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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僵尸书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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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背!”,庞祝顿时眼睛晶亮,从榻上跳下来,披了外衣芨了鞋往案前一坐,书一摊,摇头晃脑的念道:“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
  这是本增广贤文,现下正当学的,篇幅很长,古文都是不分段的,他便胡乱划了,只标记了前五页。白嘉满意的瞧了会儿,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然后便不再打扰,溜达着往厨房去了。他却不知,教事考校不仅听背也需听讲,这在他之后挨了板子就知晓了。
  厨房门一开,打眼就见五个联排灶,外带俩个泥炉,案板上堆满了新鲜的食材,大都是萝卜白菜,也有鱼肉,量不多,待分了就更少了。
  “怎这么早来”,厨娘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腰圆膀肥,嗓门也不小,看见他乐呵呵的:“我这饭菜还没下锅呢”
  白嘉嘴刁爱吃肉,和庞祝差不太多,可他又不下厨,因此在进了书院吃了顿寡淡的饭菜后,就想着要跟厨娘套套近乎,之后,在他的刻意讨好下,两人就走近了不少,该张口的时候也不端着:“婶子,我想托你个事儿”
  “有事就说,别磨蹭”,这厨娘说话爽利,就跟他做饭一样,大锅大灶一顿炒,分分钟齐活。
  “我家少爷口重,这几天吃的清淡,人都蔫巴了”,白嘉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来,递过去:“我想让婶子给开个小灶”
  这院里的书僮,大都是要加灶的,食材都是托了厨娘买,也出些跑腿费,但像白嘉这样需的加工的,还是独一份,所以他给的要多些。
  “还当啥大事,这事婶子应了”,厨娘也不扭捏,伸手接了,也不看,直接往衣襟里一塞:“今儿想吃啥?”
  “今儿先不用了,待晚些我问了再给你个准信,等明儿做了也不迟”
  厨娘麻利的把一筐萝卜都切了,然后去捞鱼,那鱼离了水还活蹦乱跳的,带起的水串子甩了白嘉一脸,腥味就直往鼻子里冲,以前他闻不得这个,现在倒觉得还好。
  厨娘举起了刀,刀背冲下,只听‘啪’的一声,那鱼就挺尸了,之后去鳞挖腮破肚挑内脏,待重新把鱼扔进桶里,那鱼竟还无事般在水里来回转了几圈,白嘉啧啧两声,稀奇了会儿,又跟人闲了了片刻,才离来厨房。
  出的门来,他便往院外走,此时天阴得厉害瞧着像是晚了,其实只到未时,周边儿静悄悄的,书僮们都不在,也不知是不是那晚立威狠了,还是别的啥,他被人孤立了,都没人理他,有事也都撇了他,实在是让他无聊的紧。
  枫华书院占山而建,院内古木高耸,假山林立,小道悠深,瞧着景致不错,但于白嘉来说有些眼晕,他有些路痴,一见这些就瞎,他转了几圈,渐渐有些辨不清方向,正待掉屁股走人,就听得有喧嚣声隐隐出来,似乎离得还颇远。
  寻着声音,他左转右拐的进了处小花园,那花园挺偏,都能见着外墙了,院内立着两座假山,呈拱装连着,声音便是从山后传来的,白嘉耳朵好使,他已听得这些人在干啥,打马吊,一种纸牌麻将,庞宅的女眷们也是极喜欢的,规则比之前世的简单,容易上手,可做娱乐亦可作赌博。
  书院的作息是上五天课休沐半天,这半天,只够来回往山脚跑几趟的,想花银子寻些乐子却是不能。学子们还能入书阁看书打发时间,书僮们却都闲的长毛,无法,便都凑一块儿戏耍了,之前说过,陇朝的玩乐都是添彩的,有了银钱往来,这耍着耍着,就都上瘾了。
  果然,穿过山洞,就见十几二十个书僮分堆儿坐着,铜板儿碎银子散了一地,个个吆喝的兴起,连莫名多了一人也悉数不知。白嘉一一瞧去,但见都不是自己院里的,其中年岁大的约莫有二十,想来应是大学那一拨的。
  正瞧着,肩膀忽然一沉,转过头就见身后站了一人,比他高一头,皮肤黝黑,嘴角长了胡子。
  “哪来的小子,面生的很啊”,那人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圈。
  白嘉缩了缩肩膀往一边侧了侧,低声说道:“西院来的”,所谓的西院就是小学斋舍区,大学斋舍都归拢在东院。
  “那你可真能走的”,男人嗤笑一声:“既然来了,就好生玩几把”,说着扣着人肩膀往里带,那手死紧,白嘉忍住了没一脚踹过去。
  有人起哄道:“二黑,又欺负小孩儿”
  那叫二黑的一屁股踹了过去:“边儿去”
  那人忙站了起来,给空出了一位子,二黑双手一拍,白嘉顺势坐到了地上,引得一群人哄然大笑。
  白嘉唯唯诺诺的缩着:“我就是走错地儿了,这个我不会玩儿”
  “连马吊都不会?”二黑显然不信,眼一瞪就露了点凶相来:“莫不是戏耍于我”
  白嘉忙连连摇手:“没,没有,是真……”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不会也得会”,二黑坐在下手,洗了牌往白嘉跟前一拍:“银子先拿来”
  迫于淫威,白嘉从掏出个荷包来,刚拿出来就被二黑一把抢过,拉开束口的绳子,倒拎着抖了抖,骨碌出俩块碎银子。
  周围几个瞧了又是一阵大笑:“怎就这些?”
  “我就只这两块儿”,白嘉畏畏缩缩的捡了银子就要往回装,却被二黑一把打掉:“抓牌!”
  没法子,白嘉磨磨唧唧的伸了手,然后瞧着手里的牌一脸茫然:“这要怎打?”
  申时鼓声闷闷的响起,学子们放课了,所有人甩了牌从地上跳起来就跑,二黑跑了几步又回过身,冲还坐在地上的白嘉说道:“你小子运道不错,明儿再来,若不来,哼哼”
  待一众人一窝蜂跑光后,白嘉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就见他嘴角上扬,喃喃道:“日后可就有进项了”
  四钱银子眨眼的功夫成了一两,不多不少正正好,他看得清楚,和这拨人玩儿,小钱赚赚不打眼,过了就得招人惦记,必要时还得装傻充楞,他刚装生手费了老劲,幸好没露了馅,等以后混熟了再放开手脚也不迟。
  回到院落时,正碰上几拨学子,其中有同院的夏春秋和王景年,白嘉冲他们扯了个笑,那两人齐齐止住了脚,犹豫着不再上前。
  白嘉却不再理会他们,大步朝玖号斋舍过去,屋内,庞祝还老实的坐在案前,倒叫他吃了一惊:“背了多少?”
  庞祝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我念了好多,口好渴”
  白嘉坐到他对面,拿过书,说:“先背了再喝水用食”
  “……”庞祝哼哧了几声,念道:“昔日贤文,诲,诲,诲”
  白嘉不可置信道:“合着,你就记住了五个字?”
  “……”庞祝埋着头扣着自己的指甲。
  白嘉放下书揉了揉额头:“你是不准备吃肉了,是吧?”
  “没,没有,我一直再念”,庞祝猛地抬头,说话都结巴了,脸也涨的通红。
  白嘉头疼:“光念有啥用,你怎不记?”
  “我,我记不住”,庞祝哭丧着脸。
  白嘉叹了口气,也是没法子,这记性都叫狗啃了:“我去取饭,用完咱俩好好撸撸”
  晚饭的时候,庞祝难得没挑三捡四,都吃了,之后,两人面对面坐好,白嘉说:“今儿睡前先撸下一段”,这一段也就四句,加一块儿三十四个字。
  这在常人看来,再不济也就半个时辰的事儿,但在庞祝这边,直撸到了半夜,撸的白嘉都快吐了,才磕磕绊绊的背全。整本增广贤文上千字,除了这,还有弟子规,千字文,再加上九章算学,白嘉顿觉眼前一片黑暗,甚至后悔,当初他蹦跶着要来,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是吧?
  “白嘉,明儿能吃风干鸡了么?”,庞祝一脸雀跃。
  白嘉无力的点点头:“可以”,这真是造孽,就这脑子,入学真的好么?
  闻言,庞祝捂着嘴乐的不行,那样儿哪像十四,说是四岁才差不多。
  因着太晚,院里各处都已熄灯,白嘉也懒得出门,干脆和庞祝挤挤睡了。黑暗里,斋舍内的三人却是有了其他想法,以至于到了第二天,那几人主动上前打招呼时,白嘉和庞祝还愣了愣神。
  不过很快,白嘉就反应了过来,拖着庞祝一一认了人,先前那个王姓小少年,全名叫王小二,另两个叫吴泉水和房石头,都是小名儿前加个姓,一听就是村里出来的,正经名字得等他们学业有成,再叫先生改了。

  11

  王小二几个心思简单,在他们看来,资质不好还如此勤勉的值得来往,于是这天,玖号斋舍四人是一起去往学堂的。
  蒙学堂隔着条甬道分了两拨,一排儿各四间小讲堂,一到近前,王小二吴泉水和房石头便分散往两边去了,仅剩庞祝一人继续往最里走,枫华书院是正课生和副课生分开授课的,他在书院六个年头,便未曾挪过位子,都在右手最里头那间上课。
  待要走到最后一扇门时,身后有人唤他:“元宝!”
  庞祝回头,就见是方习文四个,瞧见来人,后背上刚摸不多久的膏药似是过了药性般又隐隐发起痒来,他抱着书垂头站着,并不说话。
  往日里他也是这般,那四人并不觉有异,方习文上前一步,说道:“元宝,昨儿未见你进学堂,害哥哥们担心许久,本想去瞧你的,却不想,你那书僮忒得凶恶,竟是把我等拦在了门外”
  昨晚夕食过后,这四人特特走了一趟,却是被白嘉以温书为由硬生生挡了,庞祝就在屋内,自是都晓得的,却自始自终未吭一声,现下听了这话,也仍是埋着头,光顾盯着自个儿脚尖瞧了。
  见状,方习文微微皱了眉,显出几分不耐来,夏春秋适时上前几步扯了扯庞祝的衣袖,垮着脸道:“元宝莫不是恼了哥哥们?”,他这话说的笼统,却是只字未提那碗添了料的四喜丸子,似是并不晓得庞祝起藓一般。
  出门之前,白嘉还指着他背上未消的疙瘩敲打了一翻,庞祝即便再没脑子也听进了一二,他虽是不善言辞,却并不傻,又因着白嘉的交待,就有些想要远着这几人,但一时半刻不晓得该怎做,只得呐呐道:“没,没有”
  听了这话,夏春秋忙松了手改拍他肩膀,笑道:“那就好”,那手底下竟是用了大力的,便是庞祝那身子,也被拍的踉跄了一下。
  旁边的王景年王景瑞俩兄弟凑了上来,一左一右搀了他,一个说:“昨日里瞧见了子涞兄,他还问起你哩,说是年里忙没找你玩儿,挺挂念你的”
  一个又说:“只不知元宝啥时得空,咱几个也好结伴去他那讨教讨教学问,听说子涞兄今年可是要进场的,以他的学识秋闱过后定是举人老爷了,咱可得沾些喜气去,别的先不想,只保了明年顺利进大学才好”
  这话简直是戳人心窝子,庞祝脸皱了起来,支支吾吾想说不敢说,便由那几个自顾又说了会儿定了日子,才被放进了讲堂。
  先撇了学堂这几个,再说斋舍这边,三鼓过后,正是学子上课书僮劳作之时,就见那斋长端着手大剌剌的站在廊下,一双眼睛竟是半刻不闲的扫来扫去,端的是尽职。因着各斋舍内书僮人数不同,所以各屋只留一人打扫,其余都安排在外扫窗抹尘。白嘉除了头天混了半日,后头检查不过关又补了半日外,他就晓得糊弄不过那斋长,只得歇了偷懒的心思,尽可能把斋舍内打扫的千尘不染。
  “喂,喊了你几回怎不应声?”,窗外,一人正拿着鸡毛掸子,冲他小声嚷嚷。
  白嘉认得这人,两天前在偏房内被他揍过,后头见了他一直是避开了走的,即便被分了过来在此洒扫,也都是各干各并不搭理的:“有事?”,直觉的,这贴上来的,定不是好事,而且瞧这少年尖嘴猴腮目光闪烁,可想心眼子并不纯。
  只见那人冲斋长那处扫了几眼,趁人不备向他招了招手:“都是一条炕上睡的,见你这两天一人呆着怪可怜的,想问问你愿不愿同咱们一起耍”
  “我可没孝敬钱给”,白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那人嘿嘿一笑:“还惦记上回那事呢,放心,不用你孝敬”
  白嘉走过去和他隔着窗面对面站着:“哦,那敢情好,只不知都耍些啥?”
  那人稍稍侧了侧身,背对着斋长,掸子有一下没一下扫着窗棱子:“待正午过后,跟着走就是”
  白嘉瞥了眼窗外,就见有几人正探头探脑的往他这处瞧,看模样,都是一屋的,便不由多想了些,莫不是这些个怂包自个儿不行便请了外援干群架不成?
  事实上,也确实离干群架不远,白嘉跟着人翻了院墙,脚刚着地就被人堵了。
  “哎,这小哥儿,怎瞧着有些眼熟?”,来人有七八个,都比他高上半头,说话之人是其中一个。
  白嘉也在打量,其他几个不认得,那说话的却是有印象,是那日小花园里打马吊的,于是,他心下定了定:“昨儿走前,二黑哥还叮嘱让我玩儿去”
  “哦,原来是你这个穷小子”,那人似也想起般点了点头,然后扭头问道:“怎叫来个没甚钱的?”
  却见人群后还藏着几人,正是那晚敲诈不成反被揍的,一个不少,都在,再远些,还有不少瞧热闹的,领他过来那人此时跳了起来,指着他叫道:“大头哥,他哄骗你呢,他家少爷可是响水乡庞家的,怎可能没钱?”
  “哦,是那养猪的庞家?”不光是大头,其他几个眼里有贪婪一闪而过,随即脚便迈开几步,把白嘉围的更紧了。
  那几个少年连连点头:“正是!”
  大头转过身,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嘉,脸上尽是不怀好意:“那莫不是说,那日你也在诓人?”
  白嘉往后退了退,背靠在墙上:“大头哥,我一个书僮当真是无甚银两,若此话有假,当叫雷活劈了我”
  只从这过年一事来看,这大陇朝是敬鬼神的,果不然,此话一出,那几个堵人的,便有了些犹豫。
  只大头愣了愣,复又说道:“你无钱,你那少爷应当不少”
  白嘉苦着脸央求道:“大头哥,莫说笑了,我家老爷自娶了小奶奶是越发不在乎少爷了,连带着下人小厮也怠慢,要不然也不能打发了我来给做书僮”,说着顿了顿又说:“再说了,少爷的钱都叫他自己锁了,哪能给我存着?”
  “大头哥,莫听他的,之前那个锭子,可是个肥的”,后头那几个小的一听急了,一秃噜就把之前敲诈锭子的事都给抖落了。
  “哦,是么?”,几人眯了眯眼,扫了后头几眼又转向了白嘉:“你有甚话要说?”
  白嘉缩着脖子,装出一副窝囊样:“之前那个叫锭子的,我也认得,那可是跟了少爷好些年的,自然存了不少私钱,我一个刚来的下人哪能跟他比”
  那几人把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其中一人说道:“你家少爷的银子真就弄不来分毫?”,众人皆知,只有那打小处出来感情分外好的,才可能把银钱给了书僮保管,但这毕竟是少之又少,所以,对于白嘉的话,他们也是信了七八分的。
  白嘉叹了口气,笼着袖子说:“我倒也想,可家里的管事老头儿精着呢,都给少爷列好了单子,每月花销用度一一记着,想动也动不了,再说了,我家少爷那功课,哥哥们尽可去打听打听,那真真是,别说拿份例,每月还得倒贴出去不少,这银钱哪还有够的,若是哥哥们有法子想,支个招,我定尽力寻摸些出来给哥哥们打打牙祭”
  白嘉说的真切,那几个也摸不准这事,面面相觑了会儿,那大头便说:“今日这话,我等几个记下了,若是日后发觉是诓骗我等的,那就不怪哥哥们手狠”,说着又伸出手来,冲他招了招:“今儿身上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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