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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异世]-野兽背后的男人[异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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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都快不记得她什么时候照过这张照片了,现在想起来,是在他大儿子刚成年的时候,那是他吵着闹着非要一张自己和他的单独合照,没有弟弟和妹妹。
阿芙拉的丈夫在莫瑞娜出生后没一年就去世了,她一个人把几个孩子拉扯成人,生活压力让她变得尖酸刻薄,她失去笑容,整日愁眉苦脸,对自己的孩子也耐心缺失。
手指轻轻抚摸过照片上大儿子的脸,他笑得爽朗又干净。她不由得想起当初,他的儿子们选择走上战场时,他们对她说,母亲,我们会成为你的骄傲,我们为了自由而战。
对了,还有他的小儿子,他也很久没有来信了……
阿芙拉很安静,没有哭。她的眼泪在最初逼回眼眶之后,就再也流不出来了。眼睛干涩充血,喉咙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疼得发紧。
可是她冷静极了,没有哭天喊地,没有撕心裂肺,她只是机械麻木的反复阅读着遗书的第一句话:母亲,我爱你,可我多么希望你没有看到一句话,因为我已经死了。
她的大儿子,写的字还是那么丑。
她的大儿子,在父亲去世以后,再也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
阿芙拉的背脊弯曲着,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很多,她目光不再锐利,此刻模糊又浑浊。
突然,卧室窗口的窗帘动了动,阿芙拉没有注意,她以为是风。
“喵嗷。”
一只豹猫轻巧从窗外跳了进来,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摆放着雷诺做的午餐。豹猫无声的走到阿芙拉脚边,低头,把挂在脖上的篮子放下,蹭了蹭她陈旧的裤脚。又静静走到一边,蹲坐在墙角,默默望着阿芙拉。
阿芙拉没有理会豹猫,甚至没有低头去看篮子里有些什么东西,她沉默着,无声的坐在床沿,不哭不笑,不怒不骂。
豹猫和她一样沉默着,黑长的尾巴偶尔晃一晃。
房间再次陷入死寂。
直到过了近半个小时,阿芙拉才把视线投向乖乖蹲坐在角落的豹猫。她的视线在他身上投放几秒后,迟钝的收回来。
末了,阿芙拉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家伙,过来。”
豹猫听话的走向她,最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阿芙拉的大腿上,柔韧的身体弯曲成柔和的线条,乖乖窝着一动不动。
温暖的热度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阿芙拉冰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柔顺的皮毛。
“喵呜。”
豹猫低低的叫着,侧头,舔了舔阿芙拉的手背。
……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
……
“我哭不出来。”
……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为了死去的安德烈而难过”
豹猫柔软的耳尖一颤,伸长了脖子,在阿芙拉干瘦的肚子上抵了抵。忽的,感觉背上一湿,一滴,一滴,连成一片。是阿芙拉的眼泪。
渐渐,阿芙拉低低的呜咽,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豹猫沉默着,努力用自己温热的身体,给这浑身冰凉的老妇人,带来些许温热。
……
“雷诺。”
“嗯?”
当阿芙拉终于疲惫的睡去时,已经是深夜了。
黄毛留在莫瑞娜的房间陪伴她,小姑娘眼眶红红,几乎和黄毛的红眼睛如出一辙。
单久和雷诺盖着同一张被子,相互拥抱着彼此。
单久又叫了一身,雷诺低头望着他的眼睛,“怎么了?”
“你曾经写过吗?”
“什么?”
哑着嗓子,“遗书。”
“没有。”雷诺大手抚过单久柔软的头发,“我没有写过遗书。”
单久抬头看向他。
“我不知道该写给谁。”雷诺继续补充,“我生下来时,在一片荒芜人烟的荒郊野外,周围没有我的父母,只有破碎的蛋壳。”
单久拥紧雷诺,觉得这个男人可怜又可爱。
雷诺想了想,说,“我一直很后悔当时没有叼走一片碎蛋壳,作为纪念,而且……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会写给你。”
“不。”单久皱了皱眉头,“我们不需要。”
雷诺低头,回避了他的问题,吻一下他的头顶,“很晚了,睡吧。”
“雷诺。”单久固执的看向他,“既然如此,如果以后有那种可能,我也会留一封遗书给你。”
“不。”雷诺下意识反驳,搂着单久的双臂紧了紧。
……
“我们都不需要。”
第四十二章
“咕叽咕叽咕咕叽~”
每天;黄毛都被要求跳自创的咕叽舞给阿芙拉看;其实动作很简单,无非是扭扭屁股摇摇脖子甩甩手爪爪脚爪爪,头顶的呆毛跟随着舞姿一起悠然晃动;蠢到不忍直视。
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阿芙拉;整日食欲不振,她不提,也不说,似乎所有生机都随着儿子的离去被抽空。沉默寡言的阿芙拉比起那个平日凶悍暴躁的老妇人,更加让人担惊受怕。
唯独……老妇人似乎对黄毛还保留有一丝兴趣,至少,在黄毛表演那套让人不忍直视的舞蹈时,她会默不作声的看完。
“咕叽;咕叽!”
黄毛卖力的扭动着,最后旋转七百二十度,晕乎乎的跌坐在地上,抬头用红通通的大眼珠子水灵灵的瞅着阿芙拉。
“跳得不错。”阿芙拉伸手轻轻拍拍它的脑袋。
“咕叽!”
黄毛生出小爪子要抱她,阿芙拉却从沙发上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开了。
她要去清扫安德烈的房间。自从收到安德烈的阵亡通知书后,阿芙拉每天下午都会整理大儿子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仿佛房间主人即将回来。
然后,整晚完大儿子的房间的阿芙拉,在小儿子的房间门前,站很久很久。
莫瑞娜每次见她这样,都会难过得眼眶泛红。
单久和雷诺也不好过,作为借住者,屋主人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的处境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虽然阿芙拉和莫瑞娜不说,但他们都知道自己给这家人添了不少麻烦。没有被冷脸相待,就已经觉得非常感激了。
两人每天力所能及帮助解决日常琐事。可是面对两个感情陷入低潮期的女人,雷诺和单久不约而觉得头疼。
“唉。”
单久盘腿坐在床上,手指一下又一下戳着雷诺的膝盖,重重叹口气。
“怎么了?”
雷诺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不知从哪翻来的旧书,听见单久的叹气,视线从书本移到单久身上,看见对方低垂着脑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下午的阳光投射进来,这几天的气氛太过沉重,雷诺和单久也没有心情说说笑笑,生怕阿芙拉看见心堵。
阿芙拉今天中午又没有吃饭,餐桌上全是冷饭冷菜。
无聊的盯着雷诺笔直的小腿,单久神经兮兮的伸手揪起一根腿毛,拔掉。
雷诺下意识蜷缩起腿,莫名其妙的盯着单久。
单久不理会头顶的目光,又拔掉一根,越来越起劲了。
“你在做什么?”
抬头,“无聊。”
雷诺:“……我也无聊。”
大大方方把脚伸到雷诺面前,“你要不要拔我的?”
雷诺抓住单久的脚踝,“舍不得。”
“没关系,我不介意……啊嗷!”猛的缩回脚,“你真的拔啊!”
雷诺无辜的望向他,“还没拔下来。”
单久体毛比较淡,不是很好拔。
单久无语的缩回脚,在床单上蹭了蹭,终于放过了雷诺的腿毛。凑到雷诺面前,“我们接吻舒缓下压力如何?”
雷诺背脊下意识僵直,点头。
单久笑笑,凑近男人硬朗的唇线。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阿芙拉发狂的怒吼声响起。
还来不及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立刻分开,踩着拖鞋跑出去查看情况。
餐桌被阿芙拉掀翻在地,饭菜糊了满地,莫瑞拉低头着头,肩膀在颤抖,左脸颊红红的。阿芙拉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莫瑞娜的鼻尖,“你别来烦我!我就死饿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了?”
单久赶紧挡在两人中间,雷诺也站在莫瑞娜面前,侧头看了看她脸上的巴掌印,“你没事吧?”
莫瑞娜摇摇头,比划道,我只是希望她多吃点饭。
雷诺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阿芙拉情绪失控,多日来压抑的痛苦在此刻彻底爆发,她撕心裂肺的怒骂吼叫,仿佛害死他儿子,不是战争,而是莫瑞娜。
可是单久知道……她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契机,来袒露内心的痛苦。莫瑞娜被人护在身后,她的拳打脚踢全落在了单久身上。不疼,但十分令人难受。
单久伸手抓住阿芙拉干瘦的手腕,转身,把她背在背上,往她房间走。
“放我下来,你这个小兔崽子!”
“不是小兔崽子,是小猫崽子。”
“兔崽子!”
“猫崽子。”
不阿芙拉放在床上,走过去关门,朝客厅里的雷诺投个颜色,示意他陪着莫瑞娜。
“阿芙拉女士。”单久坐在她身边,“你难过,莫瑞娜同样不好受。”
阿芙拉似乎没有听见单久的话,她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眼泪流出来,她就随手抹掉,继续妈。
“这几天你瘦了很多。”
“一群白眼狼,我好不容易养那么大,全都没心没肺,死了连尸体都看不见,白眼狼!混账……”
“你这样下去,身体总是会垮掉的。”
阿芙拉仍旧在骂。
单久也不在意,权当自说自话,“雷诺告诉我,您有两个儿子,就算大儿子不在了……小儿子,你就不在乎了吗?”
阿芙拉一顿,没过多久,她又开始骂了。
“您别这样,如果真的逼疯了自己,你的小儿子回来了,他该有多难过啊。”单久抓住阿芙拉粗糙枯瘦的手指,“支撑他的信念,不就是这个家吗,你得健健康康的等着他回来。”
阿芙拉开始呜呜的哭泣。
“莫瑞娜她是个好女孩,你知道的,她只是担心你。”
单久拍拍老妇人弯曲瘦弱的背脊,“要不,您跟我说说她为什么不能说话了?是天生的吗?”
“……后天,生病。”阿芙拉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当时以为这孩子撑不过去了,没想到她熬过来了,可是嗓子却坏了。”
阿芙拉想起莫瑞娜那时只有八岁,发现自己不能说话,在她面前不哭不闹,却独自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早上阿芙拉醒来给她弄早餐时,小女孩顶着红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小小软软的手掌拍了拍阿芙拉的肩膀,对她咧开嘴角,两颗门牙还是缺的。
那么小,就懂得不让人操心。
见到阿芙拉冷静下来了,单久缓缓开口,“我不会安慰人,毕竟我和雷诺对于你们家,只是来了不到一个月的外人而已。”声音放轻,“可是我们很感激,能呆在这么温暖包容的家里,我不知道能为您做些什么,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每天都陪您坐坐,陪您等着小儿子回来,再由他代替我的位置……我会很安静,您若不想说话,我绝对不会出声。”
侧头看向被岁月侵蚀得苍老脆弱的老妇人,“可以吗?”
“您不说话,我就当做同意了。”
他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让温暖的风吹进小屋,驱散压抑苦闷的气息。
果然,单久不再说话,他一直静静坐在阿芙拉身边,细细望着阳光洒在地上的金色,这让他想起雷诺的眼睛。
“我饿了。”
突然,阿芙拉说。
微笑,“我去叫雷诺给您做饭。”
打开门,正准备叫雷诺,就发现他正站在厨房外,脱下围裙,被收拾干净的餐桌上摆满了新做好的食物。
单久不由得嘴角咧得开开的,凑到雷诺面前,狠狠的亲下他的嘴巴,“真不愧是我男人。”
雷诺呆了呆,耳尖红了。
莫瑞娜见状,也偷偷红了脸,虽然她知道两人的关系,可是这么直接的亲密接触,还是第一次见到。
单久朝她笑笑,说,“阿芙拉说她饿了,想吃饭,还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谁说我要说道歉!小兔崽子!”阿芙拉的声音传来,她正在往餐桌走。
耸耸肩,“是小猫崽子。”
“兔崽子!”
“猫崽子。”
莫瑞娜见阿芙拉这样,总算松了口气,好久未露出笑容的脸上,终于显出笑颜。‘你觉得他是什么崽子?’她对雷诺比划。
雷诺低声道,“不管是什么……都有毛。”
“?”莫瑞娜不解。
当然,她暂时还不知道……
没毛是雷诺永远的痛处。
第四十三章
深夜。
雷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胸口规律起伏。他的一只手横过单久后颈,一只手揽着单久的侧腰,两人姿势亲密无间。
单久脑袋埋在他肩窝里;拱了拱;头发蹭到雷诺的下巴。过了一会,他又抬手挠了挠雷诺的手臂,黑亮亮的眼睛看向雷诺,对方依旧在沉睡。
稍微撑起身子,接着从窗帘缝隙渗透的月光,仔仔细细打量雷诺的五官。鼻梁高挺,眼窝很深,微微呡起的唇线轮廓坚毅。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力,却也不至于夸张到粗壮的程度。总之,雷诺身材很好,健壮,但不笨重。
单久东摸摸;西摸摸,体会从雷诺肌肉上传来紧实的力量感,一会捞起他的衣摆看腹肌,一会又贼兮兮的扒拉开裤子色迷迷的观察小雷雷……小雷雷软软的,很乖巧的一大团。
终于,被单久折腾得半梦半醒的雷诺咕噜一声,眼睛睁开一条缝,刚好对上单久精神百倍亮晶晶的眼珠子。重新合上眼睛,手臂把单久搂进怀里,翻身,半压在单久身下,“别闹,睡觉……”
呼吸再一次平稳下来。
单久侧头看着雷诺,雷诺的脑袋搁在他的颈窝,呼吸一下接一下轻扫过皮肤。
单久伸长脖子凑过去,张嘴,咬了一下他的鼻梁。
“唔。”鼻子皱了皱,“别闹。”
单久笑呵呵的看着他呆呆的反映,片刻后,他再次伸长脖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雷诺的睫毛,他的睫毛不长,但是很密。
一个激灵,雷诺彻底清醒了,金眸在一片黑暗里闪烁着诡异的光,他紧紧盯着单久,最后抬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才说,“你怎么了?”
单久嘀嘀咕咕半天,也没说出具体内容,最后大猫一样往雷诺怀里蹭。
雷诺看懂了,单久这是在发神经,可是雷诺口是心非,他说,“撒娇?”
单久继续神神叨叨的语速极快的念叨着什么,脸在雷诺胸口上蹭着,手在雷诺背后挠着。雷诺只好耐下性子侧耳倾听,才勉强听出单久在说些什么。
“睡不睡啊睡不着我睡不着你也不能睡着大家睡着了才是真的睡着否则我们都不能睡着……喵喵喵汪汪汪咕叽咕叽咕叽。”
如上不断重复。
雷诺简直哭笑不得,他大手覆上单久脑袋,使对方面朝自己,“失眠了?”
“失眠好几天了,”单久哀怨的望着他,“今天特别严重,你这个没心没给的大狗还在一边打呼!”
嗯?大狗……雷诺默默的挺起了胸膛!他说,“我陪你。”
怎么突然就神气起来了?单久莫名其妙。
突然,门外传出小爪子抓挠的声音,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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