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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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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坏水哭丧着脸,讷讷地说道:“小的也想,也想把虎皮留下,可,可那小子就是不肯把虎皮背来,没办法,这才……”
白宗林一听,更加生气,腾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当地,骂道:“蠢货,笨蛋,他不肯把虎皮背来,你不会先拿钱买下,再派人盯着,在镇外把钱抢回来。你不是不知道,再过些日子,就是我叔的六十大寿。他的心思,我早就跟你说过,白家是伯延县的老大,我叔的太师椅上就缺一张上好的虎皮来撑门面,显威风。你可倒好,买又没买到,抢也没抢来,倒让姓张的看了个笑话。”
“是,是,小的蠢,小的笨。”白坏水用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眼珠转了转,把事情又推到了胡老四身上,“都怪小的眼瞎,将胡老四当成了金镶玉,他打保票说手到擒来,没想到,却是个废物点心。”
哼,白宗林冷哼一声,又走回太师椅坐下。这不仅是虎皮没了,连筹谋好的向保安队掺沙子的计划也泡汤了。想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就又要在县里走一遍手绪,到时候,恐怕张渊已经把保安队全部控制了。
白坏水屁颠屁颠地凑过来,殷勤地给白宗林点上水烟,谄媚地说道:“老爷,镇上新近来了个戏班子,里面那个旦角长得真俏,身段也好,是个小美人,不如请来——”
白宗林的脸色稍缓和了一些,翻了翻眼睛,说道:“你那狗眼识得什么美人,老爷我这回算是开了眼,那慕容家的小姐才称得上美人,别的都他妈的是糟糠。”
“慕容家的小姐?”白坏水略想了想,说道:“她不是早些年跟人私奔了吗?这事没人不知道啊,慕容老爷子不就是因为这事气死了,老太太听说也成了半疯。”
“是啊!”白宗林轻轻摇头道:“可这疯老太太在河边蹓跶竟捡了个半死的姑娘,非说就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丫头回来了,抬回家去,稀罕得不行,还摆宴祝贺。嘿,捡个丑八怪也就算了,可这疯老太的命儿也真他妈的好,竟是个花容月貌的美人。你说,啊,真是让人心里别扭。”
“这慕容辰也由得老太太折腾?”白坏水问道。
“他,与其说是孝顺,按老爷我看,也是惦记那姑娘的美貌。”白宗林以己度人,满怀恶意地猜测道:“等老太太一走,那姑娘还不是被他搂到被窝里。”
“老爷看得准,定是这样,定是这样。”白坏水诤媚地恭维道。
白宗林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取笑了一阵子慕容家,又沉声问道:“对了,胡老四现在怎么样了?”
白坏水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肋骨断了四根,养好也不行了,他呀,算是彻底栽了。”
白宗林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我们白家不能担过河拆桥的名声,以后还得再招几把硬手呢!不过,你说像胡老四这样的人,残废了,又丢了大面子,他能不能想不开呀?”
白坏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开,是很有可能。只说他现在的伤势吧,恐怕也很难熬过这一关。”
白宗林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胡老四已经没用了,治好伤还要花不少的钱,白家撒手不管,又坏了名声。白坏水这家伙,揣摸自己的心思,倒是很有一套,擦屁股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办好了。
“你呢,办好这事,老爷我有赏。”白宗林露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白坏水的肩膀,说道:“然后呢,你去各个村子跑一趟,看能不能收张好虎皮。要是收不上来,老爷我还得想别的办法,掏弄别的寿礼。”
“是,小的尽快去。”白坏水受宠若惊,点头哈腰地答应道。
……
月亮已经照满了院,珍娘坐在炕上,轻轻哄着孩子,妞妞有了新袜子、新鞋,还有一个泥人,兴奋得很,好半天才睡着。月光从大树的枝叶里,从窗户的棂格里照进来,落在珍娘丰满的胸脯上。张小锁静静而温柔地看着妻子,听着远远的山野起风的声音。
“在琢磨什么?傻傻的。”珍娘轻轻给孩子盖好被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张小锁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在想,要是你穿上那花布做的衣服,定比那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耍嘴。”珍娘轻嗔道:“拿了该是黄大哥的钱,又乱买了东西,爹骂你是骂得轻了,精神头儿又来了。”
张小锁挠了挠头,说道:“黄大哥是一片真心,拿着白花花的大洋在集市上推让,也不是个事儿。再说,我说好给他存着的。”
“人家要是不来取呢?”珍娘问道。
“那,那,那就给妞妞做嫁妆。”张小锁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倒让珍娘笑弯了眼睛。
张小锁有些发窘,爬到炕上,一把搂住珍娘,笑道:“不许笑,我又没说错。还记得爹带咱俩刚进山的时候吗,咱俩还都是小孩子,可一转眼就长大了,还结了夫妻,有了小小孩子。妞妞长成大姑娘,也快得很。”
珍娘挣了挣,没挣开丈夫有力的怀抱,轻轻伸出拳头捶打了一下,说道:“别吵醒了孩子。”
嗯,张小锁觉得身上很热,他欠身吹熄了桌上用野物油脂和骨棒做成的灯,搂着珍娘躺了下去。
第018章 教拳
张小五,张渊的一个远亲,因为家贫而自小便在张家讨生活,由于练过几天功夫,而且长得孔武有力,便成为张渊的贴身护卫。现在,张渊希望抬举他,或者说也是要巩固自己在保安队的势力。
他就是黄历的徒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虽然黄历觉得他似乎少了根筋,也就是笨了点,但很能吃苦,也很能挨揍。
黄历的拳脚功夫没有什么固定的套路,完全是实战的打法。他本身的职业决定了在一瞬间分出胜负的打斗才是理想的,而不用正面打斗而取得胜利才是最理想的。尽管由于心理的关系,他现在还未恢复到最佳的状态,但这并不影响他教授时所体现的这种理念。
“动作要快,速度就是力量。而且拳肘与膝撞的角度要尽量的小,这样便会令人难以防范。不要花哨的动作,那不仅没用,还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黄历随即做了几个动作,前踢、横踢、前回踢、冲顶膝、手刀侧击、空手切击,干净利索。
张小五认真地看着,起手动脚,模仿起来。尽管黄历与他练习时,手上缠了些布,力度也有所减小,以缓解伤害,可他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发紫的眼圈和微肿的嘴唇便是证明。
“格斗的重点不在于你掌握了多少技术,而在于你能够在实战中自如运用多少技术。练习你认为最适合你的身体,最有威力的招数,练习成千上万遍,形成一种反射。才能在最恰当的时间、距离、位置和角度,使出快速、有力、准确的招法。”黄历纠正着张小五的动作,教训道:“身体素质的练习要每天坚持,身大力不亏,这本身就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别人打你十拳,你只当挠痒痒,你打别人一拳,就是骨断筋折。”
说完,黄历走向旁边挂着的沙袋,一声闷吼,腿如闪电般扫向沙包,猝然爆发巨响。一腿扫毕又是一腿,连环腿踢在沙袋上,如连环炮,声音坚实,尖锐刺耳,震人心魄。紧接着,他或拳或肘或膝,招招重击在沙袋上,响声不断,虎虎生风。
教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在提升和恢复,黄历感觉这半个月以来,身体素质又达到了一个高度。而且,他又知道了不少现在这个时代的信息,那种缠绕自己的梦幻般的感觉在淡去,他认为那不过是自己做的奇怪的梦而已。
虽然是梦,但他潜意识里似乎并不愿让梦境随之消逝。只是再甜美的梦也将会醒来,有如皎洁的月亮,你虽然喜欢它的凄美,却不得不在每天的早晨与之告别。是的,在他清醒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干干净净,毫无痕迹,似乎他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只是一场梦而已。
世上本就没有真正幸运的事,也绝没有真正的不幸。幸与不幸之间的距离,本就很微妙。所以你若遇见一件不幸的事,千万不要埋怨,更不要气馁。就算你被击倒也无妨,因为你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还有站起来的时候。
这个道理对于黄历来说,很合适。那种寻求真相的宿命感在他的心里慢慢变得微弱,反倒是不由自主的慢慢在融入现在的环境。
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来一台光亮的无情的杀人机器,已经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但坚持锻炼所逐渐恢复的强健体魄,将会使他在需要的时候,会很快象一台好机器那样运转起来。
或许现在才是一个特工的最高境界,和忙于生活的正常人基本没有什么区别,只有在出手的一刻才会让人知道这是一把雪藏已久的利刃,一只潜伏已久的猛兽。
而这一刻,因为一件突发的事情将很快出现。这是老天的安排,黄历的生活注定不会是风平浪静,和风细雨。即便有,也是短暂的。
……
通往十里铺的山路上,张老锁慢慢地走着,珍娘背着妞妞,边走边说笑着。
虽然有了些钱,但经历过贫穷和饥饿的人是不会大手大脚的。因为那种滋味,会让人刻骨铭心,永远不会忘记。吃顿白面或大米,菜里多放些盐,有了做新衣服的布,便是难得的欢喜。
“娘,黄大叔怎么不教我识字了?我要。”妞妞扭动身子,指着路旁的野花。
珍娘将孩子放下,笑着哄道:“黄大叔回家去了,等妞妞长大了,可以去他家玩。”
哦,妞妞摘着野花,到底是小孩心性,转眼又快乐起来。
“娘,娘,这花多好看。”妞妞蹦跳着跑回来,手里举着各种颜色的小花,高兴地叫着,跑来送给母亲。
“嗯,真好看。”
“娘,妞妞给你戴上,……不,你一定要戴。……不许摘!”
珍娘被妞妞的小手拽着,半蹲下身子,两朵露水盈盈、同她的脸色相媲美的红花插在了发髻上。
“娘真好看,娘真好看。”妞妞拍着手,笑个不停。
珍娘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强把花拿下,拉着妞妞紧走两步,跟在张老锁后面向前走去。
十里铺今天却并不平静,白坏水带着四个护院挨家问了个遍,别说虎皮,连虎毛也没见到一根。
“唉,又白跑了个村子,看来虎皮是没指望了。”白坏水愁眉苦脸,带着护院来到了村口。
“嘿,白爷,你看。”一个护院突然伸手一指正向这边走来的张老锁和珍娘。
白坏水眨眨三角眼,看清了,坏笑着和四个护院赶上来,挡住了张老锁和珍娘的去路。
“这么风流的小媳妇,还戴花呢?不戴也把人迷死了。”白坏水嬉皮笑脸地说道:“张老锁,咱可有日子没见了。这是你儿媳妇?你儿子还真有福气啊!”
张老锁将珍娘和孙女挡在身后,气急地骂道:“不要脸的东西!青天白日瞎了眼。咱们走。”
珍娘从没受过这样的轻薄,又害臊又气恨,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抱起妞妞,快步离开。
“嘿,还挺厉害。”白坏水冲着护院挤挤眼睛,让开了路,几个护院咧着大嘴跟着嘿嘿的笑。
第019章 意外
“白爷,咱们走吧!”一个护院将大车赶过来,对望着珍娘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白坏水说道。
白坏水翻了翻眼睛,捏着几根稀疏的胡子思索起来。虽然解决了胡老四,暂时消除了白宗林的怒气。但虎皮到底是没找到,想要讨老爷的欢心,还要想别的办法。而这送上门来的俊俏小媳妇,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老爷不是一直对慕容家捡的美女念念不忘吗,把这小媳妇儿送上去,不正是时候吗?还有张小锁,在集市上还帮着胖子给自己难堪来着。
想到这里,白坏水上了马车,指了指张老锁来时的路,吩咐道:“走那条路。”
几个护院不明所以,只好跟着。走了一段,眼见山路越来越不好走,一个护院硬着头皮问道:“白爷,咱这是上哪去呀?”
白坏水掀开车篷,望了望四周的环境,阴笑道:“就在这里吧,咱等着那小媳妇。”
……
天气就像刚满周岁的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黄昏时,天空上只是流动着几块灰不溜秋的云彩,一会儿整齐,一会儿分散,没有多大的劲儿;时间不长,在不知不觉中,便转了风向,将云彩从西北边又推了回来,越聚越大,转眼间就把天给遮严了,一切也随着暗淡下来。
“朋友,干杯。”沃格无声地叹了口气,举杯向黄历示意。
“干。”黄历一口干掉杯中的威士忌,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张渊和张小五回县里办事,黄历便闲下来,在这镇子里也没什么朋友,便被沃格拉了来一起喝酒。
“于尔根神父很想拉你入教,为你洗礼。”沃格带着一丝莫名的笑容,晃着脑袋说道:“上帝会赐福于你,而我的罪愆是无法洗掉了。”
黄历丢进嘴里一块酱牛肉,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觉得我还不够虔诚。圣经上说:如果人家把你的右脸,你便把左脸转过来由他打。而我,别人打我一拳,我可能打他个半死。”
“半死?”沃格摇头笑道:“胡老四可不是半死。”
“肋骨断了会死人吗?”黄历撇了撇嘴,说道:“那是治得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沃格想了想,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庸医,象我喝醉时一样,千万不要给像我这样的人一把刀,而且给他披上可尊敬的外衣。”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黄历笑道:“不过,说得倒是实话。”
沃格又喝下一杯酒,向前探了探身子,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中国有个传说,一个老头儿,用绳子绑住男人和女人的脚,他们无论是天南海北,相距千里,最终也会结成情侣。这叫,这叫——”
“千里姻缘一线牵嘛!”黄历翻了翻眼睛,对老外描述月下老人的词汇感到好笑,“什么老头儿,那叫月老,以红绳系男女之足,以定姻缘。但我要告诉你,自己幸福自己去找,别等什么月老。月老他也看不到,也听不到,他忙得不能为你祈祷。”
“是啊,他很忙,忙得忘了我。”沃格很惆怅地又倒上了酒,说道:“何况,我是个外国人,月亮下的老头儿怎么会管我。”
黄历刚想说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传了进来。沃格很是不爽地大声喊道:“休息了,关门了,明天再来吧!”
敲门声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哀求道:“洋先生,洋大夫,请您行行好,人命关天,请您开门看看吧!”
沃格刚要再次呵斥,却被黄历伸手制止,他仄着耳朵,觉得这声音挺耳熟。
“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分,怎能以休息推托?”又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
黄历站起身,对沃格说道:“我去开门,这人我应该认识,麻烦你给看看。”
门一开,果然是黄历的熟人,孟老头和儿子孟石头,还有两个不知名的小伙子。
“黄兄弟,你,你在这里?”孟老头一见黄历,立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黄历一眼便看见孟老头怀里抱着的妞妞,着急道:“妞妞生病了?快进来让医生看看。”
“妞妞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孟老头轻轻拍了拍已经睡着的孩子,对孟石头和另一个青年催促道:“快,快把老锁抬进去。”
黄历这才看到地上还有一副简易的担架,孟石头和青年抬起担架,急忙走进了屋里。
借着屋内的灯光,黄历看到了担架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张老锁,身上包扎的布上渗出了缕缕鲜血。
“张老伯这是怎么了?”黄历焦急地询问着,又伸手拉起沃格,“快来看看,这是我的救命恩人。”
沃格虽然喝了酒,但远没有达到喝醉的程度,挺利索地打开了染血的布条,不由皱起了眉头,低沉地说道:“枪伤,是枪伤。”
“是被白家狗腿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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