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妻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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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

商仲显放下手肘，懒懒地往床头一靠，抱怨地说道：“好累啊！”

这是什么话？明明最累的是她，他倒抱怨上了！素颜红着脸抓起枕头往商仲显脸上摔去。

商仲显眼疾手快，连着枕头把素颜紧紧抱住，笑道：“夫人要谋杀亲夫吗？如果为夫死了，就剩下夫人一个人孤孤单单形单影只，好不凄凉，为夫怎么忍心？”

素颜眯着眼睛，笑道：“我改嫁去！”

“娘子怎么忍心？天底下还有谁能与为夫比？”商仲显玩笑道。若是以前听素雅这么说，他还会小小紧张一下，现在不会了。

素颜刮了一下他挺拔的鼻梁，调戏道：“好厚的脸皮！你不是累吗？我让商伯给你炖些补品补补，什么虎鞭鹿鞭牛鞭随你挑！”

商仲显坏坏地笑着，低声咬着素颜耳朵，说道：“累不累只有试了才知道！”

素颜连忙挡住他凑近的嘴唇，正色道：“别闹！今天还有正经事要办！”

“还有什么繁衍子嗣更重要？”嘴里虽然如此说，商仲显还是放开了素颜，起身下床。

素颜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玄色衣衫，帮他换上，道：“吃完早饭，我们就去祭拜公公婆婆，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知道你回来了，指不定有多高兴，后天清明节再去祭拜祖先。”

商仲显默默不语，素颜明白他在自责，于是依在他的胸口，宽慰道：“你也不用自责，公公婆婆不会怪你的！以后只要你好好对待他们的干女儿——我，他们就开心了！”商仲显当将军好些年了，却一直坚持让下人称呼他为“少爷”，可见在心里一直放着干爹干娘的，以为他们一直在世，所以自己愿意矮一截不让仆人称呼他为“老爷”，冲这一点，素颜便为干爹干娘感到开心。

商仲显拥住素颜，担心地问道：“素颜，你怪我吗？”

在阿福客栈知道真相之后，他对她不理不睬，无视一片真心真情的付出，此番来金宇接她回去，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害怕素颜会给脸色看，为此他也做了些心里准备，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

如果她对他不理不睬或者大吵大闹的话，他还会安心点，因为这表示她在生气，表示他在他心里装得满满。可是在昨天见面的时候，素颜还对他笑脸相迎，就是昨晚的亲热，他以为她会反抗，可是她却对他千依百顺。

虽然他不懂女人的心事，但是素颜异常冷静的表现反而让他不知所措。

“怎么不生气？”素颜戳着他的胸膛，气鼓鼓地说道，“你之前这么对我，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不过——”她转而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道，“看见你千里迢迢跑过来，我所有的气都消了！”

不生气，有的只是想要忽视却抑制不了的伤心，他的心里除了她之外，装得最多的是他的利益和天下，她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女人，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只要她撒撒娇或者哭一哭闹一闹，他便把心里的杂务都放下吗？那是不可能的。她所求不多，就是希望此生他是她的唯一，他能一心一意地对待她，在失去干爹干娘之后，她还能找个人来依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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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带其他人，只素颜和商仲显两人前往商家墓地。一路上，商仲显说个不停，嘴巴就没有闲过，素颜从没见他说过么多的话，也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答话，后来发现越接近墓地，商仲显的表现就越局促，这才知道他是紧张，不禁有些莞尔，这么个刀林剑雨里穿梭而面不改色的大男人也会紧张。

到了墓地，天空飘起雨丝，打湿了商仲显的脸庞。

商家的墓地一直有人打理，特别是商老爷和商老夫人的坟墓，时常有时新的鲜花水果供应。

商仲显跪在父母亲的墓地前，对着墓碑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想自己刚离家出走的时候爹娘的身体很硬朗，想不到两年之后便化成了一杯黄土……

他跪在墓碑前久久不起身，脸上的水汽聚成了水珠，像泪滴样滚滚下落。

素颜心疼，要扶他起来。

“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素颜，商家以后有我，不会再让素颜辛劳半分！”商仲显对着墓碑起誓道。

素颜的手一僵，眼眶发热，一滴滴珍珠般的水滴流了满面，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商仲显又磕了三个头，起来，轻轻地把素颜揽进怀里。

素颜再也控制不住，埋在商仲显话里小声哭泣，四周雨丝缈缈，一片寂静，只有素颜幽幽的饮泣声。

坚持了十年，商家上下由她做主，影儿的事情由她操心，还有上山学医的三年，十年以来，所有的辛苦和酸楚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默默承受，她以为她够坚强，她以为她可以承受任何的风吹雨打，但是……原来——她也不过是个女人……

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九十七章　疑团初解

从墓地回来时，商总管也刚从外面回来，商仲显归来，最开心的莫过于他，这不，才昨天决定修缮商家老宅，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儿子商禄前去考察，亲自带领一群下人去选购木材砖瓦，若不是有他儿子的阻拦，估计他还要丢弃拐杖上房换瓦。

看着商总管激动地往这边走来，而商禄担忧地在旁边紧跟着扶着老爹的胳膊。素颜拉着商仲显走过去，笑道：“商伯，您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这么忙活，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下个月您可就要当公公了，估计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

商禄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新娘是他们的一个远方亲戚，为的是亲上加亲，本来这个姑娘说好了是给商福，可是商福死也不要，商伯不管是软的还是硬的均试过了，商福就是不屈服，商家不能断后，幸好商福和商禄只差一岁，所以就便宜了商禄这个小子！新娘子素颜也曾见过一面，是个贤良含蓄的姑娘，一手的好女工，其实……跟商福挺配……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还缺些什么？”素颜转向商禄，问道。

商禄扭捏地看了素颜一眼，又别开视线，微红着脸颊点点头。

商仲显警惕地看了商禄一眼，揽着素颜的腰把她往他身边拉了拉。

素颜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含笑睇了他一眼，拂开他的手，问道：“后天的扫墓是一定要去的，下个月的接位仪式你有时间参加吗？”

商仲显摇了摇，歉意地看着商总管，道：“我有皇命在身，清明一过便要回京。”

商总管着急道：“这么急？不能向皇上请一个月的假期吗？毕竟是接位大礼，很重要的！”

素颜搀着商总管，笑道：“商伯，您老别急，他又不是一去不回了！等京城的事情一完，我们就回来，好不好？”

“什么一去不回？”商总管吹着胡子瞪着素颜，骂道，“不许说不吉利的话！老爷和夫人在天上会好好保佑少爷的！”

素颜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好好，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商总管拉着商仲显的袖子，恳求道：“少爷就不能再多留几天吗？商伯十几年没见过少爷，才回来几天又要走，商伯年纪大了，真不知道能不能等你回来！”

商仲显握着商总管的手，逼出一个笑容，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实在有皇命在身。”

商总管泄气地垂下手，道：“罢了！罢了！少爷是干大事的人，商伯不能拦着少爷的前程，老爷会怪罪的！”

商仲显求助地看着素颜，素颜了然一笑，免不得又是对商总管说些宽慰的话，耐心听完他满肚子絮絮叨叨的话，才缓过情绪。

晚上就寝前，素颜卸下发髻，简单地编了条辫子，看见商仲显悠闲地躺在摇椅上就着烛光看书，走过去问道：“黑衣人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我看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担心。”

下午他只说自己有皇命在身，而不说出皇上委派他干什么事。谁都知道商大将军在朝廷中是最清闲，每次只要打完仗回来，不是窝在家里看兵书练武功，就是找朋友喝酒，十天有九天不上早朝，皇上体谅他在外征战辛苦，也不会委派他别的任务，除非是他自动请缨。

而他的性子和裴国舅、阮国丈两个天天忙着拉帮结派的比起来是出名的懒，除了黑衣蒙面人，素颜想不出他还会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

其实他的疲懒只是他的一种手段，一个伪装，当初刚创建商家军的时候，兵力远远不就裴、阮，可是他们把目光全都集中在朝廷的利益争斗上，为了保存兵力，他们相互推脱作战，商仲显就抓住这个机会，不仅使他的兵力得到极大地扩充，而且在一次次的大大小小的战争中使商家军的战斗力得到很大的提高。

商仲显抬眼看了一眼素颜，神秘地一笑，道：“不用查，早就知道他们是谁！”

素颜靠在椅背上，问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派张瑜出去？”细细想了一下，了然道，“你这招是瞒天过海，打着查他们的幌子直接攻打他们的老巢，使他们没有准备的时间。”

商仲显丢开书，拉着素颜同坐在摇椅上，把她垂在耳畔的一咎青丝，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笑道：“是有了些计谋，却不是瞒天过海，而是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素颜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他还派了另队人马去消灭他们，而张瑜带领的队伍只是在江湖上装装样子，以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集中过来？

商仲显偷了一记香，还是觉不得不满足，遂连连亲了好几口，终于在素颜不满的抗拒下抬起头，望着素颜孜孜不倦的好求眼神，商仲显叹了一口气，这磨人的小妖精！

“还记得我以前同你说过皇帝养了一群暗卫吗？”商仲显问道。

素颜点点头，催促他讲下去。

“这种说法很早就流传开了，但是谁都没有真正见过，所以也只是当做流言，现在看来，流言是真的。”

“那些黑衣人就是暗卫？”素颜问道，转而一想，摇摇头，说道，“可是那些黑衣人是江湖中人！”

商仲显眯起了眼睛，沉声道：“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他把暗卫养在江湖，利用江湖来锻炼他们，同时又让他们在江湖中建立威信，一来可以统领江湖，二来也成功地避开了我们的视线，把我们都蒙在了鼓里！这一批暗卫的武功不容小觑，做起事来井然有序，行为协调一致，连一支训练良好的军队都比不上他们，没有十几年的功夫，绝对不会有此成绩，可见，在我们圣明的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一步一步地策划着怎么绊倒我们！”

素颜靠着商仲显，伸手抚平他深皱的眉头，轻声问道：“那你的声东击西又是怎么回事？”

“向皇上请命剿灭黑衣人帮派为的是既让他放心又让他担心。”商仲显说道，嘴角算计的笑容越来越浓，“我说要剿灭黑衣帮，可是没有说出那些黑衣人到底属于江湖中哪个门派，于是他就会认为我还不知道黑衣人的底细，一时间不会挑起我和他的战争，他也就放心了，但是毕竟我说要查他们，这一点又会让他担心，生怕被我抓到什么把柄，于是在这段时间内他不会指使黑衣人做什么举动，这就为项南能带着军队平安地回北部争取了时间。”

原来这就是商仲显说得声东击西。现在，所有的结都解开了，原来这些黑衣人是冲着桐阳的宝藏去的，而魏王就是他们的内应，江湖人的目的只是夺宝藏，而黑衣人和魏王的目的就是抢宝藏，杀裴将，从而达到控制裴家军的真正目的。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断雁岭有宝藏？如果说裴家军里有奸细，泄露了黄金的事情，以至于黄金遭抢的话，他们又如何知道地下山庄所在，怎么知道他们把宝藏沉了湖底。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之中有内奸，可是就是原先守着地下山庄的侍女，在离开山庄之后一直由商福派人监视着，剩下的知道这些事情的都是素颜信任的人，究竟是谁？素颜打了个个寒噤，不敢再往那边想。

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九十八章　回京路上

清明过后，在商总管两眼汪汪的依依不舍和赶过来的亲朋们送别中，素颜和商仲显终于要启程回京城。

商仲显不耐烦这些礼节，而且所谓的亲戚朋友都是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大部分都是他不认识的，所以一早就登上马车，唯有素颜因为抛不开世故人情，站在外面一一含笑与他们话别。商仲显在里面等得不耐烦，一叠声催促素颜上车，才把素颜唤上马车。

“躺在这里！”商仲显翘着二郎腿躺在羊皮垫子上，张着右手，左手指指自己的怀抱，嘴里噙着宠溺的笑容。

素颜瞥了他一眼，没有理睬，她坐在垫子上，揭开帘子，对着外面送别的商家人不停地挥手，点头接受他们的祝福。

车轮开始滚动，直到再也看不见送别人的身影，素颜才放下帘子。

因为商总管有交代，务必要商家既定的当家人坐得舒服，赶车的车夫不敢赶得太快，一条马鞭握在手里，只在半空里虚晃一下，嘴里象征性地喊着“驾！驾……”

习惯了快马驰骋的商仲显，实在受不了这么婆婆妈妈的行程，于是掀开帘子交代车夫赶快些。

“既然急，为何不骑马回去？”素颜问道。

挨着素颜身边坐下，商仲显习惯性地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舒适地握在素颜的颈窝，答道：“骑马太累了！”

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素颜打量了一下挂在车门口的门帘，虽然随着马车的移动一荡一晃，但是还是完全遮住了外面窥视的目光，遂安心地枕着商仲显的肩膀阖上眼睑，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素颜感觉脑袋歪了一下，醒来发现已经出了金宇的城门。

“醒了？”商仲显将滑落的长衫重新披在素颜身上，温柔地说道，“你再靠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小心地把素颜打横放在垫子上，自己则钻出了车子，对车夫命令了几句。

就在素颜又要闭上眼睛时候，商仲显在外面喊她出来。

素颜坐起来打了一个呵欠，爬出车篷，揉了揉眼睛，发现车夫不见了，商仲显握着缰绳坐在驾车位置上。

“咦，小六呢？”素颜揉揉眼睛，四处环视。

“我让他回去了！”商仲显走进车篷拿出一块羊毛毡把素颜裹紧，让她靠在身边，他一手搂着素颜，一手拉着缰绳，吆喝着马儿前行。

马儿慢慢地行，车儿迍迍地随，看着道路两旁无边的*，真是令人精神大振。

素颜依着商仲显，把玩着他的衣带，问道：“不是着急吗？怎么把车夫赶回去了？还是你认为自己的驾车技术比他好？”

“非也！”商仲显答道，“黑衣人的事情有张瑜，北归的商家军有项南带领，我回了京也没什么事，只是皇上见我长久不回京，在这多事之秋，不知要产生怎么怀疑。不过就算急着回去，也不能辜负了如此美好的春guang，咱们是有文化的人，可不能学那嚼牡丹的牛。”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情？”素颜靠着商仲显，抬手接了一朵飘扬到眼前的柳絮，带着调皮的微笑，自我陶醉道，“肯定是与我相处久了，所以品味也变高了。”

商仲显笑着附和道：“是！都是娘子的功劳！”眼中一丝暗淡的光彩闪过，尽管很快，但是还是被素颜捕捉到了。

“其实你在逃避接代商家之主的位置。”素颜靠在商仲显肩膀上，笑道，“这一点你倒是考虑得很周全。”

商仲显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地问道：“为何有此认为？”

素颜甜甜一笑，道：“你可以随着大部队一起到北边，可是商家的老老小小们不行，为了不让皇上因为你的不忠而迁怒到他们，你只能尽量与他们减少瓜葛。可是如果皇上知道宝藏之事，自然也明白你是金宇商家之后，就算你再怎么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