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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同人)用岁月换尽一曲流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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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这些天一直跟在陈皮身边的一个伙计,向他提议不如去找齐铁嘴齐八爷算一卦,说不定会有转机,陈皮二话没说就把那伙计训了一顿,说是看病不找大夫找个算命的算什么事?
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毕竟齐八爷的名声在道上也是响当当,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初七下起了牛毛细雨,银针似的雨丝被寒风吹得斜斜落下,陈皮快步跑到前头齐府的廊檐下,怕了拍衣服上的雨渍,这雨不大可落在身上是冰冷刺骨。
齐府的门是开着的,陈皮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进去,齐家就是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不过种了很多细长的翠竹,有几棵被前阵子的大雪压歪了,微黄的竹叶挡着路到有点别样的清幽雅致。
“先生是来找八爷算卦的吗?”
从竹林后头走出个灰衣小厮,长的很普通却很有礼貌。
陈皮应了声,那小厮前头带路将他领进了正厅,“一早八爷就吩咐了会有客人来找他算卦。”
陈皮有些好奇,难不成这也能算出来。
不一会儿身着月白色带水波暗纹对襟长褂的身影闲庭信步而来,齐铁嘴冲他轻轻笑了笑,“怎么大清早就来给我拜年了?”
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的来意还装一脸无辜,陈皮也懒得和他客套,从腰间解下钱袋放到桌上,“陈皮知道八爷的规距,买件货送一卦,我是来买货的。”
齐铁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坐在首位的楠木靠椅上,“且不说这正月里我的盘口还没开张,就算送了你这一卦要是你准备为你师娘算,那么正门就在那儿,恕不远送。”他伸手一摆一副送客的架势。
“你。。。”陈皮怒不可遏的起身一拍桌子。
齐铁嘴这次到敛了嘴角的笑意,目光投向门外,在细雨微风中左右摇摆的细竹,声音幽幽扬扬,“命都是定好了的,就算你能挣脱的了一时,又岂能躲的了一世。”
虽然齐铁嘴说的玄玄乎乎的,但陈皮到是听懂了其中一点,他救不了丫头也不会给自己提示,陈皮也懒得跟他再墨迹,拿起桌上的钱袋子就出了门。
“既然你也辛苦来了一趟,我就好心给你提个醒,别从鱼肠巷回红府。”身后传来齐铁嘴的声音,陈皮依旧头也不回的顶着雨离开。
齐铁嘴站在门槛望着陈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嘴角却勾着像猫儿偷了腥一样的坏笑。
这时一道穿着军装的高大挺拔的身影从侧屋走到齐铁嘴的身侧,张启山轻轻搂着他的腰,也随他看向陈皮离开的方向。
“老八,你明明算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却还把他往陷阱里引?”
齐铁嘴顺势靠在他的怀里,仰着头笑着问道,“佛爷觉得陈皮这小子怎么样?”
“功夫不错,手段够狠辣,就是性子还不够沉稳。”张启山如实回答。
齐铁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既然是块好玉,当然要多打磨打磨。”不然他怎么能为自己心爱的师父撑起一片天来呢。
雨渐渐停了,可陈皮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淋的半湿,凉意开始一点点沁入,陈皮皱着眉头转进一条窄小清幽的小巷。
一条用青石板铺成长着青苔的小路在高低不齐的房屋中间弯弯绕绕伸向远方,这巷子之所以叫鱼肠巷就因为它又窄又绕就像鱼肠,但却是从齐府到红府最近的小路。
这鱼肠巷里住的基本上都是些平头百姓,所以屋子也都不大,陈皮绕过两道弯,前头有个四十五十岁的男人正在开门,回头瞧见陈皮却突然像老鼠见到猫一样,一脸惊吓的赶紧开门躲进去。
陈皮皱着眉头,他长的有那么吓人吗。。。而且那男人有点眼熟,陈皮二话不说就翻墙进去逮住那人的衣领子,立刻认了出来。
这人是长沙最大药房回春堂的郎中,听说此人爷爷曾做过宫里的太医,是之前陈皮点名要找的郎中,这家伙却跟个老鼠一样愣是给溜了,却没想到他不回自己家里躲到这儿来了。
陈皮又想到刚齐铁嘴提的醒,说不定那家伙已经查到了,故意透露给自己的,陈皮也不多想了拽着人就往红府走。
那郎中虽然不愿去,但耐不住陈皮一阵恶狠狠的威胁,只得乖乖去为丫头诊脉。
☆、第 5 章
屋子里还是弥漫一股夹着苦涩中药味的热浪,师父不在,丫头睡得很浅很快就被陈皮他们的动静吵醒了,这已经是第二十五个被陈皮逼来给她看病的郎中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只是在挨着日子,二爷已经给自己请过很多名医了,陈皮这只是在浪费时间,可她还是对陈皮有些感激,至少她看的出来他是真心想救自己,虽然对于男人爱上男人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但她还是有些感动,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为爱放手,为爱成全。
郎中簇紧眉头,轻轻摇了摇头,陈皮一看他这个神情就明白了他救不了,前二十四个郎中都是这个表情。
诊完脉两人退出了屋子,郎中这才为难道,“夫人这体虚拖的太久了,已经病入膏肓了。。。”
“行了,就说你有没有办法治。”陈皮不耐烦的打断他,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他耳朵听的都要起茧子了。
“这。。”郎中甚是为难地犹豫了半响才说道,“我手上到真有一张我祖父留下来的老方子,听家父说是祖父从宫里带出来的,不过这方子上的药样样值千金怕是。。。”
“只要能就丫头,哪怕红某人散尽家财也无碍。”这时二月红正好听见了,忙走来说道。
郎中从袖子里掏出张写好了药材的方子,又有些为难道,“只是这方子治不了本,只能用名贵药材尽量补全夫人身体的亏损,拖个一年半载是极限了。”
二月红听了这话,心里骤然一冷,到很快又决定了只要丫头还活着就可能有转机,他低头细细看了一眼药方,精致的眉目不由得簇紧了
只怕要为丫头续命当真要散尽家财了,灵猫香,望月砂,何首乌。。。每一样都是药中珍品。
“不过。。。红二爷,这其他药虽然珍贵却还买得来,唯独这味药引红景天只怕长沙城找不的。我手上也就只有几克还是当初祖夫带回来的一点,只够夫人用半个月的分量。”郎中无奈答道。
“没关系,药先用着,其他的我来想法子。”现在的二月红已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了。
反到是陈皮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师父来了,这郎中就刚好有了写好的方子,可看着师父总算有了点希望的模样,他又不忍心去质疑。
花重金配好的方子连吃了十多日,丫头的病居然渐渐有了起色,每天也能吃些东西,到了元宵时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两步了,虽然还是病怏怏的,但师父已经很知足了,连带着师父的气色也好了起来。
元宵夜里长沙城灯火辉煌,这是新年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一天,上一年算是彻底翻过去了。
这从傍晚末时一直到夜里酉时,红府外头一群人一直在扎灯笼,粘红纸。其实是因为丫头之前一直闷在屋里,这新年的最后一天她很想出去看看花灯,可是二月红可不敢再让她出去吹了风,但又不忍心让她失落就想了这个法子,为她一人点起百盏孔明灯,为她留下刹那间的灯火辉煌。
今夜的天空星火璀璨,月华清明,和地上的万家灯火相辉映,美得甚是恢宏壮观。
二月红小心翼翼地搀着虚弱的丫头来到屋外的院子里,这时躲在大门后头的小厮立刻出去向陈皮报信,陈皮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同时点亮灯笼中间的蜡烛,红色的孔明灯一盏接着一盏的升起,不一会儿红府四方院子里的天空就挤满了红艳艳的孔明灯。
丫头仰着脑袋,黑曜石似的瞳孔里印着明亮的红色火光,嘴角的笑意是满满的幸福。二月红冲她露出温柔笑容,在满空的灯火映衬下美的像一副画。
双手环胸倚着大门的陈皮看得有些痴了,师父自从丫头病重来就没再笑过了,师父还是笑起来最好看,陈皮转身出门走到点着煤油灯的桌子,师父特意将算房先生请来为每个孔明灯写上祝愿丫头平安健康的乞福语。
陈皮冲正奋笔疾书地算房先生问道,“还有多少个没写?”
写得手腕酸疼的算房先生忙回道,“快了,快了,就最后一个了。”
“那这最后一个按我说的写。”
“写什么?”
“就写。。。”
最后一盏灯笼是陈皮亲手点上的,看着孔明灯缓缓飞入灯海之中,陈皮的脸上也渐渐露出笑容。
愿师父永远笑靥如初。
――陈皮
最后的一帖药也吃完了,当初那个郎中早就不见了踪影,没了药物的支撑丫头的精神也开始一天不如一天了,二月红抱着奄奄一息的丫头去敲长沙四大药店的门,只是这药引红景天当年只有宫里头才有的东西,有些药商连听都没听过。
丫头看着一向孤傲清冷的二月红为了给她求药,放下了身份不由得心里一疼,她泪眼婆娑的劝二月红放弃,可二月红那般坚定的告诉她,只要有一丝希望就绝不放弃。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家药店里,那掌柜虽然没有药却告诉他在南河滩有一户人家里头有人以前在宫里当过差,说不定有。
无论有没有,二月红都不想放弃这条线索,他立刻带着丫头赶去了南河滩。
可刚到南湖滩,在处树林子里突然窜出两名壮汉,二话不说就袭击二月红。
二月红怀里还抱着丫头根本无法招架,没两下就处了下风,怀里的丫头被颠簸的突然吐出了一口血,这时那两名壮汉却没来由的又一齐溜了。
二月红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抱着脆弱的丫头,声音颤抖的带着哭腔,“丫头。。。丫头,你别吓我呀。。”
丫头嘴角的血迹鲜红的刺眼,一张原本还算清秀水灵的小脸被病魔折磨的惨白消瘦,她艰难的开口,“二爷。。。丫头。。想吃一碗。。阳春面。”
说起来丫头当初只是个小面摊老板的女儿,二月红每次从梨园回红府都会在她家面摊上吃上一碗阳春面。
二月红搂着丫头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带你去吃一碗阳春面。”
南河滩上也还算热闹,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码头,在这住的一般是苦力或渔夫,到也有好几家面摊,正是吃晚饭的时辰面摊上生意到不错。
二月红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家面摊,“老板,来碗阳春面。”
那老板手里正忙着,连忙应了声,可一抬头就瞧见一身灰尘土渍的二月红,身上还有残留的血迹,怀里的女人已经看不出生气了,连忙像见了鬼一样驱赶,“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老板,你就给我煮碗面吧,我付多少钱都可以。”二月红苦苦哀求着,可面摊老板依旧推搡着将他撵走。
二月红又去了两家面摊,可每一家都像第一家一样对他唯恐避之不急。
最终。。。丫头还是去了,在二月红的怀里一点点的失去了温度,二月红跪在地上紧紧的搂着丫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当二月红抱着丫头的尸体回到红府时,已经皓月当空,清冷的月色下没了生气的除了丫头还有二月红。
陈皮就站在正厅的门口看着师父抱着丫头的身影像一缕孤魂一样飘进来,他第一次在师父的眼中看见那样绝望的目光,就像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师父”陈皮走上前,眼中满满的是关切
可师父却是冷冷的推开他,径直抱着丫头去了后院。。
被推开的陈皮心中骤然一疼,他刚刚一定是看错了,师父撇他一眼的目光除了冷漠还有。。。痛恨。
☆、第 6 章
白天盘口的伙计和二月红的一些泛泛之交的朋友都来了红府祭拜,已经整整一天了,师父就直挺挺的跪在丫头的棺椁前,不吃不喝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偶尔在铜盆里烧上两张纸钱,跳跃的明红色火花像是能灼烧人的眼,每张纸钱上都寄托着师父对丫头满心的思念,一点点的化成灰烬。
只能远远的望着师父孤寂的背影,陈皮知道师父心中有多痛有多恨,恨这无情的命运硬生生的将他与丫头阴阳两隔,恨自己给了他希望又被无情的人心给玩弄了,师父就这么藏着满腹悲伤与恨意只怕用不了多久身体就要累垮了。
既然恨自己。。。那就让师父将恨意都发泄出来吧,其实陈皮也不太清楚自己对师父究竟是什么感情,与其说是爱情,更确切的应该是亲情,爱情,恩情都统统揉捏在了一起,渗入了血液中,揉进了骨子里,在心底的最深处一点一点的扎根,最后开出透明的,残缺的,没有结果的花来。
“师父。。。”陈皮跪在二月红身后,很心疼的唤了声。
“滚出去。”
二月红依旧是跪着,声音虽然虚弱却冰冷似门外的寒风,是把明晃晃的匕首能把陈皮一刀刀剐的鲜血淋淋。
陈皮目光中决绝而又倨傲,他双手将红府的惩治罪人的透骨鞭奉上,“师娘已经去了,师父若是恨,陈皮将透骨鞭带来了,自愿领罚。”
那道清瘦背影轻轻的颤抖着,是悲伤,是愤恨。终究二月红回首起身踉跄了两步,又强忍着膝盖的酸痛麻木,一双漂亮的凤眸眼角微红闪烁着细碎的光华,那样憔悴又那样魅惑。
“真当我不敢罚你么?”他扬起消瘦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愤怒,二月红一把夺过鞭子,鞭子上缠绕着有着倒钩的铁刺,划过陈皮的手心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是你害死了丫头”他说的咬牙切齿,噬骨髓心。
“啪”
鞭子高高的扬起狠狠的落下,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色里透着股悲凉,倒刺瞬间划破了不厚的棉衣,一条斑驳的血痕丑陋的盘踞在陈皮的背上,真的很痛,很痛,就连向来对别人,对自己都心狠手辣的陈皮也忍的很辛苦,额头更是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可是师父心中就是这般痛吧,痛得连师父那般心软的人都能狠下心来抽这一鞭子。。。可是师父,我是真心想救丫头呀。。。我是真的在那一刻决定成全你们啊。。。
二月红又抬起了手,却是停在了空中许久,终究是放弃了将鞭子丢弃在一旁,他知道这不是陈皮的错,他明白就算没有陈皮寻来的药,丫头也活不过多久的,可他心里就是一直缠绕着一股恨,若不是中了圈套,丫头也不会狼狈死在南河滩,连一碗阳春面都求不到。
两人僵持在丫头的棺椁前许久,陈皮只觉得背上一阵胜过一阵的火辣辣的疼,像是一块肉被倒刺的铁钩活生生的剐了下来,深可见骨,他强忍了许久终是一头栽了下去,在彻底昏过去之前他似乎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畔好像是师父在唤自己的名字。
那样焦急,那样懊悔,真好。。。
“唉,我不是看不出来你的心思但值得么?”
师父,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啊,哪来的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陈皮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
“你十四岁被我领进红府,所有人都说你不是红府人不能学我的本事,可我一看着你那一双倔强,失落,孤寂的眼,我就狠不下心来撵你走了,我们虽是师徒,但我待你是亲人,是弟弟,我盼你能学好能有一技之长能活的开心啊。。。”
陈皮一生都忘不掉,第一次遇见师父的那一刻,因家乡闹饥荒自己随着逃难的人流涌进江南富硕的城市,他踏入长沙城已经有好几日都没吃过东西了,一直都是靠喝水度日,被逼急了的他便仗着自己机灵手快偷路人的钱袋。可就第一次偷他便摸到了二月红的钱袋子,但还没等他花出去就被二月红逮住了,逼到墙角里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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