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只英灵做妹妹-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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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魔法使收起手机，带着希德嘉从出口处进入一家进口超市，穿过一排收款机，来到专门贩卖茶叶的货架，里面陈列了色彩缤纷的红茶绿茶。

　　　　柳真对红茶熟络很多，无论是混合茶、袋泡还是本土原叶，面色凝重的两位美人丝毫没有搭理一旁的促销员，起初堆着笑脸的促销员的脸立刻青了下来。

　　　　“嗯……要买哪一种给绮姐姐？”

　　　　柳真自言自语，用认真的眼神审视一个个牌子，三年前依稀的印象里，林绮经常揭开的应该是一个黄色罐子。

　　　　希德嘉的茶水知识没有柳真好，却能凭借各种香味中准确地取出那一罐twinings。

　　　　“嗯，就是这个。”

　　　　柳真一口气取了三罐放进购物篮，又大方地挽起希德嘉迈步。

　　　　“欢迎下次光临。”促销员用机械化的声音送走两人。

　　　　如果林绮能够接纳柳真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她们都不太相信，却也在做同一种尝试。高中女生和西洋修女旁若无人地并肩走着。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柳真，你们有什么故事吗？”

　　　　被笨蛋这么一惊一乍地叫，柳真只好急忙应答。

　　　　“没什么啊，不就是……林远嘛……”

　　　　他还要对我怎样？

　　　　“又是林远？！”

　　　　电话里的文承发出更激烈的声音。

　　　　“有什么奇怪的吗？”

　　　　柳真用中性语气发出这个质疑后，只听得电话里一名女子小声说了几句，这才想起来笨蛋还有和夜玫瑰交涉的任务。

　　　　文承说，“哦不，夜色凝然。”

　　　　“夜色凝然？”

　　　　柳真听到这句话后皱眉。这家伙怎么回事，一开始就神神叨叨的，现在又来和我打哑谜。

　　　　你难道没什么话想补充的吗？

　　　　但是这四个字总觉得很熟悉的样子……

　　　　奇怪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学妹？”

　　　　柳真突然怔在原地，购物篮和茶罐跌在地上发出响声，她将手按在胸口数心跳。

　　　　“学姐！真的是你？”

　　　　“那么学妹，我可以归队了吗？”凝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微笑。

　　　　归队？

　　　　柳真无法克制自己的心跳，脑中一片空白，凝然笑吟吟地等待她的答复。

　　　　“嗯，归队！”

　　　　如果不是隔着电话，柳真和凝然应该是在一片粉色的花海中相拥而泣才对，不过这样的氛围被文承打断。

　　　　“所以啊柳真，你们俩有什么故事吗？”

　　　　文承的语调有点奇怪，像是期待什么似的。

　　　　“没什么，”柳真将头发徒劳地扬起，又嫌恶地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怎么解释呢？”

　　　　希德嘉已经收拾好购物篮，站在一旁默默等候。

　　　　“别管那么多了，等回头我和她沟通（串好台词）了再跟你解释，明白没？”

　　　　“明白！太好了！”

　　　　“对了学姐，”柳真说，“你现在住在？”

　　　　“幕天席地。”凝然爽快地答。

　　　　（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酒德颂》晋·刘伶）

　　　　听到这里的文承自责地低下头，但柳真像没事人一样地问，

　　　　“大酒店？”

　　　　文承对着手机白了一眼。

　　　　“嗯，幕天席地大酒店，”凝然笑着答，“学妹，以后我可以借宿你那吗，如果方便的话。”

　　　　“方便方便，”柳真对着空气摆了摆手，又说，“不过房间都被笨蛋征用了，就我自己的房间，如果学姐不介意的话……”

　　　　“没事，很想和学妹聊聊天呢，学妹介意吗？”

　　　　“我也没事啦，那这几天学姐先凑合着，然后叫笨蛋再腾出来一个房间吧。”

　　　　“不行不行，”文承突然兴奋地说，“房间都很紧张，说不定团队扩张起来很快的，要不你们俩就一起睡吧。”

　　　　说完这句，脸红得不行的文承咕噜一下吞咽了口水。

　　　　“好吧好吧。”

　　　　柳真摆了摆手，视网膜突然被一片白色占据，希德嘉连忙扶住她。

　　　　刚刚一直忙着联系拆炸弹的事，没顾着休息，午饭也没吃。

　　　　现在敌人都隐藏起来了，主动去财富大厦也是瞎跑，去吃午饭吧。

　　　　去吃哪家好呢？

　　　　突然，消防警报四起。

　　　　柳真一惊，难道是丧尸提前出现了？

　　　　在明亮的大理石和LED灯构成的地下商场里，柳真环顾四周，却发现无论是店员还是顾客都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来到咨询台问柜台服务员，服务员说，“哦，因为昨晚上出现鼠灾，今天警局派人来演习。”

　　　　柳真缓缓点头。

　　　　一名保安从身后拍了拍柳真的肩，“小姑娘早点走吧，刚接到通知，商场一个小时内就要关门。”

　　　　柳真点头后发现从远到近的卷帘门哗哗哗地拉下，而角落里几处被隔离栏封住，偶尔能瞥见穿着银色防化服的人员在里面走动，而隔离栏上印着防鼠疫的牌子。

　　　　柳真捂了捂肚子，看向希德嘉，希德嘉微笑着点头，却听柳真突然问，

　　　　“不管了？”

　　　　希德嘉好奇地耸肩，柳真捂住耳机线的小孔对希德嘉说，“哦抱歉，笨蛋还没挂。”

　　　　“地下的问题的不管了，隔离措施都做好了，”文承对电话说，“柳真，听我的方案吧，今晚唯一的变数就是李陵和另外两个未知英灵，你一个人有些吃力。”

　　　　好歹你也知道我一打三啊，柳真看向商场远处的一片黑暗。

　　　　除了李陵之外，另外两名英灵似乎都是冲着我来，不过敌意有些摇摆不定。

　　　　柳真倒有了新算盘，但文承绝不容许他的公主受到一丝威胁。

　　　　“柳真？”

　　　　恍惚过来的柳真点头。

　　　　“你只要把他们引出来就行，然后交给凝然狙杀。”

　　　　“哦。”

　　　　都叫凝然了，真不见外。

　　　　“小竹和凝然会形成交叉火力，广场的黑雾交给希德嘉，至于敌人的狙击手交给省厅就可以。”

　　　　所以没我什么事咯？这就是你的新计划？

　　　　柳真问，“恐怕没那么简单，黑雾对平民的威胁很大，还是用炮艇吧？”

　　　　“我已经叫了，而且叫了两架。”

　　　　“你是说？”

　　　　“别管了老板，”文承笑着说，“好好休息，刚刚和市局也确认了，各大楼都通知提前下班了，五点半正式开始疏散，到时候才轮到我们上场。”

　　　　“披萨。”

　　　　“披萨？”文承茫然地重复。

　　　　边走边说的柳真拉了拉希德嘉的袖子，然后指着一家意式餐厅说，“吃披萨不？”

　　　　希德嘉点头。

　　　　“我吃过了。”文承说。

　　　　“好好好，你说了算。”

　　　　柳真白了空气一眼，发现这种说话方式出奇的好玩，便不挂电话了。

　　　　两人在披萨店的边桌坐定，刚吃到一半，视线突然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罩住。

　　　　柳真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头也不抬地打招呼，

　　　　“幸会，飞将军。”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合法继承

　　　　“飞将军？”耳机里问。

　　　　肚子已经七分饱，商场也逐渐变黑，披萨店里顾客渐少，除了柳真这一桌，附近的椅子都倒扣在桌上，只剩下寥寥几名服务员巴望着壁钟。

　　　　不过柳真可没空对这些小事一一诧异。

　　　　她也没有回答文承，而是朝希德嘉点头，希德嘉会意，起身走到门口等待。

　　　　接着柳真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李广用力地落座，眼神牢牢盯着柳真，手掌死死抓着桌边，桌上的餐盘发出颤抖的声音。

　　　　如果这时候在桌下悄悄呼唤出细柳弓，再一支箭过去，这个少女的腹部就会被扎穿。

　　　　柳真坐直身体，忍着环抱臂膀的冲动，凛然而平静地凝视李广。

　　　　对她的眼神似乎感到有些愤怒，李广的胡须一直抖个不停。

　　　　柳真放慢呼吸。他是来杀我的吗？如果他的气息中的杀意突增，那么飞将军高傲的头颅就会立刻炸裂。

　　　　不过，还有件很重要的话要说。

　　　　“你们吃了没？”柳真一脸冷漠地问。

　　　　“我不饿。”李广答。

　　　　“咕噜噜噜噜。”

　　　　巨大的声响从他的肚子里发出。

　　　　坐在一旁的刘沁立刻红了脸。

　　　　“我请你们。”柳真朝服务员招手。

　　　　“不用，”李广抓过菜单，翻了几页之后皱眉。

　　　　“给小主人来个面条就可以。”

　　　　李广从牛仔裤里取出起皮的棕色钱包，捏出一张带灰尘的钞票。

　　　　“我请。”柳真给了服务员一个脸色。

　　　　“不用！”李广瞪柳真。

　　　　年轻的男服务员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灵机一动说，“要不最后结账吧。”并对这句话很满意地点头。

　　　　李广喘着粗气收回钞票。

　　　　柳真的嘴角微微翘起。

　　　　首先，条顿大团长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以他的骑士道作风，也不会以多敌少。

　　　　其次，那个一直没出现的中阶英灵，毋庸置疑就是眼前的飞将军。

　　　　至于他的目的，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怎么，舍不得你家孙子了？

　　　　不过柳真换了个说法。

　　　　“要不要带点披萨给你孙子？”柳真露出善意的笑。

　　　　李广勃然大怒，眼球似乎要跳出来，牙齿咯咯咯地响。

　　　　我不杀你就不错了，看着小主人的面子来跟你见个面，你冷嘲热讽算什么意思？！

　　　　两人又用快要烧起来的眼神对视。

　　　　李广坐直了身体，将两手离开桌子，确认桌子终于不再震动的时候说，“真公主，陵儿的事情你不必再管，我……卑职……自然会想办法劝他改邪归正。”

　　　　“条件。”柳真答得爽快，径自拿起一片披洒咬了一口。

　　　　这个动作顿时令三人轻松下来。

　　　　“条件？”

　　　　李广用圆滚滚的大眼睛俯视少女，疑惑地歪着头。

　　　　“你不讲条件的吗？”

　　　　似乎是感受到李广诧异的眼神，柳真朝后靠了靠。

　　　　“啊，那个真是抱歉柳真姐，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想到是谈判，只是想和您聊聊……”

　　　　刘沁有点慌乱地低头抱歉，并拉了拉连衣裙的领口和下摆。

　　　　柳真抽动了一下眼角，说实话，这个男孩连含羞带怯的动作也美得难以言传。

　　　　在场唯一一个像女孩子的就是他了。

　　　　一下子不知所措的李广开始挠头发，出于装修公司的工作需要，他剪成了短发，三十块钱洗剪吹那种的高平头。

　　　　柳真看着壮汉挠头发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地哼了一下，

　　　　“还有，是你孙子要杀我，你为什么不先去劝他？”

　　　　李广对这个哼笑又羞又恨，刚要说什么，又听到柳真说，

　　　　“跟你们爷孙俩有过节的是另一个人，为什么要拿我出气？”

　　　　“这个简单，”李广本能地放沉嗓音，没有半点踟躇地说，“请你交出赤霄。”

　　　　“哦？”

　　　　柳真露出一副爽朗的笑容。

　　　　“这位才是赤霄的合法继承者。”李广指向刘沁。

　　　　刘沁想要说什么似的抬头，突然被李广按住嘴而红了脸。

　　　　“哟，真是奇遇啊。”

　　　　打量着刘沁说完这句话后，柳真像是初次见面介绍自己一样地拍了拍胸口。

　　　　“那么听好，飞将军，本公主乃光武女皇刘秀之义妹，见证人是扶苏公主，我自然有资格堂堂正正地持有赤霄。”

　　　　“怎么，敌人都能成为见证人？”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柳真不带意图地以笑容回应，“还有李广大叔，你确认要在披萨店里讨论这个问题吗？”

　　　　桌旁，男服务员战战兢兢地说，“将，将军，您，您要的面条……”

　　　　摇摇欲坠的托盘，面条跟着发出不规律的振动。

　　　　李广接过盘子，用力地搁在桌上，然后在桌面推给刘沁。

　　　　男服务员吞咽了口水说，“还有，我们还有半小时就……”

　　　　“我知道！”李广捶桌子，眼角的杀意令服务员夺路而逃。

　　　　柳真突然说，

　　　　“你再说一遍？”

　　　　“哪一句？”李广迷惘地眨了眨眼。

　　　　柳真朝李广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耳朵。

　　　　“柳真，我都听到了，”耳机里说，“刘沁是想帮我们的，我的方案是避开争斗，让他们先行解决内部问题。”

　　　　听到这句话，柳真看向低头小口嘬着面条的刘沁，刘沁苦笑了一下，看到两人交换眼神后，李广朝刘沁怒瞪。

　　　　希德嘉倚在门口环抱臂膀，从远处不动声色地注视三人。

　　　　情况要比想象中复杂的多得多。

　　　　以市长、李陵和柳真为三核心，已经出现了各种动机的人士。

　　　　毫无疑问这将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夜晚，任何时候都会出现出人意料的事态。

　　　　为了减少意外发生，仅有的盟友一定要把握好。她用担忧的眼神望向商场远处渐渐扑来的黑暗，又看回柳真。

　　　　“知道。”柳真对耳机说。

　　　　“需要我来吗？”黑暗中的文承凭借手机屏幕的光望向凝然，凝然点了点头。

　　　　“不必。”柳真对着耳机说完后又看向李广，“好，赤霄的问题，嗯……”

　　　　李广一直牢牢地盯着真公主，捕捉她一丝一毫的面部表情。

　　　　如果说从见面到现在柳真的镇定超出他的意料的话，那么下一个动作令他吓了一跳。

　　　　“飞将军，这一片还没动过，吃吧。”

　　　　柳真用孩童式的笑将一片披萨递到李广嘴边。

　　　　“卑职……不饿。”李广烧红了脸避开视线。

　　　　还没说完，柳真用力将披萨塞进李广微张的嘴里。

　　　　李广缓缓嚼起披萨。柳真又叫来服务员，“再打包一份。”说完这句，她又对刘沁微笑，“带给你爷爷。”

　　　　李广一边嚼着一边微微抽动脸颊的皱纹。

　　　　奇了怪了，这个女孩从过往的履历来分析都是个臭脾气的大小姐，可见到真人为什么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一定是想拉拢我，不，绝不能迷惑，嗯。

　　　　更何况七王之乱时的教训还在，绝对不能和这个对手暧昧不清。

　　　　“喂，飞将军？”柳真伸手晃了晃，让李广的视觉清晰起来。

　　　　“是，在。”

　　　　“条件。”柳真歪着头注视李广。

　　　　可能是自己咄咄逼人了吧，一直就没想过条件，不过一下子想不起来，要不……

　　　　“请真公主说。”

　　　　“那么我就说了，”柳真起身，在桌旁背着手踱步，“今天的情况很复杂，说不定李陵也被安排了任务，你们爷孙两个怎么叙旧都可以，他要杀我我也不在乎，但你要确保他今晚不作恶。”

　　　　“交给卑职。”李广拍了拍胸膛。

　　　　“如果办不到呢？”柳真停下脚步，扫描射线一般的视线注视李广。

　　　　“卑职以死谢罪。”李广一字一顿地说。

　　　　或许是这个短语触动了她的心吧，柳真背过身去摆了摆手，“不用，珍惜你的生命，刘家也不容易。”

　　　　“那么，赤霄的问题……”李广看了看手上残留的面粉屑，又捂了捂肚子，“以后再算。”

　　　　终有一战吗？

　　　　柳真回头，两人交换眼神，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好，那么就此别过，”李广起身，接过服务员的打包袋，“还有谢谢你的肉馅饼，卑职会还的。”

　　　　刘沁朝柳真微微点头后转身跟李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