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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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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量方面的担保,为了调节气氛的临场发挥是没有人较真的。可是,该怎么说侯小平呢?张仲平只能就字说字。侯小平的第一幅作品写的是“大展鸿图”几个字。张仲平说大展鸿图好。做生意的朋友大展鸿图,是事业越做越大,左右逢源,日进斗金。政界的朋友大展鸿图,意味着组织的信任,年年有进步,有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的机会。做老公的大展鸿图就更好了,说明身体经得起考验,不用吃药,就能在广阔的天空自由地翱翔,真是收放自如。后面的话题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否则也太不严肃了。张仲平在叫价之前继续鼓吹,说侯小平的字已得颜体精髓。颜体,颜真卿,书法界的泰斗、大腕儿,与王羲之齐名的,受过杨国忠的迫害。杨国忠是谁?杨国忠是杨玉环的兄弟。杨玉环是谁总该知道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迷倒了唐朝两代君王。还是个胖姑娘,因为唐朝以丰腴为美。那个年代的女同志幸福着呢,不用吃减肥药来折磨自己。张仲平故意偷换了一个概念,他拍卖侯小平的作品,谈的却是颜真卿和杨玉环,真的不知道哪儿跟哪儿。叫价一开始,买家不知道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上了张仲平自由发挥的当,竟刷刷刷地就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青瓷 第八章(4)new
张仲平的嘴很利索,二百、三百、四百的报价,价位一下子就到了六百元。张仲平说:“18号小姐出价六百元……刚才那位先生怎么样?好,26号出价七百元。”
经过几轮竞价,竞买人只剩下持18号牌的江小璐和一个剃光头、穿休闲服的中年男子,26号。他长得很胖,脖子上有一条粗粗的链子金光闪闪。
“八百。”张仲平报出价位。是江小璐举的,张仲平对着她说了声谢谢,然后马上将视线投向了26号,好像在说,看你的了。26号抬头看了张仲平一眼,但是,他没有动。张仲平说:“看来26号有点犹豫了。我们应该允许先生有点犹豫。这是一个节奏掌握的技巧问题。有的先生喜欢快,有的先生喜欢慢。当然也不能太慢了,太慢了,女同志不高兴。”场下嘻嘻直乐。26号显然经不起这种煽动,他一边摇头一边笑,刷地将号牌举过了头顶。张仲平说:“很好。26号出价900元,他经过短暂的犹豫,觉得应该再咬紧牙关举那么一下。”
张仲平的视线又转移到了江小璐身上。场上很多没有举牌的人,也顺着张仲平的眼光一齐望着她。她的脸有些微微地红了。她真漂亮。江小璐脸红可能是因为紧张和兴奋,她已经进入角色。至少,她看起来已经很像一个真正的买家了。张仲平看着她,轻轻地笑了。她也望着他,好像也轻轻地笑了一下。她那好看的胳膊再次轻轻地扬了起来。
张仲平说:“好,一千元。18号小姐出价一千元。”这时场上响起了掌声,并不激烈。张仲平顺着掌声望去,发现带头鼓掌的是徐艺。他站在场外,微笑着望着江小璐,很像那么回事似的拍着巴掌。
张仲平给江小璐的价位已经到了。张仲平说:“有出价一千二百的吗?加二百元,相当于打麻将点了一个小炮。场上有喜欢放炮的先生吗?”
“我喜欢自摸。”说话的是26号。他嘻皮笑脸地回应张仲平,边说边举起了手里的号牌,然后扭头看了江小璐一眼。
张仲平说:“26号出价一千二百元。非常感谢,大家给炮手一点掌声好吗?”
掌声响起来。江小璐右手在额头上捺了一下。张仲平注意到了,他说:“好,一千四,18号小姐出价一千四百元。”但江小璐连忙向他摇手。张仲平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又笑了笑,说:“什么,你刚才不是举牌?噢,对不起,18号小姐不是举牌,她只是提醒我们,她有一头多么美丽的秀发。”场上有很轻的笑声附和着张仲平。气氛愉快。张仲平说:“好,现在的价位是一千二百元,属于26号先生。还有加价的吗?一千二百元第一次,一千二百元第二次……噢,21号,18号小姐旁边的21号,出价一千四百元,噢,不,二千元,21号喜欢广播体操中的跳跃运动,出价二千元,非常感谢。还有加价的吗?18号?26号?好,二千元第一次,二千元第二次,二千元第三次,成交!”张仲平抬着掌心向上的左手指向21号,右手敲响了手里的拍卖槌。
张仲平没有想到,侯小平的另外一幅作品也卖了二千元。买受人也是21号。他们是两个人。一个年轻,二十来岁。一个年老,五十多岁。两个人都西装革履的。年纪大一点的那一位,正襟危坐,头发发亮,好像打了啫喱水。这是一个很容易辨认的人,因为他长得像王志文。很瘦、很精神,鼻子尖上还有一粒黄豆大的黑痣。对于侯小平的第二幅作品,张仲平刚刚报出拍品的编号和名称,“王志文”嘴唇一歙,持21号牌的年轻人就举起了手里的号牌,同时报出了二千元的出价,把江小璐举牌的过程一下子给省略了。
张仲平只拍了五十幅作品,剩下的一百多幅,让拍卖师许达山拍。名义上,许达山才是时代阳光拍卖有限公司的拍卖师。在张仲平下场之前,江小璐弓着身子,也悄悄地退场了,她要在七点钟以前赶到收费站去上班。
曾真的两个同事也走了,这种采访也就走走过场,拍卖波波作品的场景已经拍摄了,已经够做一个一、两分钟的报导了。他们俩个要赶到台里去制做节目,争取今天晚上在电视里播出来。
张仲平下场以后跟曾真呆在一块儿。张仲平说:“怎么样?”曾真说:“什么怎么样?”张仲平说:“本人的风采呀?”曾真说:“还行吧。”
与曾真的这两句对话有点干巴巴的。这引起了张仲平的注意,拍卖会前两个人的话语环境没有得到延续,张仲平觉得曾真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为什么没有跟她的同事一起走?张仲平觉得要搞清楚她为什么留下来,其实很简单,就是看她是否还有别的事。张仲平说:“让我开始还债好不好?”曾真说:“你除了欠揍还欠什么?”张仲平说:“我还欠你一辈子的冰激凌。”曾真说:“不是跟你说冰激凌是垃圾食品吗?我看你干脆把它换算成人民币得了。”张仲平哈哈一笑,说:“你们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喜欢什么偏偏说讨厌什么,比方说,一边胡吃海吃零食,一边嚷着减肥。”曾真说:“你蛮了解女孩子的嘛。”张仲平说:“怎么样?你喜欢哪一种?奶油、巧克力还是葡萄?”曾真说:“我喜欢草莓的不行吗?”
青瓷 第八章(5)new
在接下来的几次见面里,江小璐却一直在跟张仲平谈那次拍卖会,显得很兴奋。江小璐对他说:“没想到拍卖还挺有意思。”张仲平说:“是呀,男人要是早出生几千年更有意思,那时新娘都能拍到。”江小璐说:“是吗?有拍老公的没有?”张仲平说:“有拍卖皇冠的,没有拍老公的。”江小璐说:“我估计也没有。”她要将上次张仲平给她的二千块钱还给他,被他拦住了。张仲平要她留着用,说:“你在拍卖会上的表现很出色,这是奖金。”江小璐知道张仲平是在巧立名目找借口帮她,也就不再推辞。她说:“那两幅字,还有波波的那幅画,真的值那么多钱吗?相当于我两三个月的工资哩。 ”张仲平说:“艺术品的价格是很难说的。有人喜欢,愿意花钱,就值钱。没有人喜欢,就不值钱。像其他商品一样,价格取决于供求关系。”
那个时候,后来发生的另外一件与那场拍卖会有关的事情,让张仲平和江小璐都没有想到:江小璐到时代阳光拍卖公司去结账的时候,侯小平的那两幅书法作品又回到了她手上。徐艺对江小璐说:“我受一位朋友之托,将这件礼物转交给你。”江小璐说:“怎么回事?”徐艺说:“君子成人之美。我那位朋友见你喜欢,就替你买了下来。”江小璐想到了那个人是谁。江小璐说:“礼物太贵重了,我恐怕接受不了。”徐艺说:“不。至少我不这样看。我那位朋友也不这么看。”
张仲平已经是侯昌平家的常客了。
张仲平将三千六百元拍卖成交款交到侯昌平手里的时候,侯昌平有点生气,说:“你开什么玩笑?”张仲平说:“不是开玩笑,这是小平作品目前的市场价格。”侯昌平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运作的?”张仲平笑笑说:“拍卖会又不是3D公司做的,我怎么运作?”侯昌平还要说什么,张仲平笑着打断了他。张仲平拿出了拍卖成交确认书的底单和财务结算单。本来张仲平还带了一本时代阳光拍卖公司的拍卖目录,但没有拿出来,担心侯昌平看到了自己儿子的简介又会提出什么问题,他难得再解释。
张仲平说:“我不会害侯哥的。我连百分之十的拍卖佣金都替小平扣了。这完全是侯小平同学的合法所得,经得起查。”
侯昌平再说什么就见外了。等张仲平把那个信封放到电视柜里面,跟他并排坐在沙发上之后,侯昌平拍了拍张仲平的手,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两个人干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张仲平准备起身走了,侯昌平伸手在他膝盖上压了压,说:“张总你要没有什么急事,就再坐一会儿。”
后来,侯昌平就跟张仲平谈起了胜利大厦拍卖的事。
侯昌平说:“公告送达的日期快满了。”张仲平说:“是吗?”张仲平既不想表明知道这件事,也不想表明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这件事,他为侯小平所做的一切,好像就具有了明显的功利目的,就会显得很俗气。但要是表明一点也不知道,侯昌平心里也会看轻他,认为他太虚假,所以,张仲平暗自觉得还是说是吗之类的搪塞话比较好。
侯昌平却把这个问题绕开了,这已经有点心照不宣的境界了。侯昌平说:“可能下个月就要确定拍卖公司了吧,你跟院里司法技术室的关系怎么样?”
这也是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说不好,侯昌平的压力会比较大,他如果要想帮你,还要考虑怎样处理与司法技术室的关系。说好,侯昌平又可能会有顾虑,怕你只把他当一个摆设,显不出他在这件事情上的重要与份量。张仲平虽然并没有打算这一次就谈胜利大厦拍卖的事,但对于怎样跟侯昌平谈,也还是打过几次腹稿的,基本的原则是不能把话说死,先看侯昌平怎么说,再想办法应对。
张仲平说:“拍卖委托的事归司法技术室管,拍卖公司是做生意的,不可能不跟他们接触。彭主任是从办公室新调来的,倒是见过几次面,就是不知道他跟别的拍卖公司关系怎么样。”张仲平讲的也是真话,没有故意耍滑的意思。只是更多的细节没有说,这段时间他跟彭主任的接触很频繁,唱过几次歌,吃过几餐饭,互相之间感觉还不错。侯昌平与彭主任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如果张仲平把与彭主任具体交往的情况告诉侯昌平,侯昌平也就会怀疑,张仲平是不是一转背就会把与他的交往情况也告诉彭主任或者别的人,那样的话,谁还跟你打交道?再说,他跟彭主任的那些交往对于拍卖公司来说很稀松平常,尚停留在自我感觉阶段,这也是算不得数的。
侯昌平点了点头,对张仲平的回答可能还满意,说:“彭主任我还是熟的。他早几年从区法院调上来的时候,我还在政治部工作,是我去考察的。”
张仲平说:“是吗?这样就好了。老同志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青瓷 第八章(6)new
侯昌平笑笑,摇了摇手说:“那也不见得,此一时,彼一时呀。”
张仲平知道侯昌平这是不想把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毕竟这种事情太敏感了。侯昌平如果太明显地帮着张仲平,彭主任就会怀疑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效果反而不好。
司法技术室已经从全市几十家拍卖公司中挑选了十来家,规定中院今后的拍卖工作就由这十来家做,并组织入围的拍卖公司开过了一次会,讲了今后拍卖委托的操作原则。主要是听取双方当事人的意见,由他们选择拍卖公司,能够协商一致的,就定下来。出现分歧,就抽签解决。表面上看起来,案件当事人都有话语权,其实不见得。里面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执行局的法官仍然可以起很大的作用。
侯昌平说:“院里发了一些文件,鲁局让大家传阅了一下。具体怎么搞,还没有布置。不过,张总我也跟你讲句老实话,别的执行法官会怎么做我不清楚,在我这里,可能也不会替哪家拍卖公司做工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交这个底。”
张仲平说:“那是那是。”侯昌平的话好像是在回绝他,但他不这么看。否则,侯昌平也就用不着主动跟他扯这件事。他认为,侯昌平的话也可以从另外两方面去听。一方面,到目前为止,他对拍卖公司仍是一视同仁,没有或者不会亲哪一家疏一家,不会对案件当事人去施加什么影响。这是他的态度,这个态度与院里相关文件是一致的,作为承办法官他只能这样做。第二,生意是你在做,既然案件当事人有权利选择拍卖公司,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点醒你一下,就是在帮你了。
果然,侯昌平接下来问了张仲平另外一个问题:“张总知道胜利大厦的申请执行人是谁吗?”张仲平说:“是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吧?”侯昌平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张仲平说:“外面听说的。”侯昌平说:“不是我跟你说的吧?”张仲平说:“不是。”侯昌平笑了笑,又伸手在张仲平的膝盖上拍了拍。
张仲平说:“东方资产管理公司的颜若水,不知道侯哥熟不熟?”侯昌平说:“你认识他?”张仲平说:“嗯。”侯昌平说:“他跟一个姓鲍的律师请过我。你知道,我是不喜欢到外面吃饭的。我也不太喜欢跟律师打交道。我没有跟你说过吧,东方资产管理公司具体经办这个案子的人姓马,叫马亮。他倒不像那个鲍律师那么滑头。”张仲平说:“哪天去钓鱼吧。你,我,颜总,就咱们三个人,最多把马亮也叫上。不要什么名目,也不谈什么具体的事,只是在乡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放松放松,侯哥你看呢?”侯昌平想了想,说:“张总你又没有跟我商量过这事,由你安排就行了。”见张仲平笑着点了点头,侯昌平又说:“我看到时候能不能再把鲁局叫上。”张仲平说:“听侯哥你的。”侯昌平说:“看看,你弄错了吧,我可什么也没有说。”张仲平挠着头说:“对对对。”
侯昌平说:“有个叫龚大鹏的人,张总你也知道吧?”
张仲平知道这个人,那是一个建筑包工头,曾经请丛林和他吃过一餐饭。张仲平本来想老老实实地回答说知道,可他不知道侯昌平对这个人的态度,也怕侯昌平追问,反而把丛林牵了出来。回答说不认识也不好,侯昌平问到他,肯定知道他或者认识他,说不定龚大鹏还跟他说过与张仲平、丛林交往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张仲平就等于向侯昌平说了假话。张仲平想到这一层,只好装着不经意地反问侯昌平:“怎么啦?”
侯昌平没有让张仲平为难:“他是胜利大厦的建筑商。最近到处找人,闹得比较厉害。”张仲平说:“闹什么呢?”侯昌平说:“他有个官司就是告胜利大厦的开发商的,官司打赢了,却执行不了。因为那幢楼是在中国银行作了抵押的,而且早就被查封了。东方资产管理公司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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