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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是奸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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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艰难的将湿漉漉的小脑袋从长衣之中冒出,苏阮仰头看向面前浑身湿漉滴着水渍的陆朝宗,突然想起那天降诞日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吃醉了酒,好似那人也是这般将她掩在身下,即便态度恶劣,动作粗鲁。
  垂下眼帘,苏阮攥着手里的长衣用力的晃了晃脑袋,然后赶紧撑着身子从地上起了身。
  长衣上沾着的浓郁檀香味即使是浸了水,也依旧浑厚非常,侵占着苏阮的鼻息,就像是面前的人一般强势,带着一股无孔不入的气势,将她重重包围。
  “阿阮。”苏致雅从垂花门走进,急匆匆的疾奔到苏阮面前,眸色微红。
  “大哥,你……”苏阮哑着嗓子正欲说话,却是突然被苏致雅拉着胳膊往旁边去了。
  苏致雅的身后走出一队官兵,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麒麟服的魁梧男子,雄伟高壮,足足比苏致雅高了一头,面容粗犷,豹头环眼,就像座小山似得快步移动到陆朝宗身旁,说话时声音轰隆隆的带着回响。
  “那是天武将军,也是抚军大将军厉蕴贺的义弟,李阳飞。”苏致雅拉着苏阮的胳膊,眸色微眯。
  “他们身上穿的……”
  “是锦衣卫的飞鱼服。”打断苏阮的话,苏致雅缓慢开口道:“陆朝宗把先帝废除的锦衣卫又恢复了。”
  苏阮怔怔的站在原处看着那些锦衣卫身上的飞鱼服,恍惚想起上辈子时,除了那些冲进苏家屠府的御林军,还有穿着这样飞鱼服的锦衣卫。
  鹅帽锦衣麒麟服,飞鱼绣春金盔甲。
  这些飞鱼服异常华美,但却掩盖不住其血腥阴冷的本质。
  他们是陆朝宗手里的刀。
  锦衣卫一来,事情就变的好解决多了,他们一手一个的直接就把那些打手用绳子捆了,然后往沉檀院外拖,根本不管死活,原本素净的青砖地上,瞬时鲜血淋漓。
  “奶娘……”小皇帝挣脱开沉檀的手,一头扎进苏阮怀里。
  苏阮紧抱住那绵软软一团的小皇帝,轻抚他的后背道:“不怕。”
  垂花门口,老鸨急匆匆赶来,看到狼藉一片的沉檀院,吓得面色惨白,赶紧跪在地上跟陆朝宗告饶。
  “王爷啊,是贱奴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王爷高抬贵手,放过贱奴吧。”
  陆朝宗垂眸,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老鸨,慢条斯理的甩了甩宽袖上的水渍道:“今日之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不过日后你的春风十里,就要归府衙管辖。”
  “是是是。”只要能保住性命,管它什么府衙官差,老鸨急忙便应了下来。
  “这个龟公,给我砍了双手。”陆朝宗抬脚,将那龟公的手从自己脚下露出。
  可怜那龟公被陆朝宗踩踏的还没缓过劲,就被李阳飞一刀结果了自己的两只手。
  苏阮瞪着一双眼,赶紧伸手捂住了小皇帝的脸,苏致雅扬起宽袖,挡住了苏阮的视线。
  鲜血喷溅,洒在陆朝宗浅白的后裾上,留下一片斑驳血痕,那龟公惊惧大吼一声,当时就晕在了水池子边,一张干枯老脸上双眸欲裂。
  嫌恶的一脚将那龟公往水池子里一踹,陆朝宗从宽袖暗袋之中掏出两颗花中花熟练的盘在手里把玩,然后侧眸对一旁面色苍白的沉檀道:“去,帮那两个换套衣裳。”
  顺着陆朝宗的视线看到搂抱在一起的苏阮和小皇帝,沉檀赶紧上前引着人进了朱阁。
  苏阮战战兢兢的还没回过神,牵着手里的小皇帝站在黄粱朱阁内,双眸涣散,身下是延伸出来的一片脏污水渍。
  外头有很多的死尸,浓厚的血腥气在闷热的天气之中更为明显,几欲让人作呕,但让苏阮更害怕的是,看着那些死尸,她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上辈子时苏家被屠府的事。
  “姑娘,这边请。”沉檀全然不介意浑身脏污湿漉的苏阮,直接就把人领进了自己的闺房内,然后张罗着帮她换好了衣物。
  “多谢。”换好干净衣物,苏阮坐在绣墩上捧着手里的热茶,面色依旧有些苍白。
  “姑娘不必客气。”沉檀坐在苏阮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身上的裙衫后道:“奴就觉得姑娘穿这颜色的裙衫最是好看,果不其然,艳若牡丹,色如娇杏,怪不得会得王爷青睐。”
  听到沉檀的话,苏阮这才恍觉似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裙衫。
  因为刚才太过慌乱,所以苏阮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裙衫有何不妥,直到沉檀提及,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件石榴裙。
  这石榴裙的颜色如石榴花之红,不染其它色,窄而瘦长,被提齐胸,使苏阮原本就饱满的胸前更鼓囊了几分,白腻腻的惹人垂涎。
  不适的抬手遮住自己的心口,苏阮面色微红道:“那个,沉檀姑娘可否再借件披帛与我?”
  幸亏父亲已然下了江南,不然她这身穿回去,指不定要被数落成什么模样呢。
  听到苏阮的话,沉檀抿唇轻笑道:“姑娘这般的好颜色,为何要遮遮掩掩的?大大方方的露出来岂不是更好?”
  “人各有性,旁人欢喜这般的裙衫款式,我却不甚欢喜。”声音细缓的说罢,苏阮拢着裙裾起身,刚准备转身之际却是突然听到内室之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奶声气。
  “不要你换!”
  “小皇帝?”轻蹙娥眉,苏阮快步走到内室之中,就见那小皇帝穿着原先的女童装,散着一头湿发,正钻在圆桌底下不肯出来,一旁是拿着干净衣衫的小丫鬟。
  “奶娘。”一眼看到苏阮,小皇帝“呲溜”一下从圆桌底下溜出来抱住苏阮。
  苏阮弯腰抚了抚小皇帝的脸,用绣帕细细的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道:“皇上为什么不换衣裳?”
  “不要她帮朕换。”小皇帝攥着苏阮的衣角,低着小脑袋声音嗡嗡道:“朕平日里都是嬷嬷给换的。”
  “嬷嬷不在,皇上既然不要这丫鬟换,那就自个儿换吧。”一边说着话,苏阮一边伸手接过那丫鬟手里头的衣裳道:“来,臣女给皇上放在这处,皇上自个儿换。”
  小皇帝看了一眼那被置于绣墩上的衣裳,一副踌躇模样站在原处,绷着一张小脸不说话。
  “怎么,皇上不乐意自个儿换?”苏阮蹲下身子,帮小皇帝把湿发绞了绞。
  “……奶娘你帮朕换。”凑到苏阮的耳旁,小皇帝声音细细道。
  “好。”一个小奶娃娃,苏阮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想到有什么男女之防的,她声音柔媚的应了一声,然后领着小皇帝去了一旁摆置着的绨素屏风后。
  沉檀带着丫鬟退出了内室,苏阮站在绨素屏风边,先是帮小皇帝把身上的湿衣裳褪了下来,然后又帮他把脚上的小绣花鞋给脱了。
  “来,这裙……”苏阮蹲在地上,抬眸之际突然就顿住了神,手里的小绣花鞋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猛地帮小皇帝把干净衣裳裹在身上,苏阮急促的喘着气,一双柳媚眼瞪得极大,紧紧的盯在小皇帝的身上。
  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小皇帝不懂苏阮的惊恐,他睁着一双无辜大眼道:“皇叔说除了嬷嬷,谁都不可以脱朕的衣裳,但奶娘不一样,奶娘救了朕的命,奶娘可以脱朕的衣裳。”
  苏阮浑身僵直的抓着怀里的小皇帝,只觉有一种大难临头之感。
  按照小皇帝的说法,那这陆朝宗应当也是知道的,不然就不会对小皇帝说这种话了。
  “皇上,您可以不与旁人说,臣女今日替您……”
  “哦?不与旁人说什么?听上去阿阮姑娘倒是有许多私密呀。”不知何时站在了苏阮身后的陆朝宗盘着手里的花中花,那“咔嚓”清脆的声响落在苏阮耳中,就像是凌迟处死的阴冷刀刃声。
  “皇叔。”小皇帝仰着小脑袋,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陆朝宗道:“奶娘很好,你不要怪她。”
  苏阮颤巍巍的抱着怀里的小皇帝,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
  “自己去换衣裳。”陆朝宗冷着一张脸跟小皇帝道。
  “哦。”小皇帝应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向埋在自己胸前的苏阮道:“奶娘,你放开朕吧,朕要去换衣裳了。”
  苏阮红着一双眼抬眸,看着面前小皇帝的那张白嫩小脸,欲哭无泪。


  ☆、25晋江文学城独发

  
  小皇帝去了; 苏阮蹲在地上,双脚疼的发麻。
  “阿阮姑娘怎么看到本王; 就是这副苦相模样呢?”换过了干净宽袍的陆朝宗撩起后裾坐在绣墩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蹲在地上的苏阮。
  苏阮穿着那件齐胸的石榴裙,恍然不觉的被陆朝宗给看了个够。
  “臣女; 臣女其实什么都……”
  “阿阮姑娘。”打断苏阮的话; 陆朝宗抬手倒了一碗茶水置于圆桌上,然后朝着她招手道:“天气闷热; 阿阮姑娘救驾有功,不知想要何赏赐?”
  苏阮踌躇着从地上起身; 一步一挪的往陆朝宗的方向走了几步道:“臣女不用什么赏赐; 只盼着王爷能答应臣女一个请求。”
  小心翼翼的说着话; 苏阮还在为刚才所看到的事心惊。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一国之帝,虽是个傀儡; 但却竟然……是个女娃娃!
  “哦,请求?”抬手叩了叩圆桌面; 陆朝宗朝着苏阮笑道:“阿阮姑娘请坐。”
  “不,不用了,臣女……”
  “坐。”陆朝宗垂着眼帘; 面无表情的吐出这个字。
  被陆朝宗陡然散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苏阮赶紧一屁股坐上了那绣墩,还因为坐的太急,磕到了臀骨; 瞬时就疼的皱起了一张脸。
  看到乖巧坐在绣墩上的苏阮,陆朝宗这才缓慢放松了几分神色,将那碗倒好的茶水往她面前推了推道:“吃茶。”
  颤巍巍的伸手捧起那茶碗轻抿一口,苏阮偷摸摸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陆朝宗。
  陆朝宗虽已二十有七,但却依旧俊美如斯,少年时外露的暴虐之气被完美掩藏,沉静在一双漆黑暗眸之中,只一眼便让人感觉到深沉的城府和隐暗。
  苏阮与陆朝宗差了一轮,但却时常听闻芊兰苑里头的丫鬟婆子谈论陆朝宗。
  先是说他的暴虐阴狠,挟势弄权,再到他少年时被掷果盈车之盛状。
  谁会想到,那么一个宦家出身的少年,最终会变成这专权擅势之人,把持朝纲,一手遮天。
  “阿阮姑娘觉得这茶如何?”一边说着话,陆朝宗一边伸手又倒了一碗茶。
  苏阮知道,这陆朝宗自然不会简单的只是在请自己吃茶,她捧着手里的茶碗,嗫嚅着唇瓣道:“甚好。”
  “比起宫里头的茶,阿阮姑娘觉得如何?”
  “……宫里头的茶,乃精挑细选上贡之物,自然是哪处都比不上的。”不懂陆朝宗话中的含义,苏阮犹豫片刻,才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既如此,阿阮姑娘可有意进宫,长伴君侧?”盘着手里的那两颗花中花,陆朝宗的视线从那其中一颗花中花上的裂痕处滑过,最后落到眸色惊颤的苏阮脸上。
  不可否认,即便是这副模样的苏阮,也依旧惊艳媚人的惹人垂涎。
  纤白素手紧紧的捧着手里的茶碗,用力到指尖泛白,苏阮轻吐着气,唇瓣轻动道:“臣女,不喜吃茶。”
  “那还真是可惜了。”放下手里的茶碗,陆朝宗突兀勾唇道:“阿阮姑娘知道,这世上最能守密的人,是哪种人吗?”
  陆朝宗话音刚落,“哐当”一声,苏阮手里的茶碗就落了地,清冽的茶水浸漫而出,染湿了苏阮脚边的石榴裙裾,饱圆的茶碗被磕破了一角,可怜兮兮的歪在地上。
  这最能守密的人,自然就是死人了。
  “呵。”陆朝宗低笑一声,盘着手里的花中花道:“看来阿阮姑娘真是不喜吃茶。”
  苏阮与陆朝宗坐的极近,只要她微微屈腿,膝盖便能触到陆朝宗的宽袍,所以离得越近,陆朝宗暗压下来的气势便越足,那股子浓郁的檀香味萦绕在苏阮的鼻息之间,粘稠阴冷,犹如主人。
  这大概是唯一一次苏阮与陆朝宗这般表象平和的坐在一处说话。
  按住自己僵直的双腿,苏阮微微侧眸往陆朝宗的方向看了一眼。
  以往因为太过惊惧,所以苏阮根本就没好好的看过这陆朝宗。
  陆朝宗长得好,是毋庸置疑的,但更让人注目的却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那种从容不迫,一言定生死的气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臣女,一介女流,不足为惧,王爷尽可安心。”捏着手里的绣帕,苏阮声音轻细道:“今日之事,臣女定然会烂在肚子里头的。”
  “阿阮姑娘以为本王活到现在,靠的是什么?”轻挑双眸看向苏阮,陆朝宗的脸上虽含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陆朝宗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杀伐果断,斩草除根,所以今日之事,不是苏阮这么容易就能含糊过去的了。
  “王爷……”
  “不知阿阮姑娘刚才是要言何请求?”打断苏阮的话,陆朝宗笑道:“阿阮姑娘可要想好了,这请求只有一次,命也只有一次。”
  心惊胆战的听着陆朝宗的威胁话语,苏阮脑子里头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今日她能看到发现那小皇帝的秘密,怕不是这陆朝宗特意露出的破绽吧?
  毕竟这陆朝宗纵横官场多年,心细如尘,怎么可能放任她唾手得知小皇帝的秘密,而今次她误打误撞的把小皇帝从楚湘园里头给救了出来,怕是连这陆朝宗都未料到的事。
  毕竟小皇帝一死,他便能名正言顺的继位,顺便以她的名头铲除苏府,所以其实是她挡了他的路。
  现在她手里攥着这一个看似能够左右陆朝宗的请求,但按照陆朝宗的个性,怎么可能受制于人,所以他便拿小皇帝这事来威胁自己,看自己是要留命,还是要攥着这个虚无缥缈的请求不肯放。
  而知晓了小皇帝秘密的苏阮此刻就是陆朝宗掌心里头一只蝼蚁,即便残喘苟活留下了一条命,日后也只能处处受制于他,所以苏阮今次拼了命把这小皇帝从楚湘园里救出来,其实只是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原点,还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垂着眉眼,苏阮心里头百转千回的思虑着,手中的绣帕越攥越紧,在凝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深刻勒痕。
  不是苏阮无用,只是这陆朝宗心机太深,即便是对着她这么一个女子,也能使出这般让人咋舌的手段。
  似乎是看够了苏阮这副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陆朝宗伸手叩了叩圆桌面道:“阿阮姑娘,本王可没这闲心在这处与你耗时。”
  被那清脆的敲击声吓了一跳的苏阮刚刚仰头就突兀被自己咬住了舌尖,瞬时疼的双眸通红。
  “怎么,还委屈上了?”看到这副模样的苏阮,陆朝宗抿唇轻笑道:“本王可没逼你。”
  听着这人义正言辞的无赖话,苏阮舔着自己的舌尖不做声,口中蕴散开淡淡的血腥气。
  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苏阮微侧头,露出一截白腻脖颈,姣好的身段包裹在石榴裙中,胸前映衬处那镶边的嫩绿色主腰。
  陆朝宗不自觉呼吸一滞,手里的花中花“咔嚓”一声又多了一条裂痕。
  未觉陆朝宗心绪的轻微激荡,苏阮犹豫半响,终于是颤巍巍的开了口。
  “臣女只求王爷开恩,眷顾苏府。”话罢,苏阮抬眸,鼓起勇气看向面前的陆朝宗又重复了一遍道:“眷顾苏府内,几百口人命。”
  陆朝宗垂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苏阮不答话,那双内勾外翘乍看恍若女子般的纤细长眸轻眯,却不显一点女气,反而慑人的紧。
  苏阮知道,自己这点子小聪明在陆朝宗眼中当然是不够看的,但现在她别无他法,只盼着这陆朝宗能网开一面,放自己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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