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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抗日Ⅱ-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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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是祖传。”秦老栓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上山砍柴,正好遇见一个走方的老郎中,他呀,爬山采药,一下子从石头上摔了下来,把腿给摔折了。咱虽然人穷,可这心不坏,见死不救的事情还做不出来,就把他背下山。这老头儿无亲无故,就在我家里养伤……”

听完秦老栓的讲述,黄历笑着说道:“这就是好心有好报,您这手艺可没白学,在农村这缺医少药的地方,您可没少救人吧!”

嘿嘿,秦老栓笑了两声,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呆了一会儿,他有些担心地对黄历说道:“这鬼子是碰到硬骨头,退回去了吧?”

“暂时是这样的。”黄历将烟头扔在地上,安慰地说道:“您别担心,我们正在侦察突围的路线,这片山林这么大,鬼子想围得象铁桶一样,那也是痴心妄想。”

“嗯,嗯,想围得一个人都跑不掉,确实做不到。”秦老栓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说道:“这地方我以前采药时来过,但没进来这么深,那里倒是隐秘得很,不知道这么些年了,还能不能爬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鬼子把守。”

“您说的是哪里?”黄历很感兴趣地问道:“隐秘得很,难道不是正常出去的路吗?”

“不是,不是。”秦老栓连连摇头,伸手向东南方向一指,说道:“我记得采药时是从那座山上用绳子坠下来的,雨水山洪从山顶多年冲刷,冲成了一道狭沟,有的地方象峭壁一样,很陡,根本站不住。砍柴呀,打猎呀,很少有人来那里。顺着沟的两侧长着很密的荆条子和杂草,把那道沟都盖住了,我也是碰巧才发现的。后来,觉着岁数大了,手脚不灵便了,就不再来了。”

“你这个老家伙,还说岁数大,你一夜砍完五亩黑豆,一天和好一间房子那样大的一堆打坯泥,都不知道累呢!”林大猷大步走了过来,有些不满地数落道:“这要从鬼子手里钻出去了,你又说什么岁数大,手脚不灵便的软话了。”

秦老栓见是林大猷,不由得翻了翻眼睛,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当那是种地和泥的庄稼把式啊,这可是关系到上百条人命的大事。没把握,我哪敢胡说。”

“怎么叫胡说?”林大猷来到近前,一屁股坐下,和秦老栓抬着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招儿烂在肚里?”

“怎么叫烂在肚里?我这不是说出来了嘛,能不能行,得长官说了算,长官要是让我去爬,就是摔死我也绝不含糊。不象你,光会挑毛病,屁用都不顶。”秦老栓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二位,二位,别吵嘛!”黄历有些哭笑不得地赶紧劝架,这两个老头儿,岁数不算特别大,脾气却都不小,这以后成了儿女亲家,可怎么得了。

“这样,秦叔呢,带我去看看那个,那个狭沟。”黄历对秦老栓笑道:“咱们即使不从那里撤退,也得提防鬼子呀,万一他们从那里下来,可就打了咱们个措手不及了。”

“对,对。”秦老栓赶忙起身,还不忘瞪了林大猷一眼,“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去忙大事了。”

“我也去。”林大猷是和秦老栓耗上了,起身拍打拍打屁股,笑着对秦老栓扬了扬下巴,“你老胳膊老腿儿,这爬沟攀岩的活儿,我可比你利索。”

“嘿,你这老家伙。”秦老栓叫得一甩烟袋,气鼓鼓地迈步就走。

第171章 闯出一条路

月亮升上来了,夜色变得苍白。暗影好象散了,到处都看得清楚了,甚至辨得出脚下一根根的草茎。壁立的山峰,从脚到顶,全是苍黑的岩石。有些地方,非常突出,好象就要崩下来一样;有些地方,又凹了进去,如同里面有很深的岩洞,岩石上下的缝隙里,到处长着枝桠弯曲的野生杂木和荆条,看来象巨人身上的粗毛一样。再涂上一层苍茫的夜色,就更加显得凶残吓人。

秦老栓领着黄历等人顺着几近干涸的小溪走近了山边,又拿刺刀横砍竖剁一番,人们才发现在野生杂木和荆条的笼罩遮掩下,一条狭沟出现在石壁之上。

“就是这里。”秦老栓指点着说道:“从外面看不出来,我当年也是冒蒙下来的。”

黄历微微抬头,这就象一个倾斜着的大烟囱,由于长年的水流冲刷而形成。真的是很隐秘,很奇妙的大自然的杰作。

“这有多高?”黄历伸手摸着石壁,试探着问道。

“嗯——”秦老栓沉吟了一下,说道:“差不多有十五六丈,头一回我带的绳子不够长,第二回又接了很长一段,这才够着了底儿。”

林大猷又摸又看,咧着嘴摇头道:“从上往下有绳子拴着,倒还好说,可从下往上爬,不容易,不容易呀!你说你,怎么就不把绳子留着呢?”

“放屁。”秦老栓几乎要伸脚踹人,“风吹水淋的,什么绳子留着也早烂没了。”

“呵呵,两位,咱别吵架行不?”黄历苦笑着劝解道:“咱们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嘛,也不一定要非爬不可。再说,我看要有合适的工具,爬上去也是有可能的。”

黄历所说的不是吹牛,这道狭沟是水流冲出来的,有一定的坡度,并不是直上直下,这样难度便会降低很多。而且,这狭沟两侧的杂木和荆条也是可以加以利用的借力点。只要有钩子、绳索等工具,爬上去并不是难以完成的任务。

观察了一会儿,众人又原路返回,黄历根据观察到的狭沟情况,估量着实际操作的可能。从现场情况来看,敌人显然忽略了这条逃跑的路线,但困难也是有的,那便是伤病员该如何从这里撤出。

“老三,侦察人员回来了,我正到处找你呢!”沈栋急急忙忙地迎上来,拉起黄历就走。

“情况怎么样?”黄历边走边问道:“敌人包围得很严密嘛?”

沈栋微微一笑,说道:“别急,侦察人员带回来的是好消息,咱们突围有望了。”

说着,两人来到了一个简易搭建的草棚里,林保根、林二柱和几个侦察员正在那里吃饭喝水,显然这趟差事让他们累得够呛。而区忠坐在旁边,不时问上两句,然后用铅笔在地图上做着标记。

黄历和沈栋坐下,区忠先开口,把侦察情况作了总结汇报。

“敌人的包围圈显然由于时间的关系,布置得并不完善,或者说有些人马还未完全到位。”区忠指点着地图说道:“出去的各处道路确实有敌人把守,但兵力并不充沛,而且多是皇协军负责,日本鬼子不多。按照我们现在的力量,冲出去应该没有问题。这里,我们只需冲破封锁线,再急行约二十公里,就可以进入黑山,从那里回到山里的游击区,是最快捷的路线。”

二十公里,说远不远,说近可也不近。黄历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手指在上面轻轻划动,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样?这个计划可行吗?”沈栋谨慎地问道。

黄历沉吟了一下,用手指敲了敲地图,说道:“恐怕不那么容易。你们看,敌人的封锁线在这里,我们冲出去之后,这二十公里的地形地势对我们十分不利。而敌人完全可以在得到预警后,利用汽车快速调兵,重新形成包围。两条腿要跑过四个轮子,我是没那个信心。”

区忠挠了挠头,他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敌人不是傻子,这种最直接的突围方式和路线,他们不可能想不到。

“还有一条路线。”区忠拿出了自己的预备方案,“从另一个方向先突围出去,然后再想办法绕路回家。只是——这路上有座桥梁,是必经之路,如果敌人提前在这里卡住,我们就有危险了。”

黄历点了点头,沉吟着,思索着,突围看似容易,但随之而来的情况却难以把握,也许能逃之夭夭,也许会陷入更加险恶的境地。可要是呆在这里与敌人硬耗,不过是拖得时间长一些,在源源不断的敌人进攻下,早晚也是被消灭的结局。

“也许我们可以从这里跳出去。”黄历用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说道:“我老是有一种感觉,敌人下午的表现,以及封锁线的薄弱,似乎是给我们下的圈套,他们就希望我们仓促突围,好在平地上消灭我们。”

沈栋和区忠对视了一眼,如果黄历不幸言中,那么突围就是刚出苦海,又跳入了火坑。

“可这里是陡峭的山崖,没有出路啊,我们之前都看过的。”沈栋疑惑地问道。

“我刚刚就是从那里回来的。”黄历解释道:“秦大叔指点了一条隐秘的出路,如果我们能从那里跳出去,绝对出乎敌人的预料。换而言之,我们就把这沟和这山连成了一片,回旋余地大大增加,敌人想再困住我们,就需要成倍的兵力。我想,在短时间内,恐怕他们还做不到这一点。”

区忠仔细看着地图,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倒是,敌人再想包围我们,就不只是这里,连这山都要包括进去,而且兵力还要重新布置,而我们的出路则宽广了不少。”

“那条路是不是不好走啊?”沈栋猜测着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有伤员呢?”

黄历沉思了一会儿,猛地一挥手,说道:“事在人为,让我去试试,闯出一条路来。至于伤员,也有办法,只要能爬上去,我们可以把他们吊上去,虽然费点事儿,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第172章 悬崖突围

山中的风声,一阵阵传来,凄冷的月光,增添着周围沉重的气氛。

黄历将刺刀几乎全部插进了石缝,他开始移动,双手只凭着手指的力量,慢慢移动着,整个人就象是贴在峭壁上的一只壁虎。

对于攀登,不仅需要体力,平衡感、灵敏度、柔软度更是必不可少的武器,而技巧更加会让人事半功倍。

黄历按照自己的记忆,粗略制造了几样攀山的装备,尽管简陋,但却可以在危险的时候免除粉身碎骨的结果。经过了十几分钟的热身,他在众人期盼而担心的目光下,沿着狭沟慢慢爬了上去。

他移动得十分小心,在绑在帽子上的蒙着薄布的手电筒的微光照射下,他不断试探着突出的石头和旁边伸过来的树枝的牢固程度,将绑在身上的安全绳尽量找地方固定,然后再往上爬。在攀登的时候,使用脚的力量越多,肌肉越不容易累。但有的地方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只能靠着双手,紧紧抠住峭壁上突出不超过十公分的石角,双脚悬空,缓慢移动。

幸好这里的石壁把山风都挡住了,否则一阵较为强劲的风刮过来,也可以把他自上面吹下来。抓、抠、拉、撑、推、蹬、跨……黄历使出了浑身解数,与这峭壁作着贴身的搏斗,缓慢而坚定向上攀登。

崖下,战士们的行李、毯子都堆了起来,但所有人都知道,人一旦从上面摔下来,这些东西所起的作用也极有限。一双双目光注视着,虽然他们已经什么都看不到。

哗啦,几块碎石落了下来,程盈秋用小手捂住了嘴,才没有发出惊呼。已经不知是第几回了,每一次都使她的心跳半天不能回复,她怀疑她的心脏是否还能承受得住。

这个家伙,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程盈秋咬了咬嘴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湿的感觉。就那么深深一吻,然后笑着摆手,向那嶙峋的峭壁大步走去,这就是自己的男人,在危急关头,总会露出峥嵘,让人看到希望的光芒。

再难的征程也有尽头,再高不可测的峭壁也有顶峰,黄历伸手攀住了一个平沿,翻身而上。眼前豁然开朗,风扑面而来,满天的星斗似乎触手可及。林声阵阵,莽莽苍苍。在他的眼前,山野绵绵不断地伸展开去,象一幅墨染的山水画。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这座峭壁说起来并不算太高,但对于征服了它的黄历来说,站在此处,却油然而生豪情壮志。将一切障碍踩在脚下,没有什么还能阻挡我。黄历慢慢伸出拳头,冲着远处用力一挥。

哗啦,一块大石头掉了下来,在众人的心又是剧烈一跳的时候,眼尖的程盈秋已经发现了石头上系着的绳子。

“他上去了,他爬上去了。”程盈秋失声叫道,快步跑了上去,紧紧抓着绳子,细细地看着,仿佛握着黄历的手,又仿佛看到了黄历的笑脸。

“盈秋——”沈栋伸手拉住了程盈秋,委婉地说道:“你别着急,先让他们上,等上面做好了装置,把你吊上去吧!”

“对,还是让我先来。”林保根上前抓过绳子,对程盈秋客气地说道:“嫂子,您就别担心了,老三哥在上面等着我们砍树支架子呢,您一会儿就能看见他。”

程盈秋有些不舍地退后一步,抬头望着黑乎乎的峭壁和崖顶,她真的想一步就来到黄历的身边,仔细地检查,看他的手脚是不是伤了。

“厉害,厉害呀!”秦老栓手里搓着绳子,连连赞叹,“这个老三真是个能人,好象就没他干不成的事情。”

连英将绳子打上一个一个的结,又不停地用力拉扯,生怕绳子不结实,笑着说道:“爹,老三嫂子看我身体好,想让我给她就伴儿,还给我挑了枝好枪呢!”

秦老栓手上停顿了一下,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女孩家,拿刀弄枪的,成什么样子?我看,你还是别答应她。”

“女孩子怎么了,老三嫂子也是女人,还长得那么漂亮,可打仗一点也不含糊,连保根都得服她。”连英执拗地说道。

秦老栓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对此,他是很矛盾的心情。

随着攀上崖的人员越来越多,人多力量大,崖上崖下又搓绳子,又扎担架,工程大了起来,几棵小树被砍倒,架子搭了起来,探出山崖,几个剥掉树皮的圆木做成了摇井似的轱辘,四条绳子拴着吊篮垂了下来,伤员的问题也解决了。

警戒哨放了出去,黄历暂时闲下来,被自己的女人按坐着,给割破的伤口上药包扎。尽管攀登成功,黄历也被弄得相当狼狈,衣服被荆棘枝条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鞋子也掉了一只,脚上出现了几条血道子,手上也是被尖利石子割伤的小口子。

“都是皮外伤,不用包得那么紧。”黄历笑着安慰道:“你把我手包得象猪蹄,怎么开枪啊?”

“猪蹄就猪蹄,别以为少了你一枝枪,这队伍就不行了。”程盈秋嘴上说得厉害,手上却柔柔的,轻轻的,生怕碰疼了黄历。

“嘿嘿,随你吧!”黄历一只手动不了,另一只手却不闲着,轻轻抚摸着程盈秋的头发,捏揉着她圆润的耳垂。

“把你那只手包成熊掌,看你不老实?”程盈秋没有躲闪,只是嗔怪地白了黄历一眼,她的敏感部位黄历是一清二楚,被捏揉得很舒服,如果不是周围有人,她真想扑进黄历的怀里,用小拳头捶打他宽厚的胸膛,尽情诉说自己的担心和牵挂。

黄历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从晚九点开始,已经折腾了五个多小时,大半的人员已经上崖,正在吊运伤病员,在区忠的指挥下,一切都井然有序,发出的声音也很小。只有沈栋还在崖下,他将率领着一个小队的队员负责清理痕迹,尽量为部队的转移争取时间。

夜气更加晦暗凝重,晶莹的星星在浩瀚无际的灰蒙蒙的天宇闪烁,大木苍野强忍着伤痛熬到半夜,才在镇静剂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梦见了新婚妻子芳子,她是一位典型的美丽的日本女子。大木苍野在梦中回到了中学时代的野营生活,男女学生走进了故乡的山脉之中,茂密的森林、起伏的峰峦,还有白色的围墙、黄色的谷仓、绿色的房顶、红色的马厩、蓝色的栅栏、黑油油的土地、青青的草坪,还有那些美丽的田园牧歌式的乡村。

大木苍野看到芳子和一个男人头也不回走向一条山谷,他以为是看不确切,怀着一种妒意跟在他们身后。这山谷其中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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