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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痛的痒-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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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透着我说不清的情绪,像是一层淡淡的烟雾把他包裹起来,让人看不清又捉摸不透。
一阵沉默之后,我还是开口问道:“你以前是不是在这附近生活过?”
我虽已看出他对这里非常熟悉,对渔民捕到那么大的鱼一点也不惊奇,脸上的表情反而是觉得再正常不过,还有他桌上的这一桌菜,都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经常做。
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对他的生活习惯早已熟悉,我的口味比较清淡,他和我一样,我们吃的比较多的蔬菜,海鲜类的吃的比较多也只是鱼和虾,如果不在外面吃饭,他回别墅吃饭的话,几乎都我动手做饭。
刚才我看他杀鱼和清洗蟹贝的时候动作异常娴熟,说明这些事他以前一定经常做过,但肯定不是住在城市里做这些事的。
有一个猜测跳进我的脑海,我想问,又把话咽了下去。
孤文骞没有回答我,看我吃的差不多了,他拉起我上了楼,我看到楼上有三间房间,孤文骞拉着我来到最东面的一间推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是一间卧室,装饰风格依然和他别墅里的卧室差不多,当中摆放着一张很大的双人床,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床头柜,墙角有两盏落地灯,贴墙是衣柜,旁边是洗手间,不过房间的色调也是浅淡色的,天已黑下来,落地灯亮着柔和的光,整个房间都显得柔和而温馨。
朝南的一整面墙是两扇很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就能望见不远处的海,窗外是一个很大的阳台,用白色栏杆围着阳台上放着两把藤椅和一张小的圆桌,旁边放着一个酒架,上面放着一排红酒和几只酒杯。
孤文骞让我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了下来,他走到酒架前拿了两个酒杯放在了圆桌上,然后打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些酒在两个酒杯里,一只杯子里只有小半杯,一只杯子几乎倒满了,他把小半杯的那只酒杯递给了我,然后拿起满杯的酒杯,倚在栏杆上,背对着我看向了不远处的大海。
我轻抿了一小口酒,一股略带酸意的清甜滑入口中,虽有些凉,我却觉得很舒服。
孤文骞喝着酒沉默地望着大海出神,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低沉中又带着一丝飘渺:“我的家乡就在刚才的那个小渔村”。
果然如我所猜测,他对这里这么熟悉,不是出生在这里就是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
“这里的人祖辈都是靠打渔为生,男人出海捕鱼,女人在家打理着这里的一切,捕来的鱼拿到集市上卖,换了钱用来养活一家人”。
“这里的人依赖着海,敬畏着海,又对海充满了恐惧,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大海永远都是捉摸不透的,何时平静,何时起风浪永远都不会预先告知,出海打渔的人何时会遇到危险也无法预知”。
“当男人出海去捕鱼,女人就坐在家门口一边织着网,一边心怀担忧和恐惧地一直望着大海,当那艘熟悉的船出现在视野里,女人才放下心来,每天这样担心吊胆着,可是每天依然继续着这样的生活”。
“我从记事起,看到母亲脸上最多的表情就是这种恐惧和担心,而当父亲从海里归来时,母亲的眼里总是先闪起泪光,然后才会展颜一笑,就像是一直捂在心口的珍宝突然丢失又奇迹般地失而复得一样激动而欣喜,父亲见到母亲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生活并没有让我们有多富裕,反而只能是维持温饱,有一天……”
孤文骞突然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可是声音却变得有些暗哑:“那一天早上天空碧洗如海,海面平静又如天空,父亲像往常一样背着网上了船,母亲拉着父亲的手依依不舍地不想松开,父亲温柔地望着母亲,用眼神宽慰着她”。
“船驶向了大海,母亲就坐在家门口痴痴地望着海,下午突然天气大变,不但乌云密布还下起了大雨,海浪一层比一层高,母亲就站大雨里一直望着海,可是站了整整一夜,父亲都没有回来”。
孤文骞一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全倒进了嘴里,然后拿起酒瓶又倒满了一杯,眼睛依然望着大海。
我发现自己酒杯里的酒不知什么时候也喝完了,我拿起酒瓶给自己的杯里也倒了一杯。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了孤文骞说的话,风比刚才猛烈了些,本来还算平静的海面被掀起了一层层的海浪。
“有人说父亲已死,有人说父亲也许是遇到风浪跑到一个小岛上去躲避,无论别人怎么说,总之父亲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回来,而母亲不再织网,只是每天坐在家门痴痴地望着大海,她跟我说,我在等你爸,你爸不会丢下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孤文骞声音里的痛意让我的心也跟着发痛起来,我拿起酒杯吞下了一大口酒。
☆、第95章 :温柔的夜
孤文骞又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母亲没有把父亲等回来,自己却病倒了,我带着母亲去了百里之外的县医院,医生说母亲是肺炎,已经非常严重,必须要马上住院治疗,可是母亲却执意要回家,因为五千块的治疗费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我求了全村所有的人才凑齐了两千块,等我拿到这些钱时,母亲已经不行了”。
孤文骞把酒杯里的酒再次一饮而尽,扬起手把酒杯往阳台外狠狠地掷了出去,只看到黑暗中一道透明的光亮如流线一样划滑而下随即消失,却没有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孤文骞走到酒架前重新拿了一只酒杯,拎起酒杯又倒满了一杯酒,仍倚在栏杆上望着大海。
“母亲走的时候脸上没有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之色,她说我去和你们的父亲相聚了,可是她却难过而不舍地看着我和子鹤,她把子鹤的手交到我的手里,对我说‘阿骞,妈只求你一件事,一定要照顾好弟弟’”。
孤文骞再次沉默了下来。
我握着酒杯的手却收紧起来,慢慢仰头把酒杯里酒全喝了下去。
这是孤文骞第一次和我说这么话,说的却是这样伤心的身世。
对孤文骞的身世,各种资料里面提到的都不多,这也许是孤文骞很少向外人说过,我没以孤文骞却把这些告诉了我。
我说不清楚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胸口一阵阵地发痛,心底深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涌动,就像海面上的海浪在一层层翻滚。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贫穷,没有钱你连亲人的命也救不了,可是有了钱,离开的亲人还是一样不再会回来,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弱肉强食,你不强别人就把你吞了,而你不够强大,比你更强大的人就会把你打倒,只有让自己不断强大,不断坚硬,你才能生存下去”。
孤文骞像是自言自语,语气里充满了自嘲,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又是一阵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微微的咸味,把孤文骞的话吹散开去,可是余音却缭绕在我心头久久无法散开。
我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会进入黑帮,为何两年内就能坐上副帮主之位,又为何会做那些黑暗交易,而他却又为何总是那样阴郁和冷漠。
他给自己筑了一个坚硬的外壳,把真实的自己隐藏在壳内,这样确实让自己变得强大了,可是却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
“我哥他其实也很苦,也很寂寞,”孤子鹤曾说过的一句话跳进了我的脑海,当时听着并不明白,现在终于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也许最懂孤文骞的人是与他有着血肉之亲的弟弟,孤子鹤。
此时倚在栏杆上远眺着大海的孤文骞,浑身都透着忧伤和寂寥,这样的他和我以往看到的任何时候的他都不一样,望着他我竟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从我们来到这里,我就感觉他变得异常温和,可是温和中又透着我说不清的情绪,现在我明白了这是怎样的情绪,眷恋中又带着绝然的舍弃,怀念中又隐着令人揪心的心痛。
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是曾滋润过他生命的地方,他的生命之根早已深扎在这里,就像当地的人依赖着海离不开海一样,他在心底深处也离不开这里,可是他却绝然地舍弃远走他乡,就像背叛了自己的生命之源,心里永远留下了一道伤。
第一次我走进了他的心里,探知到了他的内心世界,可是眼前的人却变得模糊飘渺起来,我不由主地伸手想要抓住他,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
眼前的景象越发的模糊,孤文骞的脸却近在咫尺的清晰起来,我看到他静静的望着我,眼眸依然深沉,可是这一次直望到了他的眸底深处。
那里流淌着一条河,河水清澈却带着凉意,悲伤和沉痛如烟雾弥漫在河面上,让我忍不住想伸手将这层烟雾拂开。
我感觉身体一轻,眼前也晃动起来,等晃动停止,我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孤文骞躺在我身边仍然静静地看着我。
他眼眸里的那层悲伤和痛楚已散去了许多,河水变得柔和而温暖,我的整个人都被包裹进这片柔和的温暖之中。
我情不自禁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地吻上了他的眼睛。
我感觉他的吻也落在了我的脸上,鼻尖,最后覆在了我的唇上。
他的吻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细细密密,就仿佛针线穿过我的唇,可是没有痛感,只觉温暖,仿佛一直“穿”进到了我的心里。
我情不自禁地回吻起他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迎合他,他的吻渐渐深入,我微张开嘴和他唇舌纠缠起来。
四周一片静谧,海浪已平息,海水轻柔地抚向海岸,像是在低低述说着对海岸的爱语,海和岸亲密地互动着,仿佛永远也不愿分开。
而我和孤文骞就像是海和岸,密不可分地缠绕在一起,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水沫交融的感觉,我低低地叫着他的名字,就像是海水轻抚着海岸的潮声,我听他低沉的喘息声,如海浪翻滚将我彻底淹没……
早上醒来,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若不是窗外那一片碧海蓝天和感觉身体微微酸软,我真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卧室的门开了,孤文骞走了进来,他虽仍穿着一身黑,不过却是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浑身透着清爽之气,昨晚所见的悲伤和沉痛已完全寻不到踪迹。
这个样子的他真的很迷人眼,我看着他不觉有些发痴。
他坐在了床边,望着我:“要我帮你穿衣服?”
我看他的唇角有一抹戏谑的笑意,我的脸顿时一红,把被子拉到了脖子,别转过头去:“我自己来,你先出去一下”。
我和他早已算是亲密无间,可是我还是不习惯把自己一览无余地呈现在他面前。
笑容漫延到孤文骞的整张脸上,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准备开门的时候回头说了句:“衣服都在衣橱里”,说完他开了门走了出去。
我身裹着被子走到衣橱前,打开门一看,里面挂着几套我和他的衣服,还摆放着内衣,原来他的行李箱里不只收拾了他自己的东西,还收拾了我用的东西。
我迅速换好衣服,把床铺整好,然后出了卧室下了楼。
孤文骞坐在餐桌前拿着一份报纸在看,餐桌上已放着早饭,我走进餐厅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放下手里的报纸,我们一起开始吃早饭,像以往在他的别墅里一样,吃饭的时候我们很少说话,可是今天的气氛却让我觉得和在他别墅里吃早饭时不一样。
以往我们之间沉默着,我心里却总在想他今天会做些什么?会不会又有新的交易活动,我该用什么办法能获得更多的线索,我还会想他把我留在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和企图。
我们虽隔着一张桌子,却要隔着一座山,相互猜忌着,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可是现在我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我们之间同样隔着一张桌子,我却能感觉到他的温度,我们之间的隔阂仿佛消失了,就像亲密的家人,这里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我对自己心里生出这样感觉微微感到吃惊,我告诉自己绝不能沉陷下去,孤文骞这样做也许是另有目的。
我们在岛上又住了一天,这一天可以用愉快和美好来形容。
天气格外的晴朗,碧水蓝天,我们乘坐游艇来到海的当中,停下游艇坐在船头垂钓,大半天下来真有收获,不但钓到了鱼,居然还钓到了一只小海龟,孤文骞把小海龟放回到海里,拎着钓到鱼回到了岛上。
晚饭的时候我们用钓来鱼又烧了一锅鱼汤,夜里我们在海与岸的卿卿爱语中热烈缠绵,然后相拥入眠。
这是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美好,美好的却一点也不真实,我觉得自己就是在一场梦里,梦醒了不但有失落,还有破碎。
第三天的早上吃过早饭,孤文骞带着我离开了小岛,望着小岛渐渐远离视野,我问孤文骞:“这座岛有名字吗?”
“没有”。
“应该起个名字,这样才不会忘记”。
孤文骞回头望了一眼小岛,开口道:“天使之心”。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从高空中看,这座岛像一颗心脏”。
我伸手抚向了我脖子上的项链,“天使之泪”,“天使之心”,孤文骞你心里的天使在哪里?
我在心里默问了一声。
我们离开了小岛,离开了渔村,乘坐上了飞机,这次孤文骞没有再给我喝放了安眠药的牛奶。
我靠窗躺着,窗外只有连绵起伏的白云,飞机就像在云端飘浮,我觉得自己也像在云端飘浮。
当飞机降落,脚踏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有一种从幻境中回到现实的失落感,这两天所发生的虽不是梦,却是孤文骞造的梦。
现在梦醒了,一切又该回到残酷的现实之中,可是将要迎接我的是什么,我却不知道,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迷茫和恐慌。
☆、第96章 :推向光亮
我回到了公司上班,我快三个星期没有来公司,大家都只听说我是生了一场病,看到我都关心地问我身体是不是已恢复,我知道这样的关心有一半是因为孤文骞的缘故,我笑着点头说已经没事了。
只有常薇的关心让我觉得是真心实意的。
“暖雪,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身体是不是完全都恢复了?”她拉着我仔细地看着我的脸色,脸上满是担心。
“我真的没事了,都好了,谢谢你,常薇”。
“暖雪,跟你说了多少回,不要跟我谢意,你看你又这样,”常薇嗔道,忽然压低了声音:“那天我打电话给你,听着你的声音就不对,挂了电话我不敢打电话给孤总,又实在担心你,我只好去找了我们老大”。
“你去找了冯清槐?”这让我有些意外。
常薇点了点头:“我打内线给他说找他有点事,他让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我跟他说你可能生病了,而且可能病的不轻,我跟他说是不是可以跟孤总说说,让我去看看你,冯总听了,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说他会处理的,就让我回了办公室”。
“后来冯总好像去找了孤总,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但我没看到孤总离开办公室,冯总也没有再找我,我猜可是能孤总不同意让我去看你,我真很担心你,可又不好再去找冯总,你说你想睡会儿,我怕打扰你就没敢再打电话给你”。
“可是下了班我回到家,左想右想总觉得不对,我又打了你的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我有些发慌起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打了电话给孤总,孤总听了只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孤总这样的态度让我更加担心你,可是他住在哪里我真不知道,而且我知道就算我找到地方了,也不一定会让我进去,我几乎整夜没合眼,第二天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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