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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好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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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一片东倒西歪中,唯一一个还能站着的人影把咯出来的一口血又生吞了下去,猫着腰飞快转过街拐角,消失在了沈伐石的视野范围之内,怀里还死死抱着刚刚抢回来的季三昧。
  远在飞熊山的王传灯突然感觉心脉激震,绞痛难忍,翻身摔下了床榻,胳膊撑在地上抖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喃喃自语:“总督?!”
  因为修炼了“修罗鼎”的缘故,总督过去几年总是突如其来地发疯,性情喜怒无常,是以王传灯在他体内埋设了一线自己的灵力,保证他不分场合地发疯时,自己能够及时感应到。
  但是总督发疯的情况已经数年没有发生过了,况且这一次来得既凶又急,王传灯甚至有点招架不住,那丝灵力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在他胸腔里绞动打滚,把他磨得脸色煞白。
  等王传灯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躺在了长安的怀里,满身都是汗,他一摸嘴唇,上头破了一大片,都是被自己咬的。
  长安本来正在床上坐着,研究自己刚刚缩回去的小长安,就见王传灯陡然发作,长安被吓了个半死,把爪子胡乱用床单擦了擦就扑了过来,抱了王传灯好久,才见他慢慢平静下来。
  如果长安没有及时把王传灯紧咬的牙关撬开,估计王传灯的半根舌头现在已经没了。
  看王传灯眉眼里有了点光彩,长安才安下了心来:“灯爷?你怎么了?”
  王传灯也顾不得管自己这一脸一身的狼狈,翻身坐了起来:“总督说他和总督夫人去哪儿了来着?”
  长安自知情况紧急,跟在他屁股后面答:“去镇上看灯去了!”
  王传灯随手扯了件袍服罩在身上:“快去,出事儿了。”
  “师父也会出事吗?”长安颇觉得不可思议。
  王传灯咬牙:“……”
  当然会出事,而且还是大事儿。
  沈伐石的法力,照理说已经可以登仙,修成正果,他延宕在人间数年,不外乎是为了季三昧。
  但凡是修仙人士,在经历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等等阶段之后,为求一个大乘,都需得渡劫。
  渡劫便是雷劫,当一个修士道行够强,触及天道,上天便会自动引渡九天狂雷下界,直劈得道之人。此雷共分九层,狂暴至极,若没有法器护体,遭受雷劫的修士轻则修为全失,重则灰飞烟灭,化为齑粉,消失在天地洪荒之间。
  问题就出在这里:沈伐石根本没有一件像样的法器!
  在还是金丹期修为时,沈伐石常使剑,而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剑,在临亭之战沈伐石意外冲破修为桎梏时,就因为承受不住他连跳三级的暴涨灵力,化为了飞灰。
  再往后,沈伐石就没有再用过像样的法器,只有那柄禅杖傍身。
  禅杖虽说能够供沈伐石轻松驱使,碰上九重雷劫,也如同纸糊的灯笼碰见一把燎原烈火,估计连第二重都熬不过去,就得报废。
  沈伐石之前再怎样使用法力,也始终控制在一个度里,没有越界。
  但是,沈伐石这次把自己的真正实力暴露无遗,必然是要招来九重雷劫了!
  忍住胸口沸腾的呕意和血腥气,王传灯推着长安:“快走!去找总督,我们还能替他挡上一挡!”
  二人出门时,天边已经聚来厚重的浓云,油黄的色泽看上去像是有人在云上铺了一层蜜蜡,惨白的月光被掩去了一大半,刷拉拉的风打院子里刮过,刮来一片乌青色的、带着浓郁水汽的雾。
  ……
  被来人死死箍在怀里的季三昧催动了法力,说:“……放下我。”
  但是施法无效,来人依旧稳稳地抱住他的腰,动如脱兔地往前跑。
  季三昧见势不妙,极快地收回了法力:此人的灵力比自己高上数倍,招惹他没有好处。
  但他的举动无疑是提醒了这人,于是下一秒,他就把季三昧的气脉全封了。
  季三昧自己也是大意了,本来好好地采着狗尾巴草,不小心被沈兄拖倒了,恰巧倒在了一个路人身上,谁想那路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术法,麻利地往沈兄牵住自己的红线上一点,红线便松脱了开来,自己身体一轻,就这样被人给掳走了。
  ……照这样看来,自己和沈兄怕是刚一进镇里,就被人给盯上了。
  那人不敢御剑腾空,催动灵力,生怕轻微的灵力波动就会引起沈伐石的注意,只贴着墙根飞快朝前溜去,在镇中胡同里左拐右绕,季三昧本就只是法力强悍,体力比普通人还不如,挣扎基本等于找死,所以,他一边默默记路,一边把狗尾巴草的穗穗揉碎了抛在地上。
  跑了约一炷香左右,来人进了一条小胡同,把季三昧往胡同里头一丢,就堵在了胡同门口,喘息粗重道:“……抱、抱过来了……主上……沈伐石在他身体里埋了一线灵力,估计是用来追踪他的位置的。我好容易给他封上了,不过封多久我心里真没数……”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季三昧还真想对沈伐石说,死鬼,什么时候在人家身上动了这种手脚。
  黑暗里,有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季三昧的胡思乱想:“三昧爹爹?”
  季三昧:“……”来人倒是意料之中。
  他连名带姓地叫:“向小园?”
  向小园呼吸的气流抖动得厉害,他想抱一抱季三昧,却因为腿脚发软,蹭着墙根滑坐了下去。
  为了给沈伐石一个太平安宁的假象,向小园拒绝了何自足要给他设下一个保护结界的提议,所以刚才沈伐石乍然爆发的灵力,对本来就气虚体弱的向小园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天边有一道道雷沉闷地滚过,就像羲和的金车轮子碾动云层发出的响动,空气变得窒闷粘稠起来,呼吸一口就让人喉头发涩。
  向小园好容易才匀出一口气来:“三昧爹爹,我好想你。”
  季三昧冷笑:“当不得。”
  向小园不理会季三昧的冷嘲热讽:“三昧爹爹,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季三昧沿着一线狭窄的陋巷回首望去,整个小镇都沐浴在极度的黑暗中,偶有一声雷鸣在天际扯响,声音诡谲莫测,像是哪里的屋子塌了似的,震得人心脉和耳膜跟着轰隆轰隆响成一片。
  季三昧说:“那你这阵仗铺得可是够大的。”他瞧了瞧把风的何自足,“把我直接掳回你洞府里去,岂不是更省事?缩在这里作甚?”
  “我们暂时离不开飞熊镇。”向小园稍稍缓过了一口气来,“现在何自足不能催动法力,稍微一动,沈伐石就会发现。”
  很快,他又露出了一个痴迷的笑容,伸手去摸索,想要够到季三昧的手:“……不过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望风的何自足回头望了一眼,一股股酸气往喉咙口顶,他硬是全给咽进去了,气鼓鼓地扭回了头,脸色很是难看。
  季三昧避开了向小园的指尖,盯紧了他:“你们要对沈兄做什么?”
  眼前的向小园,和季三昧记忆中相比要成熟得多了,但是他的眼睛永远停留在了五岁时的夏天,看起来一派澄澈,茫然无助得让人心碎:“你怎么不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对我做了什么?”季三昧觉得好笑。
  向小园一字一顿:“你不能呆在沈伐石身边,他会害死你的!……上一世就是他害死你的!”
  听到这样的话,季三昧的呼吸频率没有变上分毫,并准确抓住了向小园话里的重点:“上一世,我活着的最后两年,你见过我?”
  向小园双膝跪地,紧着喉咙点了点头:“嗯。”
  远方雷声的脚步逼近了,霹雳正在云层中酝酿,燠热的空气混杂着小巷里的酸腐浊气,刺得季三昧喉咙疼。
  季三昧问:“什么时候?”
  ……具体是什么时候呢?
  要向小园来说,应该是“每时每刻”吧。
  自从在枫林中被何自足捡回家,向小园就让何自足去找季三昧,他想知道季三昧过得怎么样,和谁在一起。
  何自足虽说老大不情愿,但凡事都依着他。他派了几个小妖,让他们密切关注季三昧的动向,每过上十天半个月就来回禀一次。
  何自足也有私心,嘱咐手下,专拣着那些季三昧过得很好的消息禀告,譬如今天跟某某人勾肩搭背,明天跟某某人出去骑马射猎之类的。向小园什么信息都听着,酸溜溜地甘之如饴。
  然而,唯有听到一个季三昧跟姓沈的人呆在一起的消息时,向小园才会发火。
  他会控制不住地狂躁,摔东西,一件一件地摔,什么宝贝摔什么,什么昂贵帅什么,何自足曾经悄咪咪地把他手边所有的东西换成铁的,他还嫌摔得不尽兴,何自足只好又灰溜溜地把原来的摆设换上,向小园摔掉一个摆件,他就立刻换上个新的,十足妻奴架势。
  后来,季三昧十八岁那天,向小园让何自足在府内摆了一桌子好菜,遥祝季三昧生辰吉乐,但却等来了沈伐石当夜留宿季宅、没有出来的消息。
  向小园呆呆地坐在桌首,听到何自足小声吩咐底下的小妖,叫他们把房间里所有易碎的东西再弄一套一模一样的,等明天全部换上去。
  这回向小园没有摔东西,他哭了,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小孩儿,一边哭一边骂,咬牙切齿地骂何自足,骂沈伐石,就是舍不得骂一声季三昧。
  他的三昧爹爹对他有多好呢?向小园觉得是很好很好的。
  向小园记事很早,早到他甚至能记起来季三昧喂到他嘴里的奶糊味道,还有季三昧身上那股常年让他喉咙发痒的烟草香。
  后来,记忆又让这种好持续发酵,美化成了一个触不可及的梦。
  现在,这个梦被敲碎了一个角,现实的阳光从另一头照了进来。
  哭过之后,向小园就不让何自足再跟着季三昧了,他说:“何自足,我累了。”
  何自足倒是很高兴,忙不迭地把盯着季三昧的小妖全给撤了回来,抱着向小园嚎,媳妇你可算想通了,没事儿,不累不累,我疼你。
  向小园这一念之差,导致了他的终身遗憾。
  一年过后,季三昧的“死讯”传到了宿阴山上。
  向小园发疯了,他死活不愿再留在洞府里当他的主上,他不信季三昧死了,他要去把他的三昧爹爹找回来。
  何自足当然不肯答应,还难得地冲向小园撒了火:“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不准!不准不准你去找他!你去找他我就死给你看!”
  向小园连自己父母的死活都不管,怎么会管何自足口头上的寻死觅活,第二天就离了洞府,拄着根竹杖,敲敲打打地上了路。
  靠着咒术,他也没在这乱世吃亏,身上也没断了花销——何自足随便给他配的一个玉箫穗儿就够他在外面过上半年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向小园的思路很明确:三昧爹爹不可能死,那么他一定是去找沈伐石了。
  ……沈伐石在哪里,三昧爹爹就在哪里。
  这个认知让向小园很吃味,但又无可奈何。
  他高价雇了个不怕死的马夫,叫他一路送自己往临亭去。
  然而,没了何自足,就没了便捷可靠的消息来源,摸摸索索着走到了临亭,向小园才得知临亭之战早在两个月前就结束了,身为总督的沈伐石早就回烛阴了。
  向小园迷惑了:那他该去哪里呢?
  三昧爹爹应该是随沈伐石一起回去了罢,那自己再去烛阴,又有什么意义?
  他在临亭附近打了两个月的转,现有的银钱也使得差不多了,向小园决定选个地方,重操老本行,当一个为祸一方的瞎眼头目。
  ……没了何自足,他也能过得很好。
  落脚点的选择相当重要,向小园为此考察甄选了许多地方。
  某天,他来到了一个名为白家镇的小镇,在城内转悠时,他听到了从某个角落里传来的皮肉闷响声,还有一声声粗野的叫骂。
  “妈的,新来的小崽子也敢来抢老子地盘,懂不懂规矩?”
  一个低弱的声音被淹没在殴打声里:“我只是来要一点饭,要到了我就走……”
  他的辩解声很快被嘶哑的痛吟和反酸的呕吐淹没了。
  向小园没有理会。
  “地盘”这种东西在这些地头蛇心里有怎样崇高的地位,他早在五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城镇很小,然而向小园体虚笃笃地绕城走了一周,头就被太阳晒得有点发晕了。
  此时,他闻到了一股幽微的烟火香,料定这附近有庙,于是他循着香气的来源摸了过去。
  这香的味道有些古怪,向小园以前从未闻过。
  他怀着一点疑惑踏入庙门之中,迎面而来的清凉感让他被晒得滚烫的皮肤稍稍舒适了一点点。
  紧接着,他听到角落里传来了人体挪动的声音,以及一声轻咳:“谁?”
  甫一听到这个声音,向小园的头皮都炸开了。
  但是为防是错觉,他还是压抑着心头乍然翻涌起的狂喜,反问:“你是谁?”
  那声音轻松得很,却狡猾地不回答他的问题:“是过路进来纳凉的吗?别怕,我也是。”
  是三昧爹爹!当真是三昧爹爹!
  向小园的眼眶发了酸,他张张嘴,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竟然是季三昧的那句话:“……除非我死了,否则别来见我。”
  向小园的眼泪断了线似的掉下来,心里难受得他害怕,可他又那么想他的三昧爹爹。
  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把牙齿咬得发了酸,一步步走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求求你,千万别赶我走,求求你,三昧爹爹,别对我那么残忍……
  他走得双腿发软,嘴唇颤抖得根本停不下来,竹杖在地上点得噼噼啪啪,节奏乱得就像他的心跳。
  但是很快,他听到季三昧笑了:“你眼睛不好啊。”
  季三昧又说:“好巧,我也是。”
  向小园起初没能理解季三昧的意思,直到季三昧也用他手边的竹杖敲了敲地面。
  三昧爹爹……看不见了?
  一瞬间的狂喜差点儿把向小园冲垮,但是紧接着,他又因为自己产生了喜悦的情绪而对自己万般唾弃起来。
  他颤着一条嗓子:“我,我想在这里歇一歇。”
  季三昧说:“好啊,来,坐。”
  坐在季三昧右侧的向小园摸摸自己的膝盖,又摸摸地面,最后,没着没落的手鼓足了勇气,悄悄摸向了季三昧的手:“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季三昧答得漫不经心:“忘了。”口气轻松得很,好像不是他自己的眼睛瞎了似的。
  靠近季三昧坐下,向小园才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气味,那种他很熟悉的病人的气味。
  他想去摸季三昧的右手,摸来摸去,却只摸到了一层空空的袖子皮儿。
  他正惊疑间,突地听到从庙外头跳进来一个声音:“季大哥,我回来啦。”
  向小园一怔。
  他听得分明,这个声音,像极了刚才被堵在小巷里挨揍的少年的声音。
  一串足音踏进庙里来,在门口位置顿了顿,原本清亮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你干什么?!你别碰他!”
  他指的显然是向小园搭在季三昧右手袖子上的手。
  足音的主人快步走近,抓住了向小园的肩膀,可在接触到向小园空洞一片的眼睛时,来人受到了惊吓,立即撒开了手:“对……对不起……”
  季三昧靠在墙上乐:“人家没欺负我,你不要这么紧张。再说,现在什么人能欺负得了我啊。”
  来人的嗓音很羞愧:“嗯。……我,我给你要了一个烧饼,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挨揍了吧?”季三昧不接。
  “我,我没……”来人本能否认辩解,可在发觉辩无可辩后,他把头往下一低,默认了。
  季三昧叹了一口气:“你揍回去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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