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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我娶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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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力量不够、官府的力量又不能用,真是气死许仲言了。

「相公,喝药了。」适时,许夫人端著一碗汤药来到他床前。

「先放著吧!」案件不破,他实在没心情养伤。

「相公,大夫交代,你一定要准时喝药,否则伤口不会好的。」她语含忧虑。

「你到底懂不懂?现在是我能不能立功回京的关键时机,我若把握不住,任机会溜走,恐怕今生再无回京的一日。」

「可是你的身体……」

「妇道人家,见识浅薄,都跟你解释得如此清楚了,你还是不懂。」他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我只是关心你啊,相公。」许夫人含泪哽咽。

「算我怕了你啦!」许仲言没好气地接过汤药、一口喝荆「药喝完了,你出去吧!别来烦我。」

「那个……相公,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不知道……」

「妇道人家不要这麽多嘴,出去。」他瞪眼。

许夫人登时变为惊弓鸟一只。「是的,相公。」她端著药碗,正想离去,才到房门口。「唉呀——」一道莽撞的身影突然冲进来,将她给撞得一屁股跌倒在地。

「对不起,夫人。」来人是府衙里的官差。

许夫人扶著椅子,颤巍巍地起身。「没事。」

「王六,发生什麽事了,让你跑得这麽急?」许仲言勉强移下床铺。

「这……」王六为难地望了许夫人一眼。

「夫人,你出去吧!」许仲言命令道。

「是的,相公。」许夫人扶著墙壁,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

待许夫人一走,许仲言迫不及待地问道:「府衙里发生什麽事了吗?」

「大小姐失踪了。」王六喊道。

「失踪?」

「就像栖凤镇那些姑娘一样,说要出门买花粉,却一转眼就不见了。现在整个府行里乱成一团。」

「大人可有说些什麽?」许仲言眼睛一亮,他立功的机会终於来了。

「没有。」王六摇头。「大人只急得到处骂人。」

「你回去告诉大人,我知道是谁绑架了大小姐。」

「犯人是谁?」

「沐紫鸳——」

商子任以为自己的手脚已经够快了,想不到许仲言比他还快,在他打点妥一切、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去的前一刻,许仲言带兵包围了盛气楼。

「仲言兄,你这是干什麽?」商子任边问,边用力拉紧沐紫鸳。

她一双拳头悄然握紧於衣袖下,接二连三被找碴,已磨光了她的耐性,她快伪装不住了。

商子任就怕她当场爆发、落人话柄,不仅於解决事情无益,反而称了许仲言诬陷她的心。

「不要。」他低言,对她摇摇头。

「唔!」她只得咬牙,忍下一口气。

许仲言坐在一张由两名官兵交抬著的竹椅上,居高临下睨著商子任与沐紫鸳。「奉大人之命,逮捕沐紫鸳归案。」

「不知内子,所犯何罪?」

「绑架知府千金。」

「证据呢?」一天到晚空口白话,商子任真快受不了他了。「无凭无据,岂可任意入人於罪?」

「单凭她出身山寨,便是最好的证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商子任侃侃直言。「大宋律法,可没哪一条是以人的出生为戒律的。」

许仲言一时语塞,胀红了一张俊脸。

「仲言兄若无真凭实据,光论出身,便要抓人,恕我夫妻二人无法心服。」商子任挽著沐紫鸳的手,转身就想离开。

「慢著。」许仲言怒吼。「有『大风寨』的人在的地方,便有绑架案发生,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胡说八道。」沐紫鸳再也忍受不住了。「栖凤镇发生女子失踪案,还有知府千金被绑时,你也都在当地,怎不说你自己也有嫌疑?」

完了!商子任暗叫一声糟,许仲言一直对「大风寨」心存怨恨,不择手段想要报复山寨里的人。

但他在山下重遇沐紫鸳,却不曾对她使强,顶多只是想抓她,逼出入寨方法。那是因为她外表过於柔弱,如许仲言这般硬气男子,不忍伤她分毫。

可如今,她露出了泼辣本性,许仲言还能不乘机打压她?

「大胆刁妇,竟敢出言诬蔑本官,来人啊!速将刁妇拿下。」

沐紫鸳功运全身,十来名官兵她还不放在眼里,必要时,她就带著商子任杀出去,绝不受许仲言侮辱。

「慢著!」商子任急喊。

「你想拒捕?」许仲言怒道。

「我只是想跟我娘子说几句话。」他说。蓦地贴近沐紫鸳,手中金针,准确无误插入她的穴道里,定住了她的行动。「对不住了,娘子。」

她大惊,想不到他竟谙武。

他俯近她耳畔低言。「这是针灸术,不是武术。娘子暂且冷静一下,所谓民不与官斗,惹了官府,对我们并无好处。」

「你怕我打不过他们吗?」她喃道。

「我担心的是商家分布在全国各地的一百零八家商行,我们可以逃,他们呢?」

她愤怒地红了眼眶,却不得不低头;若是因为她的拒捕,引得官府对商家商行出手,她难辞其疚。

「商子任,你若能说服你家娘子,招出『大风寨』的入寨方法,待我剿灭山寨,救出大小姐後,或可向大人求情,饶她一条生路。」讨厌归讨厌,但沐紫鸳的娇媚,还是让人不忍伤其分毫。

「呵呵呵……」商子任摇头,发出一阵轻笑。

「你笑什麽笑?」许仲言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商子任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从容。

「我笑你搞错了,在『大风寨』外下阵式,阻碍官兵攻山的人不是别人,正正是我,商子任。

「是你!」许仲言两眼喷火。「商子任,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勾结强盗,助纣为虐,你该当何罪?」

「藉朝廷之力,屈杀无辜、以报私仇,难道就没罪?」商子任冷笑。

「你在说谁?!」

「你以为呢?」他双眼阴冷如冰。

许仲言这才发现商子任潜藏於心的厉害,他过去的迟钝表现根本是在耍人。

火从心起,许仲言一声令下。「来人啊!将商子任押下,待大人升堂发落。」

「遵命。」两名官差走过来欲扣商子任。

「住手!」沐紫鸳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你们谁敢铐他,我对他不客气。」她怒喝。

两名官差没料到一名娇娇女竟有勇气反抗,一时给喝得失了主意。

「娘子!」商子任好笑地走近她,与她耳语道。「别在这里逞能,你真想救我,就去找许夫人。」

「许夫人!」她不懂。

他却没再解释,反主动走向官差。「不必铐了,我跟你们走。」话落,他还领先朝府衙方向走去。

却把许仲言给气得牙痒痒的。「竟敢要弄我,商子任,我绝不放过你——」

第十章

当雷风呜接到消息赶回盛气楼,就见偌大的酒楼里,只馀沐紫鸳一人。「大嫂,这是怎麽一回事?大哥呢?」

「被许仲言捉走了。」沐紫鸳急道。「你快帮我把背後的金针拔起来。」

「许仲言为什麽要捉大哥?」雷风呜边问,边绕到沐紫鸳背後,细察了半晌,终於在她背心附近,发现一根亮晃晃的金针。「大嫂,你怎会被人以金针定住身子?」

「还不是你大哥的杰作。」当雷风呜拔起金针的那瞬间,沐紫鸳只觉窒碍的内力又开始运转自如了。

「太好了!」她弯腰踢腿,略略地练了遍六合拳。

雷风呜瞧得目瞪口呆,怎麽沐紫鸳不是个{奇书}纤细文弱的娇娇女吗?可现在……她居然在练拳!

确定身手无碍,沐紫鸳转身就想往外跑。

「大嫂。」雷风呜阻止她冲动的身影。「你要去哪里?」

「找许夫人救子任。」她说。

「许夫人?那又是谁啊?还有,大哥为何会被捉?」

「我怎麽知道?你要想明白个中原因,就自己问子任去。」拨开雷风呜挡路的手,沐紫鸳飞也似跑了出去。

商子任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他很聪明的,所以他说找许夫人便可救他;沐紫鸳百分之百相信。

但,怎麽救呢?拜托许夫人向许仲言求情?「别作梦了,想要许仲言那混帐听女人的话,等下辈子看有没有可能?」判断此路不通,沐紫鸳焦急地动著脑子。

「难道许夫人知道失踪案的秘密?」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对了!」她用力一击掌。「子任要我找许夫人,一定是要我从许夫人口中探出机密,再以此救他。」

可要怎麽探呢?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现身,万一被许仲言发现就惨了。

「只好暗地里跟踪了。」打定主意,她执行任务去了。

黑夜和白雾交织成一片天罗地网,完整覆盖住这窄小的地牢。

一盏油灯在夜风中飘摇,却照出不人们心中想望的温暖与光明。

「大哥。」自认闯过大江南北,也算颇有见识的雷风呜头一遭感到如此无助。「为什麽会这样?」许仲言居然对他用刑,而且还是……「呵!」即便掉落地狱,商子任恐怕也很难将笑容忘却。「这不是很好吗?」

「有什麽好的?」许仲言把他们大哥打得半死耶!

「你想想,大宋气数将尽,我商家准备北移避祸,但商家在中原好歹也算一方豪富,无故撤走,岂不引人怀疑?」他兴奋一击掌。「如今可好,许仲言给了我一个绝佳籍口。商府大少爷遭逢意外,商家内乱、一朝垮荆我们尽可走得光明正大,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原来商子任打的是这主意—雷风呜也承认这办法很好,但……「太委屈大哥了。」

「我不觉得啊!」轻快一耸肩,商子任唇角带笑。「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快告诉我,紫鸳还好吧?」

雷风呜明显打了个寒颤。

「噢哦!看来你吃了一些苦头。」

「大哥!」雷风呜跳脚抗议。「你为什麽不告诉我,大嫂的柔弱根本是装出来的?」害他赤手空拳去捅马蜂窝,结果被叮得满头包。

「她外表确实很柔弱。」至於内在嘛!哈哈,见人见智。起码在商子任眼里,那是一种可爱、绝非泼辣。

「那是骗人的,她其实既凶悍,又不讲理,仗著一身好武艺,一天到晚举著拳头威胁人,而且……」

商子任笑著等他发泄完毕,才缓缓开口。「她人在外头吧?」

雷风呜愣了下,颓然垂下脑袋。「什麽事都瞒不过大哥。」

「我只是耳朵比较利,听到几声叫骂罢了。」

「许仲言刻意刁难大嫂,不让她进来探监,所以大嫂很生气。」

「你进来前,她一定警告过你,要把看到的事情一丝不漏地告诉她吧?」商子任笑睇了他一眼。

雷风呜懊恼地抓著一头黑发。「我死定了,大嫂要知道你被整成这副德行,非罪连九族、把我一起宰了不可。」

「那就不要告诉她啊!」商子任说得轻松。

「你要我撒谎?大嫂会将我凌迟处死的!」

「她要拆穿你的谎言,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许仲言放她进来探我;而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商子任笑道。「第二,我被放出去,秘密泄漏。但到时我就在你身边了,你还怕什麽?」

「对喔!」雷风呜松下一口气。

「现在把你大嫂交代你告诉我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吧!」他猜,沐紫鸳会在外头骂得这麽厉害,八成是找出失踪女子的下落,想进来与他商量解决之道,却被许仲言阻止,她才会气得忘了伪装。

「大嫂只说了一句话——一切正如你所料。」雷风呜根本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商子任却坐了下来,回忆前尘,许仲言到盛气楼捉人时曾说过,有沐紫鸳在的地方,就有女子失踪。但这是否也可以解做,当他、沐紫鸳、许仲言,还有许夫人一起出现时,失踪案便会发生?

想想,栖凤镇开始有女子失踪,确是自他与许仲言上任之後,这其中的关系很难撇得清。

但他肯定自己、沐紫鸳,还有许仲言绝对与案子无关,那剩下唯一的嫌犯只有许夫人了;而且沐紫鸳也说过,看见许夫人跟踪知府千金,不多时,知府千金便失踪了。

因此他才会要沐紫鸳盯著许夫人,结果她传来消息,一切正如他所料,这麽说来,女子失踪案的犯人真是许夫人喽?那样一名娇弱女子为何会犯下恁多罪案?

想起许夫人脸上长久累积下来的无力与哀伤,他眉头一皱,又自沈吟片刻。

「风呜,你告诉紫鸳——将心比心。」

「就这样?」他们夫妻是在打什麽哑谜?弄得他头都昏了。

商子任用力一颔首。「没错,就那四个字。现在你快出去,我怕紫鸳等久了、捉起狂来,许仲言会小命不保,届时,一条杀官罪扣上,就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知道了。」雷风呜往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大哥,你保重,我会想办法救你的。」

先想办法救你自己吧!商子任暗忖,以沐紫鸳此时此刻的火爆,雷风呜想安然身退,大概很难。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念在亲戚一场,他好心地替他多念两声佛,看能不能保得他安然度过此劫到百年。

夜半三更,两条人影形如苍鹰扑兔,飞快住城郊方向掠去。

「放我下来。」被人扛在肩头的许仲言边吼、边作呕。天哪,怎麽有人可以跑得比马还快?颠得他五脏六腑快移位了。

「少罗嗉!」沐紫鸳随手捶了他脑袋一下。她是故意把他当成布袋那样扛的,一方面要让他难受、二方面要让他难堪,谁教他要冤枉商子任?

本来她还想给他更难堪的一击,但商子任要她「将心比心」……那日,她因查出失踪女子的线索,便夥同雷风呜,欲入地牢找商子任商量。

谁知却遇到许仲言横加阻拦,说什麽也不让她入牢一探商子任。

她又急又怒,却别无他法,唯有拜托让雷风呜为她传话,然後得来他要求她「将心比心」的建议。

见鬼了,姓许的会懂得什麽叫「将心比心」吗?若非看在许夫人分上,她绝对先扁许仲言一顿,再把他绑在马後,拖呀拖的,直拖到城郊土地庙。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许仲言低咆,因被颠得实在太难过,音量不觉弱了三分。

「少废话。」看著许仲言一张嚣张的脸由红转青、再转白,沐紫鸳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痛快。

「杀官是诛九族的大罪,你……」

「这个问题,你留著自个儿用吧!」终於来到土地庙,沐紫鸳把人硬架到窗边。「从现在起,你给我安静地看好戏,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许仲言怒火心中烧。「许某绝不受威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岂不太便宜你了。」她冷笑。「我要看著你身败名裂,否则难消我心头大恨。」

「妖女!」他真是太单纯了,早该知道强盗窝里养不出凤凰来;而他却被她娇柔的美貌所惑,始终未下重手对付她,才会落得今日凄惨的下常「你最好立刻杀了我,要……」

「罗嗦!」沐紫鸳一指点了他的哑穴。「好戏上场了,你不看,可是会後悔终生的喔!」她冷笑。

一股战栗攫住了他,瞬间,他竟以为自己撞上了阎王,而非妖女。

「这样就吓到啦?」她双眸迸射出阴寒的光芒。「那待会儿的好戏岂非要吓破你的胆?」

他本来是害怕的,可她的耻笑让他读书人的骨气再度窜上心头,不觉奋起精神,恨恨地瞪著她。

「你该看的不是我,是那个……」她将他的头硬扳向官道另一头,乍然出现一摇一晃的灯火。

那是有人手提灯笼、赶夜路所制造出来的景象。

依灯火摇晃的程度判断,对方一定赶得很仓皇。

而这本来是很普通的画面,但随著灯火靠近,许仲言脸上的愤怒一点一滴为惊慌所取代。

来人是许夫人,温柔的娇颜上抹著一丝苍白与类似兴奋的诡异。

她为什麽会来这里?许仲言百思不得其解。

不多时,许夫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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