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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帐暖:暴君怀里正好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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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蕊说到‘弃之不顾’四字之时,声音已经哽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森然道:

“像是不仁不义抛弃三爷,转而与人远走高飞这种亏心事,柳心妍那绝情下作的女人一人去做已经足够了。我秦蕊,以后哪怕只是在三爷身边当个粗使丫头,为三爷斟一杯酒水,抚琴唱个曲子,那已经是极大的奢侈,足够秦蕊将这记忆带到来生,铭记不忘了。”

心妍胸腔之内鲜血上涌,秦蕊这般一心一意、飞蛾扑火的至情至恋,柳心妍自愧不如,然而柳心妍也并非她口中绝情下作之人,而是。。。三爷不要她了,更加不要她腹中胎儿,她不能不走。

花无泽说:“一厢情愿!哪里轮得到你秦蕊。苍穹国玲珑皇后侍奉夫君多么尽心尽力。世人皆传,玲珑公主五月来对骜寸步不离、体贴入微,说句不雅的话,杨骜如厕方便都是玲珑来伺候,如此无微不至,哪里有任何女子见缝插针的余地?”

心妍身子摇摇欲倒,玲珑对三爷无微不至、寸步不离,连三爷如厕也。。。。呵呵,患难夫妻,该当如此吧。是啊,这种坚固难摧的情感,怎容旁人介入呢。。。

秦蕊抬袖抹了一会儿眼泪,沉吟半晌才道:“这便不牢花少主费心了,秦蕊便当三爷与玲珑两人的粗使丫鬟,只远远候在他身边,也是心甘情愿。花少主,告辞了!”

她朝目光灼灼的花无泽福了福身,不待他出声允可,便已经将指在他脖间的长剑收了回来,送入剑鞘,转身朝东侧一处小道去了。

花无泽怔了一怔,心想苍穹王身为男人,能得众多红颜忠心以待,可称为艳福不浅,不枉此生。

然而苍穹王却青年人为情所困,溺于美色,难以自拔,为了姓柳的女子而成了残废之人,实在可叹可悲。唤道:“蕊儿!等等。”快步追去。

心妍等到花、秦两人脚步声离得远了,便缓缓从草丛之中站起身来。

心道这里离苍穹边界并不算远,唯有数百里路,她好想去偷偷看一眼杨骜,不是奚落他身有残疾,而是。。。她想念他,想看看他。。。好想。。。

此时乌云悬在头顶,黑压压的极是沉闷,仿佛要下大雨。刚想及此,已经有豆大的雨珠颗颗坠下。

桃花林花瓣飘飞,一时之间,天空悬满花瓣,掺杂着雨丝,宛如桃花雨。

心妍叹了一口气,若是三爷在此桃花林内,那该多好。她这么一想,登时满脸通红,即便三爷在此,她又能怎样,不知廉耻的扑在他的怀中?

正要走出草丛,便听一个男子声音粗声粗气的道:

“杨骜那小子半年前对心妍主子下的杀令并没有下旨取消,任谁人见到了心妍主子都可冷刃杀之!哼,让我见到了心妍主子,二话不说,先要一剑痛快抹了她的脖子。死了干净!她死了,咱们聂大公子才清净!”

心妍身子一缩,又藏回了草丛之中。

听那人嗓音,正是聂大哥身边红人之一,书生无常的声音,他口气之中,分明敬重于她,于是称她作心妍主子,然而为何却要杀她?

另一人咒骂道:“***!”正是吉恩王御前另一红人,黑白的声音。

无常不悦,啐道:“他***!你越发没有分寸,咱们两个不是东西,不懂什么男欢女爱,更不懂聂大公子跟那小白脸苍穹王为了一个女人挣来抢去为的是什么,咱们是恨不得杀了心妍主子,但是心妍主子到底是聂大公子的妻子,你即便恨到了鲜血倒流,也势必不能出言辱骂她!”

黑白破口大骂:“***!***!”连骂两句***,才喘着粗气恨恨道:

“谁***有胆子辱骂心妍主子了?那是烧高香供着也恐怠慢了她!”啪的一声打在自己左颊,这一下使了大力,声音传出甚远,续道:“我是骂我自己是个没用的玩意儿。瞪眼儿看着聂大公子五个月来为情所累,被诸国之主、世人百姓看尽了笑话,旁人嘲笑大公子,我心中不痛快,说不尽倒不出,我骂自己不成么?”声音中一片凄然。

心妍拧眉,脸上满是狐疑,聂大哥怎会被世人看了笑话?怀中波斯猫一阵翻动,她一惊,才知捂住波斯猫口鼻,要将它闷死了,于是,手指分开一条小缝,给它呼吸所用。

无常哈哈大笑,“咱们没用,帮不上大公子的忙,着实该骂!该骂!”

他说到此处,冷笑出声,“苍穹王这五月来,缩在营帐之内,避而不见,公然违背当日与聂大公子‘以杨菱儿换心妍主子’这一约定。聂大公子多次问责,都被苍穹小王一再推脱,使尽种种阴毒法子困住心妍主子不肯放人,并且那嗜杀好战的鬼魅还派兵在边界与聂大公子的兵马打了不知多少仗,哼,聂大公子的兵马便好欺负?终是胜负难分!杨骜那小子心里也不快活!”

黑白道:“是啊。苍穹小王常常出言相激,今儿个说心妍主子嘴上胭脂滋味不错,明儿个说心妍主子那双小手伺候他一个残废甚是尽心尽力,全然不需他费力迎合。聂大公子听后,当即呕血不断,思念担忧心妍主子至深,年纪轻轻,鬓角青丝转作雪白,短短五月,竟仿佛老了十岁。”

心妍听到‘青丝转作雪白’之时,不禁浑身一热,聂大哥待她一番深情,她永生难报。同时也推测杨骜那般出言相激,想必是要扰乱聂大哥之心,让其败于无形,聂大哥爱她,必定受到这番言语的影响。

黑白停了一会儿,又道:“人被逼得急了,难免行事无常,即便是大公子那样的谦谦君子也不能幸免。他老人家前些时日放下话去,若是杨骜那小儿再不交出心妍主子,便要在近期将杨骜的女人杨菱儿开膛破腹,用剑从她腹中挑出胎儿,一尸两命,让杨骜那小子丧子丧情人,哭也不及。”

心妍听到将杨菱儿开膛破腹一句之时,登时身子大颤,握了两把冷汗,菱儿!可怜的菱儿!

虽心妍不知菱儿为何会怀有杨骜的孩子,然而菱儿对聂大哥的心意是自十年前便种下的情根,应当是对聂大哥情深一往。杨骜生性风流,又爱拈花惹草,想来是他醉酒,情难自抑,宠幸了菱儿,酿成了这桩孽缘,也是极有可能。

无常冷哼,“杨菱儿那种服侍过苍穹老皇帝、小皇帝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一尸两命、千刀万剐又何足挂齿?只是这样做,对聂大公子的名声可谓造成极坏、坏极的影响。诸国之主都道咱们聂大公子是个无恶不作的小人,为了一个女人竟不择手段、滥杀无辜。百姓也都道聂大公子以往的善行义举、翩翩风度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面具,实则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杀人魔鬼!这。。。这。。。”啧啧出声。

心妍感叹,是啊,聂大哥的为人品行一向令世人折服,大漠诸国往往将其引为标杆。

聂大哥对菱儿若是当真残酷以待,那么不单单伤害了菱儿,且对他自己的名声也破坏殆尽,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一个错误,便能够掩盖聂大哥以往诸多好处。

黑白往荒草丛中一阵胡踢乱垂,宛如一个疯汉,随即又咚咚两声,往自己的光头之上狠狠砸下两拳,仿佛打得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可憎的敌人。

“要我说世人的眼睛都瞎了!世人都当杀了。那苍穹小王办了多少坏事,斩了多少无辜人命。这次莫名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赶建新城池,累死了多少百姓,害多少人家死了男儿汉子!为何世人却不对那鱼肉百姓的苍穹王指指点点?***,咱们聂大公子便只放出一句话,只是说一说要划拉开杨菱儿的肚子,便引来无数骂声!”

无常笑道:“黑子,你说的不错,却又不对。世人不是不对苍穹小王指指点点,而是杨骜行事放浪形骸,唯我独尊,他声名本就狼藉,并且此人蛮横跋扈,丝毫不容异己存于世上。诸国之主对他都对他,都他***敬而远之,唯恐惹了这冷血妖魅,谁又会自找没趣,说他的不好?反倒是为了自保,赞他杨三爷行为坦荡、不为传统礼法牵绊,有号令诸国、为人上人之才。哼,他***没一点天理,真真可怜了咱们聂大公子!”

黑白道:“这便叫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杨骜那小儿此时虽然坐在轮椅,手脚瘫痪,世人对他的忌惮却是分毫不少,聂大公子对他也不能说丝毫不惧,唉,真真是棋逢对手,一场硬仗恶战!”

说到此处,声音充满气愤:“我瞧杨骜那小子脑袋也该残废瘫痪了,那样便再想不出孬主意害人,嘴巴也瘫痪了,那样便下不了令,让他再算计旁人!”

黑白说着便喟然长叹,“你怎么知道他脑袋、嘴巴瘫痪了就不能害人?他还有耳朵能听,听到了什么,心里就要乱想毒计。我瞧他最好心脏、眼睛、耳朵全都残了,那样才保险。”

无常道:“啊呦!此言极是,那么他鼻子孔也必须要瘫痪了,以免他呼吸出得气体也能害人!肠子、屁股都得残废!”

心妍忍将不住,险些笑了出来,这两人显然对杨骜惧怕已极,是以才祷告杨骜七窍、身体各个器官都残废了。

黑白森然道:“既然咱们没能耐混进苍穹兵营,没本事去杨骜身边杀了心妍主子,反而被杨骜的那什么丑八怪影子兵‘灭天’一路追杀至这狗不拉屎,猫不下蛋的鬼地方,险些丧了命去。***,认栽啦!那么咱们二人便快快赶到了边界去,替聂大公子动手杀了那杨菱儿,以免聂大公子双手沾上了污血,再也洗不清这等心狠毒辣的骂名。走!走!”说着便朝北步去。

心妍一怔,‘灭天’?这名字好不可一世,杨骜怎容他属下小兵叫这名字?

无常长叹一声,走了一步,“啊呦,踩到了一坨狗屎,黑子,你不是说狗不拉屎么!看来我连你的话也不能信!唔唔,不对,能信一半,因为猫真的不下蛋,猫只生仔儿。”想了一想,续道:“在咱们杀杨菱儿之前,咱们先求聂大公子与咱们断交决义,那样咱们杀了人便与聂大公子全没半分关系。大公子还是清名在身!”随着黑白的脚步去了。

待两人走的远了,心妍走出荒草丛中,心想聂大哥会如此不择手段的滥杀无辜,皆是因她而起。

她需立即动身去一趟苍穹边界,告知聂大哥她并不在杨骜身边,且她安然无恙,请他不必挂念,也请他放过对他用情至深的菱儿。

想到此处,静神一振,心妍转身向桃花林外走去,然而走出十余丈远,便停了下来。

驻足而想,她曾答应了殇爷,此生永远留在桃花林中,从此不过问世事、不踏足世事,如今趁殇爷去参加桃花林新任首领选举之机,而不辞而别,岂非违背诺言,对殇爷不起?

忽然之间,焦急之下,只觉一道道汗水自背脊淌下,低眼之间看到自己凸起甚高的小腹。想到了孕育孩子的艰辛,眼中闪出两道温柔的光芒,心想若是同样有孕的菱儿惨遭被剖腹,将胎儿生生剜出之痛,身为一个母亲,她必将含恨九泉。

人命要紧!

唯有先行放下与殇爷隐居园外的约定,先行救菱儿脱难,再做权衡打算。

到一切平定之时再回到这十里桃花林中,继续隐居生活,与阿猫阿狗为伴。

主意打定,心妍面上满是决绝神色,将怀中波斯猫抛在地上,“猫儿,你且回去,等殇回来了,告诉他不要担心我。我。。。我会尽早回来的。”待那猫儿一路奔进了桃花林中,她随即转身,朝桃花林外奔去。

虽说这里是十里桃花林,然而却是占地千亩的一处圣地,四周三面环有护林之水,这环绕在桃花林外的溪水,成了天然屏障,将桃花林与外界隔绝。方才遇到秦蕊、花无泽、无常、黑白那处是唯一一面依山之处,已是桃花林的边界所在,因树木掩映,这几人并不会想这葱郁林间会有人烟。

心妍寻思,秦蕊、花少主、黑子、无常沿山而走,她为了不与几人碰面,当走水路。

于是奔到桃花林畔一处溪水边上,但见急雨击打水面,骤风卷起水花,扬起不小的风浪。

心妍走到溪边一个竹筏之上,撑起竹竿便要渡溪。

突然之间听到西首方向传来细微呻吟之神。像是一名男子。

心妍惊疑之下,四下看去,一时未能找到声音来源。便在此时,又听到了一声呻吟,声音之中充满痛苦。

心妍跳下木筏,来到岸上,循着声音寻了过去,走过树丛,拨开人高的荒草,便来到另一处溪水边际。

瞬时间,一股凝重血腥涌进鼻腔,心妍腹中一阵翻滚,强自压下干呕之感,颤声问道:“敢问谁在这里?你。。。你是否受伤了?”



亲~今天三更。。么么。。

更的有点晚了,四点半多了。。不过,今天字数多点。。嘻嘻。。。

桃花林欢



她因看不到任何人迹,便觉心中莫名惧怕,心口跳的也紧促了,大着胆子拨开荒草,踩在溪边浅水之中,一点一点拨开芦苇,细细寻找。言偑芾觑

手底下一热,摸到了一个柔软温热之物,她凝目一看,只见一头雄狮躺卧地上,腹间插着一柄宝剑,已经丧命剑下,心妍登时吓了一跳,噗通一声坐倒在地,衣裙浸在溪水中,湿了半截。

耳边传来捞水声,心妍这才缓过一口气,转头看去,入目之处,一名男子赤着脊背蹲在溪边,他左臂有一道被雄狮撕咬的伤口,鲜血正自泊泊淌下,他右手捧起水来,正在清洗伤口。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桃花林?嗒”

“灭天。寻仇。”那公子四字回答心妍的两个问题。

心妍站起身来,歪头打量他侧脸,却见发丝掩着,看之不见。

既然是灭天,那他所说仇人该是黑子和无常了。因灭天是三爷的人,心妍自心底升起一股亲近之感胼。

“公子,伤口不便沾水,你且等等,桃花林是块宝地,有许多治伤草药,我去帮你采些来。”

心妍望着那公子左臂上的伤口,轻轻提议。

灭天并不回头,只是故我的右手捧起水来,将左臂伤口上的血迹冲去,只是旧的血迹刚刚被冲洗干净,便又见新的血迹快速潮涌而出,便又是湿红。

心妍咬咬唇,奔进了杂草丛中,在草丛之下翻找。

以往她不小心磨破了手,殇总会找一种三叶花,磨碎了涂在创口,为她止血。

那三叶花倒是不难寻的,在桃花林也极是常见。

眼前滑过一抹红艳,几株三叶花便生长在几步外的草丛下,心妍将三叶花连株拔下,耳后迅速奔回灭天公子身畔。

他由于疼痛,背脊上已经渗出颗颗汗珠,此时正用右手撕下他方才搁在地上的衣衫布料,想来是欲裹伤,只是他一手难以将布料撕下,于是看上去,颇为狼狈。

“我来吧。”

心妍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中衣衫,替他撕下了一大块绸布,随即将几株三叶花以手指碾碎作花泥,涂在他的创口上,他手臂微微一震,喉间轻轻哼了一声,想必是药物蛰痛了伤口。

心妍轻轻道:“公子或许不知,桃花林不与外界来往,于是林外有雄狮看守,若是生人闯进了桃花林地界,被雄狮发觉,便要发起进攻呢。每隔不久便会发现生人尸首躺在这荒草之间。公子能够脱险,当真是好运。”

心妍说着,将手中布料裹在那公子左臂创口之上。微微一笑,道:“你稍稍忍耐,三叶花药效很快,不用许久便感觉不到痛了。”仔细将他创口包扎住。

“的确感觉不到痛了。这药效果然奇快,倒颇像是。。。麻醉之药。”

凝着冰霜的嗓音,幽幽吐出‘麻醉之药’四字自头顶响起。

心妍胸口登时漏了一拍,倏地抬起头来,迎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她将这公子细细打量,他蓬乱的发,焦黄的脸,容貌丑陋已极,无常、黑子称呼他是丑八怪并不为过。

心妍莫名失落,心想说话声音如此清冷慵懒之人,世上并非仅杨骜一人,她这又是胡思乱想些什么,竟期望身瘫体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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