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妻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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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所知到的这些，都是根据曾总管及其他下人的只言片语，结合自己的推测得出来的。

“少夫人……要不要上去？”曾总管在旁边小声问道。

素颜摆了摆手，早上从曾总管手里接过钥匙，他就一直跟着自己寸步不离，想来也是商仲显的意思，于是便带着他来流星楼。

“那是谁？”素颜指着最远处一幢楼上的一个美人问道。

此时有几个已经装扮好了的美人看见有人进来，都以为自己的出头之日到了，惊喜地走出房间，但一看见是素颜，又失望地进去了。其实她们也没哟真正离去，都躲在窗台旁偷看，猜想素颜也是她们的成员之一，隐隐都有兴奋的神色。

素颜手指的那个美人与其她的不同，一袭淡青色半旧衣衫，脸上没有任何装点，甚至连一头青丝也没有挽上去，任其自然地披洒着，身上有种让人感到的宁静的气质。如果在大街上，素颜即使看见了她也不会注意，但是在这个压抑的小楼里，素颜觉得这个女子很出众。

“她是去年进府的，程氏海棠。”曾总管粗略地介绍道，同情地看了看那个女子一眼，这些人在商府一直很安分，都是标志的美人，怎么少爷就不动心呢？

素颜默默地点了点头，去年进府就瘦成这样子，生活肯定不怎么好。看她苍白的脸色，好像还有疾病在身，这病大概有半年之久，难道商仲显真的不管她们的死活了，连大夫也不给她们见？这儿还真不是人住的……

素颜紧抿着嘴，从腰间拿出一个深蓝色的瓷瓶，递给曾总管。

曾总管好奇地打开瓶盖嗅了嗅，结果什么也没闻出来，还是要请教素颜。

“少夫人，这……”

“药！”素颜简单地说，又怕他不明白，追加道，“晚上在她们的饭菜撒上少许便可，为保密起见，这事儿还得劳烦大总管您亲自动手。”

曾总管吓了一跳，直接的反应就是扔了这个瓷瓶，不过还是请求少夫人网开一面比较好，那些女人都是可怜人，关在这里已经很不人道，怎么行能肆意迫害？

曾总管双手托着药瓶捧到素颜面前，“求少夫人开恩，这些女人一直很安分，不会对少夫人构成什么威胁，有老奴和下人们看着，不会出什么篓子的。”

素颜看着他紧张地样子，扑哧笑道：“这只是普通的毒药，不会出人命的，等我帮你少爷把事情摆平之后便给他们解毒，连一点伤疤也不会留下。”

曾总管再三权衡，相信少夫人不会欺骗自己，遂讪讪地收起药瓶。

这个总管可是和那个残酷的将军不一样，素颜总算觉得这个阴森森的商府有了点人情味。素颜看着善良的总管，笑道：“你不像他！”

乍闻这么一句没有没脑的话，曾总管愣了一下，想到少夫人实在夸奖自己的善心，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素颜再次环顾四周，发现更多的女人站在走廊看着自己，觉得心里难受，便立马往外走，这个地方太压抑！

“少夫人……少夫人……”曾总管追着赶上去。

“什么事？”素颜收住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收起冷冷的脸色，扬起一抹笑容，转身问道，“总管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曾总管犹豫了一下，看着少夫人隐藏在笑脸之后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于是选择闭口。

见素颜转身又要走，曾总管又不放心地叫了声，不过还是没有下文。

素颜回身笑道：“曾总管有话但说无妨，素颜不会在意的。”

曾总管看着一脸笑靥的素颜，面有不忍之色，再低头看了地面，最后犹豫着说道：“少爷待少夫人……是好的，但是少爷他……少夫人千万不要失了分寸……”

素颜看着眼神躲闪的曾总管，心底流出一股感激之情，他跟着商仲显已有五六年了吧，自己才跟他认识几天而已，难为人家还能为自己着想。

“曾总管放心，素颜虽然出身乡野，不懂规矩，但是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素颜的神情严肃，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感激之情。

第一卷　开卷　第六章　羽凉公主

饭桌上。

影儿又偷偷地看了殷素颜一眼，只见她还像个没事人似的，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是她沉不住气，放下碗筷，紧张地问道：“殷姐姐，你难道没有听说吗？外面传得可厉害了！”

“什么事？”素颜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影儿碗里，抬头看了看她义愤填膺地表情一眼，依旧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

“传言羽凉国的三公主要下嫁给姐夫，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姐姐竟然不知道？”影儿抓住素颜的手，不解地问道，“羽凉国一直与裕朝为敌，自上次被姐夫和裴将军的联军打败后才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于是想通过联姻的方式与裕朝结好，可是一般联姻都是在皇室与皇室之间举行的，怎么会弄到姐夫身上？”

“你姐夫骁勇善战，大概是人家看上你姐夫了吧。”素颜淡淡回了一句，像是在谈别人的事情。

“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影儿跺着脚着急地说道，秀气的眉毛皱到了一处。

“嫁人的是三公主，娶媳妇的是威勇大将军，我着什么急？”素颜边说边拂掉影儿的手，又夹了一块香菇放进碗里。

“姐姐！”影儿大叫了一声，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皇上也真是的，你同姐夫成亲才没一个月，他就同意了这门婚事，一点都不顾兄妹之情！”

“我是太后的义女。”素颜提醒了一句，意思自己同皇上关系并不亲密。

“那也不是间接的兄妹吗！”影儿气呼呼地叉腰说道。

素颜挑了挑眉毛，心想如果他真这么想就好了，也不会塞个羽凉国的三公主过来，摆明了要破坏她与商仲显的关系。

“那个羽凉国就是姐夫的一个手下败将，还敢挑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影儿越说越生气，干脆大声骂了起来，“那个三公主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姑娘，一个女人家也好意思自己开口要夫婿，真不知羞！”

素颜哑然失笑，影儿真是气糊涂了，这话可是连她也一起骂进去了。

突然，影儿眼中出现异常的光彩，她默默了想了一会儿，摇着素颜的胳膊，兴奋道：“殷姐姐，听说那个三公主正在驿馆住着，我们是不是要去会会？”

“不用，过不了几天她自会上门来拜访我们，”素颜放下了碗筷，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汤，顺便也帮影儿盛了半碗。

影儿惊奇地看着素颜，疑惑道：“真的吗？姐姐怎么知道？”

素颜微微一笑，笑得讳莫如深，“既然打算嫁进来，自然要先来打探打探情况。”

看着影儿将信将疑的表情，素颜的目光变得柔和，她捏捏她的脸颊，笑道：“快吃吧，菜都凉了！我去炼药房。”站起来离开之前，她看了看鬼灵精怪的影儿，嘱咐道，“你乖乖地呆在府里，若是无聊了便去逛逛街，可别去惹那个三公主。”

影儿没答话，她默默地扒着饭，一双灵活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个不停。

“知道没？”殷素颜的音量稍稍提高。

影儿知道素颜的脾气，姐姐同人说话一般都是温言细语的，除非生气了，才会提高音量，于是一张小脸马上垮了下来，她小声地“嗯”了一声。

得到影儿的保证，素颜放心下了，她知道影儿心里憋屈得慌，毕竟自己很少这般对她，她疼她就像疼亲妹妹一样，什么时候给过她脸色看。

影儿难受她也不好受，沉默了一会儿，素颜略带歉意地说道：“不是姐姐不让你看她，只是姐姐怕你胡来，坏了姐姐的计划。”

听到素颜的歉意，影儿刚才还彤云密布的小脸马上挂上了太阳，“姐姐放心去炼药，影儿不去便是。”

“嗯。”殷素颜带着怜爱的笑容点点头，夸了声“好孩子”便出去了。

当天晚上，殷素颜躺在床上等着商仲显入睡，但等了好久，他还在那里翻来覆去，好像连药枕都不顶用了。

素颜不敢明目张胆地用迷药，但是如果他再不睡着，她就无法施针，那么那这些天的努力全白费了。无奈之下，素颜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向商仲显的地铺。

“怎么，有心事？”素颜坐上他的地铺。肯定他是为了羽凉国三公主下嫁之事，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素颜知道他是个不会在意流言蜚语的人，现在他已经开始为这些而烦心，看来这件事是真的。

商仲显往旁边让了让，素颜之心顿起，也往他那边移了移。商仲显马上坐起身，一副警备的样子看着她。

素颜挑了挑眉毛，好笑地问道：“一个大男人家，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商仲显斜了她一眼，懒懒地说道：“你有皮没皮？这种话都说得出口。”通过同住于一个屋檐的几天观察，商仲显了解她有时候的赖皮只是她一时调皮心所起，所以也不再恼怒。

“当然有皮——只是厚了点，呵呵……”独自笑了一会儿，素颜收起笑容，正色道，“如果我帮你解决了当前这个麻烦，你怎么谢我？”

商仲显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装出疑惑的样子，打量着她，“我有什么可烦的？”

“当然是为了羽凉国三公主的事，难道不是吗？”素颜反问道。

“哦？”商仲显玩味地看着她，“哪个男人不希望尽享齐人之福，有这样的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素颜拖长了声音，瞥了他一眼，把玩着胸前的青丝，慢悠悠地说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对不起。明天我就去会会那位准妹妹，顺便联络联络感情……”

“慢着！”商仲显犹豫了一下，紧接着问道，“你……有办法？”

素颜站起来紧了紧衣襟，北方秋季的夜晚真冷，她转过身正色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要商大将军您帮个小忙。”

受不了有人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商仲显站起来，问道：“什么忙？”

“我要借那个上了锁院子的钥匙用一下……”素颜的声音随着商仲显越来越暗的脸色而越来越轻，她看着商仲显敌视的眼神，拍了拍手，无所谓地说道，“算了，当我没说！”

当素颜走到床边准备躺下的时候，终于听到商仲显的声音，“我——给——你。”不过这声音难听到极点，那一个字一个字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又过了个把时辰，素颜才得到商仲显睡着的讯息。她马上翻身起来，摸出一包迷药吹进他的鼻孔。

唉，今晚又得熬夜了！她叹了一口气，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倒出一粒提神的绿色药丸服下，接着继续每晚的工作。

第一卷　开卷　第七章　初次见面

傍晚时分，正当素颜想偷偷溜出府的时候，就被影儿给逮住了。

影儿雀跃地跳到素颜面前，兴奋地问道：“殷姐姐，你去哪？”

素颜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强笑道：“去外面走走，马上要开饭了，你可别到处乱跑。”

“不，影儿要跟着姐姐，”影儿撅起嘴不满道，哼，想甩掉我，没门！她抱住素颜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就带影儿一起去嘛！”

“……好吧……”素颜无奈地笑道，明知自己最吃不了她这一套了。

“谢谢姐姐！”影儿抓着素颜的手蹦跳着往外走，还一直问她要去哪，素颜不说话，直到把她带到目的地。

“不是吧！”影儿看着面前“太白楼”的招牌，失望地垂下手，以为是出来逛街，哪知素颜对那些小摊小贩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竟然带着自己来到酒楼。

“进去吧！”素颜笑着指指酒楼，率先迈进大门。

“姐姐，”影儿跟上一步拦住她，奇怪地问道，“府里的饭菜不好吗，干嘛要来这里？”商府请的厨师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厨，难道比不过这些酒楼的厨师？

“我来这里有要事要办，你若是无聊便自己逛去吧！”说话间，素颜已经走到柜台前，低声向掌柜的询问了些什么，然后往楼上走去。

影儿撇撇了嘴，无奈地跟上去。

两人在一间包厢前站定，不知包厢里有些什么人，只听见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好像有人在拼酒。

正当影儿想听清楚里面的声音，以便猜测那些人的来头时，素颜已经推了开门。

显然里面的人兴致太高了，根本没看见门口的素颜她们，直到素颜走进去大声咳嗽一声，才逐渐有人意识到她俩的存在。

众人小小震惊了一下，其实他们也并不少见美女，但是这么两个俏丽的女子站在一起，还是让他们的心起了几丝波澜。尤其是后面那个身量未足的女孩，虽然现在还小，但是长大后肯定美艳不可方物，那旁边那个少妇估计是女孩的姐姐，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风韵，许是常年在外奔波，皮肤较一般女子要黑，但是种属于劳动大众的黑色，恰好把她身上淡远的气质减少不少，因而不再显得难得让人难以触及。

坐在他们头领身边的一个方脸男子首先回过神来，他偷偷瞄了头领一眼，只见头领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年长的女子，眼神中有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暗叫不妙，头领是最讨厌女子的，若……他来不及细想，马上起来，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子，走向素颜二人。

“你们出去吧！这里不需要唱小曲的。”方脸男子把碎银子递给两人，和善地说道。

年长的女子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只消一眼，方脸男子的脸就“唰”的一声红到了脖子，他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便想把影子塞到她的手里。可是女子没有接受，反而绕过他径直向头领走去。

方脸男子一急，急忙要把银子塞给影儿，影儿也不拿着，还调皮地冲他扮了一个鬼脸。

方脸男子顾不得了，他疾走一步想要拦住她，没想到她竟坐上他的位置，还对头领盈盈一笑，而头领竟然也没有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扔出窗外。方脸男子惊讶地张开嘴吧，所有劝阻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其他的人也愣住了，最让他们惊讶的倒不是那个女子的表现，而是他们头领的反映，若是在以往，头领早就一掌把她拍扁了，哪容她坐在他的旁边，可能因为这个女人太漂亮了吧，所以头领不忍心下手吧。可是以往皇上赏赐下来的女子哪个不漂亮？比她白皙，比她美艳，比她柔弱的美女多了去了，可是头领从来没有一次拿正眼瞧过她们。

就在众人臆想纷纷的时候，素颜开口了。商仲显眼睛里的隐忍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再不开口，她真的怕商仲显会像对待流星楼那些女人一样对待她。

她知道在她推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她，只是不知道她来干什么，所以一直静观其变。

素颜偷眼打量了一下底下众人，然后再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商仲显，用甜得发腻的嗓音喊道：“相公……”

底下的人都一愣，旋即又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就是民间众说云云的玉颜公主，公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长相也漂亮，怪不得头领不排斥她。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放在面前，恁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心。

商仲显不着痕迹地拉挪了挪位置，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语气冷得像一个大冰块。

“你都不在家吃饭……”殷素颜拉住他的衣袖，带点幽怨的语气，把弃妇的形象演得十足逼真。

底下众人了然地一笑，头领与公主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呢！唉，是兄弟们疏忽了，头领与公主新婚燕尔，以后的日子也怕是聚少离多，他们还这么不懂事，拉着头领来喝酒，真是对不住这一对小夫妻。

素颜明白底下众人变化的神色意味着什么，当下一笑，举着酒杯站起来，豪爽地笑道：“想必诸位都是陪着相公奋勇杀敌的弟兄，素颜在此有礼了！素颜敬各位兄弟一杯！”说完一仰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