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武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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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装鸟蛋的小菜笼递给自己的父亲，王第志顺着树溜了下来。

　　“看到了吧！”王第志气不喘，脸不红的从树上下来，他像做了一件很轻松的活。

　　几位看着直皱眉头，他们都差不多三四十岁了，怎么能有侄子那么灵活，这上树爬树，而且让别人看见，影响不好，他们坚决摇头不干。

　　“我教你们又不是爬树，而是如何收鸟蛋，你们想哪里去了。”王第志看着摇头晃脑的叔父，直接无语，感觉他做了半天，等于对牛弹琴。

　　“看你们把这根棍子放在树中间，靠牢，踩着就上去了，就跟上碉堡的一样，碉堡那是有梯子，这根圆木也就是梯子，懂了吧！”王第志把棍子放在树中间，让棍子与树之间有一个大斜度，人踩在上面，三两步就到了树顶，很是轻松。

　　王第志反反复复教了三四遍，这才教会，就在叔父们大肆收鸟蛋的时候，王第志看到有一些乡亲们鬼鬼祟祟的在那探着什么，再看看自己几位叔父正在收蛋，一切很明显。

　　乡亲们虽然不知道王家弟兄三人干什么名堂，但是也影响不了他们的模仿，谁让王家没有吃的，也没有银子，现在不像是捞银子，那只能是吃的。

　　这东西怎么吃，拿回去慢慢研究，有了东西还不会吃，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打定主意，乡亲们也跃跃而试。

　　王第志感觉事情不妙，大声吆喝一声，让几位叔父手底下麻利点，他也加入其中，他挑树木大高的，那上面鸟窝更多，他要占先机。

　　很快，王家人在树林里掏鸟蛋被人传来出去，而且听说鸟蛋能吃，这下彻底掀翻了乡亲们，很多农民没有地，靠种地主家地过活，一年过得捉襟见肘，就连病都不敢的，这突然听到鸟蛋能吃，全家老小，吆喝一声，全都杀气重重地冲入树林。

　　“爹！挑树木大的，那上面鸟蛋多，还有四叔二叔。”王第志急得满头大汗，用袖子擦擦眼，跑到另一棵大树上去了，他刚在树头上看到黑压压一片人流涌入树林，这让他不得不急。

　　他必须抓紧时间，因为树林本不大，这一下子来了上千人，几乎不够一人一棵树，怎么分都是个问题，他能不急，只要先下手，拿到自己手里才算自己的。

　　不明真相的村民只是在树林里转悠，有点眼力劲的人，脚步如飞，纵身一跳就到树上了，让远处看到这一切的王第志很是眼热。

　　自己虽然练过一些把式，但是那只能防身，或者说出其不意，但是像这轻轻一跃，就二三米高，不妒忌不行，心想自己也要锻炼身体，只有武艺傍身走遍天下也不怕。

　　擦擦汗，忍住看此人的武功，咬牙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鸟蛋，心说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其他的想法，吃不饱穿不暖，那是空想。

　　一下午，王家收获了成千上上万个鸟蛋，差不多是全部的二分之一，算是一个大丰收，自己的四位娘，和他有过婚姻关系的老四儿媳，也来帮忙，将鸟蛋抬回家去了。

　　这让没有收到鸟蛋的村民很是眼热，王家有童生，算是一个小小的名门，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出手抢夺，强抢买卖，大周可是受刑的，只能用眼神护送他们离去。

　　剩余不多的鸟蛋，村民为了鸟蛋，一个个据理力争，最后大打出手。

　　王家一家人看着闹作一团的村民，对王第志露出感激之情。

　　刚才他们看到还有好多鸟蛋没有收，想继续收，但是被王第志严厉阻止了，他们虽然表面上跟着王第志回家了，但是心里不舒服。

　　吃过比鸡蛋香的鸟蛋后，王家人把鸟蛋当作宝，怎么能舍宝离去，简直暴殄天物，但是现在他们真的很感激王第志，要不是他及时阻止，他们现在差不多也和这些村民一样，为了鸟蛋斗嘴，动拳了，到最后可能鸡飞蛋打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现在即全身而退，而且给人留下好名声，这事王家本没有做绝，留了一半，可见王家仁慈，得一半鸟蛋，又得了好名声，一举二得，岂不美哉。

　　收大半，留一半，不做绝，懂取舍，方能长治久安。

　　王第志对于家人的感谢，留下这句话，背搭着手，哼着一曲前世的流行歌曲，拽拽得走了，让王家众人觉得第志的背影好高大，全身上下散发着智者的光辉，一身浩然正气围绕一身。

　　“第志确实长大了，懂事了，而且比我们更懂得如何做人。”王老四看着王第志的背影，啰啰自语道。

　　“确实啊！可天不逢时啊！天不由我们王家啊。”一向怕老婆的王老二，也感叹了一句，看着王第志的背影，露出惋惜之情。

　　“是我们王家没这个命。”王二娘说完也叹了一口气。

　　“哼！我家第志一定能解决的，到时候我看你们还怎么说。”刘氏看众人不看好自己的儿子，双手叉着腰，瞪着眼杠上了。

　　“别吵了，家里丢人就丢了，现在外面让外人看笑话吗？”王大娘现在越来越有掌权人的气度，说话很硬，眼神一扫，刘氏也乖乖低头，不敢与之对视，众人被赵氏一句镇住，只能闷头赶路，很快回到家。

　　王老爷子坐在大门口，吧嗒吧嗒吸着烟，看着抬着一筐又一筐的鸟蛋，满是皱纹的脸上咧嘴一笑，旁边的王老太太脸上笑开了花。

　　王老爷子看到这么多鸟蛋，很是满意的点点头。“我孙子了。”看到其他人回来了自己孙子不在，老爷子盯着王老三问道。

　　“第志说他在村里看看，有什么发财的。”

　　“哦！天都快黑了，老三你去陪着第志，一个人在村子里不安全。他出门少，不懂规矩，有些冒犯，怕有个三长二短。”

　　“是，爹！我现在就去。”王守仁应了一声，放下鸟蛋，转身就走了。

　　此时，王第志确实有难了。

　　

0011　我为人民生，必将为民生


　　是夜，劳累一天的王家人，吃完饭后沉沉睡去。

　　次日，王第志收拾出门，但家里人全都站在大门边，很是不解，他没有问，现在怎么赚钱是最重要的，摇摇头出门了。ｗＷＷ．２２ｆｆ．ｃｏｍ

　　刚刚出门就看到一群人站在他家大院十米外，看到他出来，一个个脸上露出笑容，热情向他打招呼，喜悦的表情洋溢在脸上，村民朴实而又真诚的笑容，溢于言表，让王第志受宠若惊，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第志啊！今天干什么去啊，有什么特别的活动没有，要不要我们帮忙，大叔今天很闲，随你指示，你说东绝不回头往西。”

　　“去去，就你这小身板，能干什么，第志侄子你看，我这孔武有力，干什么活都没有一点问题。”说着扬起臂膀把他的肌肉亮了出来，鼓鼓的看起很是有力量。

　　“谢谢！谢谢乡亲们看得起小子，大家的心情小子理解，但是大家也知道，小子身背巨额债务实在抽不开身，要是小子侥幸赚到二月的利息，那小子一定带大家找一种吃的，小子在这许下重落。”王第志一瞬间明白了，看来是昨夜的事情，这些是来感谢他的，但他不能承受，对乡亲们拜了一拜，他何德何能受大家的关心，赶紧借口推脱，但是情急之中说错话，一开口他就觉得错了，但话一开口就收不住了。

　　“第志侄子，婶子知道你身背巨额欠款，但我也没有多少闲钱，这里有一文钱，是我打算买点碎花布的，今天就给第志侄子凑个数，出点力，侄子别嫌大婶钱少，婶子也实在没钱。”大婶穿着粗布麻衣，身上不了好几个补丁，在裤腰带中翻腾好一会才拿出一个磨得很是光滑的铜钱，放在王第志手中。

　　“婶子使不得，小子怎么能收你的钱，少一文就让你家就饿一顿，这是身子你的口粮，血汗钱，我怎么好意思收，也没那个脸收，婶子你拿回去吧！”王第志很是感动，婶子今天这个举动让他感触良多，对热情朴实真诚的乡民有了新的认识。

　　哗啦啦！哗啦啦，周围的所有人自觉拿出自己的钱，放到王第志面前。

　　“这这，使不得，使不得。”王第志还没有阻止大婶，其他乡亲已经把铜钱放在他身前，看着朴实的乡亲们，看着他们眼中的心疼，但是还是把钱在王第志面前，默默转身离去，王第志眼中慢慢流出一滴晶莹的眼泪。

　　“第志，我老李没读过书，但是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昨日之恩，我这辈子都无法报答。我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你是让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有大老爷般的享受，你也给我那不肖子孙开了一个好头，不再是玩泥巴，而是能填饱自己肚子，这是大公德，小老儿只盼第志侄儿考一个大官。”

　　“我、我。”王第志听着老李那真诚纯朴话，感觉脸很烧，无地自容，他昨天只是为了不想失去自己的鸟蛋，一切为了自己，但是到村民的心中，让他很是汗颜，无法面对朴实的村民。

　　“等以后你当大官了可别忘了我们就好了。哈哈！哈哈！以后我也能教训教训孙子，我跟大老爷说过话，哈哈！哈哈！”老李拄着拐杖，腰板挺得很直，这是他一辈子挺得最直的一次。

　　王第志看着满地的铜钱，村民朴实，真诚，任劳任怨的画面在他眼前划过，在寒冷的冬日，他们穿着单衣蜷缩在墙角，心里祈祷冬日早日离去，一滴眼泪慢慢落下。

　　就因为这小小的一枚铜钱，大婶们没有做出绣活，没有赚到钱，一顿没吃，得了病，没钱抓药，家里的劳力一下失去一个有力的臂膀，导致庄家没抢收完，冬日无粮过活，无法过冬，一切的连锁效应，最后让这个家轰然倒塌。

　　一枚小小的铜钱就像小小的蝴蝶，它不起眼，却能引起蝴蝶效应。

　　王第志向村民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

　　在夏日的清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立下一个重誓：前朝今生我为民，我为人民生，必将为民生。

　　在这个旭阳升起的早晨，一个小小的少年迎着朝阳，脸上熠熠生辉，是要把金挥洒田野中。

　　前朝今生我为民，我为人民生，必将为民生。

　　王第志把所有的铜钱一个个擦净，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一遍又一遍数了数，再三确定无错，213个铜钱一个不少一个不多，找了一块新布料，红绸子，包了起来，悬挂在他的床前。

　　“这钱谁都不许动。”眼神严厉警告所有的王家人。

　　“这是乡亲对我的心意，是他们的血汗钱，是对我寄托，也是鞭策我的动力，谁碰谁就是断我路。”王第志甩秀离开，最后一句没说，断人路着，提头相见，作为一家人，最后一句有伤人心，王第志就没说出口，只是点到为止。

　　“这。”

　　王第志走了好久，不知谁说了一句。王家这才反应过来，一开始村民给王第志铜钱，让他们很是震惊，但是让他们震惊的是随后第志身上散发的气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这才缓过劲来。

　　相互看了看，都摇摇头，他们终于发现，第志不再是那个以前的第志，他身上散发的强大的迷雾，让他们看他云里雾里。

　　“谁都不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要是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家法伺候。”王老爷子总算见过大场面，也活得久。

　　自己孙子身上的气势像是大海，波涛汹涌，狂放不羁，压迫众人，这种听都没听过，气势不是说来就有。

　　气势、官威这些都是进过岁月沉淀，才显现而出，但是这事搁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太诡异，一个不好中邪，妖魔附身，那所有的前途就毁了，所以老爷子下封口令。

　　众人最后看了一眼213枚铜钱，特别是赵氏看了很久。她丈夫也不能保证能借回二月的利息，但是自己这侄子只是无意的动作，就把二月的利息搞定了，对，二个月，五两银子一月一百文利息。这让她对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感到内疚和惶恐。

　　王第志出门迎着朝阳，他的前路已经明了，目标也已确定，只有自己解决这高利贷，那他要好好读书，一定在自己有生之年做一些对的起自己出生的事。

　　有了动力，有了目标，让混混沌沌的王第志有了前进的路，而且很是清晰，考取功名，做大官，做实事。

　　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解决高利贷，这才是关键问题。

　　王第志到河边看看，到底河里有没有漏网之鱼，自己抓几条卖钱，一条鱼至少二十文钱，他不要多，只要五条，那就一切完美了。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每过一半节都有标志，而且远远好像有人看着，这让投机取巧的王第志死了心。

　　沿着河走，快到尽头的时候，有处小高台突然跃入王第志眼中，让王第志跳起来，因为那里没有任何标志，也没有人踏的痕迹。

　　心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逮住机会了，放开腿撒丫子跑到小高台处。

　　汪！汪汪！

　　王第志高兴的冲上高台，想大喊一声这里是他的了，但是一条汪星人，汪汪二声，宣布这里是它的，对着突然冒出的王第志，张着大口咬来。

　　王第志眼中刮到半个大的汪星人，特别是锋利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渗人。

　　“我的妈呀！“王第志吓得丢了三魂，一个驴打滚，哦！不！一个倒栽葱，从高台处滚了下来，不顾着疼痛，散着脚丫子就跑，不知道一只草鞋在滚落中丢哪里去了，但他现在没有时间，吃奶劲使出，一期跑里犬口。

　　人到底是二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狗，很快就追上志。

　　王第志心说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

　　汪！大黄狗四条腿一蹬，腾空而起。

　　王第志一瓢，心中大骂，玛德！居然还空袭，老子又不是塔利班武装，搞你妹的空袭。

　　但大黄狗不知道王第志的心中想法，它很执着的完成主人的命令，对着王第志的屁股咬去。那锋利的牙齿，要是被咬着，屁股开花是小，丢二三斤肉肯定是真。

　　汪！

　　狗看着越离越近的屁股，心中想主人你的命令我完成了。

　　“啊！啊！说好的肉来。”汪星人看着越来越近的屁股，却越来越远的肉，大呼一声，你不按套路出牌，你耍赖，你使诈。

　　千钧一发之际，王第志看到一棵大树，二话不说，一蹦而上，这才擦着狗身险而又险的躲过汪口，后背都能感觉到狗鼻子的热气。

　　“哼！你他妈搞你妹的空袭，我有我的上树计，你来啊！你咬我啊！”躲过致命之袭，王第志对着树下转圈的大黄狗，又唾又骂，发泄着他的恐惧和后怕。

　　骂了一会，骂累了的王第志坐在树上好好休息了，反正那只狗不走，他下不去，只好在树上养足精神了。

　　王第志在树上很是惬意，除了树下偶尔狂吠几声的汪星人，其他一切比较完美，但是老王家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0012　汪弟兄


　　“大志，大志。”

　　王第志坐在树上远远听到一个女生在叫着谁，这声音似曾相识，但是树叶太密，他看不清人，只能摇摇头，心说本人大名王第志，不叫大志，到底叫谁，四周环视一圈，没有人啊！难道是叫我，王第志起身想应答。

　　汪！

　　爬在树下的汪星人听到这声音，立马站起，抖擞抖擞身上的灰尘，汪一声，双眼露出欢喜的声色，吐着长长的舌头跑了。

　　“汪大志，王第志，玛德！谁给狗起这样的名字，不知道人还以为我们俩是弟兄。”王第志爬下树，十五岁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