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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忆凉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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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容舒朗,不待他出声,便拉着他小跑过去,一路挤进人群,害得他翩翩公子也衣衫褶皱,跟着狼狈。
不多会功夫,二人就挤到了人群跟前,终于找着落脚的地方。
卫灼然瞧着苏锦凉那信心十足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这是在干什么他知道,六王爷的帖子一早就送到青阳府上来了。
只是他向来觉得这派穷酸文人聚在一起,惺惺相惜的样子,也折腾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一直不以为意,没想到今日却转过来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卫灼然抽回手,展开扇子,笑着问她。
“请你吃饭啊……”苏锦凉正探头探脑地听着前边的人在说什么,无暇顾他,随口敷衍道。
“银子没还上,你倒先请我吃饭了。”卫灼然嘴角勾得不自然,分明就是在取笑。
苏锦凉此时一门心思只想听清这比赛规则,好替顾临予将那副画给争过来,完全没有搭腔,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边。
卫灼然淡然一笑,小丫头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文人无聊就无才了,没点墨水就敢来搅和。罢了,她高兴陪她玩玩就是了,万一出了洋相还有他顶着。
卫灼然想到这,便也舒心地摇着扇子准备看这场好戏。
此人在世十九余年,最大的劣根性就是爱看人笑话,且看得不动声色,装出一副我是援手,专诚你排忧解难的样子。
“一天秋色冷晴湾,无数峰峦远近间。”人群中一白衣青年脱颖而现,峨冠博带,扬首沉吟。
得了一句好诗,立即引来周遭一片真心赞叹。
“郭兄,好诗。”
“郭兄果然好文才。”
那白衣男子亦是载笑作揖,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卫灼然唇畔漾浮浅笑,看来六王爷的号召力真是非同一般,这俗不可耐的文人集会倒也不乏略有些才华之人,郭姓人士,以前貌未听闻过,果然东齐藏龙卧虎。
他仍旧不发一语,继续摇着扇子静观事态,看能否多现几个惊世之才。
“郭公子果然好才学,乃我大齐才子典范……只是这画上山峦清秋虽美,点睛之笔还是这弯寂月,恐兄台的诗还是有些差强人意啊。”说这话的正是城东富家子薛贵,一脸道貌岸然、幸灾乐祸的表情。
苏锦凉顺着薛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悬垂画卷上山峦若显,青葱颜色带着掩不去的肃杀之气,天上挂着半盏孤月,关河冷落。
诗是好诗,但确也有些偏颇了。
薛贵瞧见那帷帐里,六王爷并未出声,不由的愈发得意,笑得趾高气昂,扬首也吟了句:“冷月照青山,孤清是人间。”
众人立刻鼓掌称是,连连称赞,此番听来却总显得有些敷衍的虚情假意。
“真乃好诗,意境高远。”
“不错不错,薛公子高才果然名不虚传。”
先前吟诗那男子姓郭名白衣,从小志在苦读诗书,报效朝廷。寒窗十年才得今日一近出头之期,眼看有了眉目却被人平故打压。
他被气得面色玄青,无奈却迫于薛贵权势,不得做声,只能憋着气。
卫灼然面上虽仍是微笑着不动声色,心下却从里至外打量起这薛贵来,早听说城东薛贵博学广才,今日一见不仅诗吟得不怎么样,心胸也狭窄非常,徒有虚名。
他眼神一扫,便从这浪荡浮浅之人神上移开视线,一垂眼,瞧见苏锦凉仍旧目不转睛望着那画出神,心下顿生调逗之意,俯身轻笑道:“还没想出来?人家都要定音了。”
苏锦凉只定定地望着那弯月亮,手指着,神色痴痴道:“卫灼然,你说……那月亮,像什么?”
卫灼然抬眼顺着望过去,牙月半盏,悬于当空,素辉万里,满是孤清,可要说像什么……卫灼然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你说……它像不像,一个人的眼睛……”苏锦凉喃喃道,双眼目不转睛地视着,神色迷蒙。
43、第四十章 惜春长怕花早开(二) 。。。
是那双眼睛,明亮又幽深,可以洞开她心内所有,尘封的,未开启的,所有。
卫灼然瞧着苏锦凉失神的样子,心里忽觉出不一样的味道,像谁的手,突然碰倒了焚香炉,满室幽香后,会余下一地寂寥的灰烬。
他眼中的苏锦凉一直是勇敢无畏,机灵古怪的闹腾样子,藏不住任何的心事。
可这眼神……就好像是绊住了很多很多的牵挂,全陈在眼前,明知牵绊在那里,却还是挪不开。
苏锦凉仍醉在恍神间,忽听见一旁掌柜扯开中气十足的嗓子朗声道:“六王爷说,今日才子齐集,好诗迭起不穷,以薛贵薛公子……”
“慢着!哪能就出结果!我还没说呢!”苏锦凉回过神来大声嚷嚷。
她不惧众人投过来的惊诧目光,昂首迎回去,不满地盯着前边肥得雍容华贵的掌柜,“就那样的破诗也好么。”
后边那半句是小声嘟囔的,还是叫薛大少听见了。
薛贵今日此行全不为那什么谢梦春的画,只求能得六王爷赏识,好替日后平步青云奠石。一路顺风顺水倒也让他十分快活,打算一会给那些叫场助兴的托打赏些银子。不料此刻突然被人搅了局,他顿觉怒气难挡,寻那出声之人。
在人群中百般寻觅瞥见了,更是气不来一处,一黄毛丫头竟然敢说他薛大才子的是破诗?
他小声嘱咐身边随从,叫他们把这野丫头轰出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姑娘,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么?”那胖掌柜倒也还算和善,一个抱拳向着帷帐的方向,“今儿可是六王爷亲主的舞文集会,在座的都是文人雅士,姑娘还是快些回房绣花,不要……”
“我知道!”苏锦凉本想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的,无奈这话揶揄之味太重,她是听不下去。
你既看不起我,我又何必要给你面子。她一昂首,朗声道,“可是你们那诗也写得太破,叫我这个过路的都听不下去。”
卫灼然诡秘一笑,笑里半分幸灾乐祸,半分尴尬无奈。
身后有鬼祟的手偷偷扳上苏锦凉的肩,还未碰到就被卫灼然一把玉扇扣了手臂。
苏锦凉一步向前,不待那掌柜口出怒言,便先发制人,朗声诵道:“万里浮云卷碧山,青天中道流孤月。”
她神色坚定,掷地有声,不卑不亢地视着众人,不待众人答话又朗声继道:“男儿家写诗就该磊落铮然,这样好的一卷画,被吟的那样小气,还好意思夸赞么?”
她也不知道突然哪来那样重的火气,或许只是见了这文人间无趣的揶揄,或许,只是为了维护她根本不熟知,只是是他仰慕的高人的字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她话语一出,便如绝响掷地,在座当时无人能出一语,皆被那诗的磅礴气概和她诵时的气魄所震慑。
卫灼然心里忽惊了一下,是惊。
像一泓无波的静潭,被人丢了一颗实石,满湖的涟漪。
他收回手,扇子一展,眯眼瞧她。
她就站在前边,还是以前的那袭衣衫,那身骨架,可却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地,光芒不可掩。【。 ﹕。电子书】
他到底,要看错她多少面,多少次以为这就是真相,才能曲折地探到她的内心。
帷帐轻轻掀起一角,现出华贵的紫色流云织锦长袍下摆。
人群登时一阵骚动。
主角终于要现身,好戏也该上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学校网络瘫痪,未能及时更文,真是万分抱歉,90度深度鞠躬!
落落一定会加油把拖欠的补上,再次深度鞠躬!!今天发章长的。算是对大家的点点补偿吧。默默流泪。
计算机考完了,真是如释重负。。
44
44、第四十一章 千金纵买相如赋(一) 。。。
帷帐半揭,掩在座口,欲卷还休,顿了半响,又垂了下去。
众人一阵唏嘘,被吊起来的性子顿时冷了大半。
真属于变相调戏,苏锦凉想,还调了这么一大帮子人。
正待想着,忽听见帷帐里的人开了腔,声音低沉醇厚,含着隐隐愠怒:“本王还不知是哪家小姐这般胆大?是本王相中的才子学识不济还是如何,胆敢出言诋毁?”
仅管大家都觉得这答案昭然若揭,却无一人敢开口搭腔,皆是噤若寒蝉的样子,只得在心内暗叹这姑娘时运不济。
“王爷此言差矣,全因六王爷礼待墨客,贤名远播,才有这人才济济之势,连一届女流亦能有才情若此,金陵果真人杰地灵,卫某叹服。”卫灼然踱至苏锦凉身后静立,面带微笑,朗声开口,尔雅之至。
卫姓人士?非金陵地籍?帘内人拇指抚过墨绿龙纹的扳指,暗自思忖。
“瞎胡扯。”苏锦凉白了卫灼然一眼,丝毫不卖他半分面子,转首拆台拆得光明磊落,“我只是实话实说,小气便是小气,糟糕便是糟糕了,你一堂堂王爷还不让我说么?”
卫灼然扇子还未扇利落就被苏锦凉一句话给堵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瞧着她。
虽说就这么平白被人抢白有些面上无光,但幸灾乐祸的念头一冒出来,卫灼然只更觉高兴。
替她解围没用是没用的,煽风点火才是正道。
“大胆!”那薛贵突地从人群里冒了出来,焉巴掉的神气霎时全回了身上,“哪家的野丫头这般胡闹,王爷圣名岂是你能菲薄的?”
“我说的是你,不干那王爷的事。”苏锦凉叉腰看着薛贵,一脸嫌弃,“自己无才还想拉别人来遮腥,你以为大家眼神都不好使么?”
有人低笑出了声,大叹这姑娘说话实在解气,一圈人兴致又起了来,皆是拭目以待的样子,好像当中站的是蜡笔小新和假面超人。
“你……”那薛贵被气得原形毕露,袖子一撂就要上去,身旁书童赶忙拉住他,窃声道;“公子,风度……正事……”
薛贵咳了两声,面色极其不好,才装作一本正经道:“小姐……”
“别叫我小姐,我穷人一个,没钱没房也没不良职业,和小姐搭不上半点边。”苏锦凉不耐烦地看着他。
“咳咳……姑娘,今日在座的都是出名的文采俊士……”
“你说我没文化?”
“在下并非此意,只是……”
“好!你就说我没文化!”苏锦凉视死如归地瞪着他,“你叫薛贵是吧,今天老子就扮一回文化人给你瞧瞧,你那套文里吧唧的我也会说。”
……
忍!一定要忍!今日终有幸近邻最爱俊才的六王爷,定得展露毕生修养才学,不能在这黄毛丫头手上毁于一旦。
薛贵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出纰漏,平生第一次如此有风度,受了气还雅涵广量地柔声开口:“姑娘既出此番高见,不知以为王爷圣名如何?”
薛贵果然奸诈,拿王爷之名下手,苏锦凉若回答得一个差池便小命不保了。
苏锦凉听着他那话的语气,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双瞳一扫他谄媚之气,不屑道,“朱门酒……”
话音刚出,想起嘴上还是积点德,别太狠毒。
她站在那里,神情抑郁了半天,终于没有任何感情地念道,“列宅紫宫里,飞宇若云浮。 峨峨高门内,蔼蔼皆王侯。”
卫灼然一挑眉,这姑娘关键时刻脑子还是不犯热的,一番话绕了个大圈子就是没落在王爷身上,抓着皇家之气形容了一番,看不出感情态度,不卑不亢。对仗整齐,形容雅正浑融,很见功力。
这场戏,兴许还真有些意思。
周遭响起低暗的纷议之声,那些所谓的才子闻了这样工整的一句诗,竟又是出自那位女子之口,或讶异或不屑或钦佩。大抵都是读书人各自的心思。
薛贵见苏锦凉没上自己的道,转而继续问道:“王爷自然雅鉴,是不才愚俗了,不知姑娘以为在下又如何?”
孺子不可教也!这是你上门找丢脸,不干我事了。
苏锦凉一展笑颜,声音清澈如水,看着他和颜悦色道:“你呀,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袴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最后一句说得掷地有声,调子扬得要唱起歌来。
众人登时哄笑出声,文人的酸味顿散一空,皆觉得这姑娘是真性情,大快人心,再无讽嫉之意。
那薛贵登时气得狼烟直起,哪管什么风度温度的,撂了袖子手脚并用地就要上去打人,口中还气喘不迭:“你……好你个死丫头……”
那一旁的伴童也只惦着这主子的好笑话,一时竟忘了拉,竟任由他冲了过去。
卫灼然对着气喘如牛冲来那人,抬肘一叩,扇骨阻上他面门,只手扯过衣襟,唇角一扬,亦是好颜劝道,声音若清风拂竹:“薛兄何必动气,既有此等家财,也可一行书不读,身封万户侯。挂念他人无心之言作甚?”
这话看似夸赞,实则挖苦更极,可卫灼然一脸和善的表情让薛贵窘迫得无处发火,扯回衣襟,胡乱抚平,心焦气躁地怒目相对。
苏锦凉与卫灼然相视而笑,都觉整人之趣妙不可言。
“若依姑娘之见,座中皆不能得此画意旨,你又有何高见?”帘内之人突然开了口,蕴静的声音震慑满场喧哗。
话题兜转了一圈,又被扯回了正题。
苏锦凉从嬉笑中撤回神,望向轿帘,亦正色无澜。
早不就给你高见过了么?你这王爷存心想刁难我?
苏锦凉面色镇了半刻又笑得疏朗如初,半分玩笑半认真的神情,偏首道:“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 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卫灼然会心一笑,玉扇轻摇,日光掩耀下,白玉似的脸庞俊逸无双。
这回答答得巧妙,看似与问无关,实则告诉众人:你爱看他是山便是山,是水便是水,美美丑丑,喜喜乐乐,人各有玩味,岂有定法?
众人皆是忖思,有些不得其要旨。
帘内静了片刻,继又沉声道:“若依此言,何解孤月悬中天?”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自古而然,何须赘解?”她朗声答道。
“那为何山凄水绕天,奔流不复回?”
卫灼然皱眉,扇子不悦一收——好刁钻的问题。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苏锦凉昂首自然接道。
在座无人答话,无人出声,想着这段话的意思,反复咀嚼,深意倍显不可尽。
先前那脱颖受阻的郭白衣听了,眼神里渐流复杂神色。
卫灼然听着,心内忽生一疑,这番话并不是随便摘手即能来的感悟,须要经过些年月的沉淀才可得,何以她能答得如此轻松?
“姑娘以为,何谓人生恨事?”帘内人并不打算罢休,继而咄咄逼问。
恨事?苏锦凉偏头想了会,人生很好,没啥恨事哪。
她辗转想了老半天,只得敷衍答道:“……鲋鱼多骨,金橘多酸,莼菜性冷,海棠无香。”
众人又是哄然大笑,这次释然又轻松,觉这姑娘真是古灵精怪。
卫灼然万分无奈地看着她,扇子都不自觉顿住了,她还真是只挂念着吃哪。
顿了片刻,复又摇得款款浴风。
他神色慰然地瞧着她,眼神有些迷朦:海棠无香……她竟会心细至此,怜海棠无香么?
这言谈间的战局并为停止,帘内人不给她半分思考的功夫,追问道:“何又为喜?”
喜?
心内突然有泉涌出,漫着喜不自胜的味道。
是在山上捏陶,市镇闲逛,亦或是他领着她走过农人篱笆矮矮的院子,她停下来驻足了好久。
那一刻,那好多刻,她都是喜的。
“豆棚瓜架雨如丝,爱听秋坟鬼唱诗……”
她说起这话时,神色美好又天真,还带着未脱尽稚气的调皮,一点点,没有粘人的讨厌。
她说完后,有些后悔,好像答非所问了,总觉的突然丢了脸,尴尬地站在那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但那些时刻,她心内的确是欢喜又满足的啊……
江南阡陌,瓜棚豆架,雨绵如丝,心潮若皎石。
闹时一起去田埂地头,他指着路边孤坟吓她,表情狰狞夸张得虚假,她不以为然,气焰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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