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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迷红楼-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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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除了每天清早训练贾环一回外,其余时间都是富余的,他又是飞毛腿儿,跑一趟秦岭外围用不了多少时间。
老焦听到贾环的声音,连眼皮子都没抬,蹲在那里剥皮。
焦大房屋门大开着,不时有白气冒出,贾环瞥了一眼后,顿时觉得牙齿发凉。
如今贾环的药浴已经进行了几遭了,可除了第一次外,每回都是人山人海的围着。
李万机等人着实不放心焦大一个人做事,每一次都带着胡老八等人站在门口,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白荷和小吉祥也是每一次都要进屋里,小吉祥还要争抢着和白荷捞贾环……
赵姨娘则每隔一会儿就打发婆子来询问一次。
总之,劳师动众搞的焦大烦闷不已,贾环见后面两次都没出什么状况,也不愿被围观了,他又不是暴露狂……
所以药浴就换了个地方,改在焦大的房间内进行。
虽然知道不会再出现什么状况,可贾环还是怕啊。
主要怕疼!
等了小半个时辰,看焦大将鹿皮剥下来收好,又将鹿肉剁成了几大块,用绳子捆好后吊在一根木梁下,最后还在附近的雪堆里抓了两把雪搓了搓手,发出“嚓嚓”的声音。
干了一辈子的粗活,焦大手上的老皮和锉刀都差不多了。
要是搓在女人身上……
贾环还没来得及乐,又长叹一声。那双锉刀没搓在女人身上,却锉到他身上了,娘的!
焦大收拾利索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了。
挑起门帘儿,在靠南的房间内,水汽弥漫,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低矮的灶头,上面搁置了一个大木桶,木桶里正翻滚着热浪……
贾环如同就要英勇就义一般,昂首挺胸,紧闭双目,悲愤道:“来吧,不用温柔……”
他在等着焦大残忍的将他全身的关节骨头都拆掉。
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动静,贾环睁开一只眼睛看去,发现焦大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在桶边搅拌着药料……
“老焦?”
贾环提醒了声。
焦大没有转头,只是冷淡道:“你自己动手。”
贾环“艹”了声,质疑道:“我自己怎么动手?”
焦大道:“想要习武,就一定要了解身体是怎么个情况,不然的话,到底在练什么都不知道,日后出手也是不明不白……自己拆骨是第一步,日后,还要自己锻身。”
贾环无语道:“就是要自己打自己?”
焦大道:“没错,你也要了解身上的每一块肉是干什么的,是怎样发力的。”
贾环闻言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只是还是觉得很变态,不近人情。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腿,又想了想每次开筋时的惨嚎,贾环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只有对自己狠,才能对敌人更狠。而且,这也会让你记住一件事,一个道理:习武之人,或许有粗蠢愚笨的,或许有上不了台面无脑的,但,一定没有心慈手软下不了手的,因为慈不掌兵。这是老太爷的原话。”
说罢,焦大又往灶里加了几根木柴,之后便直愣愣的盯着贾环看。
贾环见状,嘴角抽了抽,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这话说的确实没错。
对自己都能这么丧心病狂的,对敌人更不会在乎什么轻重了。
而且,千万不要指望习武的人会心慈手软,咦,这话好像有点意思……
贾环的眼睛眯了眯,却没来得及多想,因为他看到焦大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不耐烦了。
贾环撇了撇嘴,还没动手,就先发出一声惨叫,过了把干瘾,开了开嗓子,然后手中才一用力,咔擦……
“啊!!”
……
第一百零二章 求助
不去做,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不去坚持,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坚强。
第一次开筋拆骨时,贾环觉得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残酷的酷刑了,这怎么可能是人能忍受的了的呢?他觉得他就要死去……
第二次开筋的时候,贾环依旧觉得疼痛难当,恨不得自己直接疼昏过去,然后就可以感受不到痛了。他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再来一次,他一定会疼死掉……
第三次的时候,贾环还是觉得疼痛,不过,似乎也不至于能疼死。而且,开筋后“泡澡”的过程,还很舒服。
原本,贾环以为就这样下去,他会慢慢习惯开筋的过程,直到坚持到最后。
然而,焦大的残酷要求,让他再次,甚至比第一次更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疼痛。
别人动手,和自己亲自动手绝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尤其是,在给细小关节如指关节开筋时,焦大要求贾环一定要冷静,要仔细,要小心翼翼的去开……
贾环觉得焦大不是让他在开筋,而是让他在品位疼痛,让他在保持冷静的情形下去一丝一丝的感受疼痛是什么。
贾环一边流着泪,一边紧咬牙关,从下到上,一点点的将每一处关节卸下。
他本以为他坚持不下来,然而,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只是,贾环没有看到的是,一旁处,焦大眼睛里的震惊之色是多么的强烈!
……
“呼!老焦,若不是看在我个头不停的长,力气也不断变大的份上,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死了几遭了。”
从木桶里出来,活动活动了筋骨,感受着内中的力量后,贾环有些满意的笑了笑,瞥了眼一旁的焦大,贾环撇嘴吓唬道。
焦大自然不会理这么无聊的话,在一旁收拾着药包。
贾环也不嫌无趣,继续道:“老焦,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怎么回事,我是被卸了关节放进桶里煮的,这些关节怎么就能在桶里噼啪噼啪的自己给重新上上的?这么神奇?”
焦大这次没有理会,他手顿了顿,沉声道:“我也问过老太爷,老太爷说,正是因为这样不断的拉伸,才能让筋脉更加坚韧。具体怎么回事,我没练过武,不知道。”
贾环闻言瞪了焦大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后,无趣道:“老焦,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本来想让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个年夜饭,只是我没想到反对的声音那么大,所以……”
焦大低头干着自己的事,瓮声道:“你焦太爷也用不着。”
贾环嗤笑了声,道:“行了,你老跟我这里还装?你又不是有病,喜欢一个人冷清的过大年。我跟王贵都说好了,明儿夜里就你们仨光棍儿一起凑合着过,有酒有肉,也能热闹热闹。
老焦,你别忙着拒绝,这过日子,冷暖自知,怎样过都是过,但既然能过好一点,就没道理往坏里过。别倔,我还想看你个糟老头子多活几年呢,以后好给我儿子也开一次筋骨。啊?呵呵。
哦对了,还有,虽然你最近是把我往死里揍,可我这人就是有一个坏毛病,心忒善了些,见不得人受穷。我让庄子上的裁缝给你做了两套新衣裳,瞧瞧你穿的这一身,都几年了?太不讲究了。
好了,就这么着吧,我走了,明年见!”
说罢,贾环拍了拍焦大的胳膊,转身离开了。
贾环走的时候,焦大一直没抬头,一直等院子关门声响起,老焦同志才缓缓的抬起头,苍老的手揉了揉眼睛,咕囔着骂了句后,又低下头忙活起来。
只是,从背影上看,老头子轻快了不少。
……
“老爷,贾府三爷求见。”
镇国公府城南庄子内,管家陈生躬身道。
牛继宗一身紫色长袍,手中正拿着一卷古籍细细的看着,听到陈生的话后,他眉头微皱,道:“谁?”
陈生道:“回老爷的话,是贾府的三爷,就是给庄子上修路的那个。”
牛继宗闻言眉头再一皱,道:“是那个娃娃?他不好好在家练武,跑着来做什么?”
陈生想了想,道:“老爷,可能是和最近的流言有关。”
“流言,什么流言?他一个娃娃,能有什么流言?”
牛继宗不解道。
陈生赔笑道:“说白了,还是利益动人心。那位贾三爷如今都快被人当成金娃娃了,他手下两支工程队四处揽活,又有老爷先前开出一千两银子作为报酬,成了标杆,所以……现在好多人都在打他手里水泥的主意呢。”
牛继宗冷笑了声,道:“一群不要脸的玩意儿,除了睡在祖宗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外加不知廉耻的巧取豪夺外,他们还会做什么?只不过都是一群瞎了狗眼的东西,荣国公的子孙,也是他们能动脑筋的?”
陈生跟着赔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现在外面都在说,贾三爷手上的方子,是荣国府政老爷从工部私自拿出来的。又有人说,是政老爷将会水泥手艺的工匠,私自卖给了贾三爷,所以,这烧水泥的方子应该是朝廷的。奴才猜想,定是那贾三爷吃不住流言,才来见老爷的。”
牛继宗闻言沉吟了片刻,道:“你叫那小子进来见我。”
陈生应了声,便出外去接人了。
“侄儿拜见世伯。”
贾环笑容满面,躬身作揖拜下。
牛继宗的年纪比贾政大,所以贾环才呼其为伯。
牛继宗看着下方的贾环,眼睛微微眯了眯,道:“你小子不在家好好练武,跑来何为?拜年的话是不是早了两天。”
贾环嘿嘿笑道:“不敢瞒世伯,小子此来,一来是给世伯提前拜个早年,二来嘛,就是来感谢世伯上回的厚赐。”
牛继宗哼了声,上下打量了番贾环,戏谑道:“你就这么两手空空的来谢我?”
贾环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份纸,交给了赶上来的陈生。
陈生接过后,又转身交给了上首的牛继宗,牛继宗打开后,眉头顿时皱起。
内容先不说,这一笔臭字,就刺的人眼疼。
抬头看了眼笑的依旧灿烂无比的贾环,牛继宗没好气的哼了声,然后才认真看纸面上的内容。
两眼三行的看完后,牛继宗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贾环,道:“小子,你这是……”
贾环笑道:“侄儿不敢瞒世伯,一来,的确是为了感谢世伯当初开出的那一千两银子的赏钱,为后来众人立下了一个好标杆,让侄儿着实赚了不少。二来嘛,想来世伯也听说了,最近谣言不少,侄儿年纪太幼,实在扛不住这些言论,更不敢牵连到家父。所以,想借世伯虎威一用。”
牛继宗不屑道:“谣言?区区谣言,会被荣国府放在眼里?别说这只是谣言,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荣国公的子孙,用几个匠人贱户赚点银子,没偷没抢,谁敢多言?”
贾环闻言苦笑道:“世伯,人言可畏啊。”
牛继宗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贾环一眼,骂了声“怂货”,不过随即又哼了声,道:“知道敬畏也不全是坏事,不过,我堂堂镇国公府的牌子,就值一成五的份子?你小子不懂事,这不是在打老子的脸吗?”
贾环苦笑道:“世伯,侄儿万万不敢骗你,除了世伯外,还有理国公府柳叔父的份子,再加上我们府上的……还望世伯体谅,多少给侄儿留一点汤喝。”
牛继宗一双虎目紧紧的看着贾环,贾环则一脸无邪的眨着眼回视着他。
呼了口气,又哼了声,牛继宗将手上的纸往桌子上一丢,道:“行了,我就收下这一成半的份子。不过,你小子别在心里笑老子没见识、没出息,你以为这件事只是区区几个蠢货在那里捣鼓?已经有军方的大将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将你这水泥给征收了,因为水泥既然能铺路,就能用来筑城,也能用来修建军事营地……老子知道你不会真的在乎那几个谣言,可军方的意见你在不在乎?”
贾环闻言傻眼儿了,巴巴的看着牛继宗,道:“世伯,您这……您这可要拉扯侄儿一把,看看能不能压下去……”
“嗤!”
牛继宗看傻子一样看着贾环,道:“无知小儿,这种军国大事是能压的住的吗?再说了,就算现在压住了,可你这水泥的方子一旦外泄出去,落到敌国手中,大秦军方又因为你的水泥而吃了败仗,你觉得你还有脑袋在吗?到时候连老子都要跟着吃挂落。”
贾环傻眼儿了,看了看牛继宗书桌上的纸,又看了看牛继宗,干巴巴的道:“世伯,那您的意思是……”
牛继宗没好气道:“赶紧让你爹把水泥方子交上去,要抢在军方正式开口前,这样一来,你爹还能捞一些好处。老子的这个消息,要价就是你这一成半的份子,至于柳芳那小子那,你就不用去了,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贾环还是傻眼儿:“世伯,方子都交上去了,你还要什么份子?”
牛继宗笑骂道:“愚蠢!方子既然是你爹献上去的,那么哪怕是为了给先荣国公一个面子,圣上也会给个恩典。老子再替你敲敲边鼓,让除了工部工坊外,特例准许你继续生产,只要别泄露了方子就是。”
第一百零三章 靠山
贾环苦着脸道:“世伯,这就让小侄为难了,我都把方子交上去了,到时候方子泄露了,谁知道到底是谁泄露的?万一是朝廷工坊那边泄露的,到时候别拿小侄我来顶缸。”
看着贾环的皱巴脸,牛继宗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十分豪迈,声音震的人耳朵疼。
笑了好一阵后,牛继宗才指着贾环笑骂道:“你真是个惫赖的臭小子,胡扯什么,谁敢拿荣国公的子孙顶罪?倒是工部工坊里的官儿们,八成会担心被你拿去顶缸。放心好了,朝廷对工坊管制的很严格,只要你这边不出漏子,那边不用你操心。”
贾环还是不放心,苦着脸道:“世伯,我这边也不是那么安全,谁能保证会不会有胆大包天的毛贼来打主意。”
牛继宗生生被气笑了,道:“怎么着,你还想让老子去给你看门不成?老子当年虽然有幸给荣国公他老人家当过亲卫营的队正,可总不能给你当看门的吧?”
贾环赔笑道:“世伯您说笑了,小侄哪敢有这种想法……”
牛继宗冷哼了声,道:“老子知道你的意思,是想问我借几个亲兵?我告诉你,想也不要想。不是老子不给你小子面子,是我不能丢了老国公的脸面。堂堂军方第一亲贵之门,居然沦落到……我真要给你借几个亲兵,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荣国公府的颜面才真被你丢尽了。
想当初荣国公何等英雄,大秦百万军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服?何曾想到……好在,贾家终于又出现了一个带种的。
我看你的骨形比上回见时粗大了不少,开过筋了?开始锻身了没有?”
贾环苦巴巴道:“正在挨打。”
牛继宗点点头,沉声道:“那就好好练,往死里练。不要怕疼,根基一定要打扎实。你不要学那些没用的书呆子,说什么文贵武贱。别人讲得,咱们亲贵之家讲不得。你明白吗?”
贾环心里自然明白这是何意,无非还是有关于亲贵爵位的传承,但他脸上却一片茫然,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牛继宗。
牛继宗见状笑骂道:“老子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沾上毛比猴儿还精。滚滚滚,少在老子这里装疯卖傻,荣国公当年何等儒雅尊贵,在军中是媲美军神李靖的儒将!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孙子……我看,你倒是和第一代荣国公更像。哼哼!
行了,日后有事就来寻我,我若不在,你就去找你牛奔哥哥。咱们原是过命的世交,只是到了你爹这一代……
总之,你记住,老子当年是荣国公他老人家的亲卫,这是老子一生最大的荣耀。
至于你那烧水泥的方子,也不必担心会泄露。大秦除了朝廷工坊外,就你一家会被允许烧制。如果方子泄了,除了你那块外,谁敢烧谁就是凶手……
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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