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的棋局-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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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这冰的魔力制造了方圆数千米的冰原，高路多和利娜以往可以轻易感受到的游离魔力在这里却不存在。只有完全属于这个男人的特有魔力！

　　　　大长老和祭祀们都说过，世间游离的魔力是神明的一部分，绝对没有人可以改变！

　　　　那么……躺在这里的这个男人又是什么呢？

　　　　兄妹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无视了逐渐靠近的强盗们，相互整理了一下服装仪容，郑重其事地向冰床大礼跪拜。

　　　　“伟大的神啊！我们赞美您，供奉您，请您降临神迹庇护我们……”

　　　　劫掠者们却没有在意太多，看到多了一个躺在这里的男人，他们唯一的反应也不过是“要灭口的人又多了一个”。

　　　　没有专业祭祀的劫掠者部落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无法从身边空气中获得魔力的补充。

　　　　话说回来，距离拉近到这个份上，他们也不需要再依靠所谓的魔法了，直接抡起家伙上才是最有效的！

　　　　为首的一个大喊一声“杀光他们，独吞宝藏”之后，所有人轰然而上。

　　　　杀意毫不掩饰地冲向沉睡中的沃兹而去。

　　　　沃兹紧闭双眼，没有半点反应。但是整片空间却在瞬间被“冻结”。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有那么一刹那，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空气中开始不断有冰晶析出，一层又一层地裹住所有活动的人和物。动作越快，使用的力量越大，受到的冰晶阻碍也就越严重。

　　　　“咔嚓！”不知从那个方向突然响起一道碎裂声。然后细密的冻结和破碎声连绵不绝，所有的冰层几乎同时碎裂，然后无数造型艳丽的玫瑰花从中绽放。

　　　　除了高路多和利娜兄妹两人身边只是单纯的冰之玫瑰，其他那些劫掠者身上绽放出来的却是锋利有如刀剑构成的花朵！

　　　　锐利无比的花瓣枝叶轻而易举地切割撕裂着他们脆弱的身躯，鲜艳的血液为晶莹剔透的花朵染上绝美而凄厉的色彩。

　　　　遭受但到毁灭性打击的劫掠者部落连惊讶和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被玫瑰花丛夺取生命的同时，他们的身体也被这无处不在的冰之魔力侵蚀，瞬间冻结成冰。

　　　　整个空间中的魔力轻轻一振，所有冰雕同时破碎，随着冰冷的风吹向了远方。

　　　　高路多和利娜兄妹两人战战兢兢地打量着身边的冰之玫瑰花，脑海中不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华丽却堪称诡异的一幕。

　　　　没错了！这种闻所未闻，威力惊人，神鬼莫测的手段，无疑只有传说中的神明才能做到！

　　　　部落中祭祀了数百年的神明终于被他们找到啦！

　　　　两个少年五体投地，将头颅深深埋下，眼中透露出来的是深深的惊喜和狂热。

　　　　沃兹依旧沉浸在深度睡眠中，无论是意识还是身体都没有丝毫反应。

　　　　从心底中已经放弃了一切的沃兹终于获得真正意义上的“休息”。在长时间的紧张状态所带来的疲倦影响下，沃兹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一个，就像是要彻底沉入那个名为死亡的永眠中。

　　　　正当沃兹的意识无欲无求，即将真正归于沉寂之时，一阵深邃古朴的曲调跨越了空间的阻隔，传入到他的意识深处。在虚无中像是一根绳索牵引着沃兹的意识缓缓上升，直至回归身躯。

　　　　曲调深涩拗口，词汇意义不明，发音含混不清！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的沃兹真正听清了耳边回荡的“乐曲”，就音乐本身而言，简直找不出更加糟糕的作品了！而且更加糟糕的是这还是至少百人以上的大合唱！

　　　　大量声音的重叠让这首曲子的难听程度呈几何倍数地上升，沃兹甚至怀疑自己是被这难听的噪音吵醒的！

　　　　沃兹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而且这次还是被人从安逸的沉眠中吵醒！这让他感到无比地烦躁。

　　　　眉头逐渐拧紧，手指微微抽搐，沃兹挣扎着，终于还是忍受不住耳畔没完没了的絮叨，万分不舍地从浅睡眠中苏醒。

　　　　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起来的打算，沃兹愤怒地锤着冰床：“混蛋！都给我安静啊！”

　　　　他的话出奇地有效，回荡在耳边的难听乐曲瞬间停止，几秒钟后就连其它的一些细碎的声音也完全消失，仿佛沃兹的身边再次变成空无一人的状态。

　　　　沃兹舒了一口气，试图重新睡个回笼觉。但他还是躁动起来，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用眼睛去看，沃兹六知道此刻的自己正处在万众瞩目的状态下；换句话说，就是正在被围观！

　　　　沃兹感知敏锐且生性孤僻，所以对投向自己的视线相当敏感。此时大量视线的交汇让沃兹感到浑身不爽。

　　　　看来真的无法再睡下去了！沃兹拍案而起：“够了啊！不要以为不发出声音我就不知道你们在围观我啊！围观午睡的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啦！！！”

　　　　沃兹瞪着眼睛环顾四周，和周围的成百上千个的某部落成员面面相觑。

　　　　饶是沉着镇定，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沃兹，此时则忍不住在心底暗道一声“卧槽”。

　　　　眼下这是什么鬼？

　　　　放眼望去，只见沃兹的视野范围内，受他的魔力影响形成的冰原区域中，足足有数千上万人！这些穿着和古书中一模一样的部落成员以沃兹自身所在的冰床位中心，排列出上百道整齐无比的同心圆，所有人按照各自在部落中的地位高低排列在相应的位置上。

　　　　最年长，和最强壮的几个人就处在最里面的一圈。其中还有一个像是酋长一样打扮的老人在叽里咕噜地对着沃兹不停地说着什么，可惜沃兹一点也听不懂就是了。

　　　　比酋长和长老他们还要靠近的是一帮戴着面具，穿着夸张而华丽的祭祀，虽然已经停止可动作，但沃兹不难想象出刚才他们围着自己跳大神的场面。

　　　　在沃兹的冰床下面，不出意料地堆满了各种“祭品”，其中数量最多的竟然是刚刚开采出来的龙血冰晶。

　　　　沃兹很怀疑若是自己再晚醒一会儿，他们是不是就要连祭品带自己都一把火给点燃了烧上天去！

　　　　见到沃兹苏醒过来，所有人都发出一阵欢呼，然后又开始试图唱起那只祭典的颂曲。

　　　　还好酋长及时阻止了人们的合唱，又相当贴心地驱散了人群，只留下最内圈的部落高层和所有的祭祀。

　　　　部落成员们四散而去，恭敬地退出了冰原区域，然后才开始在这周围的草原上搭建营地。

　　　　留下来的长老和祭祀们和沃兹面面相觑，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这让沃兹明白了刚才酋长说的话确实是他们的正常语言，而非用来和“神鬼”交流的咒文。

　　　　但知道了这点后，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苏醒后的沃兹是处于类似大病初愈的状态，身上的伤勉强算是开始愈合。所以此时的沃兹也相当得虚弱。

　　　　看出他的状态不佳，酋长马上派人在沃兹的位置盖起了帐篷。

　　　　“这算是被困住了吗？”沃兹哭笑不得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思考着要不要想办法离开这里，离开这帮古怪的人。

　　　　但就在沃兹思索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魔力暴走状况，不知何时竟然停止了下来！

　　　　本来沃兹已经自暴自弃地放弃使用封印魔法控制自己的魔力，任由自己由于魔力暴走而耗尽生命力。但此刻他却诧异地发现，体内的魔力尽然被某种奇特的力量束缚住了，没有继续肆虐下去。

　　　　而这股奇特力量的来源……沃兹更加诧异地看向面前的古代部落众人——他们的祭祀大典还有跳大神，似乎不是一无是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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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古代魔法

　　　　沃兹遇到的这个部落叫作“钟仁”——是沃兹根据他们的发音取的名字。

　　　　因为发现了“神”，当然更可能是因为这遍地的龙血冰晶的缘故，这个大型部落在草原正中心驻扎了下来，不辞劳苦地花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铲平了这片草地，一点龙血的碎屑都不留。

　　　　看到他们如获至宝的样子，沃兹才想起来龙之血可是传说中的顶级魔法材料。不过由于沃兹所在时代中，龙族几乎灭绝，根本没有魔导士还把龙血当作魔法材料，加上这个时代的很多魔法都不需要辅助施法材料，所以沃兹一时间竟然将这点忽略了。

　　　　短暂的七天时间中，沃兹被部落中的人当作了某种神圣高贵的存在仔细供奉着。虽然心生无语，但恶劣的身体状况让他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至少这些人没有恶意，甚至愿意满足沃兹所有的要求——只要是他们能做到的。

　　　　沃兹再次庆幸自己修习了鲜血魔法，多亏了鲜血魔法带来的超强恢复能力，沃兹身上的各种伤势得以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恢复。当然这也是沃兹半年多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休息”。

　　　　身体恢复过来的沃兹在利娜兄妹两的陪伴下在部落的营地中闲逛。沃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古代人的部落团体，不时地向旁边的两人询问一些细节问题。

　　　　在养伤的几天时间里，沃兹顺便也把古代社会的语言文字学会了，这对于一个优秀的文字魔导士而言没有什么难度。

　　　　令沃兹略微有些诧异的是，他们日常使用的语言文字和之前跳大神祭祀时咏唱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虽然部落的文明发展程度还是经常引起沃兹的吐槽，但他们的语言文字系统却已经相当完善，除了后来才会出现的种种名词之外，古代人的语言已经和后世的语言系统没有太大的差距。两者的区别大概也就相当于两种不同的外语一样。所以沃兹学得很轻松，但是当沃兹试图将这语言和祭典中听到那首难听乐曲匹配的时候却发现，两者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沃兹后来向部落中的大祭祀询问后才得知，祭典时全体咏唱的乐曲是他们自古以来代代相承的，部落中没有人知道乐曲的真正含义，更不用提具体每一个音节代表的真正含义了。

　　　　在魔法的施展中，通过念诵咒文来施法是主流的手段。沃兹确信，部落里的全员大合唱就是一种原始的“咒文咏唱”，他们的所谓大祭典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魔法仪式，用来召唤出大规模的魔法效果。

　　　　沃兹敢如此肯定地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他就在不久之前还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资料。在天狼岛上讨伐恶魔士兵时，沃兹施展的魔法“千人圣曲”，其实就是借鉴了古代流行的大型魔法仪式。

　　　　因为当时的人类要与天空中的霸主巨龙对抗，所以那时的人类魔法界流行的都是规模宏大，威力惊人的超大型魔法，对精准度什么的反而不太关注——毕竟敌人的体型放在那里呢，不论是巨龙还是其他大型魔兽，与它们的战斗中，大火球偏个几米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像后来，魔导士们的战斗对象基本上都是魔导士本身，那么大个头的魔法完全就成了一种浪费，而且这样的战斗中，误差哪怕只是几个厘米都很可能无法击中目标，所以后来的魔法界发现潮流就变成了追求精度和控制性，魔法的威力反而放在了次一级的重要度上。

　　　　当然，这也和当时世界范围的魔力低潮期有关。当人龙大战落入尾声的时候，整个世界中的魔力都开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时期。

　　　　当时的预言师们判断是由于人类和龙族的连年大战过度抽取了世界中的游离魔力，才导致了接下来的魔力枯竭。当时的魔导士们就算想要再像以前那样发动大规模魔法进行无差别轰炸也不可能了，所以才不得不更加“精打细算”起来。

　　　　正是由于世界性魔力枯竭的大环境，获得了棋局胜利从而取得了近乎无穷魔力的阿库诺罗利亚变得更加无法战胜。为了对抗阿库诺罗利亚，杰尔夫和火龙王伊古尼鲁才会制定了“日蚀”计划，将仅存的灭龙魔导士们送到未来，魔力充沛的时代，以寻求打倒阿库诺罗利亚的机会。

　　　　沃兹感觉环境中的游离魔力有些奇怪，正是由于这是上一个“魔力高氵朝”时代的魔力。

　　　　好在，这毕竟还是同一个世界，魔力虽说有略微的不同，但并不影响沃兹的正常使用，也依旧可以被他的力量感染，彰显出“圣十”级别的威势。沃兹知道，正是这调动天地魔力的异象被这个古代部落视作为神迹。从而对自己这个“神明”顶礼膜拜。

　　　　尽管语言相通后沃兹解释过很多次，但最后结果也只是被固执的祭祀们定义为“神明的使者”一类的特别存在。

　　　　沃兹慢悠悠地带着两个小尾巴闲逛，刚从绝望中苏醒过来，沃兹对回到未来不抱太大希望，所以将自己的生活节奏无限地放慢，一副消极怠工的样子。

　　　　要不是部落里的祭祀魔法成功地引起了沃兹的好奇心，让他重新找回了一点身为文字魔导士时的研究欲望，沃兹甚至都懒得走出帐篷一步。

　　　　“呜呜呜呜～”突然营地一角的瞭望台上传来了洪亮的号角报警声。

　　　　“最高警戒，最高警戒！龙来啦！”同时有人在旁边大声呼喊起来。

　　　　瞬间，整个部落变成了一个飞速运行起来的精密机器，每一个人都像是这复杂机器中的一个齿轮，高速却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部落中的所有人几秒钟内就完成了收缩，除了到远方狩猎的猎人们，所有在营地附近的人都汇聚到营地中央的广场上——就是之前祭祀沃兹的位置，无论男女老少，上万人围绕着核心的祭坛排列成上百道同心圆，在大祭祀的带领下，再次合唱起那只难听的乐曲。

　　　　“土黄色，是土龙！成年种！”同时，瞭望台上的哨兵在不断补充着更加详细的情报。

　　　　大祭祀听到来犯之敌的进一步信息后，语调一变，带领着整个部落的咏唱切换到另一个段落上。

　　　　沃兹站在祭典之外，仔细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类似的事情这些天发生了不止一次，或许是感受到这里龙血的气息，最近来的很多都是强大的魔兽甚至前来报仇的土龙。

　　　　但哪怕是巨龙来袭，这个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强者的普通部落都能够毫发无损地躲过，并且每一次都能够成功驱逐这些入侵者！

　　　　而他们依靠的正是这一套万人齐心的大合唱！

　　　　这让沃兹很好奇，部落做的一切完全违背了一个现代魔导士的魔法观。

　　　　他们真的用数量弥补了质量上的巨大差距。

　　　　要知道，在现代的魔法界中，普遍认可的一点就是“量变不一定能产生质变”。核心观念就是普通的魔导士就是数量再多也无法真正战胜一个圣十大魔导士。换句话说就是“强者无敌”。

　　　　事实上，妖精的尾巴公会正是这个理论最大的依据提供者之一。所以人们的战斗基本模式就是兵对兵，王对王。想要靠“兵”的数量堆积来对抗“王”是完全不肯能的。

　　　　当然，也可能是还没有人尝试过凑出数千上万名普通魔导士来对抗“王”的原因。

　　　　没错，经过观察沃兹发现了惊人的事实，部落中的所有成年人几乎都拥有着相当于正式魔导士水平的魔力储量！通过询问，沃兹确定这不过是古代的正常情况而已。在这个时代，每一个人都拥有这样的水准！

　　　　酋长说过，他们部落是最普通最平凡的，真正强大的部落都是拥有众多“异能者”存在的。

　　　　所谓“异能者”，沃兹在进一步询问后得知是对掌握了元素系魔力的魔导士的统称。

　　　　按照他们的理论，沃兹也算是一个操控冰之力量的“异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