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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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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哑然失笑,只得点头道:“罢了,便依你。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何这洛阳城中只有万余兵马驻守?不是应该重兵守城的么?据我们估计,你们守城的兵马起码在七八万之众,怎会是这种情形?”
李归仁一听这个问题,当即脸上涨得通红,破口大骂道:“这帮败家子,先皇拼命打下的江山,这帮败家子说丢便丢了。长安被攻,他们死活不愿出兵去救援。潼关失守,他们也不想着去救援,轮到洛阳了,他们连守都不敢守,拍拍屁股便跑了。先皇有灵,在泉下怕是也难以瞑目了。若是他们全力守城,你们岂能半日便下洛阳?”
刘德海怒骂道:“你个龟孙子还出言不逊。就算你们全部来守城,我神策军还是照样打的你们落花流水。还在这里胡吹大气。”
李归仁怒目欲反驳,王源皱眉打断道:“李将军,你刚才说他们拍拍屁股就跑了,是不是这洛阳城中的兵马都主动撤离了?”
“严庄带着安庆绪几天前便跑了,见我坚决不走,他们便只给我一万兵马让我守城。我没有办法,只能驱赶了些百姓上城防守,给了他们一些破旧的盔甲兵刃,我也知道根本无用,但我总算是尽了我一份心力了。我也问心无愧了。”
王源无心听他标榜自己,皱眉问道:“他们几日前便撤离长安了?是去了睢阳方向往东南攻击了么?”
“狗屁,他们要是有那个胆子倒也好了,他们在五天前都在洛阳北城码头登船离开了。我问严庄,这老小子就是不跟我说他们要去哪里。我估计他们是想沿河往东,然后回北岸撤回太原幽州一带。这帮胆小鬼,回到幽州又如何?唐军还不是要打到幽州去?还不是终要面对决一死战?既如此何不在洛阳一战?”李归仁兀自愤愤不平的叫骂道。
王源再问:“你是说安庆绪和严庄带着洛阳城的兵马登船沿河逃走了?”
“是啊。这群胆小鬼,败家子。几个月前就在打造船只,原来早就做好了坐船逃走的准备,我呸!”李归仁翻着白眼道。
王源心中雪亮,自己在攻城前便一直在心中的一个隐忧忽然间变得明朗了起来,心头也一下子紧缩了起来。
“来人,将他们押下去。”王源摆手道。
亲卫上前将李归仁等人往下押,李归仁叫道:“王源,你打算拿我们怎样?要杀要剐都可以,但希望给我们个全尸。”
王源冷笑道:“你会如愿的。”
叛军将领带出去之后,众将领议论纷纷。李归仁的交代他们都听在耳中,原来洛阳城中的叛军兵马几日前便被严庄和安庆绪带着撤离此处了。
“安庆绪和严庄真是胆小鬼,战都不敢战就跑了。一定是从水路撤往白马渡登岸往北逃回太原幽州一带了。大帅,咱们也渡河北上,去端了他们的老窝去。”刘德海大声道。
“是啊是啊,叛军气候已尽,龟缩北地便是等着我们去宰了他们。大帅,事不宜迟,咱们该北上去攻打太原,直捣幽州才是。”一干将领也纷纷道。
王源皱眉摆手,待众人静了下来,这才看着眉头紧锁的高仙芝道:“兄长,你怎么看?”
高仙芝缓缓开口道:“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了,他们数月前便开始造船,这显然不是为了渡河北上。仅仅是撤回幽州的话,他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这里边定有蹊跷。贤弟以为如何?”
王源点头道:“兄长所言不差,若我揣度无误的话,他们并非撤回黄河以北,而是……而是重兵南下,长驱直入了。”
“南下?”
“长驱直入?”
“……?”
众将领纷纷惊愕不已,他们压根也没想到有这种可能。
“诸位,本帅做出如此判断基于以下几点。其一,若叛军撤回幽州太原一带,他们根本无需在数月之前便开始打造船只。当初我们渡河的时候,仅凭简陋船只便可在数日内将数万军民渡过黄河。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去利用小舟渡河北上,根本无需耗费财力人力打造船只,这岂非多此一举?”
众将微微点头,似乎特意为了渡河而造船有些太费周章,让人不解。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造船是为了能够及时的撤离,譬如若和我们在洛阳大战一场,战事不利时可以及时撤离。”宋建功道。
王源道:“然而他们并未和我们一战,五天前他们便撤离了,所以你的推断是不成立的。第二点疑问便是,若他们决意撤往北方盘踞,那么为何又要拍令狐潮发兵六万攻打雍丘睢阳?既要收缩防守,应该是全军撤离,兵马保存的越多越好。何必又来让令狐潮一只孤军往东南攻击?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这一点一提出,众人顿时恍然。叛军决意收缩回北方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必要留下这么多的兵马来孤军南下。因为洛阳一旦失守,南北之间的通道便很快将会被切断。那么令狐潮这一只六万人的兵马会很快陷入唐军的围追堵截之中。这显然是不合用兵常识的。
“潼关的守军未做太多的抵抗,我们夺取潼关之后十余日雍丘便被攻击。潼关兵马撤回洛阳需要四天。抵达雍丘需要两日。再三日我们得到了张巡的求救。刚才那李归仁说五天前叛军撤离,时间上完全吻合。也就是说,在潼关守军撤回洛阳后,安庆绪和严庄便下令令狐潮率六万兵马攻雍丘,而洛阳城中的剩余兵马也在同时登船撤离。”
众将脑子跟着飞速的运转,很快就弄明白了这先后的关联。
“义父,叛军既要往东南攻击,为何不集中全部兵力全力攻击雍睢一带?那样的话,他们岂非势如破竹早已攻下睢阳了?”柳钧不解的问道。
王源点头道:“你算是问道点子上了。试问,眼下我们攻下了洛阳后,发现叛军主力消失,而睢阳正在遭受攻击的话,我们该何去何从?正常的判断是,安庆绪和严庄逃回了黄河以北,我们此刻最应该做的是不是即刻大军赶往睢阳追剿令狐潮的兵马解睢阳之围?”
“是啊,我们一定会这么做啊。”柳钧道。
王源微笑道:“那么如果安庆绪和严庄率着叛军主力并非撤回黄河以北,而是沿着运河南下的话,待我们剿灭令狐潮的兵马之后,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哪里?”
柳钧一愣,旋即睁大了眼睛,惊愕地叫道:“剿灭令狐潮的六万大军起码也要花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加上叛军主力已经早出发了五天时间,这近二十天的时间,叛军若是沿着运河南下的话,怕是早已抵达东南腹地了。令狐潮的兵马其实只是诱饵,混淆我们的视听,让我们在令狐潮身上耽搁时间,掩护叛军主力抵达东南腹地。这打的一盘好算盘啊。”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哪怕是最为愚钝的人,也立刻明白此事的可怕之处了。
高仙芝缓缓开口道:“柳小将军,纠正你一个谬误。沿大运河南下,抵达扬州只需十几日,抵达江宁一带只需二十日。我大军抵赶赴睢阳剿灭叛军之时,叛军主力恐已抵达扬州。另外,我们剿灭令狐潮再挥军南下,这当中起码耽搁一个多月的时间,到那时扬州江宁一带的东南州府恐已经尽数落入叛军手中了。严庄此人果然有计谋,这一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会让叛军在东南打开局面,占领东南大片城池,得到兵力和物资的补充。绝妙的一手。”
王源点头道:“兄长此言正是我心中所想,这便是我认定叛军主力会沿着大运河南下的几点原因。无论从谋划到实施乃至掩人耳目之举,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而且从大局上而言,叛军退回幽州太原也是自取灭亡,只能被瓮中捉鳖。只有挥军东南,快速占据东南之地,方有大片的纵深可迂回。而东南州府的兵力薄弱,是很难抵抗叛军的攻击的。”
到此时,无人怀疑王源的判断。整件事前后联系起来,再加上冲局势和谋略上的剖析,让叛军的意图一览无余。
“大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救不救睢阳了?叛军主力沿河南下了,我们该怎么办?还能追的上么?”刘德海高声问道。
王源沉声道:“当然要救睢阳。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睢阳被攻破,任由令狐潮进入两淮之地不成?至于南下的叛军主力,时间已经过去了五日,他们乘船南下,可昼夜而行,大军此刻追赶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那可如何是好?”众将焦急问道。
王源走向高仙芝拱手道:“兄长,如今之际,可能只有一个办法了。”
高仙芝微笑道:“贤弟,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否需要率骑兵急速南下,而希望我领大军剿灭令狐潮的兵马,解睢阳之围呢?”
王源哈哈笑道:“知我者高仙芝也,我正是这么打算的。安庆绪和严庄虽然早走了五日,但他们要沿着大运河南下,需得先沿着黄河往东行两百余里,才能抵达大运河和黄河的交叉河口。之后他们才能顺风南下。进入了大运河他们才能舟行甚速,而在黄河这一段,水流湍急又有冬日浮冰,他们的行动会慢很多。此刻我率少量骑兵从洛阳直插东南,所行路线比他们要短,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在他们抵达扬州之前拦住他们。”
高仙芝道:“如此短的时间,能赶上么?”
王源道:“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高仙芝道:“你欲带多少骑兵前往?”
王源想了想道:“我只带我的三千亲卫军前往,其余的兵马一概不动。此去机动为先,我不想徒增累赘。”
高仙芝皱眉道:“只带三千兵马,即便赶上叛军又能如何?”
王源摇头道:“我目前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先做后想。若我能赶在叛军之前,起码能够通知南方各地州府做好准备。哪怕是拖延住叛军一两日,也能为大军南下争取时间。”
高仙芝点头道:“好,我会即刻上奏朝廷,请朝廷兵马出击协助。”
王源叹道:“请他们协助怕是来不及了。他们最大的可能是会趁机收复河北诸地。”
高仙芝笑道:“那也比他们一动不动为好,我大军一旦南下,河北之地便即太原幽州等十余处州府尚在叛军手中,总不能容他们趁着空虚之时再生波澜吧。”
王源点头笑道:“你说的对,大功劳留给他们,我们只做苦差事罢了。但愿某些人能看到我们为平叛所做的努力,将来不要砍了我们的脑袋。”
高仙芝张口欲言,却见王源已经回身对赵青谭平吩咐,要他们即刻从五千亲卫军中挑选三千精干亲卫骑兵打点形状准备出发。
一个时辰后,三千禁卫骑兵准备完毕,物资兵器准备齐全。在洛阳东城外,王源和三千禁卫骑兵在高仙芝等人的目送下,沿着白雪皑皑的官道上挥鞭疾驰,直奔东南。
第943章 单骑
王源之所以敢于从陆路追赶叛军的步伐,并非冲动之举。大运河自南而北,在淮水一带分为两支,一支直接往北连接黄河通向幽州。另一支则是由淮水往西北方向经汴水抵达洛阳东北的黄河。若是叛军经汴水直接往东南的话,便无需从黄河往东抵达滑县的另一条大运河入口再往南。那样的话,王源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叛军沿水而下的步伐的。
然而,刚刚过去的这一年本是大旱之年,这虽然是场灾难,但在这件事上,却冥冥中自有天意。汴水在去年夏天便干涸见底,王源今年夏天从北海郡回来的路上便路过汴水,那时候人马便直接从已经从一条大河变成浅水沟的汴水河道直接穿行而过,根本连渡船也不需要。而且那时候还在下了一场暴雨的前提下。
虽然去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但这时候的汴水是肯定无法通航的,特别是王源在出发前特意询问了参与造船的洛阳百姓,得知了叛军制造的那些大船的形制后,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即便汴水水涨,那种可载兵马两三千人的大船也是无法通行的。
所以,那些大型的船只想要直接南下,唯一的通道便是沿着黄河往东,从滑县境内进入南北纵向的运河主航道,从那里往南开进。而这样一来,王源此刻追击的路线,便好比沿着直角三角形的斜线直插东南。而叛军行走的路线则是沿着两条直角的边线而行,说行距离要比王源多行近三百里。况且年后大雪,天气极寒,黄河上一定浮冰参差,航行困难。这也是王源认为能够拖慢叛军速度的一个重要原因。
故而虽然叛军多行五日,王源还是要赌一赌谁的速度快。哪怕是没能赶在叛军的前面,那也恐怕比他们晚不了太多。只要看到叛军的影子,王源认为便可紧紧跟着他们的脚步,随时准备有所行动。
王源一行从洛阳出发,一路马不停蹄昼夜兼程。为了追赶时间,吃饭喝水都在马背上。晚上行到目不见物,清晨第一缕曙光初现时,便又已经飞驰在路上。
前两日因为大雪初下的缘故让众人吃尽了苦头,道路上的积雪泥泞经常让人马滑倒,摔断骨头。从洛阳到宋州这数百里的道路上,亲卫骑兵因为战马失蹄而导致的伤者竟有一百六七十人之多。这些人毫无例外的被王源要求原地返回,王源可没法让他们拖延大队骑兵的步伐。
好在进入宋州境内后,王源惊奇的发现,数百里外的大雪在宋州一带成了分界线。宋州以南竟然只是在数日前下了一场细细的小雪便停了,所以道路在风吹日抚之下已经早已没了任何积雪。随着往南推进的这几百里路,连气温也增高了许多。很多亲卫骑兵也终于能够松了一口气,喘过一口气来。
经宋州继续向东南方向飞驰,三天三夜后,王源一行终于抵达了徐州境内。徐州坐落在运河西岸,隶属河南道,是运河沿岸的一处重镇。徐州往上五百里外便是黄河,南边约四百里便是楚州。上下近千里范围内,徐州承上启下是往来商贾航船的停歇中转之处,故而得天独厚有地理优势。
王源几乎是算着路程赶往徐州的,满以为在徐州能够赶上叛军的步伐,然而在抵达徐州城西十五里处之后,王源和众亲卫看到的是远处地平线上冒着滚滚浓烟的徐州城。众人的心一沉,看来已经迟来一步了。王源即刻命人先行前往侦察,得知城中并无叛军的踪迹,这才下令快速接近。
王源一行从洞开的西门冲入城中时,一些正在残垣断壁之间掩埋死尸收拾残局的百姓们吓得如鸟兽散,以为又是杀人的兵马回来了。赵青忙策马沿着街道边追边喊:“诸位乡亲,莫要害怕,我等是朝廷兵马,并非叛军。勿要惊慌。”
王源策马站在西城内广场看着眼前的城池,心中一片阴郁。徐州城虽然不大,但也有十几万人口。因为南北商贾集散的缘故,这里本也是商家林立,繁华富庶之地。然而此刻眼前的徐州城却是满目疮痍瓦砾。街道旁的楼宇冒着烟火,满城残垣断壁,废墟中死尸横斜,街道上血迹宛然,到处是一片被战火蹂躏后的景象。
赵青的喊话起到了效果,惊骇奔逃的百姓们停下了脚步,一些胆大的开始回身缓缓靠近。在赵青的进一步的解释之下,百姓们终于弄明白眼前的兵马并非叛军兵马,而是朝廷的骑兵。
数百名百姓快速聚拢,围在骑兵的左近,人人痛哭流涕,哭声震天。
王源翻身下马,缓缓走到正在痛哭流涕的百姓们面前,沉声道:“乡亲们受苦了,我等来迟了一步。”
百姓的哭声更大了,一名白发老者上前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军爷是从何而来?”
王源拱手还礼道:“老丈,我等是从洛阳而来。得知叛军乘船南下,本人立刻率了骑兵星夜赶来,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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