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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忆凉辰-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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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凉,看着我!”他发现她的失神,扳过她的脸坚声命令。

他们近得只有毫厘,他甚至可以从她漆黑的眼瞳里看见自己的失控。

“你嫁了我!我是你丈夫!”他急声的陈述像在大声狡辩。

“我嫁了你……”她认真地重复他的话,可眼神却是空空的,“你是我丈夫……”

卫灼然半跪起身,强烈的不安席卷了上来,让他近乎疯狂地要印证这句话。

他是她丈夫,她是他的!

卫灼然看着床上只着雪锦单衣的她,血液涌上了头顶,全身都热了。

他匆匆解开自己的衣服,盘扣太多,他甚至等不及一一去解,带怒地将礼服大力扯开,纷乱的玉扣因为他的粗暴七零八落全坠在了地上,丁丁咚咚地响。

她被这声音吓到,惊得起了身,他不给她机会,一把揽起她的纤腰,掀开喜被,将她丢进床里。

她被吓坏了,惊惶错愕地看着他将最后一件单衣甩手扔掉,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他的眼里像燃起了一把火,甚至连片刻的迟疑都没有,再次俯□来吻住她。

她被他的重吻逼得动弹不得,口腔里全是他的味道,火热炙炎,还有浓郁的酒味,他有力的手指在她的发里,颈后,胸前,在每一处他碰得到的地方,甚至他的容颜都不是她认识的样子,意乱情迷得近乎疯狂。

她忽然有些怕,他伸手来解她的衣服被她本能地拦住。

“给我!”他几乎有些气急败坏,狠狠地分开她挡在胸前的莲臂,亟不可待地撕去了她最后的遮蔽。

“哗!”他呆住了,为眼前突现的惊人美好。

她因为紧张羞涩再次用纤细的双臂挡在丰盈的胸前,可这对一个已经被点燃了所有的男人来说,只能是徒劳。

他亲吻她的柔软,攫取她的芳香,他深深地沉醉其间不能自拔。

而她像是被吓住了,那句凶悍的“给我!”震慑住了她的意识,让她动弹不得。

不知怎么,她眼前缓缓浮出了另一个世界,是林间浮动的轻光,温暖煦黄的颜色,那个白衣翩然的少年从参天高树下走过,风曳动他的衣袂发梢。

他回过头凝着她的神色清淡,却无端让人觉得温柔,他静视着她的眼,伸出手:“来……”

她眼角一热,就有眼泪滑了下来。

她忽然觉得糟糕极了,所有的一切。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样的境地?她被她认定要厮守终生的男人远远抛下,此刻在她新婚的床上,她在同另一个男人欢好,是的,不是他,是别人。

苏锦凉完全清醒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因她而起的炙热欲望,她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是她还没准备好,她还怕,还不能这么快就完完全全地接纳他,就像此刻她裸/露在他面前,接受他肌肤相亲的抚摸和亲吻,她会觉得恐惧和羞耻。

但她想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是她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他在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将拥有她的童贞,拥有她的全部。

她慌乱飞快地想着,有没有……有没有……

而他却越来越炙热,越来越情不可遏,他迷乱的亲吻沿着她胸口的起伏一路往下,经过平坦的小腹,激起她全身的战栗,他竟也莫名地兴奋起来,有快要控制不住的渴望。

她还在想,飞快地想编造一个能救她一命的借口,当她的隐秘被陌生的灼热抵住的时候,她被吓得面色惨白,心跳也停止了。

下一秒,她不知怎么地,就大哭了起来。

他蓦地楞住,神志立刻被吓得清明过来,发现自己的失控。

他退下来慌乱地抹掉她的眼泪:“锦凉……怎么了?是不是我太心急了?”

她拼命地摇头,眼泪大颗大颗从紧闭的双眼里溢出来。

他慌乱地拂开她沾湿的发:“你不要哭……是我唐突……我都没有问过你……”

她还是摇头,努力了好久才艰难地断续道:“不……你可以的……是我……我有些没准备好……”

他在她身后躺下,搂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用力吻在她颤抖的青丝上: “没事……明天、后天……以后都是一样的,今天大家都累了,快睡吧……”

他柔声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是的,他终于在最后,在她的哭泣中觉到自己的失态,脊背有些发凉。

他是那样急躁粗鲁地想要占有他,他被嫉妒和可能会有的失去冲昏了头脑,借着酒力,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怕什么?你是她的丈夫……卫灼然亲吻她的顶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日他已失态了太多次,二十年来良好的涵养竟在今夜悉数毁于一旦,这太可怕,他要尽快让自己平复,

夜已深了,烛台上融了厚厚一层烛蜡,她在他怀中的啜泣渐渐安静了下来,归于静谧平和的呼吸,红烛爆开一点火星,又稳稳地燃了起来。

他将喜被扯高了些,盖住她瘦削的肩头。

红彤彤的喜被上绣着繁盛的明花,花蹊下是曲蜒的流水,两只绕颈的鸳鸯。

卫灼然已完全清醒,并知晓他要做什么。

他是输了,可他不会就这么认输,她现在就在他的怀里,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争取。

他在她发间印下轻轻一吻,唇畔是一抹浅笑,他又变回了那个踌躇满志,清风朗月的卫灼然,慷慨磊落,无惧无忧。

107、100、犹解飞花入洞房(二) 。。。

弯月半悬,浮过一层薄云遮住清光,他眼睫微沉,半晌,也慢慢睡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激情戏无能… …大家… … 将就着看… …

困困的……今天木有觉睡了,伤森……

108

108、101、为谁风露立中宵(一) 。。。

苏锦凉醒来时,一睁眼就瞧见满地落珠的狼藉,她怔了片刻,猛然坐起来,手在慌乱中摸到那块她寻不见的白玉,才略安了心。

是他拾起来替她放在枕边的,想到这里她眼眶略微泛疼,玉符攥紧了有些硌人。

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未着寸缕地坐在床上发愣。

白绢上没有落红,她也没有清早被叫起来给公公奉茶,甚至,连他都不见了。

他是有意回避不想她尴尬的……想到这里,就连心都疼了。

窗外很亮,不知是什么时辰,世界好像翻了个天般的陌生。

苏锦凉穿好衣服起身,等不及梳头就去开门。

“吱呀……”

“少夫人……”

“少夫人起来了……”

“少夫人早……”

世界亮得她打不开眼睛,像胶片上曝光过度的明白,很久,才看见有丫鬟在修剪丛灌、扫雪、奉着点心来来去去。

卫灼然端坐在四月雪下,锦衣逸然,墨发工整,手上卷着本书,边上摆着盏茶,看见她出来,回过头视着她笑:“醒啦?”

她茫然了一会,轻轻点头,阳光耀上她白净的皮肤、凌乱的乌发,微微泛着暖黄的光,有种易碎的美好。

“大少爷说少夫人贪睡,一觉能到晌午,叫我们不要进去扰了睡头,我还道是少爷胡说……”照晚停下手里的剪子,拂了拂花儿,笑得别样灿烂,“没想到这会子果真都要用午膳了。”

“好了,别贫,去侍候少夫人梳洗。”卫灼然放下书起身。他今日像心情很好,面上一直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那笑容,就似他们初识时,如煦阳一般。

“快去吧,一会我们去见爹。”墨瞳柔视着她,温暖催促。

大婚的第二日,苏锦凉不知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地过掉的,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通通不记得,除了茫然还是茫然,唯一清楚的就是卫灼然一直在身边,温和地引导着她。

再眨眼,就到了晚膳的时候。

大厅里一张圆桌,卫景宏在上首,卫灼然领着媳妇在右边坐着,对面卫念瑶和卫其扬两个小朋友也坐得端正工整,一副我才不认你这个嫂嫂的拽拽表情,看得好笑。

卫其扬是府里的三公子,苏锦凉略见过两次,每次他都只是短促地点头行礼,当见过了就走,总有些怯弱的样子,照晚说,他生母林姨娘因做错了事,被撵去华山思过了,终生不得再见卫府中人。

于是这桌上,便只有卫景宏领着一干小辈进餐,他的一双夫人都不在了。宽广端丽的大厅里看着这般景象有些唏嘘。

卫景宏怕在这大喜的日子勾起几个孩子的伤心事,就不再去想,笑着给苏锦凉夹菜:“丫头,多吃点,新婚燕尔的,养好身体给爹生个乖孙子。”

她心内错愕,想到那块未染的白绢,不知答什么好。

“老徐,挑几盅上等血燕,一会送去少夫人房里。”他慈爱地看着苏锦凉,“这孩子,就是太瘦了……”

“谢谢爹。”卫灼然笑应了,顺手替苏锦凉夹了块她爱吃的明珠豆腐,微笑看着她。

她动了动筷子,忽然什么也吃不下了。

自始至终,他都对昨天的事只字未提,像什么都没发生般温柔待她。

苏锦凉看着他初阳般的笑容,心里不住地酸楚。

她知道她昨日一定伤到他了。可那些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下意识地就做出了那样失态的举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平心而论,她是真的不喜欢顾临予,不再对他抱任何念想了,可为什么她不能开开心心地嫁给卫灼然,敞开所有地接受他呢……为什么,好像世界都是空空的,一片茫然,伸出手了也不知握到的是什么。

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又到底在干什么……

卫灼然牵着她走在回房的路上,府里很安静,能听见落叶的声音,苏锦凉心里敲着飞快的鼓:是该来的,就算昨天逃掉了,今天的夜同样还是来得这么快。

他静静解开她的外衫,扶她躺下,她心跳得七凌八乱:明知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却仍希望能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卫灼然坐在床沿上,拂开她的额发,极有耐心地看她,墨瞳里柔和的光一点点渗进她的心。

苏锦凉想到即将发生又避无可避的一切,心内□,偏过头去不敢看。

房里只剩下不宁的呼吸。

良久,他将她的手放回被里掖好,温柔低道:“朝中有些事还没做完,我去书房一趟,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这话有些意外,她没多想,只觉惊喜,松了口气,看着他乖巧应了。

卫灼然俯身在她额上印下轻轻一吻,起身推门出去了。

月光朗朗,他面上仍噙着淡笑,只是变得有些寂凉。

他抬头怅望皎皎明月:明明是一早就决定好了的,可为什么在看到她紧张的神色、如闻大赦的表情时,还是会那么失落呢……

日子悄然无息地淌过去。

苏锦凉没想到,第二日,第三日……她数不清到底有多久,卫灼然竟再没来过新房过夜。

他总说很忙,还会做出苦恼逼真的样子,让她原谅他的冷落,早些休息。

她每次都答不上话,低着头,想掉眼泪。

她知道卫灼然是在给她时间,等她将过去忘得一干二净。她尽力去做了,将那块白玉锁进深箱,丢去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偶尔浮起那人的音容笑貌,下一刻便强行抹去所有痕迹。

临近新年时,宇文沂煊在宫中摆年宴,顺带为青阳少将军践行,她竟也可以心无波澜,微笑着静坐在卫灼然身边,替他布菜斟酒,像位贤良妻子了。

所有人都羡煞地赞叹:世子同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如胶似漆。卫灼然都一一悦笑应了,而她听着,心里就像在滴血。

多少个夜晚,她想拉住他向她告辞的身形,多少次,她想哭着告诉他,不要让自己这么委屈。可每次她张嘴欲言,最后都会归于沉默。

除夕那个晚上,整院结满了彩灯,他握着她的手立在庭中,侧脸是那么温柔好看,她下了好大的决心开口叫他,冲天而起的烟花将什么都湮没了。

轰鸣声,小孩的尖叫拍手声,丫鬟的清笑声……甚至连他都回头指着灿烂高天惊喜喊她,神采飞扬的脸上挂着几分与他不符的稚气:“锦凉,快看啊!那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她仰头静望,巨大的烟花绽响在漆黑的夜里,是那么好看。

“你喜欢,我们可以看整整一夜,我让人从江南捎过来的,什么样式都有。”他专注地凝着苍穹,唇角高扬,烟火绽开的刹那将他的眼瞳映亮,像天神一样。

“然哥哥!帮我点,我要点!”卫念瑶举着火棍跺脚大喊。

“好!哥哥来帮念瑶点……”他松开她的手大步走向满地的烟花。

整院都是轰响声,玩疯的人们躲着各种炮仗,到处追赶尖叫,天下乍灭乍明,美好融融。

她在庭中痴痴地望着他俊挺的身影,泪水滚滚而落:她还要开口说什么呢?他从来不辞为她做任何事,再难再辛苦……他要的,不过是她一点爱的馈赠,可她什么时候才能拿给他。

他和她走过了一个万紫千红的春天,大地回暖,他却依然只能牵到她冰凉的手。

卫景宏常想,就算是一块冰,这么久也该被捂化了吧。可到夜里,他立在门口看见卫灼然书房又准时亮起的灯,只能叹口气,负手走进房里。

这大概是全天下最相敬如宾的夫妻。

*****

春暮的时候,夜色里浮涌起淡淡的香气,沁脾暖心。

苏锦凉推门进去时,卫灼然正伏在案上小睡,手边堆满了书卷公文,她心里微微一疼,去榻上取了件便衣替他披上。

“什么时辰了。”他睡得很浅,一点响动就醒了,坐直身子,轻揉眉心,低倦地问。

苏锦凉看着他紧闭双目,不展的眉,喉口没来由地窒紧,声音很轻还带了一点心疼的责备:“已经天黑了……”

卫灼然闻声看她,脸上即刻就绽开舒心的微笑,拉过她的手,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只余满目惊喜:“你怎么来了?”

“夏之过来了,叫我们去说说话……”苏锦凉蹙眉轻抚他的额头,想教那眉心永远不要再皱起来,“你累了,就别去了罢……”

他笑着站起来,牵着她就往外走:“那怎么行,我那好妹妹成天被人藏着,难得来一趟,一定要去见见。”

他的声音很大很清朗,响在芳香馥郁的晚上,他牵着她大步前行,心像无一丝忧虑。

“沂渲也来了吗?”他觉到她轻蹙的烟眉,回头找话笑问她。

“没呢,他哪有空……”苏锦凉偏头,认真想了会,“不过我倒是看见念瑶在边上探头探脑的,一看见我就跑了。”

“那丫头……下回见了好好训她。”

“别……其实念瑶最近待我好多了,有时还同我搭几句话。”苏锦凉想到什么,轻笑起来,扬起的脸上漾满少女的得意,“说起来,我下回得好好感谢陆翌凡,多亏了他呀……卫二小姐才肯正眼瞧我了。”

“你是说……”卫灼然怔地停下来,寻思了一会,忽地展眉笑了,“难怪念瑶那丫头最近也打扮起来了……”

虽说这是因苏锦凉成亲才得来的缘分,但也算不是冤家不聚头。陆翌凡还没走的那几天,老瞧见卫念瑶追着他满院撒泼,陆翌凡又是个小心眼的,急起来了还真还手,卫小姐被恼得下令全院追杀。可怜的陆大侠还想趁机在府里多结识几个相好,也只能连夜卷铺盖走人了。

可没过得几天,就听下人说卫二小姐这气不但没消,反而更大了,打打摔摔不得安宁,终于有一天,卫念瑶柳眉倒竖地出现在她面前,冷着脸喝问:“喂,你那个姓陆的朋友呢?什么时候再来?”

苏锦凉楞了片刻,随即会心笑了。

“不过啊,我看念瑶她要吃苦了,那小子可花心了……”苏锦凉认真地掰起手指头,“飘飘、流香、笼翠……唔……还有夏之……”

“也好,我正好不可能把念瑶嫁给他。”卫灼然不以为然。

“为什么?!”苏锦凉瞪大眼睛。

卫灼然停下来,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我把妹妹嫁给他,让他带着去杀人越货,四处漂泊么?”

苏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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