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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绝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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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淑女对我只需欠身亦或敛襟便可了;况品阶相近,有凌傲跋扈的纵使不行礼也说得过去。似这般给足了我颜面的落身拜见,怕也只有这个人,她才会如此细心又诚心的帮我立威。

只是,如此姿态的她;又确切的说,是对我如此姿态的她……做弄的我太过不习惯!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之间便注定会有一道鸿沟潜移默化划分开去?那是关乎身份的局限,是关乎宫闺礼仪一通束缚……终是再见这个熟稔可亲的人,终是再见,却已无法如昔时那般再面。

一怀心绪起起伏伏,做弄的整个人儿顿生关乎宿命无常、人事浮沉之遐思绮想。渐浓情念充斥、搏击着心灵的闸门,几欲收束不住……

我起身,于她面前微微颔首,顺势抬了柔荑前探过去一把虚扶她起来,朱唇微启,久违的称谓抵着口齿呼之欲出:“云姐姐……”

是的,今时今刻这现下里拜在我身前的绝代佳人,正是沈兮云。

有风穿堂,又兴许是她一头青丝秀发亦是才出浴池的缘故,发髻间簪着的那根祥云白玉簪微一个倾斜、险些滑脱。

我眼疾手快的在她髻上抚了一抚,重将发簪整好。

兮云含笑,虽碍于礼数不可废却、然又无过甚拘谨的向我颔首,浅启口齿,这次唤出的则变成了贴己的称谓:“扶摇……”

时今兮云前来拜会于我,我这才知道兮云已被留用于宫、乐充宫廷,封为馥淑女。

这才恍然,定在阳历双七日的秀女大选已过。今时今刻,倏倏然竟已是七月九日整了。

早已了然,兮云的留用是必然的;且以兮云之才德品貌、之高贵出身,淑女仅只是一个开始尔尔,日后她决计不会仅限于此,她会有一番风起云涌的大好前程。一如她看似隐忍淡泊,实则于暗处锋芒毕露的名讳那样,“兮云”,大风起兮云飞扬……

这个在秀女宫中时,曾几度使我这样依赖的好姐姐;这个西辽后宫鲜见的为我生命忽添一抹亮色的人儿,她终是入了宫,终是同我一样有了封号,这样真好,不是么?

理当是宽心的,但又不知怎的,总有一种浅浅隐隐的后怕与迷惘舔舐着我的心口,这种感觉极其微妙、也看来毫无道理。

我压制住起伏心念,请兮云入座,倾烟又在这时奉茶奉果品过来。

兮云道了谢意,落于了我身边微靠下首的位置。这个微小举动虽不明显,可却是留着心的;她有意谦和,只因我不再是霍扶摇,她不再是沈兮云,而是阮才人与馥淑女。

对于她的有心恭谦,我心照不宣,抬眸流转一抹浅笑:“往后我也合该顺应这宫中的规矩,改口称云姐姐你,一声‘馥姐姐’了。”是闲然恣意的调子。

兮云垂眸一默,旋即展颜而道:“称谓尔尔,顺才人你的心意,便自是好的了。”

我蹙眉半真半假:“姐姐是要有意与我疏落了去?”心下一抹怅然挥之不去,兮云理当亦是。

她摇首莞尔:“我怎会有意与你疏落。”旋即微叹,几分奈若何之态不达眼底儿浅一氲开,“只是宫中规矩森严、讲究颇多。”于此抬眸顾我,笑意终于有了以往那般亲和温暖,“我知你恼我那声‘才人’,不若这般,于人后时,我便还以‘扶摇’相唤可好?”

虽然心知万事万物都自有其规律与合该顺应着的发展,心知眼前看似仍然如故照旧、和谐美好的一切终有越走越陌生、陌生到再也维系不下去的那么一天,我却还是欣然一笑:“自是好的!”有自欺欺人的意味忽地落在心间。复敛住这不敢去深入的慨叹,我微倾身子转了话锋又道,“姐姐时今被分在了哪一宫里?”方才她行礼时虽已言过,我却不曾记得真切。

兮云引唇回应道:“是在宜妃娘娘的箜玉宫,居华夙苑。”于此一顿,又道,“我与你并不处在一宫,日后怕是,不能如在秀女宫时那般经日相见了。”

闻言入耳,我心下了然,失落之余转了思绪趋利避害的作想:箜玉宫主妃似是宜妃娘娘,这位宜妃娘娘与我尚不曾有什么交集,但我知她是皇后的人,且素性应也是和蔼些的。兮云在她宫里,又是这般品貌皆优的灵秀剔透人,当也会得着她的庇护。只是那侧殿玉嫔,因了倩舞涓之死一事,我对她的映像并不太好,不知是不是心念做弄的,总觉难以对付,终究是些儿麻烦的人事。

“对了。”忽地,兮云一声柔言拽回了我的思绪。我侧首凝眸,见她施施然抬手,自左襦袖中探指进去,须臾,取出一个做工精巧的绫子面儿香囊。

' 卷四 ' 第四不熟最好,免得不舍难消。 第四十五话 故人归·扶云重见(2)

绫罗与丝绸的缝合体,小巧精致,上下扁平而腹肚圆鼓,两边微以孔雀并金线收口、呈上挑欲飞之翩然感观。不深不浅的高贵紫色底子,上一针一线刺绣着白粉色怒放合欢花、与素羽红顶扶摇朱丹鹤,下坠玉色流苏穗子一道。

“这是我在秀女宫时做了打发时间的,内里有安神香呢。”兮云将那香囊递给我,笑意软款,“我知你被皇上看中,一早便想着在其上绣了合欢送于你的。只是迟迟不见你来,我又不方便过来拜会,便一直没了时机。”

我抬手接过,一阵似茉莉又似掺了桂子、薄荷的沁脾芬芳幽幽转转便闯入了鼻腔,这香气令我心生欢喜,果然是可以缓解疲惫、安神安心的好物什。又忽听兮云如此说,忙颦眉错目急急解释:“好姐姐,真真儿不是我遗忘了姐姐的好,也不是我有心疏落姐姐。只是……”只是我自受封后这几日来,除却那些个温习礼仪、熟悉宫闺的时日,一早发生的一干事情,比如拒了侍寝、比如梅贵妃的苛责、比如于皇后的投靠,等等等等,她并不能知晓,也怕并不能够体会到我的隐忍和压制,“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停顿半晌后,我只得转了眸波回来,化作浓浓一叹落于唇齿边。

惝恍纷杂里忽的便觉手背一暖,顺目看去,原是兮云抬指搭了搭我的皓腕、又至手背:“扶摇。”她垂眸看我,目露温润,“我都明白。”

仅有这四个字,多少的欲说还休、多少的弥彰欲盖。只是不消说破,她是明白我的,她都明白……

只在此刻,我忽地心生温暖。

这世道本就薄凉,能得一真心以对自己的友人便已是不易,更况乎还是于这风波诡异、明暗波澜不止的西辽后宫里?

人之一世,躬自历经这心念情念一遭体悟,那些个旧时人事不断放在心里,而现下的人事也将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不断变成往昔;就这样一路走过,缝缝补补一辈子。

或深或浅的伤与疼,或真或假的慌与谎,但总有那么一两件事、一两个人,是足以铭记恒长、始终如斯不忘的。

即便当有一日立于高处暮然回首时,他们已在不经意间,变得再寻不得旧时清貌……但最初最初时的那个初衷,总归是纯良无害、总归是真挚的。



正如阳历七月七日为秀女正经大选一样,七月十日也是一个极特殊的日子。因为便自今晚开始,我这一批新晋的秀女们,便是可以正式递牌子侍寝了。

西辽后宫之中,宫妃的绿头牌素日里都是各宫妃嫔自己收着;待每日晨曦,乾元殿那边儿来了专门收牌子的公公时,再依礼递过去。若是被皇上翻了自个的牌子,则晚上于宫苑里准备迎驾、亦或应皇上的话儿去该去的地方候驾;若是不曾被翻牌子,则再由专人当晚将牌子送回,次日再呈。循环往复。

虽看似繁琐了些,但也有它的好处。

因为宫妃情况全都由彤史做详细记录,但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如此一来,哪位主子因了缘由不能侍寝,便不去呈牌子,也就不会出现哪宫的嫔御因来了每月一次的那事、亦或因染了病疾却被翻了牌子的情况了!省却许多人力。

但也不得无故不呈牌子,否则会被视为不敬,轻者由高位苛责、重者领受责罚。

就在这七月十日晨曦,在这么一个煞是特殊的日子,我却突然出了一个猝不及防的意外!

这日,晨曦梳妆完备后,乾元殿那边儿,专负责嫔御侍寝安排一事的公公依惯例过来收牌子。

然而我的绿头牌却莫名其妙的失了踪迹!

这些生活里的诸多事务原不该我操心,一直都是贴身宫女倾烟分管着的。她谨小慎微举止周全,竟是无故出了这般的差池,这等的不小心?

谁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谁也不傻不迂。我自然心知,此事绝不会仅仅只是一个不查之故,必定是我身边出了肖小之人故意害我!

只是,又会是谁呢……

时间太匆促,尚由不得我过多作想这些。眼看就要错过呈牌子的时机,我自受封以来本就已经是非颇多,若这一遭再出差池,只怕又会惹了连串麻烦一应儿出来!

公公已先去旁的宫苑收牌子,我让倾烟领着一干宫人仔仔细细苑里苑外的寻了个遍,但那绿头牌就是不曾见有半个影儿来!

心急如焚,我又急又气,渐趋那些急气愈积愈多,堵得我胸口昏昏沉沉十分憋屈,几乎便要哭出来了。

天欲亡我,又将如何?抬首凝目,目视那一大片神秘莫测的苍穹浩宇,我终于开始绝望……

便在这时,突然有一小公公告了礼后进来送信。

我只好权且压住诸多郁结与憋屈的传他进来。那信才被我展开在手指间,双眸便铮地一下起了一抹亮色,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是安侍卫托人传信于我,约我现下立刻赶到锦銮宫小花园去!

' 卷四 ' 第四不熟最好,免得不舍难消。 第四十六话 及时雨·暗动猜心(1)

安侍卫这突忽而来的一封书信,让我于焦虑里顿生一股无法言清的莫名感觉。

不容多质疑,心知他定是有极要紧的事情,故才这般急急的托人寻我。直觉告诉我,该与我消失不见的绿头牌有关……

我把信一翻转,匆促里稳着心神唤倾烟过来赏了那传话的太监。待他道了谢权且离开,我手抚额侧佯作了昏然样子,又嘱倾烟道:“这苑儿里燥闷的很,我且出去透透气、散散那心。你们权且仔细找寻绿头牌,不可偷懒、耽误了事情!”

倾烟见我如此,也是不无担心,却还是谦然颔首应下了我的话,旋即复转身去吩咐妙姝、簇锦一干人。

我罩一件雁缎纹短披风小袄,转了足步一路边抚着有些凌乱的鬓发散丝,径自直往锦銮宫小花园的方向赶过去。

因是锦銮宫的地境,这小花园与各苑之间相隔也不是太远。眼下刚好晨曦才过,各苑里的主子大抵是不会巴巴过来散心的,故这小花园里极其安静。

我还是持着机谨心绪不敢怠慢,虽远远儿便在一棵石榴树旁看到了那道熟稔的笔挺身影,却还是四下环视一圈,在确定不曾被谁撞见,适才分花拂柳袅袅娜娜的疾步过去。

拖地宫裙因了行步匆促,而沾上了些浅浅软软的尘泥与微露,并着因步调而散了大半的发髻,现下里我整个人便显得有些狼狈、甚至于萎顿。

安侍卫还是一身太监服饰,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光晕流转的金蟒疏袍,而是极寻常易见的太监常服。想来他每每涉险与我见面时,这身用于伪装的行头便都成了他的惯用。

一树石榴虽然花期已过,但那火红欲滴的娇娇颜色依旧将一树倾国显映无双,虽渐有萎顿势头、但往昔那怀烂漫风华也于隐处可以寻到。

一阵风过,满树满枝绽到极致渐萎的花冠簌簌而坠。落红成雨、芳香扑鼻,将方寸大的地方顷刻烘托的若了迷蒙如织的花中天堂。

隔过四周被映扯出的迷蒙红光,我凝目顾向这近在咫尺的熟悉的人儿。

他一张美艳无双的精致面孔净白如玉,又因红光花影掩映而起了些惝恍势头,一双桃花眼似乎沁着烟朦水雾难以真切、又似乎自有一派祥平宁和沉淀其中。总之,终归是幽比天渊的深沉样子,从来也无法自那里边儿看出他的心事。

忽地,他跨前几步一把拉起我,将我整个人连着他自己一起蔽到苍古石榴树后。尚未及我缓神,便觉掌心处忽地一凉,被他不知塞进了个什么东西,那动作不容置疑,力道决绝的很。

心下诧异,我凝目蹙眉,顺势看去竟是……竟是我那凭空消失、寻了一早都不见影踪的绿头牌!

我的绿头牌,怎么会在他这里?

我与安侍卫相识也不是一两日了,他自内而外散发出的神秘与莫测总令我感到恍惚不真切,但也着实不止一次见识了他的手眼通天,故避之不提绿头牌为何会在他手上的事情,只微扬首急言道:“你怎知我有难?”

这声“有难”着实形容的不差,因为无论承宠不承宠,无故不呈牌子便是有罪!牌子无故遗失则更是有罪!况乎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梅贵妃那里与我结下的梁子早已极深,无故还要巴巴盯着我找些事故,况且还是我有了牙慧让她去拾呢!安侍卫在这当头及时帮我寻回牌子,委实是救了我这一遭。

他不言语,一张面目是一如既往的沉静若秋水。那神情因沉寂方显深刻隽永,几分恋恋的古旧味道,最是动人。

我心舒缓了一下,旋即复铮地收紧。思绪流转,对于我的一举一动,他仿佛都是心知的。被梅贵妃苛责时他知,时今遗了绿头牌他亦心知……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那位总管太监朋友跟你就关系好到这个地步?”我扬睫,眉心纠葛不展,忽地念想起了这一茬事情,半戏谑半严整,“连手下小太监报之于他今儿有哪位宫妃不曾呈牌,他都转脸便跟你说?”且言且思,心之所至,一层不解渐趋浓郁,“你跟他到底什……”

“当心你的馥姐姐!”冷不丁的一句,我微愣。

他不待我说完便一句堵住,话不对题,转身便走。

簌簌火龙石榴花宛若天幕飘渺而来的成片云霞,因被天风助长了势头,而在他身后层层叠叠飘转、摇曳的影绰多姿。

那如玉姿颜在转身的顷刻里,眉宇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又似乎是没有。

他至始至终,对我都太过冷淡……

“安……”下意识启口,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还有一通话想对他说,只是对他说,说我们之间的事,而与其余旁的无关,太多太多话。然而终究没有,终究只有这一个“安”字哽于喉头,我言不出其它。

他是孤冷决绝的,我亦有着我的骄傲。

只是我愈来愈看不透他,兴许从一开始便没有真正的看懂看明白他。他对我的态度实在飘渺莫测,时而似火热情、时而若霜冰冷,时而浓烈、时而稀薄……以至我对于他曾道出的“喜欢”二字,在有些时候也难免会起一阵摇摆飘忽的不确定。

是了,若得他一声表白心迹已委实难得,还要苛求他传达的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么?

在他身上,究竟有着多少孑然相悖的极端呐!偏生那些极端又都煞是服帖的糅杂一处,溶合的天衣无缝……莫不是在宫中做事做得久了,经日管顾着脂粉堆管顾多了,便锻造了这般异于常人的莫名性情?

' 卷四 ' 第四不熟最好,免得不舍难消。 第四十六话 及时雨·暗动猜心(2)

思绪惝恍,乱乱蓬蓬无法架却,不知于我心底辗转、迂回了多少道弯路。但我复抬眸时,安侍卫毫无意外已经走远,远到连影子都再看不见。

适时才懵懵的记起自己该回去了。

然一时还是不曾回过神来,只凭直觉一路沿小道往慕虞苑走。手心微铬,下意识错目去看,登地触及到掌心里握着的那枚绿头牌……头脑一嗡,这次铮地一下回了全部神智!意识到我这一遭出来是为了什么!

我真个是愈发的不靠谱了!方才竟又因了那个人的举手投足,而连带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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