄金夫人早晚会识破精灵王的借口。以强大而睿智响誉中土的凯兰崔尔会怎么看瑟兰迪尔？是与船王一样选择出手教训，还是产生厌恶或是反感的情绪？

　　　　当然，精灵族内的问题无论怎样都有解决的余地。可刚铎人未来的命运决不能马虎。要保刚铎人享有不亚于当前的生活，就必需紧盯梅兰迪尔和刚铎的动向。梅兰迪尔还好说，刚铎的国土面积却不比林地少太多。治理林地王国已经是千头万绪，还要分出心来关注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刚铎，瑟兰迪尔在其后百年的都会分身乏力。

　　　　论辛劳，论责任，论后果，怎么比较瑟兰迪尔都比人皇更痛苦。就这些还未算得上情感方面的得失。作为表面失败的一方，瓦兰迪尔必将受到精灵族的补偿，而瑟兰迪尔就……

　　　　想到这里，佛诺尔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轻抚了一下精灵王的脊背。

　　　　仅是如此轻微的一个动作，就让瑟兰迪尔的沮失感尽数消失，连带着所有的面具也彻底被泄下了。他紧了紧怀抱，把脸轻靠在佛诺尔的肩头轻微呜咽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自己痛苦，犹其是说到佛诺尔险些离开时的心境时，他查觉自己也被环抱住了。

　　　　“你是伟大的精灵王，中土没有什么可以难住你。”同样泪目的佛诺尔低声呢喃，语气中透着娇傲，却让瑟兰迪尔止不住的唏嘘。

　　　　是！我在国务上有多伟大，在情感上就有多渺小。她虔诚信奉的造物神到底有怎样的魔力，才能让一个生灵身上同时拥有如此矛盾的因素？

　　　　这个瞬间，瑟兰迪尔似乎突然明白了佛诺尔虔诚的原因。能将两种极大的反差同时赋予一个生灵，除了伊露维塔还有谁能做到？感叹于造物神力量的同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中跳出。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时，佛诺尔稍稍挺身，与他正视。

　　　　“反击盟友必然会付出的代价。瑟兰迪尔，你所发现的不好的一切都是对付盟友的必然会有的后果。”为了让精灵王铭记于心，佛诺尔伸出一只手抚正了他的脸。她说：“以后永远都不要把手指向盟友好吗？危害盟友，其实就是危害自己。”

　　　　她愿意接近我，她居然一点也不排斥接近我！眼睛亮起来的他与佛诺尔正视。颤抖着伸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时，他郑重的说道：“永远不再针对盟友，我会做到。”

　　　　他还紧握住佛诺尔的手，以无比神圣又郑重的姿态隔着手套亲吻她的手背。他说：“伊露是你的信仰，从现在开始，伊露也是我的信仰。我会永生敬奉造物主，并与你一样将他视为生存的意义。今后，纵受再大的苦难，我也绝不会对造物主心生不忿，也将用生命捍卫伊露维塔。你能监督我，看着我用永生的时光赎清诋毁伊露的罪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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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五、非昔是今

　　　　连伊露雕像都能一气之下砸毁的精灵王要永生敬奉造物神？佛诺尔知道这是因为瑟兰迪尔不想再在思想上与自己对立。虽说怀有目的的建立信仰难以做到虔诚，但佛诺尔还是被打动了。

　　　　信仰的建立就是决定了永生的意义。它对生灵的影响力高于王权，高于一切。能因自己的原故明确信仰，佛诺尔非常感动。即便过了几千年，佛诺尔依然固执的认为她在此刻才被真正触动了心弦；她也固执的认为，这份爱意的诞生皆是源自造物神。若不是瑟兰迪尔坚定信奉伊露，她又怎会产生愿意接近瑟兰迪尔的心意？

　　　　还有，信奉伊露决不仅是内心的敬仰而已。伊露的追随者永远不会背弃正义，更会嫉恶如仇。也就是说，身为林地国王的瑟兰迪尔将在伊露的感化下永远走在正义的道路，并且远离一切邪恶。这是身边林地子民的佛诺尔最想看到的。

　　　　“荣幸之至。这是您赐予我的无上荣耀。”回握住对方的手，佛诺尔欣慰的说道：“心有伊露维塔，从此邪魔将无从入侵，阴暗也将远离。我很高兴见证你从徘徊摇晃中找到心灵的真正依附所在。不过，你说得有一点不对。伊露对世间的一切只有赐予，从不需要任何生灵的回报。她不会需要你的赎罪，只有你需要自己的赎罪。”

　　　　在纳德生辰宴最后一波炫丽的烟火照射下，佛诺尔缓缓的蹲在了精灵王身边。

　　　　“林地所以子民都会助您尽快赎清罪孽。我的王。”再一次宣誓之后，她顶着荡漾着水光的双眼，充满期盼的望着高大的王者请求道：“请您允许我协助您。”

　　　　“我允许。”心情无比舒畅的瑟兰迪尔顿时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他嘿嘿笑了两声，将佯怒的模样挂在脸上说：“先帮我保持好威仪——没消除掉脸上的指痕，我不会走出去，更不会允许你叫其也生灵进来。”

　　　　这话说得佛诺尔深感愧疚。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留下的指痕，小心的问道：“痛吗？”

　　　　“很痛！非常痛，火辣辣的痛，痛得我都站不住了。”抓着佛诺尔的手不放，借势起坏的瑟兰迪尔快步挪到床边直直的倒了下去。

　　　　佛诺尔怎么可能陪他睡在一张床上？

　　　　纵始已经被瑟兰迪尔打开了心靡，她依然没有放下奥克帕的消逝，更不会无视欧瑞费尔的意愿。在精灵王号称必须要“静养”的这个夜晚，佛诺尔一直在床边的躺椅上陪伴。好在精灵的自愈力强大，当升在天空正中央的月光有了下移的动向时，瑟兰迪尔脸上的指印已经消浅了不少。

　　　　毕竟只是表面受到击打而已，不似埃尔隆德被伤了内里，外在的青肿短时间内难以消失。

　　　　暗恼自愈力太强，共处的时间很快就要结束的瑟兰迪乐尔很是失落的发出一声嘀咕：“我很想念森林。林地成长的精灵都会这样吗？”

　　　　“比你更甚。”从卷曲在手中的书籍上抬起头，佛诺尔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第一次离开森林，她是我梦中的童话的世界。虽然森林并不可能完美，当时又有欧王在……”

　　　　“你害怕我的父亲？”捕抓到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不寻常，瑟兰迪尔一个机灵坐了起来。他深皱着眉头，仿佛漫不经心却是异常紧张的问道：“我父亲……对你做过什么？”

　　　　欧瑞费尔与佛诺尔有不好的过往，是瑟兰迪尔最怕的事。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心爱的生灵，这两者若是有矛盾，瑟兰迪尔根本不知道如何化解。没办法理解纳德为何因母亲与妻子和睦而高兴的精灵王，终于对孤山王的烦恼感同深受。

　　　　父亲和佛诺尔千万不能有不好的过往！悬着心等待答案的同时，他不停地对造物神发出祈求。

　　　　“欧王对子民很好，怎么可能对我做什么？就算做过什么也是恩泽。”佛诺尔急声辨解，却因说了谎话有些脸红。她下意识的低头躲避着瑟兰迪尔的眼神，却不想不敢正视的姿态正坐实了瑟兰迪尔的猜测。

　　　　“我父亲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明明心里焦急得几欲抓狂，瑟兰迪尔还是强忍着急切半哄半诱导：“是被父亲处罚过，还是被他喝斥了？佛诺尔，能把真相告诉我吗？就算有什么，也给个化解的机会。”

　　　　“真的没有什么……”是被瑟兰迪尔的急切打动，还是要掩饰太多，不得不交出一些真相以缓解内心的愧疚，佛诺尔没办法去分辨。在瑟兰迪尔坐自己身边，并一直用乞求的眼神看了好一会后，佛诺尔才张了张嘴说道：“欧王可能不太喜欢我。”

　　　　没想这话让瑟兰迪尔瞬间从忧转喜。他哈哈笑了两声，无比轻松的拍着佛诺尔的手说：“我父亲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在出战时把你留在王城了。更不可能把你带到我身边来。你所说的‘可能’根本不存在。”

　　　　“与不喜欢的生灵周旋、合作甚至讨好，是王者为了子民的妥协。这种妥协每一个合格的王者都会做。欧王作的一切不过是认可我的力量，并不代表他喜欢我。”想到欧瑞费尔对自己的否定，佛诺尔有些黯淡。“也许我并不是欧王喜欢的那种类型吧。”

　　　　“如果是他者，我还相信父亲未必会喜欢。你就不同了。”万般无奈只能自欺欺人的瑟兰迪尔故意提高了声调：“接触你的生灵没有不喜欢你的。”

　　　　“瑟兰迪尔，这个玩笑很幼稚。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所有生灵都喜欢的物种？伟岸如伊露都被魔苟斯和索伦所憎恨，又何况是我？”佛诺尔终是被是瑟兰迪尔最后一句话给逗笑，却历数起自己不被喜欢的理由：“船王说我过于严苛；智者也说我太固执。锐雅最反感我的服从，我NANA又怨我太看在乎自我感受。每个生灵身上总能找到缺点，除了我们辛达的露西安公主。我没有露西安那样高贵的血统，自然不完美。欧王见到了我不完美的那一面，不喜欢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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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九十六、前因后果

　　　　“露西安最大的不完美恰恰是她的完美！连她迈维的母亲都不完美，无从改变庭葛死于矮人手的命运，更在庭葛王逝去后抛下整个多瑞亚斯。相比较起来，露西安完美的简直不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生灵，越想越觉得虚假。”

　　　　用发表看法的方式缓解了一下气氛，瑟兰迪尔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改变父亲。于是他稍作停顿，抿着嘴沉吟了几秒钟小声嘀咕：“既然除了露西安，每个生灵都有不讨喜欢的那一面，又何必在意我父亲是不是喜欢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反正父亲也不回来，就算回来了我也可以让他不见你。不用……太在意他。”

　　　　在意欧瑞费尔的感受不仅因为他是守护过我的王，更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不敢说出话的佛诺尔赶忙不痛不痒的附和了两句，把话题转到了手中上的书籍上。

　　　　由梅兰迪尔送来的书籍出自刚铎平民区，内容大多数都是平民的奇思异想。无奈平民间流传的故事对话及内容皆是贵族认为不雅的内容。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