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田园-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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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媳妇是个懂事的，不过这次琴雅出嫁，我算了算要买的东西，你看一家出一两银子怎么样？”王勇看到低下头的王大海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一两银子？李丹皱眉，家里的银钱一共就差不多一两，这要是全给了小姑子，静松的束修可真的打饥荒了！不过，想到比自己还不愿出钱的秦晓娥，她的心里松了口气。

果然没有令她失望，王勇的话刚落，秦晓娥就大声的嚷了起来，身子也离开了长板凳，害得王大海差点跌到地上去。

“爹，这一两银子也不少了。我们三家一人一两，这置办起来的嫁妆恐怕在王家村来说可以说是好的了，更别说爹还要讲彩礼让琴雅带过去，这嫁妆就算放在这周围的村子里也算得上是头一份了。”

坐在堂屋里的王琴雅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头一次对大嫂秦晓娥产生了怨怼。虽然她也知道这份嫁妆丰厚，可静波出事的时候她不是把自己攒的银子都拿出来了吗？怎么到这件事情，大嫂的反应就那么大呢？

留意着她的王静香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经过秦晓娥那一嗓子，估计住在王家左右的邻居都知道了，到时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

被秦晓娥这样一嚷，王勇的脸也有点挂不住，黑沉下脸沉声说道：“大媳妇，你嚷嚷什么，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么？”

秦晓娥讷讷的坐下，不是不想说话，只是王大海那杀人般的目光看着她，着实有点吓人。

“爹，你别生气，这个家里还是我做主，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小妹嫁得好，我们这些当哥的心里也高兴。”王大海狠狠的瞪着秦晓娥，忙忙的补救起来。

而王大江和王大河无不称是，均赞同的点了点头。

“嗯，”王勇点头，“这件事解决了，那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什么事儿？”王大海，王大江还有王大河异口同声。

“你说琴雅成亲，要不要把你娘给接回来，她往久可是很疼琴雅的。”

接王林氏回来？三妯娌面面相觑，同时皱起了眉。

139　卖菊花

王大河察觉到何菊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将头埋了下去，他心里叹了口气，犹豫的看向王勇，“爹，这件事主要还是看你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想琴雅应该是盼着娘回来看她成亲的。只是，不知道娘会不会过来？还有舅舅那边又是个什么意思？”

不是没有看出三个儿媳妇脸上不高兴的脸色，王勇心里闷得出不了气，但是也没有责怪三个儿媳妇不孝，只是难过当时那个老婆子做事做得太过霸道，失了儿媳妇们的心。

再次敲了敲烟杆，王勇叹息了一声，声音也变得低沉，“大海啊，你在镇上打工，见识比你两个兄弟多些，明天你就跑你大舅家一趟，问问看你娘是个什么意思，要是你大舅有什么怨言，你也就听听，最好还是能将你娘接回来，总归琴雅是最小的一个孩子，要是没有娘送嫁会被人说嘴的。”

王大海应了一声，想到那难缠的大舅和大舅母，心里只觉得沉甸甸的，尤其是在看到李丹为了琴雅嫁妆银子沉下脸的脸，心里更是内疚不安。

要不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爹怎么会家老底都掏空，更不会让二弟和三弟跟着一起受连累，连拿出一两银子都变得算计为难。想到这，他狠狠的瞪了一旁坐着嘀咕的秦晓娥一眼，再抬头看到堂屋里静波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时，额上的抬头纹就加深了。

中秋节过后，日子就跟小河里淌的水一般，过得飞快，就连山上有些青翠的叶子也开始慢慢变黄，天气也没有了以往的炎热，风一吹让人觉得凉悠悠的。

王静香和小石头站在那三分地的花田前，看着那开的橘黄色花朵的万寿菊。仿佛看到了招手的一个个铜板在招手。

“小石头哥哥，你说我们这万寿菊卖多少钱合适？要是再把这万寿菊卖了，我们可得好好想想种什么花的好？还有。小石头哥哥你说我们再到哪开点花田的好？”

小石头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喜人的万寿菊。眼里也是一片欢喜，可想到万寿菊的价格便宜，疑惑的问道：“虽然重阳节快到了，可这万寿菊并不是个多稀罕的东西，能卖的出高价吗？”

“嘻嘻，小石头哥哥，你还不能信我。到时我们主攻那些有钱人家。虽然他们家肯定也有菊花，可他们肯定都是种在花园里，那菊花看了那么久也早就没有新意了。要是我们能想吃一个法子，跟银桂一样让人眼前一亮。到时我们的菊花还愁不大买！”王静香得意的斜睨了小石头一眼，接着说道：“就是，这件事还要找个木匠做点东西才行，还得尽快，要不然错过了重阳节这菊花可就没那么好卖的了。本就是寻常的品种。要是再不出点新意怎么竞争过那些大花圃啊！小石头哥哥，你说是不是？”

小石头点头，眼里满满的都是王静香那得意的娇俏模样，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那样映在了心田，如荡漾着碧波的清泉。洗涤了心灵。

“静香的主意就是多，不知道这次你又想出了什么新主意了？”

听到小石头饶有兴趣的问，王静香则是眼含笑意的看着在花田里跑跳着玩耍的红红，眼里变幻莫测。

“我想做几个花架子，但不是寻常的那种，而是可以刻成福绿寿那些既想字的花架子，到时再将这些万寿菊一盆盆的放上去，这效果肯定会轰动的。”

小石头一拍手掌，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静香，你这主意真好，到时就冲着这吉利话，买的人就不少。嘿嘿，这下我们又可以赚一笔了！”

“是啊，就是这个一拿出去，估计很快就被人模仿了，要是我们财大气粗的话，肯定能趁着这时间好好赚一个盆满钵满，到明年我们就可以种很多花了，比如说一些平常的栀子花那些，既可以平时卖卖，又可以找点人回来做脂粉卖，那不是很好。再有，要是我家人再多点的话，那过桥米线也就不用卖出去，让别人赚大钱了。”想到镇上酒楼里的过桥米线卖得热火朝天的景象，王静香就有种肉痛心痛的感觉。

“呵呵，静香你的眼睛都要变成铜钱的样子了。”接着，小石头脸色一整，“不过，这些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那脂粉可没多少人会做的。”

糟了，王静香没有回答，嘴里唤着红红的名字。“红红，走我们回家了，今天娘买了肉呢！”

嗖的一声，红红就飞奔着朝王静香跑来，小舌头可爱的吐在嘴外，光滑的皮毛在阳光下荡出一番炫目的火红光影。

你就转移话题吧！小石头笑笑的看了王静香一眼，没有继续询问，可眼里却带上了深思。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王静香说出的主意都言听计从，毫无怀疑的执行呢？

是从第一次被她解围开始，还是正月十五那次灯会，还是买彼岸花的那次？小石头摇摇头，这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现在的生活跟爹娘走了之后比起来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也平和安稳了很多。

很快，还有两天就到重阳节了，王静香和小石头将万寿菊挖出来一小盆一小盆的装好，摆在了雇来的牛车上，再将找木匠做好的福绿寿花架子小心的放在了车上，再将一块大粗布将牛车盖得严严实实。未免别人怀疑，王静香和小石头一致决定趁这时候天色刚刚微亮，立刻朝青林镇赶。

因为起得太早，又劳累了那么久，王静香的眼皮不听话的上下打架，眼看就要阖上，连脑袋也随着牛车的起伏而东倒西歪，让小石头看得发笑的同时，也心疼的将王静香的小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王大河在一边看得发愣，他本来看到王静香睡得不断点头，正想将她抱到怀里，就见小石头动作比他还快的将静香靠在了他那还略显瘦弱的肩膀上，弄得他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静香。静香，醒醒，到镇上了！”本不想摇醒静香。可等会这菊花为什么这样摆放还要她来解说，小石头只得轻轻的摇晃她醒来。

“哦？！”迷糊的睁开眼。王静香的大眼发愣，下意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不好意思的笑笑。

王大河和小石头看得发笑，“小静香，放心，没有口水。你一张小脸干干净净的，好看的很呢！“

“爹！“王静香缓过神来。一脸小女孩娇态，脸难得红了红，但手仍然下意识的再次擦了擦唇角，引来王大河和小石头的再一次哄笑。

这次王静香和小石头没有在街上逗留。而是直接叫车夫将花拉到了花市，看着花市里颜色各异，含蕊吐芳的各种各样的菊花，心里再次为古人的智慧感叹，看来自己要在古代打下一片花的天下。这条路的艰辛与困难肯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

“小静香，把这花架子这就摆上吗？”王大河和小石头一盆盆的搬着花，很快就将开得灿烂的万寿菊从牛车上转移到了地上，摆着一大片，说不出的好看。

王静香点头。看着他们虽然紧赶慢赶还是只找到了一个偏僻的摊位皱眉，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可这巷子会不会太深了点。不过庆幸的是，因为大家都嫌弃，所以这个摊位算得上很大。

“摆上吧，就算这里摊位偏了点，可也比没有强不是！我就不信了，我这特别的菊花入不了那些有眼光的人的眼。”

旁边一个也是摆着菊花卖的男人扑哧一声的笑出了声，“小姑娘，气势倒还挺足的，不过你今天运气还真是好，听说前段时间有个从京城回来的富户要在青林镇定居，说是他府上的管家要到这来买花，所以今天卖花的人才有那么多！”

“哦！”王静香点头，深思的看着逐步成型的花架子，眼里涌上一片喜意，没想到万寿菊摆上以后效果那么好。

刚才出声的男人一片惊艳，刚才他还暗自嘀咕着王静香家的花太普通，就算那个大管家来了也不会看上，才会那么故作好心的提醒一句，谁曾想王静香家给了他这么一个大的惊喜，哦，不对，是惊吓才对。

“你这一摆，菊花倒是好看了不少啊！”

“谢谢大叔称赞，你这样一说，我的心就安了不少了，也不必发愁我家这下半年的吃喝了。大叔，你可不知道，我爹娘都为这花愁死了。”王静香甜甜的和男人聊着天，左一句右一句的诉说着家里的困难。

“哇，你瞧，我跟你说的那个大总管来了，你瞧那一身气派，可比镇上有些家的老爷还有范呢！”卖花的男人说完，眼睛就一直注视着那个大总管，心里暗暗希冀那个大总管能看中自己的花，这样他今天的收获就不少了。

没想到那个大管家没有理一直向他招揽生意的人们，而是大踏步直接朝王静香走来，语含急切的问答：“你们这花怎么卖？随时一般的品种，可这造型倒是弄得喜庆，正好我们府里今年的菊花开得不好，你说个价，我把这花都给买了！”

“大总管，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菊花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可配着这造型，档次立刻就提高了不少，不是我吹，这青林镇估计就没有这种摆放类型的。”王静香侃侃而谈，卖力的推销。

“就是，大总管，这菊花我们花费了很多心血。你瞧这花色，这花型，是不是比起其他的万寿菊好多了。再加上这造型，你买回去肯定会增添不少光彩的。”小石头敲着边鼓，而王大河则在一边陪着笑，就希望这个大总管能买下自家闺女的花。

“行，我要了，你说说怎么卖？”大总管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个花架子十两银子，这里一共有三个花架子，一共三十两。”王静香高兴的算着帐，看着大总管的样子就跟看到了财神爷一样。

“静香，这花又是你家的？”秦池珏穿着一身白色暗纹长袍，泛着淡淡的白色微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暗纹全部是由银线一针针绣出来的，显得他玉树临风，风流潇洒。

140　王琴雅成亲

小石头暗地里撇了撇嘴，瞄了瞄秦池珏身上一看就造价不菲的长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灰不溜秋的短打，心中感慨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是啊，这是我和静香一起种出来的，秦大少爷要买的话迟来一步了。”做出深深遗憾的表情，小石头埋下的唇角却高高的弯起。

“哦！”秦池珏应了一声，心里疑惑这到底是小石头想出来的还是王静香想出来的。不过，他有种直觉，这应该是王静香的点子。

“那可真是遗憾！要不然，我还真想把这菊花给买回去，静香，你知道吗，上次你送给我的银桂可是让我爹娘稀罕了很久，说是第一次看到能将花塑成这样的形状。以往最多不过是修剪修剪花木的枯枝败叶，谁都没朝那方面想过，静香你这脑子里的主意真是厉害！”

不过，想到那三盆银桂被自己的爹娘连夜送到京城，他的神色暗了暗，拿着折扇的手也紧了紧，眼睛不经意的扫了扫正将银钱递给王大河的大管家。

“喜欢就好，秦哥哥，你帮我的大忙，我家也没什么能感谢你的。只不过是三盆银桂，要是早知道伯父伯母那么喜欢这些花，我就多送一点了！”听到自己的花被人喜欢，王静香很高兴，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好啊，要是你有了什么新鲜的东西，可一定要让我见识见识！”秦池珏想到王静香的喜欢二字，嘲讽的皱了皱眉，眼里闪过对爹娘做法的不认同。

既然已经选择了出京，为什么现在又汲汲经营寻摸回京的办法？现在又……，秦池珏再次瞥了一眼大总管，心里全是苦涩。他多想一直沉浸在种花的世界，可惜爹娘不允许。

“好啊。下次要是我又有了新的想法，我一定让秦哥哥看。不过，现在我要和爹还有小石头去逛逛街。给娘买点东西了，秦哥哥你呢？是不是想要的花还没买到？”虽然好奇秦池珏为何会亲自到花市买花。可看秦池珏没有说的意思，王静香也不好勉强。

“没事，既然没有寻到我要的花，我也准备回府了。”秦池珏说了一声，见离自己不远处的小厮给自己递眼色，虽然厌恶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避过大总管带来的小厮，秦池珏再次和王静香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转身朝与王静香他们要去的地方的相反方向走去，而那方向却和刚才那个大总管走时的方向一模一样。

“真奇怪，总觉得秦大少爷是专门过来走一趟的样子！”小石头不经意的嘀咕了一句，转身和王大河收拾着刚才搬花时落下的零碎。

王静香眼里也是若有所思。她本就不是真正的四岁多小孩，刚刚她就觉得秦池珏看大总管的两眼有点奇怪，照他的性格是不会过多留意大总管那样的人的。

不管了，谁知道这些宅子里的弯弯绕绕，还是给娘买东西是正经。不过。说道买东西，王静香想到即将出嫁的小姑，这古代不是有添妆的习俗么，就问了王大河一句：“爹，这要不要给小姑买点东西。娘现在身子不方便，到时是不是需要拿东西给小姑添妆啊？”

王大河虽然搬着东西，可心里还在为刚才收到的三十两银锭起伏不已，虽然知道这不是第一笔王静香卖花的银子，可还是觉得震惊。以往，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家能靠种花挣钱，而这个小闺女却一次次的明白告诉他，种花比种粮食有前途。想到王静香跟他提过的花田，他暗下决心，这重阳节一过，他可要卖力的开垦点出来，自己也能帮静香多种点花了。

“买吧！虽然说你娘已经给琴雅绣了点东西，可不买爹心里过不去，毕竟你静波哥出事时，爹就撒过谎了！”

“嗯，那我们去给小姑买个首饰，顺便也给娘买一个，娘身上就一个木簪子。”王静香想到王琴雅对自己家的好，心里也觉得该给她买一个，钱不就是为了生活过得好点才努力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