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圣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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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他杀了昆西，我要放火烧死他。”

　　　　突然冒出火光，一个颇有经验的老手大喊道：“不要放火白痴，那样会招来黑城堡的巡逻队。”

　　　　“不是说已经解决掉哨兵了吗？怎么还有一个。”

　　　　“该死，他杀了昆西。已经伤了我们5个人，除了进去捕猎的，剩下的人快点组成盾墙。”

　　　　“……”

　　　　如果索隆没有把一直在叫唤放火的那个人杀了，对方不顾一切的行为极可能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接下来当索隆通过十字弩的‘望山’再次瞄准的时候，下面已经组成了一道盾墙。这儿几乎全部都是几十英尺高的大树，这昏暗的树荫下，只有一个弩手的角度，这样很难再他们造成有效的杀伤。

　　　　待到下面的人抬起了几支弓箭，用凶狠的眼神瞄准索隆的位置，一时之间，索隆不安的神色也加重了一分。他试着召唤戒灵，却感觉安格玛巫王的位置根本不在附近。

　　　　透过缝隙，索隆仔细观察了周边的草木和地势。这大概处于蝉翼人部落的西北边，从进入森林的方向一直到这里，地势还算平坦。

　　　　咻——咻——

　　　　几支羽箭飞了进来，最惊险的一箭，让索隆感觉一阵热风吹拂在他的脸上。

　　　　现在想继续放箭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是对距离有要求的魔法。索隆已经管不了蝉翼人这个小部落的恐慌叫喊声。他用一个一级火球点燃了铁盆里半湿的牛粪羊粪向远方示警，然后抬起手里十字弩，对准了绳梯口的下方，防止有人爬上来。

　　　　这种时候，如果让人趁机抹上来，等于判了自己的死刑。

　　　　深明这一点的索隆变得愈加的谨慎小心，脸上也全是汗水。昨晚的蘑菇汤没能补充多少体力，今天也没吃什么像样的东西。这让索隆从此铭记，有没有食欲一点都不重要，只有确保体力，才能确保生存。

　　　　随着时间的推移，蝉翼人部落恐慌叫喊的声音在变小，看到黑烟从哨所里升起，底下那群人吓坏了，导致他们对撤退的命令有些迟疑。

　　　　丛林中渐渐变得不再那么燥热，残存的雾水也随即消散。最终，巡逻队终于抵达了这个小部落。而索隆在获得了黑铁一级箭手的职业之后，也开始认识到‘任务’的惊险和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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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使命

　　　　蝉翼人善于种植各种花草，并采集花粉花露。这个部落每年生产的药材，其价值可以买下一艘战舰。

　　　　而蝉翼人本身，不仅外形长得玲珑可爱，传说他们还有着一部分精灵的天赋。极度热衷音乐，让他们几乎每个人对演奏都拥有魔法般的技巧。由于禁令，索隆也不能擅自接近蝉翼人。他只知道蝉翼人的乐曲可以是美丽哀怨，亦可以是粗犷率性。蝉翼人弹奏的乐曲对于人类的耳朵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轻柔的抒情曲甚至可以治疗一个精神分裂或者长期患有失眠症的人。

　　　　这就导致每一个蝉翼人在奴隶市场的价格高达100多枚金币，如果是女性，金币还要翻倍。

　　　　眼前这个蝉翼人部落至少有300人，如果用杀鸡取卵的方式换算，意味着一笔5万金币的财富。人类的贪婪是无限的，不得不说，只是在口头上明令禁止的奴隶交易总是让人类显露自身丑恶的一面。

　　　　但话又说回来，黑山城在名义上占有这个蝉翼人部落，却只派两个学徒对‘5万金币’提供保护。多少让索隆感觉有些不合常理。

　　　　“高傲的眼，撒谎的舌，流无辜人血的手，图谋恶计的心，飞跑行恶的脚，让太阳神见了也会心所憎恶。面对太阳神，开始忏悔吧，卑劣的奴隶贩子。”

　　　　‘巡逻队’领头的竟然是一个女人。她直接看着自己的俘虏，漂亮的栗色长卷发随风飘动披于纤细的腰间，胸前的金色玫瑰胸针还串着白色的珍珠银链，旁边的六叶草胸针表明她竟是一个骑士。

　　　　索隆目光向下打量，黑色的马靴勾勒出的那性感十足的大腿。淡淡的冷艳轻薄双唇微抿，精致的瓜子脸，长长的浓密睫毛如同含羞草的叶子般微微卷翘。

　　　　从这个手间挂着太阳和神鹰吊坠手链的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貌似圣洁的气质。

　　　　但即便如此，当跪在地上的偷奴者开口骂出“****”这两个字眼的时候。

　　　　她还是一把抓住偷奴者的头发，将他的头皮往后扯，并毫不犹豫在他喉上狠狠地划下一剑。发黑的血快速沾湿了她的衣裳，也在栗色的长发上留下血光，接着那家伙就倒在地上全身痉挛，不一会儿就彻底断气了。

　　　　“呸，可惜就抓住了这么一个活得。”旁边戴着面罩战盔的战士朝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弯腰将尸体拖到了一边。

　　　　眼见七八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他们金色的腰带，还有身上太阳和神鹰的标志，现在，索隆终于醒悟，眼前这支所谓的‘巡逻队’虽然是来自黑山城，却又不真正属于黑山城的管辖。他们是太阳神殿驻扎在黑山城的圣殿小队。

　　　　“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来得不早也不晚，时间刚刚好。”

　　　　不管怎么说，客气话还是要说的。索隆向这群‘救命恩人’表达了谢意。

　　　　“活着的狼，比死了的狮子更强。在我看来，你比那个五段学徒要强太多。我是太阳神殿驻黑山城的圣殿军团指挥官，你可以叫我佩欣丝大人。”

　　　　叫佩欣丝的指挥官，她的语气虽然高傲，但却很难引起人的反感。特别是她身上的衣服，说不出哪一件最重要，但是，也不能说出究竟可以少去哪一件。

　　　　索隆记得有一句话，“妇女美貌而无见识，就如同把一个金环带在猪的鼻子上。”而眼前的这位，显然不在此列。

　　　　“你们不是黑乌鸦军团的人？”

　　　　“从还没有黑山城的时候，这个蝉翼人部落是属于太阳神殿的财产，保护它是我们的使命。指望黑山城的庇护，就如同指望这群奴隶贩子从此收起他们的贪婪一样可笑。”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加派力量保护它呢？”从对方向下瞥的眼神索隆看得出，若不是自己丹德王室胸针太显眼，她不太可能会对一个见习学徒这么感兴趣。

　　　　“黑山亲王加诸于诸神殿的限制，每个神殿在黑山城只能保留一个十人的小队。所以，我们的人手太少了……”就像索隆认为的那样，佩欣丝对他很感兴趣。

　　　　“你是否知道在你的生命中，有什么使命是一定要达成的？”

　　　　“使命？”

　　　　“你知不知道在你打瞌睡或者做些无意义事情的时候，这些使命又蒙上了一层灰尘？在太阳神的荣光普照之下，我们生来就随身带着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指示着我们的渴望、兴趣、热情以及好奇心，这就是火热的光之使命。只要向着太阳神阿方索祈祷，你就可以拥有它。”

　　　　佩欣丝一手稳稳托住索隆的下巴，抬起索隆的脸朝向她，瞪着金色的瞳孔让索隆被吓了一跳。但她不管这个，径自就着太阳光线研究索隆的脸，仿佛这是一张地图。四目相视，索隆明白她想干嘛，所以缩身避开了那眼神。

　　　　“诸神虽有无数，但真正的天神却是不多。如果太阳神阿方索是一位伟大、博爱的神祗，相信我也只不过是晚一些向他祈祷。”

　　　　虽然早就知道七大神殿对人类世界的控制和影响，但索隆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在他眼里，所谓的诸神，就算真的存在，也无非是一些职业强大的人类或者是什么强悍的异类生物。

　　　　“佩欣丝大人，偷奴者至少抓走了20个蝉翼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们逃跑的踪迹。”低声且谦恭有礼的声调，让这‘友善’的闲聊在这里忽然停止了。

　　　　佩欣丝的眼神转向那人，刚刚那双柔善眼睛里忽然有了某种狂野冷酷的神色，“这个蝉翼人部落是属于太阳神殿的财产，参与这场袭击的奴隶贩子，他们必将承受太阳神的怒火。”

　　　　太阳神殿的巡逻队快速在丛林里消失，索隆一直等到两个黑山城学徒前来换班的时候，才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回到绿荫地城堡去交任务。

　　　　关于这次任务的奖励，等回到城堡索隆才知道，是记2个学分，和2块银币。他还要凑足98个学分，才可以晋升为二段学徒。至于银币的作用，绿荫地城堡除了只为学徒配备一长一短两把剑，学徒们有其他的需要，都需要自掏腰包到黑山城去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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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底线

　　　　“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只要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贱的变成尊贵的，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

　　　　“死亡的时候，在眼睛上面放上财富女神头像的两枚金币，就可以贿赂冥河的渡神，将无所依靠的亡魂安然送到对岸。”

　　　　类似这样的格言索隆还知道很多。所以他知道过去有一句话说的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索隆绕过铁匠的炉子走进去，目光打量着一把长弓，神色一亮，“很不错的长弓。”

　　　　一双黑色的眼睛上上下下扫视进门的‘肥羊’，离开吃饭的桌子，站起身来，“这把弓只要5块金币。”

　　　　索隆立即回以诧异的眼光，“5块？还是金币？”

　　　　无论在哪个世界，钱都是一种必不可少，魔力巨大的东西，关节甚至可以直达人死后的冥界。但在索隆看来，金钱就好比肥料，如不撒入田中，本身并无什么用处。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喜欢被当作一个脑子进水的傻子。

　　　　“你确定不是银币？”

　　　　听了索隆带怨气的语调，绿荫地城堡的铁匠，他把一块肥肉和乳酪放在厚厚一片面包上，然后继续看了一眼索隆的王室徽章，张嘴大咬一口，边嚼边说：“您有没有听过一句格言，如果吝啬箭头，又怎能猎获走兽。所以不要觉得我这里的东西很贵，我是向城堡交了税才可以在这里做生意。这把长弓可是用阴影之地的血木做的，因此最少也值10块金币。卖给您5块金币已经是看在王室血统的份上。”

　　　　其实很多时候，人从生到死的生活每一步或许都是这么一种隔着柜台的现钱买卖关系。而金钱只不过是人类所有发明中最近似邪恶的一种发明，再没有其它东西比在金钱上有更多的卑鄙和欺骗。

　　　　索隆手里还拿着前部为圆弧形的弓架，眼睛看向满脸络腮胡的铁匠，声音安静平稳，字句清晰，“长弓起源于巴特拉姆，后来才传到丹德。而且这把长弓的颜色虽然红如血，但它的材料是用榆木、榛木和罗勒木制成，虽然具有长远的射程和巨大的威力，但是造价并不高。最多也就值7块银币。”

　　　　铁匠吃到一半突然停下来，手里还拿着吃到一半的面包，另一只手将盛满水的杯子小心放在不靠桌边太近的地方。然后匆匆用袖子一抹嘴，“如果您真的需要它，八块银币。”

　　　　索隆却笑着摇了摇头，“看我的身高就知道，长弓目前还不适合我。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八块银币买下旁边的那把十字弩。”

　　　　身上的数据突然冒出个黑铁一级弓箭手的职业，尤其不需要近身格斗，索隆还是比较在意这个职业。

　　　　而最便宜的弓箭构造也十分简单，只是烤弯的木棍两头绑上动物筋腱就是弓。射程也很短，大概只有50米，杀伤力更不用说，这样的弓只适合去猎兔子。

　　　　所以索隆更中意的还是十字弩，想想，一个农夫仅需几小时练习或许就能杀死一名身披铠甲的黑铁战士，这对从很早就开始受训、经过数年甚至十几磨练才能有职业突破的战士实在有失公平。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而且十字弩算是传统弓箭的变体，这种远程武器只需一些训练就可以掌握。与普通弓相比，十字弩使用简单而成本低廉，杀伤力却大增，穿透力也更强。

　　　　虽然射程不够，但近战威力已经可以非常有效的射穿铠甲，战马的身体，甚至墙壁这样的掩体。

　　　　“好的，八块银币成交。您是安东尼大人的人，以后如果需要的箭簇，都可以来我这里购买，我会给您一个最便宜的价格。”

　　　　铁匠很干脆就应允了这个价格，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终于看清了那枚十字形的黄金质地别针。并且后悔刚刚把索隆看成跟小狗仔没什么两样，直到索隆没有表现什么不满，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能想象吗？

　　　　在绿荫地这种地方，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属于丹德王国的领土。

　　　　堂堂的一枚王室别针，还没有一个训练官的别针来得更彰显身份。这也说明了‘山高皇帝远’，国王的权力在这里还达不到一个军官的高度。

　　　　这让不由让索隆开始揣测黑山亲王伊迪的用心。

　　　　“站住小子。”

　　　　利用吃饭的时间在城堡随便溜达一会儿，就能遇见学徒监察官克洛弗，不知道算不算自己的运气实在有点太背。

　　　　克洛弗见索隆没回答，然后踏近一步再问一次：“你没有耳朵吗，小子？我叫你站住。”

　　　　索隆慢慢转过身来，“你好，监察官。”索隆敢打保证自己声音不是很低，只要不是聋子就可以听得到，但克洛弗却故意作势要靠近一点假装没听见。

　　　　无奈，索隆只有大喊出声，“你好，监察官大人。”

　　　　克洛弗摇摇晃晃的肩膀说明他很享受，不过脸上还是装作一副很严肃，“什么时候，区区一个见习学徒都可以这么自由散漫了，可以不受约束的在城堡里乱逛？哦，你居然买了一把十字弩，要是你会使用它，我可以给你指派一个任务，城堡里最近苍蝇确实太多了。”

　　　　虽然那些传言早就确立了这位学徒监察官脾气大、性情倔的名声。但索隆的脸上还是紧绷着困惑的神情，他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已经是八段学徒，年龄也比自己要大上许多的克洛弗，为什么总是喜欢针对一个一段学徒？

　　　　思来想去，索隆判断，应该还是那枚王室胸针惹的祸。

　　　　“唔，监察官大人，我听说你也是来自丹德王城。不过与高大雄伟的宫殿相比，你的家是在下城区的下城区。我听我的马僮描述过，那里来来去去的牲畜整天都在掀起尘土，混杂的声音一天到晚都会交织在耳边。唔，他还说，每一个气味、每一个景象、每一个声音都会令人感到难受作呕。他可以在每一处角落里随便撒尿。”

　　　　通常羞辱一个人，并不单单从言语上，重要的还得从精神层面去打击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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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伯爵

　　　　对于克洛弗这个人，索隆对其了解并不多。却也能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解释：这就像一个瓶子，一个正常的瓶子端端正正的，把水倒进去，水仍然是正的，而当把这个瓶子扭曲一下变成了一个非正常的瓶子时，再倒进去的水，再好的水进去也变成了扭曲状态。

　　　　所以说，当一个人的心态被扭曲后，从某个方面来讲，这个人便不再是正常人了，而且正常人是无法同其正常交流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种人。如果避之不及，那就需要做‘大手术’。

　　　　“你说什么？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克洛弗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双手握拳向前逼近一步。仿佛索隆的每个字都是一道疤痂，底下藏着某道腥红的伤口。

　　　　“克洛弗，你在做什么，我命令你退后，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城堡训练馆安东尼的‘适时’出现，让克洛弗几乎像是在演木偶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