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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希特勒传-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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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登堡再次建议由巴本出任总理,但三位顾问一致重申,唯一可能的选择是希特勒。”这么说,尽管令人讨厌,我只好委任希特勒这家伙了?”老头子嘟囔道。不过,他又坚持,新政府必须由瓦尔纳·冯·勃洛姆堡将军(他称他是“一位举止可爱,不问政治的炽烈的军人”)但任国防部长,由巴本担任副总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设法让希特勒接受这些人选。
次日上午,星期天,巴本会见了希特勒,他同意了——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举行新大选,并发布授权法,授予他超过先前的凯撒的权力的总理权力。时至下午,巴本向兴登堡汇报说,各方已同意这个新政府。只在此时,巴本才提到希特勒之新大选之要求,并说得听来合情合理。他强调了希特勒的承诺:这是最后一次大选。
戈林闻讯后,大喜,连忙跑到戈培尔家中(希特勒在那里喝咖啡),第一个将此好消息告诉了元首。据戈培尔的日记记载,三人喜得长时间说不出话来。之后,他们起身,热烈地互相握手道贺。正当三人围成圆圈握手时¨ xuan shū wang¨,玛格达·戈培尔端着一盘刚烤好的果馅饼进来,增加了舒适的气氛。突然,施莱彻尔派人送信来说,如果兴登堡提名让元首当总理,有可能会出现军事起义。庆祝立时结束了。希特勒和戈林顿时惊慌失措。谁也没想到应找波茨坦和柏林兵营内可靠的追随者核实一下,部队是否已处于警备状态。相反,希特勒立即打电话给柏林冲锋队司令,命他马上让当地的全体冲锋队处于警备状态。还应警告谁呢?希特勒问。他自己作了回答:巴本,奥斯卡·冯·兴登堡和梅斯纳。当戈培尔和戈林慌忙出去执行任务时,希特勒给一纳粹警察少校挂了个电话,指示他“用6个营警察部队,准备随时夺取威廉大街”。最后,他通知从日内瓦乘火车前来的当选国防部长勃洛姆堡将军,让他在柏林火车站下车后,立即赶赴总统府宣誓就职——这样便可随时准备镇压任何叛乱。
军事政变的谣言很快便在政府内部传了开来,使首都整晚惊慌不已。次日上午——星期一,1月30日——在惊慌之余,巴本公馆内又出现了大辩论。民族主义党主席休根堡强烈反对希特勒之举行新大选的要求,看来,新政府又注定要夭折了。休根堡久久纠缠不放,巴本绝望地喊道:“如果到11时新政府还成立不了,军队就要出动了。施莱彻尔可能会建立军事独裁!”休根堡问,消息从何而来?巴本不耐烦地喊道:“是小兴登堡说的!”
就在此时,巴本别墅外传来“万岁”的喊声。希特勒与戈林进来了。那时已是上午10时35分。巴本建议,众人与他一起去总理府。他们踏过被大雪覆盖的总理府花园,上了梅斯纳的办公室。在这里,他们碰见了其他部长候选人。在众人等候进入总统办公室期间,巴本提出了大选的问题。
“大选?”休根堡试探着宣称,他认为此问题已获解决。希特勒把他拉到一边,但,元首的劝说反而惹得休根堡大声反对。希特勒拉起这位老人的手,试图让他息怒,并向他保证,不管选举结果如何,内阁均不再更动。回答还是“不行”。
就在此时,梅斯纳出现了。“先生们,已超过指定时间5分钟了”,他说。“总统是喜欢准时的。”巴本发现,在成功的关头他的联合正在分裂。“内阁大臣先生”,他请求说,“您是否想拿经过千辛万苦的谈判才取得的国家统一去冒险?您大概不会怀疑一个德国人的庄严的保证吧!”
休根堡在继续陈词力辩,直到恼怒的梅斯纳拿着手表匆匆出去时方才住口。“总统请你们再勿让他等待了”,他宣布,“现在是11时15分了。老头子随时都可能离开办公室!”
希特勒再次执起休根堡的手。此次,他保证与中央党和巴伐利亚人民党相商,以保证国会多数尽可能有最广泛的基础。休根堡说,这事留给兴登堡作决定吧——大概是梅斯纳手中的表诱使他这样说。希特勒仓促表示同意,但戈林却喊道,“现在,一切就绪”。于是,众人便列队进入总统办公室。
由于厌烦,兴登堡并未亲自委任希特勒总理之职——如此看轻总理,这还是首次。他也未发表欢迎辞对新内阁表示欢迎,甚至连未来的任务也未陈述。宣誓仪式极其简短,其风格也像强迫的婚礼。然而,希特勒却未让如此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在无声无息中度过,他发表了演讲,令众人很是惊奇。在庄严地宣誓他将维护魏玛宪法后,他保证在国会中找到多数,使总统不必再签署紧急法令。还有,他将解决经济危机问题,把被痛苦和争吵搞得四分五裂的德国结为一体。他停了一下,以待兴登堡作出恰当的反应。但这位元帅,似乎让部队解散似的,只说,“现在,先生们,与上帝一同前进吧!”
哈努森的预言,如果算是预言的话,实现了。那个连高中都毕不了业的人,那个未能考取美术学院的人,那个在维也纳街头当过流浪汉的人,现在,在1933年1月30日,却当上了德国总理。正当他心神恍惚地离开总统办公室时,希特勒瞧见了霍夫曼——是希特勒带来为宣誓典礼拍照的。希特勒以手击头,喊道:“我的天呀,我把你全给忘了,霍夫曼!现在恐怕太迟了!”由于要急忙赶回凯撒霍夫,他未给新阁僚讲话。他站在车内,缓缓通过欣喜若狂的人群——这些追随者把嗓门都喊哑了。
“我们赢了!”他对等候在旅馆的心腹们趾高飘扬地喊道。人们蜂涌围了上来;他与女佣男仆,与大亨和富人,热烈握手。
消息传出,德国各阶层人士反应不一。温和派被吓得魂不附体;一般德国人都认为,比去年之国会大混乱,不管怎么说都要好些。青年理想主义者、失去产业者、苦难深重的爱国者、以及种族主义者、他们都欢喜万分。他们的梦想正在变成现实。在慕尼黑,埃贡·汉夫施坦格尔冲进教室,高声宣布了这一消息。“库特!”他朝一友人喊道,“我们胜利了!我们掌权了!”之后他才想起,库特是个犹太人。库特淡淡一笑,回答说:“我为你高兴。我真希望我是你们中之一员。”
阿道夫·希特勒之突然高升,最惊奇的要算是柏林的褐衫党徒了。多年来,他们过着贫困的生活,在首都街头冒着生命危险,常常又与元首的愿望相违。现在,他们的梦想一举得到实现了。不过,大多数人都是通过报纸才得知当晚要举行火炬游行。
每个身强力壮的冲锋队员和党卫军成员都穿着制服外出。不少人原以为又会与警察发生麻烦的,可他们惊奇地发现,连警察也面带笑容,有些人还佩上了卍字章。冲锋队员们举着火炬,于黄昏从提埃加登出发,踏着军乐,以良好的秩序,列队从布兰登堡大门下走过。数以千计的国防军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小时又一小时过去了,他们仍高唱着《维塞尔森林之歌》和其它战歌,列队沿威廉大街走过。他们首先向兴登堡致意——他站在总统府的一个窗前;片刻后,他们才向希特勒致意。希特勒站在总理府的一个窗前,深情地俯视着他们。
威廉大街两旁的树上爬满了青年小伙子;孩子们则像“一串串葡萄”挂满了铁篱。在寒冬的夜晚,火流照亮了黑夜,令人陶醉;鼓声雷动,震耳欲聋,热烈的气氛越来越浓。所有这一切都是经表演大师戈培尔排练过的。连希特勒也莫名其妙地问:“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他从哪里变来这几千几万支火把?”那个小个子博士也控制了电台。通过现场广播,全德国都欣赏到了火炬游行的壮景。
巴本站在希特勒身后,观看了火炬游行。他发现,当队伍接近兴登堡时,人们向他尊敬地呼喊;一看到希特勒,他们便疯狂地欢呼。“对比是非常鲜明的,似乎突出了从一个垂死的统治向新的革命力量的过渡……这是一次异乎寻常的经历,那永无止境的欢呼胜利之喊声“欢呼!欢呼!欢呼胜利!有如警钟,在我耳中回响”。希特勒转身与巴本交谈时,声音哽咽。“冯·巴本先生,我们的任务何等艰巨呀,大功未告成,你我永不分手。”
在那个醉人的夜晚,律师汉斯·弗兰克也站在希特勒身后。“只有上帝才知道,那天我们的心灵是多么纯洁”,在他被绞死前不久,他曾说过,“假若有人告诉我们未来会发生的事件,谁也不会相信。最不会相信的是我。那是光荣和幸福的一天。”在窗下,欢庆胜利的人们高兴得泪流满面。“大家的感觉都相同——生活会更好”,一个曾与斯登尼斯一起叛乱的褐衫党徒回忆说。“从现实看,虽然没理由相信生活会改善,但他们却又相信。他们重又有了希望。我认为,德国找不出另一个人,能像希特勒那时一样,给我们带来希望、信任和爱。”
“那晚的奇怪感觉,有些一直伴我至今天”,曾跟随父母参加游行的梅丽达·玛希曼写道。“那非凡的脚步声,那红黑相间的旗帜所构成的盛景,人们脸上跳动的火光,还有那先前是如此活泼,如此多愁善感,今天又是如此悠扬的歌声……”在大多数外国观察家看来,这是个不祥之兆。“火河从法国大使馆前流过”,法国大使弗朗斯瓦·本塞写道,“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和预感,观看了这个火流。”
希特勒与赫斯、戈林、戈培尔、罗姆和弗兰克在一间小屋里吃夜屑。他禁不住说个不停:“今天,有些外国人说我‘反耶稣’”,他说,“我的唯一‘反’的是列宁。”据弗兰克说,希特勒进而说,他希望将兴登堡拉到他那边来。“今天,我对他说,我今天当总理会像当年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是他的士兵时一样效忠于他的。老头子听了很高兴。”希特勒说个不停,一口气把话题转到了共产主义。“今晚标志着所谓的‘红色柏林’的终结。只有在没有出路时,人们才‘红’的。那些常依靠所谓人民的智慧的人们,又总是对群众无礼。人民的感情或多或少,像女人的感情。”大家踱过花园时,希特勒还在说个不停。“这座总理府’,他说,“像个雪茄盒。接待客人很不像样子。我们得将它全面改观。”
当晚,满心欢喜的戈培尔在日记中写道:“真是像一场梦……像个神话故事……新的帝国面世了。14年的努力,一朝取胜。德国革命开始了!”那晚,德国人很少醒悟到了这点。也许谁也没有想起,海因里希·海涅在不到一个世纪前写下的一段预言性的话:“德国之雷声是真正德国的;它需要时间。但,它会到来的;雷声响时,它将空前绝后,似乎历史上从未响过。这个时刻定会来临……将演出的一场戏剧会使法国革命看来像即景诗……用不着去怀疑它;这个时刻定会来临。”
第十一章 “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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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一个民族,或是一个女人,失足都是不能原谅的。因为,首先前来的冒险者可将他们打翻在地,并占有他们。”
——卡尔·马克思
翌晨,戈培尔太太给希特勒送来了鲜花。那时,他在旅馆的房间内,凭窗眺望。他慢慢转过身来,“以庄重的姿态”接过花束。“这是第一束鲜花,你是第一个向我道贺的女人。”他喃喃地说——据她的说法。沉默片刻后,他好像继续在自言自语,“现在,人们应该明白我为何不当副总理了。很长时间,连我的党员都不了解我呀!”好一阵沉默后,她朝门边走去。“是的”,她听见他在轻轻地说,“我得独自呆些时候。”
他把发生的事情看成是命运使然,是沿着早已划好的道路迈出的又一步。然而,那些赋予他权力的人们却认为,他不外乎是受他们作弄的对象。例如,巴本就曾对他圈子里的人吹嘘:“他是我们雇来的。”然后他又对爱吹毛求疵的朋友说:“你要什么?兴登堡信任我。用不了两个月,我们就能把希特勒远远挤进角落,让他去吱吱呀呀叫唤!”
由巴本所代表的容克,认为他们已收买了一个独裁政权,但希特勒却无意当他们的傀儡。他立即着手为独裁奠定基础。首先,他将中央党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和要求一笔勾消。他说,因为与该党的谈判已经失败,新的选举便很必要了。接着,通过巴本,他说服了兴登堡将国会解散。
最初的步骤有何意义,这很少有人明白。资产阶级自由派报纸的社论并未预见到革命性的变更。毕竟,在希特勒内阁中不过是多了两名纳粹分子罢了——戈林与弗兰克。“从内阁的组成看,希特勒先生不得不接受较大的限制”,当日的《法兰克福报》傲慢地说——48小时后它又评论道,“很明显,政府是围着休根堡转,不是围着总理转。”甚至连社会民主党人也不吃惊——人们广泛地相信,希特勒不可能在国会内取得三分之二的多数并从而改变魏玛宪法。
《纽约时报》也抱类似观点:“内阁的组成并不为希特勒先生留有余地,他不能为其独裁野心欢欣鼓舞。”英国大使报告说:“总的看来,报界对希特勒出任总理一事,保持合情合理的冷静”,而“公众对这一消息反应冷漠”。
正当这些观察家向世界保证希特勒无能时,他却在2月1日向选民发表的广播讲话中,在一连串鼓舞人心却又保守的词句后面,隐藏其革命意图。他明确宣布,他只想恢复过去的旧美德。对他之处置犹太人的计划,他闭口不谈。实际上,凡会伤害或吓住一般公民的东西,他都只字不提。
在希特勒发表广播演说过程中,美国驻柏林的临时代办正与一个人共进晚餐,此人是曾协助希特勒上台的帝国银行的总裁赫加尔玛·沙希特,是有能力让人当国王的人物之一。
他透露,他是希特勒朝里的金融和经济顾问;他向这位美国人保证,纳粹“并无实行他们著名的煽动性改革的企图”,所以,“所有大商家都对新政权表示同情。”
最后一语虽属言过其实,但是,没有工业家和军方的支持,希特勒是当不上总理的。军官团的人多数同意卡尔·多尼茨(海军中正在起步青云者)的看法,即这不过是在希特勒和赤色分子之间所作的一种选择罢了。
军方之所以支持希特勒,与工业家们一样,是有其自己的打算的。这希特勒也清楚。他对将军们的评价并不高。“我当总理前”,多年后他承认,“我认为总参谋部像一条猛犬,必须紧紧抓住它,因为它威胁着所有的人。”时至今日,他与将军们打交道的经历都是不愉快的。在慕尼黑时,洛索夫“出卖了”他;施莱彻尔则极力阻挠他当总理。现在,既然掌了权,他就得下决心与军方讲和,并利用他们为德国的振兴效力。
在出任总理后的第4天晚上,他采取了第一个步骤:他应邀到冯·哈麦·施坦因将军家里进晚餐(将军曾公开蔑视纳粹)。这次晚宴是新任国防部长冯·勃洛姆堡安排的,目的在于将元首推荐给军方领导人。晚宴后,他起身发表讲话。在这些人物面前,开始时他有点拘谨。他谈到了国家正面临着的灾难性的经济问题。他的答案并不是扩大出口,因为全球均生产过剩,而德国先前的客户均已发展起了自己的市场。他的结论是,失业和经济衰退将继续下去,直到德国恢复了其先前的世界地位时为止。
室内,人们听得津津有味。这种解决办法是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希望的。希特勒继而说,和平主义,马克思主义,以及“像癌一样在生长的民主”,必须铲除。德国要振兴,重新武装实为首;祖国一旦重新复兴,就“必须征服东部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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