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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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义击败了邪恶的战争难道不光荣吗？诺尔林楞楞的看着精灵王，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所有林地精灵都为之骄傲的战役，从精灵王嘴里说出来居然带着一丝不堪和厌恶感。

　　　　还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得文捕抓到了话语中不寻常的情绪。他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郑重并且坚定的对精灵王说道：“战争怎么可能不死生灵？至高王吉尔加拉德与人皇伊伦迪尔是为了与索伦绝一死战才发起的‘最后的同盟’，不是为了召集人类和精灵聚会！欧瑞费尔王的积极响应，也不是为了向索伦展示一下林地军事实力便搬师回国的。连我这个完全不懂战争的生灵，也知道凡是战争必将流血。战争的目的是为了让无法沟通的邪恶被正义征服，每一个参战者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去。只要正义获得了胜利，就是达成了所有与战者的心愿，也达成了战争的目的。忽略战争的胜利一味纠结于死伤数，不是一个国王应该有的思维。”

　　　　为了避免精灵王在以后的战事上被死伤数束缚，以至于影响到发挥，得文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一步。“是谁给了陛下错误的引导，让您忽略战事的胜利纠结于死伤数量？请陛下告知我，我会给予他严重的惩罚！”

　　　　“没有谁。是我自己难以忘记英勇就义的他们罢了。”精灵王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半闭着眼睛摆了摆手。“虽是胜利，却是惨胜。通告下去，以后不许再提那几场由我作为主将的战事，只说‘最后同盟’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林地王国也参战即可。”

　　　　“如您所愿，我的陛下。”行了一礼之后，得文并没有立刻退下去拟公函，而是小声的提醒道：“陛下因战争的死伤责怪自己，是陛下仁慈。其他生灵要么幼稚到以为战争是聚会，怎么去可以怎么回来；要么就是吹毛求疵。连维拉发起，由迈雅之首伊昂威发号使令，全是阿门洲精英的愤怒之战，胜利的正义一方依然伤亡惨重，又怎么能要求陛下比迈雅伊昂威还伟大，实现战争无伤亡？胜利就是胜利，谁也无权用死伤数诋毁获得胜利的主将。中土任何一个生灵用死伤数来诋毁陛下，林地木精灵第一个不愿意。”

　　　　真的不能在获得胜利的同时，达到不废一兵一卒的境界吗？瑟兰迪尔也无法确定。在下定决心一定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同时，他满意的对得文点了点头。“知道林地精灵对我的爱戴超乎想象啊。好了，没有生灵敢对擅战的精灵王说什么诋毁的话。不过以往的战争，还是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处理吧。”

　　　　直到医所里面的声音小了一点之后，精灵王才把眼神从诺尔林脸上的移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不复存在的青涩感，还是厌恶了杀戮，精灵王平静的给出了处罚。

　　　　“看来你会成为我继位国王后，第一个被关进地牢的木精灵了。”看着诺尔林被两个重盔士兵从地上搀扶起来，精灵王咬着牙说道：“这不是最终的处罚。你先在地牢里面好好等待孩子们的消息吧。他们要是没事，我会考虑减轻你的处罚。他们要是因为你的错误，连中土大陆的美好都没有看到，就以死亡的方式去拥抱维拉，我说不定会派你过去照顾他们！”

　　　　无论是什么样的处罚，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尽管两臂已经被士兵控制住，诺尔林还是流着泪艰难的向精灵王行了一个隆重的告别之礼。他以为，这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在中土大陆看最敬爱的国王了。虽然在依稀响起的惊叫声中，国王痛苦的抚额，怅惆得闭上了眼睛，却并没有影响到他在诺尔林心目中伟岸而又俊美的形象。

　　　　在地牢中渡过了一周的时间后，诺尔林再一次被士兵押到了精灵王面前。

　　　　“把他身上所有可以代表林地身份的物品收走。”精灵王立在宽敞的大殿中，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下达指令。“诺尔林，你被驱逐出林地王国了。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林地的精灵。对于这个处罚你是否接受？”

　　　　平心而论，诺尔林宁愿被处死在林地王国也不愿意被驱逐。这里有他热爱的森林，虽然目前树木稀疏；这里是有关爱他的精灵，虽然没有一个与他有着直接的血缘关系；这里还有一个能在战场上为子民提供良好生活，能在战争结束后迅速让森林向着茁壮成长的伟大精灵王，虽然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看。可是再不想离开，诺尔林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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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三、将功赎罪

　　　　无论是什么惩罚，都没有办法弥补我给孩子们造成的伤害。而且在所有生灵眼里，被驱逐的伤害都远低于被处死吧。从更轻一级的驱逐处罚来看，孩子们的情况有所好转？

　　　　“我接受。感谢陛下对我的仁慈。”心情复杂的诺尔林开始主动取出身上所有可以代表林地生灵身份的物品，并主动交给身边的士兵。直到所有的物品都交完，士兵拿着小刀示意要将他衣袍下摆处，林地王国独有的木纹装饰带也割下时，诺尔林才鼓起勇气发出请求：“可以把这个留给我吗？以后我也许只能靠它怀念森林了。”

　　　　“怀念森林？我要是你，真的深爱这片森林，就会用付出努力重新获得回到这里的机会。”精灵王对着士兵下巴一抬，示意他们继续，同时快步走向大门。路过诺尔林身边时，他将一封信函拍在了诺尔林胸前。

　　　　“拿着这封信函去瑞文戴尔找林迪尔。他会安排你在林谷从事最辛苦，也是最能赎罪的工作。”稍稍放缓了脚步，精灵王侧头对着身后的诺尔林说道：“等你帮助了上万个生灵，说不定林迪尔会找我求情，林地王国说不定也会欢迎你回来。”

　　　　等当事者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宽敞的大厅内哪里还有精灵王的身形？倒是刚从自己身上割下装饰带的士兵对着他调侃道：“全中土的生灵都知道，只要为林地王国做了事，就一定会得到超乎想象的回报。这位他国的精灵，赶紧用你的行动打动我们陛下吧。”

　　　　另一个取走了诺尔林林地徽章的士兵也发出善意的提醒。“我要是你，一定在戴文瑞尔好好帮助中土生灵。那里的林迪尔大人在陛下面前能说得上话。让林迪尔大人感动了，他在陛下面前随口一提，你也就回来了。”

　　　　“看样子很快就要把这些东西还给这家伙了？”士兵们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轻推着诺尔林向外走去。一路上，两个士兵不停的抱怨要代他管保物品，可诺尔林还是听出了隐藏在抱怨声中的期盼。

　　　　“我的亲眷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尽早回来。”被“强行”推上马匹的诺尔林刚在说完这句话，还没来得及问孩子们怎么样，一个士兵就走了过来。

　　　　他对着诺尔林轻轻嘀咕了一句：“那就赶紧投身到争取回国的事业中去，别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说完便重重的拍了一下马背。

　　　　看着这个刚成年的精灵骑在马上飞驰而去，士兵转过头对另一个同伴问道：“这家伙单独出境去林谷，会不会不安全？”

　　　　“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以至于忘了还有商队？”收好了诺尔林留下的林地平民徽章，带着重盔的林地士兵自豪的说道：“诺尔林这家伙随便到哪个关卡，守护在那里的箩林士兵都会安排他跟着商队出境。一直以来，咱们林地不都是这样对待需要出境的生灵吗？”

　　　　直到离开林地王国的前一刻，一直悬着心的诺尔林才打听到了孩子们的消息。的确如他所料，孩子们应该没事。

　　　　“昨天晚上林谷领主来了。”驻守在边卡上的箩林精灵拍了拍诺尔林的肩，安慰道：“中土最好的医者都来了，孩子们迟早没事。就是又要劳累领主了，瑞文戴尔那边也是一堆事啊……”

　　　　所以我更要在林谷尽自己所能，以此感谢领主对我们的帮助！

　　　　满心感慨与愧疚的诺尔林再无二话，驾着马追上了已经先行一步的商队。诺尔林并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最愧疚的其实并不是他，而是精灵王。

　　　　林地与刚铎的粮食贸易开始于三纪元三年初。在这之前，林地的粮食主要由河谷与长河二镇供应。

　　　　粮食的耕种一向是人类擅长的技能，即使是人口众多绝不缺乏耕种人手的矮人，也因为并不擅长耗种，大部分粮食都需要从人类手里购买。作为中土最大的两个人类王国，阿诺尔与刚铎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粮食贸易。所以无论是从粮食品类还是售价来说，人类两国都是粮食贸易最好的选择。不过，在见到梅兰迪尔前，精灵王并不这样认为。

　　　　埃西铎健在时，精灵王不想与之有任何贸易往来。可随着林地精灵数量的增多，仅靠河谷与长河二镇出售的粮食，显然已经无法满足林地王国的需求了。随着埃西铎的死亡与梅兰迪尔主动前来建交的行为，林地与刚铎达成了粮食贸易。这笔贸易不仅交易额高于市价，就连验收方式也非常复杂。

　　　　交易额高于市价，是瑟兰迪尔主动要求的。“林地与刚铎一向没有往来，总不能低于市价吧？反常即妖啊。再说，全中土都知道未来人皇不喜林地，刚铎追随人皇的喜好，故意提升贸易额为难林地才是正常的作法。而且贸易额不高于市价，我又如何让暗探藏身于挑货的队伍中，前往刚铎传话或是捎带物品？”

　　　　派林地精灵去刚铎挑选货物，实则是精灵王想通过往来两地间的林地精灵知晓刚铎的情况罢了。轻信梅兰迪尔单方面的消息？精灵王从来不是如此风格。当然，也可以通过世界各地前来林地休整的商队得知其他国家的消息，但是真要捎带暗语或是物品，让商队帮忙风险太高。用信鸽传输信函？这种涉及夺权的事怎能用信鸽？万一中途出了变故，信函上的内容被其他生灵查觉怎么办？

　　　　精灵王很谨慎，他的借口也让梅兰迪尔信服，并得到了后者的积极响应。所以，林地与刚铎粮食贸易才有了林地精灵可以先在刚铎国内挑选货物的资格。各个精灵领袖，包括未来人皇得知这一信息之后，都不得不感慨的说道：“只要有人的地方，金钱就能买到非一般的地位。比如全中土的粮食交易都是按重量验收，林地王国就偏要看品质。刚铎能同意这样的交易方式，还不是看在精灵王出了比市价更高三成的贸易金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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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四、以锥刺地

　　　　无论其他生灵怎么想，都没有发现林地、刚铎两国的贸易模式是因金钱之外的原因。而这六年来，如此贸易模式的确给两个国王暗中沟通带来了很多便利。只不过，林地一方的参与者并不知道自己参与的贸易行为是精灵王刻意为之。

　　　　可是，精灵王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跟刚铎有暗中往来，我需要派精灵去刚铎挑选货物吗？如果不需要挑选货物，诺尔林又有哪来的机会带孩子出境，并且路经魔多？如果不需要路经魔多，孩子们会吓到魂不守舍，眼看着就要因为伤感和惊恐而死去吗？真是害人必先害已。夺人皇实权这件事还没有结果，倒先把孩子们给坑惨了！

　　　　精灵王羞愧得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可当着佛诺尔的面，他只能故作平静的趴在书桌上奋笔激书。

　　　　“诺尔林违反的不是您的军令，请您不要按照违反军令的后果处予死刑。”想到诺尔林刚成年不久，佛诺尔急得隔着衣袖轻拉住了精灵王的手臂。“带孩子们去刚铎的事我也知道，我没有反对，真要按军令处罚我也难逃罪责。”

　　　　佛诺尔的举止没有让周围的生灵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甚至认为顾问做得太好了。要知道，每一个林地精灵也很想抓着精灵王的手臂，为年轻的诺尔林求情，只不过他们只敢想，不敢真的去碰精灵王。他们只能一边偷眼打量精灵王的神色，一边小声的附和：“这件事，其实我们也知道，当时也没觉得需要阻止……”

　　　　“你们和我的顾问是一样的看法吧？”抬起下巴对着立于书桌对面的几个官员发问后，瑟兰迪尔不等他们回答，便侧头对身边的女精灵说道：“我现在写的并不是处死诺尔林的公函，而是向中土最好医者求助的公函。至于诺尔林，他因没有照顾好我的孩子们，将被暂时夺去林地子民的身份。”

　　　　埃尔隆德收到精灵王求助信息的当天便动身前往林地。虽然在出发前，未来人皇激烈的反对。

　　　　反对的理由很多。比如林谷现在也有很多病患，不比林地十几个孩子的数量少；自己的导师不在身边，有难题无处解答；瑞文戴尔不能少了主事者；林谷之外的敌人近期又活跃了一些等等。

　　　　见所有的理由都没有让埃尔隆德停下自己的动作，瓦兰迪尔心里一急，愤愤然的叫道：“瑟兰迪尔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国王，没见过双圣树也没有强大魔法。凭什么他一摆国王的架子，您就做出低他一等的样子，连自己的领地都不顾的赶过去？他并非出身王室，您可是埃兰迪尔之子，人类第一任人皇的孪生兄弟，论身份比他不知道高了多少！何需听令于他？”

　　　　王室都这么喜欢论出身？埃尔隆德无奈的摇头，一边继续在药柜上翻找可能会用到的药物，一边正声回道：“这不是听令。作为精灵，即使我和瑟兰迪尔没有七年生死与共的同袍情义，得知同族的孩子遭受劫难也应该主动前往，又何况他已经来信邀请？再说，瑟兰迪尔发来的邀请信函并没有用精灵王的身份，何来用地位压我一等这一说？”

　　　　“那……那不过是十几个普通的精灵孩子罢了，瑟兰迪尔也好意思惊动中土最好的医者？”瓦兰迪尔气得侧过脸去，压低声音嘀咕。“林地连个医者都没有吗？”

　　　　“再普通的孩子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眼里所有的性命都是一样，普通的精灵孩子也好，高贵如你也罢，在生命方面不分贵贱。至于医者，林地王国也有不少好的医者，但是从瑟兰迪尔描述中来说，需要救治的不是孩子们的身体，而是他们的心灵。这就不光是医者的事了。瑟兰迪尔为了十几个孩子惊动我，这只让我为他感到娇傲。将子民的安危放在最高的位置，他无愧于精灵王这个身份。”

　　　　说到这里，埃尔隆德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正色问道：“瓦兰迪尔，我曾多次跟你说过要敬畏人民。你似乎并没有很好的理解这个意思？还是说，你一直在为了反对精灵王而反对我帮助林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放下对精灵王错误的解读？如果你一直如此执着林地精灵王的话，命运也只会让你局限于这个极小的范围内。”

　　　　“我……我只是不想您过于劳累而已。”被智者一语道破内心想法的瓦兰迪尔双颊一红，丢下一句“请您保重自己”，快步而去。而手里仍然拿着一瓶药剂的智者，看着未来人皇的背影沉思了片刻，走到了书桌前。

　　　　埃尔隆德与林地负责通讯的骑兵一同走出林谷庄园。不同的是，出了庄园后，被智者临时调用的林地通讯兵将一路向西进入林顿王国，把埃尔隆德亲手书写的信函送到长期居住于隆德湾米斯龙德（灰港岸）处的瑟丹王手中。而埃尔隆德自然是拔马向东，越过迷雾山脉和平原，直奔林地王国。

　　　　之所以是临时调用精灵王的通讯骑兵，一是因为智者的信函内容较多，重量已经超过普通的信鸽可以承受的范围，只能通过骑兵送达；二是因为林地的通讯兵多数都曾参与过林地向帖勒瑞族输送木材的工作，熟悉路程，且都与瑟丹王的使者加尔多相熟，比林谷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