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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马大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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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各街道鼓声次第敲响的时候,类似永安坊这样的民坊顿时陷入如四面楚歌般的隆隆巨鼓之声中。三通鼓敲过,坊外主街上的行人和百姓便开始小跑起来,在五通鼓结束的时候,昏暗的坊外大街上便出现了纵马飞驰的武侯和纩骑的身影。此时若还有人在街上闲逛,必然最少免不了一顿打屁股的厄运。
  “这是把老百姓当猪圈养啊。”王源为自己也是这些猪仔当中的一员而深深的愤怒和悲哀。
  王源对坊丁的差事上手的很快。每日夜间日落鼓声停歇之时关上坊门,然后每隔半个时辰巡视所辖南一里到四里的所有辖区,遇到有可疑人等上前盘问,一直到天色佛晓时在晨鼓停息之后打开坊门放出等候出门的百姓们,和白日当值的坊丁交接之后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呼呼大睡到午后。
  看上去这差事很有规律,但王源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浪费生命。这样的生活简直毫无乐趣可言,既无激情也无盼头,他不敢想象自己今后的生活便是在这样的日子中度过。一种强烈希望改变的心境在心头越来越浓烈。
  但王源明白,在找到突破点之前,自己也许只能保持原状,因为自己首先便是要活下去,就目前而言,自己对大唐还属于两眼抹黑的状态,还没想好该如何挣脱出这桎梏来。
  王源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无趣,但这并没有影响王源对生活的热情。永安坊的乡邻们惊讶的发现,王家二郎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近一年来,王家二郎家境败落之后,每日不是蓬头垢面的喝酒买醉,便是在破屋子呼呼大睡,偶尔出门也是谁也不搭理的样子;但现在的王二郎,身上的穿着虽然破旧,但绝不邋遢。永远熨烫的整洁笔挺的衣服,发髻也梳的一丝不苟,身板挺得笔直,脸上永远带着微笑。
  这个王家二郎如今见到街坊邻居总是彬彬有礼的打招呼,像是忘记了他在永安坊名声不佳的这回事一般。多次帮着邻家老爷爷老奶奶提水劈柴,买些小东小西给街坊玩耍的孩童们吃。而且这个王家二郎也再不像以前那般的懒惰,每日在自家院子里忙活着,清扫整理庭院,修补破旧的厢房,用土石垒砌花坛,修剪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树木杂草等等,将那三间小院落整理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有人还曾经看到王家二郎在院子中平整的空地上弓着马步闭目缓缓打拳的情形,虽然他们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打拳,动作慢的出奇,但这一幕在以往王家二郎的身上是绝对看不到的。
  在永安坊所有百姓的心中,对王源的印象一日日的刷新,一日日的改观,十余日后,他们不得不承认,王家二郎的改变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脱胎换骨。
  王源并不是刻意如此,实际上这是他后世养成的一些起居吃穿的习惯,衣服可以破旧,但不能不整洁,头发可以长,但不能不整齐。跟着自己恩师老教授学会的几套太极拳也自然要抽空耍一耍,倒不是真的认为有什么用,而是无聊的生活需要一些乐趣,王源权当是自己的娱乐活动了。
  而且很快王源便发现,即便是坊丁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差事,从中依旧能找到乐趣,而且是对自己很有好处的乐趣。
  某天傍晚,五通街鼓敲过,王源和黄三正奋力的将厚重的坊门关闭,在关到一半的时候,和往常一样,王源看到了坊外大街上正惊慌奔逃的几名百姓。
  这种情形司空见惯,在当坊丁的十余天里,几乎每天傍晚关闭坊门的时候都能看到有人不知何故耽搁了时辰,在大街上无头苍蝇般的惊慌奔走。而不久后便能听到武侯们飞奔而至的马蹄声,以及被拿下的百姓惊骇的求饶声。
  今天,当王源看到三名正从东边街口仓皇奔来的这几个人的时候,王源决定实行自己考虑好的计划。
  王源停止了推门,黄三一人之力无法将圆木组装的坊门关闭,于是诧异的抬头问道:“二郎,加把力啊,关上了再歇息。”
  王源没有说话,探出半个身子在坊门外朝街道上挥手,黄三吓了一跳,低声叫道:“二郎,你作甚?误了关门时辰要担干系挨板子的。”
  王源不答,使劲朝街面上挥手,几名狂奔的百姓先是惊讶,接着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飞奔过来,王源堵在门口低声的跟他们交谈了几句,几名百姓毫不犹豫的伸手在腰间掏出叮当作响的物事放在王源手里,王源迅速的将这些玩意揣进怀里,身子一侧让几名百姓进了永安坊。
  黄三惊骇叫道:“哎哎,你们不是本坊之人,怎么能进来。”
  王源一把拉过黄三道:“别吵,让他们躲一晚便是,他们又不是盗匪,他们保证了找个角落不声不响的躲一晚。”
  黄三愕然道:“可是……”
  王源皱眉道:“没什么可是,快帮忙关门,不然真的麻烦了。”
  黄三眼睁睁的看着那三名百姓钻入阴暗的小巷子里,却无法分身阻止,只得跟王源一起用力推上坊门;插好几道大门拴后,王源将黄三拉到坊墙根下的阴影里,拽过黄三的手哗啦啦将一堆沉甸甸的物事放在黄三手中。
  黄三惊问道:“什么玩意?”
  王源轻笑道:“大唐通宝五十枚。”
  黄三问道:“干什么给我钱?”
  “本来就是你的钱啊,你应得的。”王源低语。
  黄三一头雾水看着王源,王源低声道:“刚才放进来的那三个人给的,三个人凑了一百钱,当是我们收留他们的费用,咱们一人一半,你五十我五十。”
  黄三惊愕的张大嘴巴半晌出不来声音,指着王源道:“二郎……你……你怎敢这么做?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我可是要吃三十大板还要蹲大狱的。”
  王源不以为然道:“哪有那么严重?没人会知道的,除非你自己去告密,否则谁会知道?”
  黄三呆立半晌道:“他们怎肯给钱给你?”
  王源呵呵轻笑:“他们不得不给,在街上被武侯们抓走的话,身上的钱保不住不说,还要送到巡城使衙门盘问打板子,我收留他只要他们一百文钱,换作你,你愿不愿给?”
  黄三沉默半晌道:“愿意,当然愿意,谁愿意被抓去巡城使衙门或者京兆府去挨板子打屁股?”
  王源微笑道:“这不就结了。”
  黄三咽了口吐沫,嗓子眼发干,嘶哑着声音道:“可是……可是这么做,我总觉得不太应该。”
  王源深深同情面前这个唐朝的兄弟,这思想纯洁的跟朵小白花似得,自己从后世的大染缸过来,将眼前这个小白花给污染了,倒是有些歉疚。
  “其实咱们是做好事,你想,这几个人都是无辜的,我们不放他们进来,他们都要被抓走挨板子,难道你愿意看着别人挨板子而不救?他们给我们钱是心甘情愿的,就好像咱们帮了人忙,收人家报酬一样,问心无愧,懂么?”
  “问心无愧……”黄三彻底糊涂了,总觉得哪里不对。
  “放心吧,这就是生财之道,每天弄个几十文,一个月便能多赚一贯多钱,既赚了钱又帮了人,何乐而不为?你若是还担心的话,你现在就去跟里正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牵连你便是。”
  黄三怒道:“说的什么话?二郎就这么看我么?”
  王源轻笑道:“那不就结了?拿着钱,咱们该干嘛干嘛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没事。”
  黄三掂量着手中的铜钱,心中一时欢喜,一时又害怕,但既然王源已经做了,自己也只能认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接下来的几天,又一百多枚开元通宝进了两人的口袋,黄三彻底抛弃了原则,胆子甚至比王源还大,傍晚的时候故意拖延着坊门关闭的时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尽往街道上溜,就希望看到到处乱跑的误了时辰的百姓的身影。王源心中甚是无语,原来人学坏竟然这么快,一个思想纯洁的大唐好公民,便这样被自己同化了。


第5章 西市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间天宝五年的新年就要到来,腊月二十七中午,王源让黄三陪自己去坊外西市上走一遭买些年货。
  王源早已忍受不了破烂的被褥和衣服了,他打算用这段时间攒下的几百文贪污款,以及将床底下木箱中的那枚铜镜卖掉的钱去买些新衣服新被褥,并且为即将到来的新年买些必需品。
  黄三家中也需要采购过年的物事,于是欣然同意,黄三带上了大妹黄英一起去,帮着拿些东西。午后时分,三人从永安坊西坊门出门,踏上南北走向的永安大街。
  正值午时,冬阳温煦的在头顶上照着,照在永安大街旁人工开凿的数十米宽的永安渠上一片金光潋滟。
  王源第一次正式踏足坊外的大街,即便对大唐盛世有心理准备,但任旧被坊外建筑和布局的恢弘和大气所震慑。整条永安大街宽度起码有一百二三十米,两侧是青石和夯土的平整大道,中间是宽达数十米的永安渠。如此宽阔的街道,就是和后世的街道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午后的街道上人头涌涌,走路的在靠近高大坊墙边上的青石路上走;挑着柴薪的,推着太平车的另有一条十余米宽的夯土路;骑马的坐车的,抬轿子的则走的是沿河的一条青石道;永安渠两侧的街道上居然是人车分道而行,所以人虽多却绝不拥挤井然有序。
  宽阔的永安渠上也是船只来往繁忙,堆着满满货物的乌篷船和尖头快船急匆匆往北行驶,他们的目的地便是北边四坊之地外的长安西市。河面上当然还有不少朱漆鲜亮的廊船慢悠悠在水面上晃悠;而船头上围坐饮酒的文人名士们指点着河上河下的风景肆意的谈笑,不时有笑语和丝竹之声清晰可闻的传到耳畔。
  街道两侧皆是高大的坊墙,偶尔可见一道巨大的朱漆大门在坊墙上朝外开放,门前狮子蹲坐,门上兽环狰狞,高高石阶上,膀大腰圆的看门豪奴懒洋洋的靠在粉壁旁晒太阳;不消说这是大唐豪贵之家的宅第,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在坊墙上开门向外,而普通百姓只能被坊门圈养在其中。
  沿着街道却没有一家店铺。王源早已知道,大唐长安城的大街两旁是不准开店铺的,这正是处于圈养治安的需要。而长安城的主要商业市场就是东市和西市两处,这两处集市规模之大难以想象,各自占据了四坊之地,店铺多达上万间,基本上满足了长安城中贸易的需要,剩下的便是坊内允许开设的店铺为补充。
  西市便是王源和黄三黄英兄妹今天要去的目的地,午后时分正是两市开张的时候,船上和街道上的货物和人流绝大部分都是赶着前往西市交易的。从永安坊往北,沿着永安渠右街行四坊之地,过延寿坊和广德坊之间穿越永安渠的“西市桥”便到了西市东大门外。
  光是站在西市门口的广场上,王源心中便已经闪过一万个惊叹号;只见西市东门外人头攒涌,人声如潮。南角一排排马车整齐排放,旁边依次是轿子太平车等代步和运货工具的摆放之处。靠近西市坊墙边一排排栅栏里拴着数百头牛马骡驴,有专人添加草料清水。这些畜生们不时的相互呼应发出大叫之声,让广场上的声音更加的嘈杂。
  河下码头上,延伸到永安渠下方的宽大石阶旁,几十条货船停靠卸货,上百名汉子扛着货物上上下下,寒冬腊月他们有的也赤膊上阵,身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见王源盯着人群中一名皮肤黝黑的黑大汉出神,黄家大妹黄英笑问道:“王家阿兄,你可知那是什么人?”
  王源微笑道:“让我来猜猜,这便是贵值数万钱的昆仑奴吧。”
  黄英拍手笑道:“对的,奴也只见过两次,前一次还是前年和娘端午看龙舟的时候看见的;这些人怎么生的,黑的跟烧炭的一般。牙齿却又那么白。”
  王源嘴上微笑,心中却波澜起伏,人群中不仅有黑人,还有高鼻梁蓝眼睛包着头巾的西域胡商,还有几名剃着阴阳头扎着小辫挎着竹剑的琉球武士。即便是长安本地人也是形形色色三教九流,除了大多数行色匆匆的普通百姓之外,还有衣着华贵的富家少年,风度翩翩的肃容文客,丰腴华美浑身香气前呼后拥的大唐贵妇们,以及她们旁边追随着的打扮精干朝她们献殷勤互抛媚眼的俊俏少年和风雅公子们。
  所有的人都形成一股人流缓缓向西市入口涌去,说笑声,吵闹声,呼儿唤女声,呵斥责骂声一股脑儿涌入耳中,加上眼前的繁景色彩,让人头晕耳迷目不暇接。
  “这才是大唐盛世,跟我心目中所想象的一模一样。”王源嘘了口气,跟着黄三和黄英汇入人流之中。
  ……
  三人随着拥挤的人流进入西市,数十条商铺街道纵横交错,店铺之中买卖兴隆一派繁荣的景象。
  西市东坊墙边的街道便是有名的胡姬酒肆一条街,耳闻丝竹悠扬羌鼓咚咚,眼中可见不少身着华服的男女坐在大堂中饮酒喝茶歇息,走在街中往这些酒肆中看去,运气好的话还可见到身形矫健腰如细柳的胡姬少女在大堂中表演歌舞时的身影惊鸿之影。
  三人从此处抄近路前往北边的当铺一条街,王源却被所见所闻吸引,连脚步都迈不开了。
  “能进去看看歌舞就好了,好像挺好看的样子。”王源咂嘴道。
  黄三吓了一跳,忙拉着王源往前走,口中嘟囔道:“疯了不成?这里可不是咱们进去的地方。你知道胡姬酒肆卖的西域烈酒多少钱一盅么?要一百五十文钱呢,一盅酒够咱们买三大坛浊酒了。看这些女子跳舞也是要给缠头小费的,进去一趟起码花个五六百文。”
  王源也知道现在想去凑热闹不切实际,边走边笑道:“三郎,将来我必带你进去玩耍,我知道你一定也是想看的。”
  黄三苦笑道:“想有什么用?咱没那个命啊。”
  “落花踏尽落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命是有的,就怕没那个心啊。”王源微笑低语,快步穿过酒肆街。
  小姑娘黄英羡慕的看着王源的背影道:“王家阿兄出口成句,读过书就是好,虽然奴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帅的样子。”
  前方道路右转,便到了当铺一条街。拿着铜镜几家当铺挨个问下来,却让王源心中郁郁,自己手中的这面铜镜精美绝伦,但当铺中的黑心朝奉们却将它说的一钱不值。好好的一面崭新的铜镜偏偏被说成是“品相不佳,做工粗糙”,出的价格最高的一家也只愿意出二百八十文。
  更有甚者,有一家的朝奉居然怀疑王源的铜镜来路不正,说王源衣着寒酸,不可能是这枚铜镜的主人,把个王源气的差点爆粗口,黄家兄妹担心王源发火,胆小怕事的他们赶紧将王源拉出当铺。
  “这帮黑心的当铺,一枚新铜镜起码值一贯多钱,他们却只愿意出三百文不到的价钱,实在是可恶。王家阿兄莫生气,咱们再问问其他几家,兴许有良心好的。”小黄英拉着王源的衣袖轻声劝慰。
  王源摇头道:“不问了,这铜镜我不卖了,大妹,铜镜送你算了,留着给你梳妆用,也不便宜这帮奸商。”
  黄英忙摆手道:“不不不,奴可不敢要,我们都是打盆水照着梳头的,可用不惯这贵重东西。”
  黄三也道:“是啊,我们可用不惯这东西,而且你过年要添置被褥衣服家具,不卖掉这东西哪来的钱?二郎,不如我们去找卖铜镜的铺子,折价卖给他们,或许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王源觉得说的有道理,送黄英云云倒是不切实际,倒不是自己舍不得,而是目前自己可是穷光蛋一个,只能卖了这唯一值钱的镜子才能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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