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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宏图-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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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时候用到这剑了!

  心里这般想着,吴文镕便把剑横在颈中,与此同时,面上流出老泪来,此时的他反倒不再抱怨着为崇纶所逼,离开了襄阳重地,只是在嘴里念叨着。

  “皇上,非是臣无能,实在是逆贼势大,非臣所能敌啊……”

  音落时,他的手上用劲,猛然在脖颈间一划,血瞬间涌出脖颈,剑“铛啷”一声掉了下来,吴文镕整个人便躺倒下去。

  片刻后,王发桂惊恐失措的跑了进来,大声叫喊道。

  “大人,大人,贼逆攻城了,贼逆势大,咱们……”

  话声猛然打住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幅让他惊恐不已经的情景,只见吴文镕已经倒于血泊之中,眼前的这一幕,只吓的王发桂“啊”的尖叫一声,人便跌倒在地上,盯着自刎的吴文镕,他的嘴里只是不住喃喃着。

  “大、大人……”

  衙外尽是一片枪声炮声还有和着枪炮声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咸丰三年3月15,大汉义军以五千兵攻破宜城,湖广总督吴文镕自刎于营中,三日后,湖北巡抚崇纶弃城而逃,襄阳知府上吊谢罪,襄阳城陷……

第152章 进退两难(第二更)

  

  浩浩荡荡的千多人组成队伍便沿着山间的官道前行着,此时,对于已经进湖北腹地的胡林翼来,他的心中分外得意,望着自己亲自选拔、训练的六百练勇,只觉得的这队伍的军容分外整齐,待到了湖北之后,定能立下大功。

  这天,胡林翼命令队伍加速前进,他自己也放开马缰,兴冲冲的任马驰骋,他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湖北大地的风景,贵州是蛮荒之地,湖北则大不相同,行在路上,接二连三的遇到湖泊、河流,兴致盎然的他只觉这里的景致分外的引人。

  此时,他早已经派了人作先锋,到襄阳去报告的自己的行程,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激动,到了湖北,他就可以大展身手,建功立业后,他还可以回老家益阳看目的地,八年没有回老家了,湖北紧挨着湖南,共属湖广,算也起来,湖北也是自己的半乡。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胡林翼警惕的朝前望了望,那一人一马来近了,他才看清,是自己派往襄阳送信的练勇,名叫刘毅。

  骑马狂奔的刘毅远远地看到队伍,他收紧了马缰,看见胡林翼骑在马上,他连忙将马停在胡林翼的面前,然后翻身下马,跪在其马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卑职参见大人!”

  瞧着刘毅那副面色发白,一脸惊慌的模样,胡林翼皱了皱眉,他最讨厌将士们不能临危不乱,他时常教导下属,为将者就得做到泰山压顶而不改色,这样才能成大器。

  “如此失措,成何体统!你可把我的行程报于吴大人?”

  被大人训斥的刘毅连忙抹一把汗,说道。

  “大人,襄阳陷了!”

  什么!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胡林翼一下子惊呆了。

  “大人,襄阳城陷,巡抚崇纶弃城逃跑,湖广总督吴大人数日前已于宜城自刎……”

  刘毅的话只让胡林翼头脑一片空白,猛然,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晃了几晃,然后便一头栽下马来,众人慌得连忙冲上去扶起他 。

  “大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胡林翼才悠悠醒转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于屋中,众人都围在他的身边,他费力的挣扎了一下,抬起身问道。

  “刘毅呢?”

  刘毅听着大人问自己,连忙凑近胡林翼,只听他声音沙哑的问道。

  “刘毅,快把详细情形告诉我!”

  “小人并未到襄阳,而是到了兴山,在得知的这一消息,两天前,襄阳城陷落,巡抚崇纶崇大人弃城而逃,半月前,吴大人便已经离开襄阳,前往宜城大营镇守,但是汉逆的攻势太猛,五天前,汉逆水陆并进,以数十般炮船齐击宜城,吴大人难以抵抗,汉逆陷城后,吴大人就自裁了……”

  面无表情的听刘毅说完,过了许久,胡林翼才挥挥手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躺一躲……”

  众人都退出了营帐,胡林翼静静的躺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房顶,一动也不动的躺着,他的思绪似乎完全停止了,他的心四什么也不想,只是任时间一点点的流过。

  忽然,他的心口猛然一痛,嗓子眼里有点发咸,屏息静气许久之后,方才缓过神来,那一阵麻木过后,他意识到“吴文镕身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是吴文镕奏请皇上调他到湖北的,而今,吴文镕死了,他又将何去何从?

  现在吴文镕死了,崇纶逃了。

  湖北之大,何处是自己的容身之处?

  回贵州吗?

  不可能,自己已经卸任了,回去了又算什么?只是徒惹人耻笑罢了,顺路回益阳故里?母亲妻子都在家乡,可就这般灰溜溜的回去,自己的面子又如何顾全?

  痛苦的闭上双眼,一面是吴文镕的死,令他前途变得渺茫,一面是自己就这般被搁置起来,弄得高不成低不就的他不禁又有些怨恨起吴文镕来,他为什么这般想不开呢?现在可好了,自己好像被悬于半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根本无计可施,胡林翼一动不动的躺着,他只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现在如何是好?

  现在吴文镕死了,胡林翼已经失去了进入的湖广官场的门路了,他只好命令队伍就地安营扎寨,就此停下来,自己整日躲在帐中不出来,借口养病,其是他是无法给兵勇们交待,把这些人从贵州带了出来,非但不能给他们一个前程,甚至就连兵饷也发不出来,胡林翼自然觉得的很是愧疚。

  现在,如何是好?

  几乎第一天,胡林翼都在思索这个问题,在队停下来之后,一天、两天……兵勇们慢慢的也觉察到了异样,而胡林翼本人更似百爪挠心一般。

  整整个七天过去了。

  在过去的七天之中,坏消息不断的传来,襄阳陷落、陨阳陷落,现在湖北除了荆州、施南宜晶之外之外,几乎悉数陷于贼手,湖北的局势如此恶劣远超过他们的想象,而贼逆的兵势之强亦超出人们的意料。

  面对不断传来的消息,这些从贵州远道而来的兵勇们无不是神情惶然的瞧着大人的营帐,现在如何是好?大人可是说过,到了襄阳便会补齐他们的军饷,现在,襄阳陷了,他们该何去何从?他们问谁要军饷去?

  在过去的七天中,胡林翼一直未离开营帐一步,这天,他终于走了出来,众人的眼前猛然一亮个个眼巴巴的望着他,只见他面色苍白,步履蹒跚,多日不见阳光的他整个人显得病怏怏的,众人的眼光紧紧的跟随着他,胡林翼先是舒展了一下筋骨,而后说道 。

  “刘毅呢?”

  胡林翼的手有些颤抖,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刘毅说道。

  “你快马赶往长沙,将这封信交给湖南巡抚骆秉章骆大人和帮办团练大臣曾国藩曾大人!”

  刘毅接过信,问道。

  “大人,那么我们何时离开此地?”

  刘毅很机灵,他不问去哪,只问何时离开,这样一拐弯,胡林翼听起来就顺耳多了,他挥挥手说道。

  “这你就不必问了,快些去吧!”

  苦思冥想七天的胡林翼心知这是最后的选择了,在刘毅应声离开后,他看着春走得远了,才慢慢的回到帐中,坐在椅子上的他,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他在营帐中考虑了七天,最终还是决定向老友曾国藩求救,他和曾国藩是湖南同乡,当年在京城时,两人在翰林院*事一年,彼此交待很是亲近,他在贵州时,曾国藩与他更是有多次书信来往。

  深其才的胡林翼自然知道,丁忧在家的曾国藩被皇上封为帮办团练大臣,在湖南练了一支勇练大团,现在正于岳州防备逆贼。这会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曾国藩看在故交的情份上,向皇上请示一下,拉自己一把。

  在刘毅走后,胡林翼整个人便立即陷入焦急的等待之中。当初入湖北的胡林翼身处焦虑之中时候,远在数百里外的武昌,前线传来的战报,却让整个大都督府中置身于一派欢声之中,甚至就连同这武昌城内的气氛也与过去稍有不同。

  “一个斥候队,便夺了郧阳,这满清当真是要完了!”

  人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生些许改变,或许,作为秀才张靖涛曾一度视义军为“贼寇”,但在另一方面,逃出太平军后衣食无着的他,却又不得受义军的施粥之恩,现如今,从大都督贴出的邸报上,看到短短十数日功夫,这义军居然连下两府之地,他又如何能不感叹。而更让其感叹的恐怕还是官府的无能——且不说湖广总督所率的万余官军、练勇一日即便,便是郧阳也被十数人徒手而下,岂能不让人感叹。

  “张秀才有所不懂,以小老儿看来,这全是因为清人气数将尽……”

  一旁打卦算命的孙瞎子反倒是说起了气数来,这气数往往最飘渺不定,但却最能说服他人,尽管明知道这孙瞎子是假瞎,知其算命不过只是糊口饭食,但他的这句“气数将尽”,却仍然让张靖涛的心底掀起了千重浪来。

  难道,这清廷的气数当真到头了吗?

  对于终日只为衣食而忧的张靖涛为这满清的气数感叹时,在武昌的弥漫着恶臭的大牢内,一位发辫披散的中年人,听着狱卒的谈话声,那眉头皱的更紧了。

  “只待夺了宜昌、施南、荆州三地,到时候这湖北,便尽为咱们大汉义军所夺了!”

  湖北诸府尽数陷贼!

  中年人那显得有些憔悴的面上这会全是忧虑,若是如此,那朝廷又该如何?

  心有所忧,他来回的踱着步子,借着些许光亮,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现如今这狱中诸人是越来越少了,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曾经的身陷同一个牢狱中的友人大都纷纷离开——面对牢狱之苦,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来,最终他们选择了妥协,向那些造反的贼寇妥协投诚。

  而他此时所忧心的却依然是朝廷……

第153章 湖南忧(第一更)

  

  

  吴文镕兵败身死之后,义军的锋芒毕露,更是所向披靡,尽管其兵锋真指鄂北,但世人皆知,待鄂北为其所占之后,其兵锋必将再指荆州、施南以至于整个湖南。

  一时间,战争的风云再次笼罩着整个湖南。

  对于身处岳州的曾国藩来说,却深切感受到来自义军的威胁,对于统领六千湘军的他来说,唯一能的做的就是加紧准备迎战义军,不敢有丝毫松懈。

  也就是在这般局势紧张之中,湖南巡抚骆秉章率领2000练勇的援军赶到了岳州,与曾国藩这位团练大臣在厅中议事时,两人的面容严肃,满是尽是愁云。

  “大人为何不守以长沙?”

  曾国藩有些诧异的看着骆秉章,好奇其居然离开长沙。

  “还不是官文那厮,他初一上任,便上折子予皇上,称我一味困守于长沙,陷荆州驻防旗营于危难之中……”

  “这官文,当真该死!”

  骆秉章的话未说完,曾国藩便是恼怒的痛骂一声,他之所以会反应这般激化,全是因为湖广总督吴文镕的死因——其与其说是兵败于义军,倒不如说是被崇纶给逼死的!若是没的崇纶的一纸奏折,吴文镕率万人坐守襄阳坚城,又岂会其今日兵败身亡。

  现在,这位刚上任的荆州将军又重蹈复辙,用一纸奏折,把骆秉章从长沙逼到岳州这又如何不让其心恼。而他与其说是恼其之行,倒不如说是忧心他日也将如吴文镕、骆秉章一般为其所逼。

  “罢了,罢了,不谈这些,涤生老兄,现在这局势如何?以老兄之见,这汉匪何时兵进我湖南?”

  有着一双三角眼的曾国藩,目光显得很是锐利,似乎大有一眼便能看透一人之势。他先是看一眼巡抚大人在,而后又抚须沉吟道。

  “骆大人,现如今这汉匪炮船时而出现于江面,国藩唯恐我等悄一懈怠,其势必将沿水路一路直捣湖南,到时湖南局势崩坏,我等又如何向皇上交待……”

  曾国藩的声音显得沙哑,可他的这番话却一下说到骆秉章的心底,只说的他不住的点头道。

  “可不是,汉匪势大,兵锋日强,已然成朝廷之心腹之患,其势几不逊于粤匪长毛,若是其又入湖南,这可又如何是好……”

  聪明人在一起说话,总是会省很多事,骆秉章提及官文逼其出长沙,而曾国藩则就势提及了义军的“威胁”,更点出了湖南之危,其实也就是在给骆秉章指路——荆州防营重要,可湖南也重要,当然更重要的是,现在“汉匪”已经“兵临城下”,纵是他有心相助荆州,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涤生,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汉匪势大,荆州独木难支,官文又几度上折子,唉,这可如何是好?”

  曾国藩紧皱起了眉头,这些八旗兵打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实在令人不满,但人家毕竟是“旗人”,就像官文一样,一纸奏折,骆秉章便是再百般不愿,也只能来到岳州,思索片刻,他冷笑一声说道。

  “骆大人,这湖南不还有几千绿营兵吗?”

  端起茶碗,呷一口茶,曾国藩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头上,那些绿营兵,完全没有丝毫战斗力,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靠他们打仗?想到这,放下茶杯,他说道。

  “涤生此议甚好,就把这几千绿营兵调给官文!”

  说罢,他又把话峰一转。

  “幸好你有你招募的万名练勇,否则我这个湖南巡抚只怕连觉都睡不安稳啊!那些个绿营兵,根本就是指往不上啊……”

  这会曾国藩反倒是后悔自己把话说的太造次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地说“坑害”旗兵,万一传到皇上耳中,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吗?听得骆秉章开口,他连忙说道。

  “骆大人过奖了,其实说到底,这都是皇上的恩典,皇上英明神武,定可战胜长毛、汉逆,我们做臣下的,唯有尽心而已!”

  见曾国藩又开始绕起了圈子,将话说开了,骆秉章心里不由感叹着其的老练,他连点头说道。

  “涤生,你也不必推让,皇上封你为帮办团练大臣,那是对你完全放心,你办的湘勇,每战必胜,这些,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也别太谦虚了……”

  所谓的每战必胜,实际上是清剿的湖南各地纷起的民乱,至于长毛也好、汉逆也罢,可从未曾真正交过手,骆秉章这会的推崇,不过更多的只是吹捧之言,对于曾国藩焉能不知。

  从去年岁末,曾国藩被皇上任为帮办团练大臣,曾国藩便协助时任湖南巡抚张亮基办起了本省团练,在张亮基的支持下其在湖南大办团练,却于后来张亮基调任湖广后,遭到骆秉章的不满,其实际上是妒嫉他的才干,曾国藩敏锐的感觉到这一点,他连忙调整策略,要想在湖南办成事,没有骆秉章的支持可不行,何况他只是个“帮办团练大臣”,有职无权,他还得依靠骆秉章,于是曾国藩连忙收敛了锋芒,先是打出江忠源的旗号以练兵成军,后来武昌再陷之后,他又提出湘、鄂、皖、赣四省联防的策略,推湖广总督吴文镕为头领,自己只做个马前卒,这两着棋使得骆秉章消除了成见,二人这才联起手来,共同对付于湖北做大的汉匪。

  此时各怀心事的曾国藩和骆秉章两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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