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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冠公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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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

“你说的是没错,却忽略了世俗礼节。人活在世间,就难免要遵守一些规范,否则将很难生存下去。”

“那关大哥很遵守世俗礼节吗?”

“呃……”他算是最滑头,专挑喜欢的遵守吧!“偶尔啦!”

“那正好,爹、娘、哥哥也是这样。我记得有一回,哥哥买了一本春宫画回家,我说我也想看,哥哥本来还在考虑,但娘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这些事情日后都是要懂,早学晚学一样。哥哥就把书给我了,他还解释给我听喔!不过他们都叮咛我,不能将这件事拿出去说,会被人笑;但关大哥不是外人,所以我才告诉你。”岳妗粼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天真未泯,看不出来最想把岳夫人和岳观云抓起来扁一顿的正是关靳封。

这一家子到底是怎么教小孩的?他决定了,一定要找岳夫人和岳观云好好谈一谈。

“妗粼,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我有事,先走一步。”他笑,很勉强的。

“关大哥,你还会教我武功吗?”

他想了一下,这么认真的学生很难得,而且,他不忍心看她失望的脸。

“只要你想学,我就会继续教你。”

“谢谢关大哥。”她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真是个有礼貌的乖小孩,关靳封欣慰地看着她跑远。

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看关禁卫对岳姑娘似乎挺有意思的。”温和的嗓音,像水、也像风,除了刘伯温外,还会有谁?

“国师,她只是个孩子。”他今年二十七,而她才十四,两人差了近一倍的岁数,在他眼里,她就像个半大的孩子。

“很多十四岁的姑娘早已为人母亲。”

他翻了个白眼。“我对小孩子没兴趣。”他喜欢的是性感多情、妖娆冶艳的大美人。

刘伯温眼底闪过一抹异光。“岳姑娘究竟长大没,你可以用你的双眼亲自去印证。”话落,转身走人。

关靳封睨他一眼。“神经兮兮。”不过他没空理他,给皇上的折子已经拟好,得赶快送进京去。

但岳家的麻烦尚未解决,他实在放心不下。再不然还有一法——飞鸽传书将事情进展大略禀奏皇上知晓,并请求延长任务时限。

他猜,皇上八成会应允,但如此一来,他就不能请求皇上将他调离刘伯温身边了。

想到得与那个老妖怪继续纠缠下去,他直想叹气。心底有一只天秤,一端是岳妗粼、一端是刘伯温,天秤摇摇晃晃……好半晌,他长叹口气。

“算了。”找飞鸽传书去。因为,他终究离不开岳妗粼。

第六章

要说关靳封对岳妗粼的感觉,那真是很复杂。

她是他在发财村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他生命中最尴尬的存在,更是他花费最多心思去照顾的女子。

但如果要间他喜不喜欢她,答案该是否定的吧?

他其实不是很了解自己为何对她感兴趣,她的个性不是挺讨喜、样貌也非顶尖,没什么特殊专长,不过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乡下姑娘。

唯一的特点大概是固执跟……薄情。

十日前,他飞鸽传书向皇上禀告任务进展,并请求皇上延长执行期限,原以为会很顺利,不意皇上竟坚持要他回京面禀。

幸好皇上并末订下日期,他才能继续在这里耗着,不过君命难违,回京的计划还是得早作打算。

因此今日晨起,他便提前向岳妗粼告辞,预定三日后返京向皇上复命,归期不定,也许就此别离,再不复见。而她居然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很潇洒地道了再见。

“关大哥,你走之前,可不可以再教我一式剑招?”她只关心武艺。

曾几何时,他关靳封竟沦落到比几套武学还不如的地步?想当初在京里,多少女人追着他跑,只为博得他一笑;这岳妗粼真够没眼光了。

“这两个多月来,我已经教了你一套拳法、两套掌法,剑招、刀招各一,你还嫌不够啊?未免太贪心了。”

“我不是贪心,只是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当然要努力学习才行。”

很有道理,但……“你学那么高深的武功想干么?仗剑江湖快意行吗?”

“没有啊!只是想多学一点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嘛!”

他实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明明不是贪心的人,却有很多想望,什么东西都想学,还不只是初涉皮毛,一定要学到基本水准以上。

她这么努力做什么,想当个博古通今的天才吗?

“说实话,妗粼,我不觉得你学这么多东西,将来有派上用场的一天;还不如轻松一些,日子照样过得逍遥自在。”

“俗话说,人无远忧,必有近虑。人事无常,岂能不多做准备?反正东西学起来就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为什么不趁有机会时多学一点?”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妗粼,你对未来似乎很悲观?”

“不是很,是非常悲观。”从小,她和娘就不停地搬家,到发财村,已是第五处落脚地,幸亏后来遇上爹,这才暂时安定了下来。

但她毫不怀疑第六处随时可能来到。

说不定,打明儿个起,他们又得搬家了;她当然要把握时机,能学多少是多少,以防日后遇着危难时可防身。

原来她老是杞人忧天、胡思乱想的主因在这里蔼—对未来缺乏信心。

“妗粼,你不觉得做人应该开心一点吗?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

岳妗粼瞄他一眼。“万一意外发生的时候,我身旁没别人,只有自己一个,谁来帮忙顶?”

“你想太多了。”照她这种过日子法,就算无风无浪,她自己也会把自己吓死。

“不,我笃信靠人人跑、靠山山倒,唯有靠自己最好。”她很坚持。

关靳封算是服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竟能想这么多。“那你想怎样呢?”

“我要尽量学习各种艺业。”

“那你应该去找刘伯温,无论医卜星相、文韬武略,他无一不精。”

“真的?”

他颔首,还想再跟她多说几句话,却发现自己被抛弃了。

“喂——”她居然就这样跑了。“你去哪里?”

“我要去拜刘先生做师父。”

喝!真够现实了,半刻钟前不是还缠着他要学武吗?这丫头。“你不练拳了?”

“反正你又不想教,我去找刘先生教也是一样。”

他突然觉得很生气。“回来!”他喊。

她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怯怯地望着他。“关大哥,你心情不好喔!”而她没兴趣做炮灰,所以请不要迁怒于她。

被这么轻易遗弃,谁的心情会好?尤其他还照顾了她这么久。

“你要学武,我教你便是,过来。”

“但你不是不想教?”

“我改变主意了,不成吗?”

“当然成。”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蹦过来,笑嘻嘻地鞠了个躬。“关大哥,请多指教了。”

他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不过……算啦!

“你爱学我就正式收你入门吧!拿着。”他丢了一块锈成铁黑色的令牌给她。

“这是……”

“铁剑门的令牌。我师父是铁剑门门主。之前我教你的都是一些基础功,不论派别,任何人都可以学,但你若要学更高深一点的功夫,可得拜我师父为师了,不过师父不在这里,所以我代他收徒,也代他传艺,以后你改叫我师兄吧!”

“可以吗?”不问过当事者,就代对方收徒,会不会出问题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师父自己要把铁剑门的令牌给我,以后铁剑门的事当然任凭我作主。”

“万一师父他老人家不喜欢呢?”

“那就叫他自己去改过来啊!反正徒弟做错事,师父收尾,天经地义。想那么多做什么?”

她目瞪口呆。怎么事情原来可以这样推诿,她从不知道?

关靳封显然低估了岳妗粼的耐性。她不只努力,还很能熬。

他和刘伯温搬进岳家三个月,岳家的房子已重新建好,而岳妗粼也学会了铁剑门八成的功夫,差的只是内力火候。

真不知她怎么有那么多时间练习,明明她要挑水、煮饭、砍柴、下田……杂事一堆,却有空闲将招式练得烂熟,害他不得不持续教下去,而回京的时间只得一延再延。

“你该不会都没睡觉,每天就想着练武吧?”他很怀疑。

“我有睡啊!而且睡得很好呢!”她最近精神饱满、容光焕发,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你每天扫掉做家事、打猎、下田、睡觉的时间,根本就没空闲再练武啦!为什么还挪得出时间练习?”

“对喔!”这个问题她从没想过,如今仔细算了一下。“但最近,打猎、下田,甚至砍柴、挑水的活儿都有师兄代劳,我其实没做什么事耶!”

敢情全部是他的错?关靳封仰头,无语间苍天。

“妗粼……”岳观云的声音远远传来。

岳妗粼停下舞剑的手。“大哥,我在这里。”

岳观云跑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卷画轴。“你要的东西我帮你画好了,你瞧对不对?”

岳妗粼接过画轴,摊开细瞧。

恰巧关靳封也在一旁,瞄了一眼。

“这不是……”男人的裸体吗?这两兄妹到底在干什么?“你们怎么可以画这种东西?”

岳观云好奇地望了他一眼。“人体是很美丽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画?君不见,多少出水芙蓉图被当成稀世珍宝,仔细收藏,此图必也能成为一佳作,广为流传。”

“出水芙蓉图画的多是女子,你这张画的却是男人啊!”而且那姿势、身影、背景……活脱脱是在溪边洗浴,却不小心被岳妗粼看光了全身的他嘛!这幅画若是被其它人瞧见,他还要不要做人啊?

“男人、女人,不一样是人?”岳妗粼插了一句。

岳观云点头如捣蒜。“美丽的东西是不分性别的。”

关靳封快昏倒了,偏偏岳妗粼又来上一记闷棍。

“大哥,我记得画中人大腿部分有颗痣,你漏掉了。”

“这样吗?我立刻去补。”岳观云抱着画又跑走了。

关靳封目瞪口呆。原来她把他看得这么清楚,连他大腿上的痣都记得。

怎么会这样?明明,每回事情一出错,他就立刻点了她的昏穴,叫她睡上几个时辰的啊!她居然还是看见了,还叫岳观云将它绘成图样?

完蛋了,这要让其它人发现……不行!他绝不能让别人知晓这段糗事。

不过她也太过分了,瞧见就瞧见了,作啥儿还绘图为证,想威胁他吗?

“妗粼,你无缘无故,干么叫你哥哥画那种图?”

“师兄觉得那图很丑吗?我倒认为挺好看的。”她语多赞赏。

他不禁有些飘飘然,毕竟她赞的是他。“好不好看是一回事,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图绘男子裸身,难免有违礼法。”

“又不是我画的,是大哥画的。”

“看也一样。”他咬牙。

“有这么严重吗?”她纳闷。

“男女授受不亲,你总该听过吧?在京里,一些名门闺秀甚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生除了亲人与夫君外,不见其它男子,以示贞节。”

“幸好我不是名门闺秀。”

“即便是一般民间女子,也不能在未婚前看男子裸体。”这些话他不知已说过几次,不明白,她为何就是不懂。

“可那是他自己要在我梦中出现的,我也没办法。”不得不看,她也很委屈好吗?

他头痛得差点炸掉,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的事?

“我想,老是作梦也不是办法,才叫哥哥绘了图,想说,若能找出画中人,也许就不必再受梦境影响,夜不安枕了。”她是作梦也想不到,梦中人早在身边。

关靳封吓得当机立断。“妗粼,我还是那句老话,一个姑娘家,图绘男子裸身不合礼法。不过你的情况不同一般,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教你的掌法、剑招,你有不懂的,趁这两天赶紧提出来,过后,我就要走了。”快快离开,免得露了馅,很丢脸。

“啊!”她怔仲。早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乍闻他要走,还是有些不舍。

“妗粼?”以为她会留他,想不到竟然没有。她只一迳儿地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你还好吧?”

她回过神,若有所思望了他一眼。“我这两天会努力练武,绝不教师兄失望。”她很认真地说,却真的连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

他不禁有些讪讪然。“那就好。”真是闷,照顾她这么久,竟连一句再见、挽留的话都没得到,这个小没良心的。

“师兄,难得今晨上山猎了只獐子,要不要我去做些好菜,预先为你饯别?”此后一别,恐无再见之日,岳妗粼想起他的殷勤照顾,难免离情依依,真心希望最后一段口子能过得快乐些。

他却误会了,只道她已等不下去,想快快赶他走人。“我说……”话到一半。

“妗粼。”方离去的岳观云又回来了,手上还是那幅叫关靳封欲昏倒了事的裸男图。“我补好了,你瞧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喔!”两兄妹凑近图纸,对着男子裸身喁喁低语、评论不绝。

关靳封但觉一阵昏眩迎面袭来,再待下去,怕真要一睡了事了。

“你们两兄妹慢慢看画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挥挥手,他转身欲走。

“关兄不一起看吗?小生自认此画绘得颇为传神,将男子的气韵、姿态捕捉无遗。”岳观云留他。

那真是多谢他的细心了,关靳封翻了个白眼,摆摆手。“下了,你们慢看吧!一会儿见。”他是对自己的本事颇有自信,却没无聊到对自己的裸体发痴。

“师兄,晚上记得过来吃饯别宴啊!”岳妗粼不忘叮咛他。

关靳封气得快炸了,犹得强自镇定。“知道了。”

“那就晚上见了,关兄。”岳观云挥手向他道别,忽然——“啊!”岳观云凝视着关靳封的背影惊呼。

“大哥,你怎么了?”岳妗粼疑问。

“妗粼,你觉不觉得关兄的背影很像这画中人?”岳观云突发惊人之语。

关靳封虽已走了老远,但毕竟是武人,眼力、耳力均胜常人一筹,尤其岳观云又叫得很大声,他自然听到了,颀长身子顿时僵成木雕一尊。

“会吗?”远远地,岳妗粼拿着图细细比较画中人的身姿与关靳封的背影。

“真的很像。”岳观云再添一把火。“你瞧仔细些,他们不论腿长、背宽,甚至姿态,都好象、好象。”

关靳封恨不能立刻转回头,狠骂岳观云一顿。这呆书生,没事搅什么局呢?却又不敢,怕泄了底,更丢脸;只能咬紧牙根,维持悠闲的步伐离开原地。

才转过墙角,一张教人恨得牙痒痒的笑脸出现他面前,可不正是刘伯温。

“关禁卫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咬牙。会这么在乎这名誉问题,除了因为岳妗粼外,另一大主因就是刘伯温。这老狐狸是他的克星,他死都不愿在他面前出糗。

“我还以为关禁卫是为了那幅画的事在烦恼。”刘伯温兀自笑得开怀。

他知道了!关靳封脸色大变。

孰料刘伯温接下来的话却是——“岳夫人看了画,也是整张脸都白了。看来,这幅画将掀起滔天巨浪。”

岳夫人看过画了?不可能吧!那画明明才由岳观云绘好啊!岳夫人是从何得知图像一事?

“你说的是什么画?”关靳封问。

“一幅美人图。”

不是裸男图,那就与他无关了。但岳夫人却大惊失色,莫非有事要发生?

“云儿、妗粼——”突然,岳夫人的尖叫声响透云霄。“立刻收拾行李,我们要搬家了。”

关靳封与刘伯温对视一眼——真的出事了。

关靳封和刘伯温转进岳家门,发现姓岳的一家已经把包袱准备好,随时可'奇書網整理提供'以走人了;真是训练有素啊!

不过——

“岳夫人,好端端的,做什么搬家呢?”房子才盖好,就这么丢着,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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