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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河战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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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是一个火药桶,外边看是被四十一军守得如铁桶一样的火药桶,里边看是个各方各派势力角逐的生死场,天上看,菟丝子和东海水妖搅得波诡云谲。
四大金刚在房上算开了眼,蹿房越脊者有之,飞檐走壁者有之,各有各的道,互不干扰。如果谁非要打扰人家,那只有鱼死网破了,反正不是你死就是对方亡。井上一男他们略微听了一下四大金刚的描述,井上一男心中便有了计较。他转而对正左手拿着烟枪右手抚摸美妾小青的卢斌说道:“卢桑,你地是我们皇军真正的朋友,皇军占领赤峰城离不开阁下的合作。我们此行,是绝对的机密……”
卢斌听他说到这,挥手让四大金刚和小青以及下人等都出去了。看看门已关严,他才放下烟枪,说道:“以几位之计,如何采取行动?”井上一男说道:“我看,再去袭击四十一军司令部,大大地不可取,自取灭亡地有。大大地机会应该是在街上,除此没有第二种可能……”卢斌问道:“以阁下的意思,到大街上去杀那些抗日分子?”
井上一男说道:“嗖嘎,卢老板真是明白人地有。只是不知道卢老板有没有在那里按下线索?我们现在就是苦于不认识哪个是目标的有。如果有人能搞到情报,赤色分子啥时行动,长得啥样……迅速提供给我们……唔,皇军银票大大地……”
卢斌听他这么一说,喜道:“现在外面马上就要开仗,我把人撒出去,都去混到阵地上那些穷人里去帮着送饭,送东西,谁有情报就给皇军送回来……”井上一男说道:“天就要亮了,你地人,快快地,出去,我们地等待。”
卢斌吩咐下人给他们三人安排住处,明天争取开战之前,找机会刺杀。对井上来说,虽然有了一点选择,还很难看到机会。他们睡不着,好几次登上房顶瞭望。有一次,看到有几人越脊而去,小马林招手让他们停下,黑暗中对方抬手就是一枪。依仗小七导行出手快,把小马林给拽倒了,才没有负伤。三个人都吐了一下舌头,感到高处真是一个深不可测之地。
卢斌让四大金刚撒出去的人,直到十二点才有一个在东大街送水的叫四才的人,传信说四十一军长官,刚视察完回去。等井上他们仨和四大金刚追出来呀,已分不清是哪一拨人了。主要是街上过往的官兵太多,韩处长是从草地滚回来的,衣服很脏了,看不出是长官。再加上四十一军没有军衔,长官士兵都差不多。实际上,他们追上的一波还就是慰问组,可井上他们没有实际把我,是不敢贸然开枪的。就是开枪,韩处长,王参谋长都是练家子,井上他们也好不到哪去了。
不过军部已从他们的汇报中察觉到,还有日本特务在行动。
下午,日军攻打得越来越激烈,井上也是心急如焚。忽然有人传回消息,说韩处长等人要会同孙县长去南门迎接北平和热河来的有一个慰问团。这个绝好的机会怎能放过,可井上他们没和四大金刚一起出发,他们都走两岔去了。待井上他们刚走到南门跟前,正好菟丝子和东海水怪排云闹法,搅得南门外乌烟瘴气。菟丝子一个大力劈山手,把东城墙掀下七个垛子,井上一男三人正举起枪瞄准南门外人群中的几人,刚要勾动扳机。因为胜利就在眼前,也是他们太专注了,被掉下的城墙垛崩起的碎砖乱瓦砸了个半死。
贾从烈正劝孙军长说:“日军就是进来,也没有全部杀咱之心……”查副军长指着几个被砸的半死的特务说道:“没有杀咱之心,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87。 从良还劝
贾从良被查副军长几句话噎得哑口无言,转身看着几个被四马蜷蹄捆在地上的日本特务,看了半天,还想坚持自己的观点,忽然发现一边扔着他们的武器,每人一把王八盒子,还有匕首、手雷和烟幕弹,再细一瞅,还有催泪瓦斯,样式太多了。他天生有收藏癖,看见那王八盒子,就直勾勾地盯着,眼睛离不开了。王参谋长上前说道:“哎,贾上校,先别忙着盯着,你看那血,都流到你脚下了,还不躲躲!”贾从烈这才看到,这几个特务都是负了伤的。一个是砖头拍了脑袋,一个是瓦片崩进裤裆,还有一个是从瓦砾中给拽出来的,看样子是内脏受了伤。虽都**不止,却都眼露凶光,不捆着还真说不准会突然跃起伤着谁。
这时,从瓦砾堆里跩出来的那位,还闭着眼睛,张嘴说话了,他说:“井上君,我们这次行动是怎么了,先是被什么东西带进赤峰城里,怎么好好地,哪来的,砖头瓦块,砸我们……”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没声了。
另一个裤裆流血的也在那说话,好像在梦呓,只听他说道:“井上君,帝国的暗杀计划咱们是完不成了,怎么神仙都杀得昏天黑地,砸咱们就是神仙干的……”也说着说着没声了。
孙军长被贾从良气得脸煞白,一时又没法处理它,看看司令部里每个人都各忙各的。他便站定窗前,接通了张学良的电话,一阵寒暄之后又说道:“少帅,我老孙这把老骨头是豁出去啦,可是他南京政府不能背后下刀子呀。他娘得,派来个特务叫贾从良,在背后监视我。我他妈是为军费刨过坟掘过墓,事到如今,区区五十万现大洋,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贾从良一手拿着五十万现大洋,一手拿着戴笠签的手令,让我先驱逐赤色分子……”
听到这,张学良默然无语半天,说道:“这是中正的一贯做法,一国之天下于事无补……”他想到当初的自己,从举旗易帜到918事变,几乎就是这样,被迫撤离故土的。如今东北,三千里江山,山河破碎,三千万父老任人宰割,惨遭铁蹄践踏……赤峰城,又何尝不是东北三省的缩影……
张少帅又沉痛地说:“日人狼子野心,进攻的脚步不会停止……鬼子要抗击,但四十一军也不能拼光了,千万不能为南京背黑锅,你必须活着回来;你做得对,就应该学学赤色分子的打法。只要给鬼子最大的有效地杀伤,就是最高明的打法。”
孙军长放下电话,大声问勤务兵:“贾从良哪去了?”查凤亭副军长和韩处长连忙放下手中地活,出来提醒他。查副军长说道:“军长,他毕竟是南京派来的,不可这样,打狗还看主人呢!”
不一会儿,贾从良一溜小跑得进来了。他一看韩处长和查副军长等都在,欲言又止,不安地看着孙军长。孙军长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南京政府不派援军,汤二虎的军队连鬼子面都不敢见,东北军第十旅不是驻南岭吗?第三十一旅不是驻建平吗?都不出来牵制日军。此时的赤峰城危如累卵,如再有一军出兵鬼子侧后,大可缓解鬼子进攻我们的力量……”
赤峰城这种现状,不用孙军长说,他贾从良心里也明镜似的。只是他来这要达到的目的不同,他的努力就是躲开日军把这只部队撤出去。相反,日军的压力越大,对他开展工作越有好处。
贾从良嗫嚅着说道:“你们南哈拉道口不是还有两个营正在牵制日军吗……”所有人都是一惊,对四十一军的努力他可真是做到家了,连那有两个营他都惦记着。
大敌当前,国破城摧,贾从良这个行径,太让人不齿。孙军长越发来气,骂道:“你贾从良不是一手牵着财神爷,一手握着尚方宝剑吗?不去监视三十一旅他们那些龟孙子,监视起老子来却不遗余力……谁让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是万不得已,只好借你一样东西一用?”
贾从良一听,以为要借他项上人头,吓得瘫了。有气无力地说:“孙军长,你我无冤无仇,干嘛非要我命呀?”
孙军长一听他理解错了,就苦笑着说道:“不是借你项上人头,我老孙虽然狠,可也没狠到那种程度。我是要借你五十万大洋用一下。”
贾从良听了如释重负,却是一百个不愿意。孙军长一看他的表情,便半是调侃半是提醒地说道:“贾老弟,我的上校,现在鬼子兵临城下,城破之时,你手拿银元吃不能吃,嚼不能嚼,还有什么用?不如现在借给我的了。”
贾从良是猎狗裹进牛群里,有劲使不上,不得不顺水推舟了。他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到下边部队走走。
他们刚走,从冈冈木大队打过来一炮,炮弹呼啸着擦荣发绸缎庄的房屋而过,落在南面大顺皮毛行的院里炸响。震得房屋四壁摇晃,远远地看到那里尘土飞扬。大伙都听着攻守双方密集的枪声,再加上炮弹的震响,都不无忧虑的看看天空。
孙军长却不为所动,他摸着腰间的武装带,挺直那痩肖的腰板说道:“他娘的,打不到老子身上,老子就不倒……”他说着话,往外一看,从司令部门前过去的几个新提拔的长官,都是头缠白纱布,或者手臂用绷带挎着。他知道,他们都是刚从医院捡轻伤挑出来的。他虽然不觉苦笑爬上了脸,依然被那几个行色匆匆的人感动不已。一直看着那硝烟熏染的背影,消失在枪声里。那都是自己的好弟兄,坚毅的步伐,在自己的眼前挥之不去。
如今,战火萧萧,人生疲困,鬼子的枪声愈来愈紧,他便有感而发道:“老子在阴森的墓道里,对着那些闪闪发光的宝器,都没动容,能被你一颗炮弹吓住,能怕你们这些小个鬼……我四十一军就是四万豆腐渣,也把你们这些鬼子的肚皮撑破……”
坐镇通辽的冈村宁次司令官,被茂木催要炮弹的电话烦得不得了,便问他道:“茂木将军,73联队和冈冈木大队不是还有炮弹吗,今天如果出动飞机正好,因为你的飞行队三架飞机都在,何不前去……”
茂木也是苦恼得很,回答道:“司令官,我的报告中写过,我们不是不敢炸,第一,只要动用大炮和飞机,赤峰城定会通通地一片瓦砾,这样终会失民心。第二,我们与卢老板有约地有,还是尽量不炸坏他的房子,因赤峰城北半部,通通地都是他的房产。另外,据说赤峰城里的地下一座辽墓的有,如果得罪了卢老板,找到那座辽墓就会大大地费劲了……”
89。 又一张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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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阵大笑,虽然战事一阵紧似一阵,守土之责任,国破之压力,如硝烟般袭来,可孙军长还是被大伙的笑声感染了,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杜团副问道:“孙军长,这么说姓林这小子不在咱们这?”孙军长说道:“一点没差,当时卫兵把他押出去了。不过,那小子做说客好像不是唯一目的,说他往外走时左顾右盼好像强盗踩点一样。”
王参谋长补充说道:“昨天,翻上西厢房的偷袭的人中,据有哨兵说,好像就有那天来做说客的那小子。”李顾问说道:“如此说来,那晚偷袭,是那个姓林的领着来的,而且至今没返回去……”查副军长说道:“王参谋,给荣发绸缎庄那面打电话,叫警卫团一营张营副和那天在场的人,过来一下……”
不一会儿,张营副领着几个官兵来到,他们进了司令部立正敬礼后,站成一排。查副军长说道:“张营副,我来问你,昨天偷袭咱们的鬼子,从西厢房跳下墙去,谁看着跳到陷阱里去了?”没等张营副说话,扬程排长一指那几个士兵,说道:“王保国,你们不是一直在那看着吗,由你来向长官们说一下,你们看到的情形。”
士兵王保国说道:“是。各位长官,我们班是三排六班,我是班长,那天晚上,营里命令我们到西跨院为军医院执勤并帮忙打理后勤。西跨院的阳沟坍塌了一小块块,我们站岗的地方,刚好能低下身从那里看到外面。待我们一营其他士兵在西厢房外挖完陷阱,又往里灌大粪时,寻着臭味,我们一直往外看。由于天很黑,那几个鬼子啥时到得那里,又翻上墙去,我们没看着。鬼子怎么扔的烟幕弹弹,也没看清,但是房上的鬼子被子弹打得往下跳,我们看清喽。”
众位长官听他一口湖南话,说得形象又滴水不漏,就都议论了一番。查副军长又说道:“王保国,你接着说。”王保国说道:“是。我们看见喽,那几个鬼子,刚跳到地上,就没入了地下,开始还能听到他们脚踩粪汤汤的声音吆。我们怕他们爬上来,就从阳沟爬过去,老远得看着。谁知张营副带人赶过去以后,他们在那么短的时间,却挖了个洞洞,全都钻洞洞里去喽。”
杜团副听完王保国的话后,对孙军长说道:“如此说来,这个姓林的,姓井的,还有小岛什么的,都钻土洞去了,还死无对证了。”韩处长听到这说道:“我有个想法,特务团截获这个鬼子,要见的这几个人,可能不都钻进土洞里去了。你看他们领事馆往外送的草图都不是一张,那么城外进来搞袭击的也不可能是一拨。他要见三个人,可能是三拨,最少也是两拨。而且这家伙说要见这三个人,实际上说不定是他的一个手腕,他也在拖延时间。”
他这一分析,一语点醒梦中人。孙军长摆着手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个姓林的,当时介绍他是通辽日军的什么参谋,还是这赤峰领事馆的什么官。对了,是这小子领来的城外日军袭击咱们的。看来,领事馆和大岛私浪真没闲着,先放着他,等着,有给他算总账的时候。”
这时,王一仑通过秘密渠道,转来一个消息,说茂木第四旅团的一个联队,向南开进,一边呼应被缠在哈拉朴杜的小矶国昭,一边增兵赤峰城东南各处。这一行动,他们完全占领了觊觎已久的位于赤峰城东南的元宝山矿区,所有的公司和设施,都沦为日寇控制了。不过这个联队大部,一直在山水坡一带逗留,好像好多官兵都在频繁向山水坡阵地跪下祷告。
孙军长忙命令杜团副,回去把那个特务给枪毙了,省得麻烦了。接着大伙开始研究鬼子向南开进的联队的动向。
有士兵进来报告:“报告,在三道街,抓着一个人,身上搜出一章草图……”大伙不约而同的张得了嘴,都“啊!”了一声。有人不禁说出口:“怎么又一张草图,还有完没完?”
原来楚镇虎3月2日进了赤峰城,他这个红枪会敢死队往那一站,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市民们和守军官兵都为他们的英雄之举感染,守军各部官兵觉得热河民众抗日热情都如此高涨,自己抗敌的行动也应更加英勇。而民众支前的,临时帮忙的,几乎所有的人吧,都变得更加热血沸腾,做起贡献不遗余力。
可他们这支拼凑的队伍,要帮守军的忙,守军一时还用不着他们。支前去吧,一时也用不着。他们只得学着守军的样子,做些操练。几十人的队伍,“操典”还分两样,有人跟着楚镇虎练摔跤……练举枪瞄准什么的……也有人跟着李茂田练符咒。李茂田练符咒,是轻车熟路,楚镇虎练操典却是现学现卖。他这里正让兄弟们这么走,有围观的人说:“嗨。练差了,胳膊是一前一后的扭……他听了,虽表情不露,却也赶紧让人改过来。
就在他们训练时,曾在古都河主动翻译日语后跟着参加红枪会敢死队的青年洪进财,碰巧在人群中认出本村邻居王连元。王连元一直在赤峰城里做买卖,两人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洪进财一看到他,就想起前天夜里浪人闹事的事。就说道:“大哥,你不知道吧,你大姨家出了点事。”王连元一听便着急地问:“我大姨家出了什么事?”
洪进财便把那晚发生在古都河村的事,简单告诉了王连元。王连元听到大姨一家虚惊一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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