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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好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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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环避开他的视线,却不期又撞上了另一道目光。
  季三昧倚靠在茅屋门口,空洞的眼眸里倒映着玻璃珠似的彩色光晕,村民们一时间停止了嚣叫,盯紧了季三昧。
  领头的年轻人大喊:“杀人偿命!”
  有人领头,大家正欲跟其一道振臂高呼,却在开口前就被堵了个死紧。
  季三昧披着衣服,冷声道:“闭嘴。”
  于是,在场没一个人再能开口言声。
  随即他浅浅一笑,对李环轻声道:“多谢李姑娘救命大恩。今日季某算是还清了。……季某人性情古怪,睚眦必报,但愿李姑娘日后别再与我相见。”
  他信手一扬,那些含着村民们无尽恐惧的火炬纷纷脱手而出,绕着季三昧盘飞旋转,火星燎燎,四散飘飞,宛如鬼火。
  季三昧在卫汀的搀扶下,缓慢地踱出重围。
  当时,李环并不知道失去女儿的龙法师是何时潜伏在房屋四周的,她只记得耳边传来了一柄锐利的桃木剑迎风劈入血肉的声音,继而,李环的目光中染上了一片可怖的血色。
  随之而来的是卫汀的惨叫。
  “季大哥,不要!”
  季三昧的余力只够把龙飞安拍晕在房屋外壁上,在做完这个动作后,他趴在了卫汀怀里,连捂住残臂的力气都耗尽了:“走。”
  卫汀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的手!……”
  季三昧:“不要了。”
  这是卫汀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之后,李环就再未见过他。
  他甚至没有再看李环一眼,只抱着季三昧仓皇逃去。
  李环的躯壳在沂水里浮沉,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
  当年之事过后,她不是没有愧悔,但她反复告诫自己,自己说的不是假话。
  即使她清楚季三昧没有半夜偷偷去挖什么妖核,但他若是想做什么,不是躺在屋子里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吗?
  大家不是在他的房里搜出了龙英的鞋子吗?
  退一万步说,他引得姐姐为他倾心,害得姐姐被有心之人抽去了魂魄,也不是全然无辜啊。
  经年累月的谎言,让她再次见到肢体完整的“季三昧”时,又愤怒又兢惧。
  他为什么要回来?他竟然还敢回来?
  他……他回来要做什么?
  愤怒让她兜头泼了“季三昧”一桶水。
  可她的良心又在模模糊糊地提醒她,当年的事情根本没有实在的证据,她理不直,气不壮,她根本做不出更加过激的事情。
  现在,她的报应终于上门来了。
  李环觉得自己已经被溺死,殊不知,在刚把自己的脑袋溺入河水中时,季三昧就在她身后含笑道:“李姑娘,别闹了。你还有姐姐,你不舍得死。”
  她是在沂水畔长大的姑娘,熟识水性。于是,被控制的李环又挣扎着爬上了岸来,湿淋淋地倒在了沂水亭中央,却仍呈溺水状,痛苦挣扎。
  季三昧不意去打扰她的臆想和幻象,口中噙着烟枪,将碗里白生生的饱满莲子一一剥开,将绿色的莲芯取下,露出一个个空虚无比的内心。
  把一碗莲子剥完,季三昧才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往亭外走去。
  晚风乍起,他的一缕发丝被吹到了额前,他信步走到亭口,张口一吹,发丝又悠悠地飘回了原处。
  季三昧转头望向了河边的一棵古柳,凝视片刻后,眼睛弯起一牙上弦月:“师父,天黑了,回家吧。”
  沈伐石自树后走出。
  季三昧问:“师父什么时候来的?”
  沈伐石:“她没有来的时候。”
  季三昧心下一突,面上却丝毫不显。他将一碗剥好的莲子递到沈伐石面前,言笑晏晏:“我好看吗,值得师父这样偷看?”
  沈伐石心说,你好看与否,我都愿意看你。
  但这话他只在心里转了一圈,他将目光投向了亭中的罗夫人。
  季三昧举起手来,替自己澄清道:“我没想逼死她。我只想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地下一趟水。”
  沈伐石仍是闭口不言。
  季三昧性格本就如此,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几日前李环泼了他一桶水,他怕也是记到了现在,并叫她连本带利地还了回来。
  他弯下腰来,把小家伙沉默地揽入自己怀中,拦腰抱起:“回家。”
  季三昧对这样优厚的待遇很是诧异:“师父,我刚才可是说了不少混账话。你都听到了吗?”
  沈伐石点点头,反问道:“说了那么多话,渴吗?”
  沈伐石太清楚眼前这个人,他是天生的商人,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他可以单靠舌头逼死一个人。
  然而季三昧唯一的好处,是对作奸犯科没有太大的兴趣。
  不管如何,沈伐石就是爱这样的季三昧,不管是好的,还是恶的,都是季三昧。
  季三昧不想沈伐石会对自己如此纵容,心下一喜,就把脸堂而皇之地埋入他的胸中:“不渴。”
  他正在酝酿着一句肮脏的调戏之语,就听自己头顶上传来了一句淡淡的问询。
  “……既然不渴,那我问你,卫汀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三妹:你不怪我?
  法师:你对我说了多少混账话,我听习惯了,不会怪你。
  三妹:那就好。
  法师:反正将来你会哭着道歉的。


第29章 螽斯(十八)
  季三昧仰躺在沈伐石怀中; 眸光清亮如稚童:“师父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
  沈伐石垂眸看他:“你不知道吗?”
  这是二人第一次谈到过去。在此之前;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而不谈; 就像剪刀的两片刀叶,以为彼此碰撞在一起会伤到彼此,可现在突兀地交合在一起; 又发现不过如此。
  季三昧沉默良久,却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不知道。”
  一片刀叶再次缓缓退开,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了开来。
  季三昧并不想给沈伐石这样一个抗拒的答案; 可他除此之外什么都给不了; 因为他的确不记得卫汀是谁。
  沈伐石沉吟,片刻后; 他说:“烛阴卫家的次子卫汀,你不认得?”
  季三昧的眉峰往上一掀。
  刚才李环口口声声地唤“卫汀”; 他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也不知那人是姓“魏”还是“卫”; 但沈伐石提起烛阴卫家,季三昧就恍了然了。
  烛阴城中,与季三昧同龄同性的世家子弟他认得十之八九; 与他有点头之交的占十之七八; 沈伐石算一个特例,另一个特例就是烛阴卫家的卫源。
  卫家不似沈家、周家或孙家,算不上什么煌煌世家,说起来,其发达史与季家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卫源之父卫穹是烛阴城里有名的破落户; 行淫寻乐,聚赌饮酒,无恶不沾,败尽了先祖留下的名声,其母更是性情软弱,一颗心菟丝花似的牢牢缠在丈夫身上,对他百依百顺。
  以败家爷们儿为主,败家娘们儿为辅,卫家一度穷困到无米下炊,和季家兄弟一样,口挪肚攒地才能凑齐点口粮。
  若非卫源在攻下泷冈时一骑当先,斩下泷冈仙将黄晃头颅,立下汗马之功,卫家怕是迟早要在烛阴城中销声匿迹。
  季、卫两家比邻而居,只有一堵青砖大墙将两家分割开来,但卫源偏偏瞧季三昧几百个不顺眼,一见面就要挤兑他两句,季三昧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张口就把人往死里气,二人时常掐得飞沙走石,好在卫源他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一基本原则,所以季三昧可以放心大胆地把他往死里气。
  但季三昧也只记得卫家有个卫源,卫源他老爹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得马上风死在了烟花地,他母亲伤心欲绝,上吊服毒、投井抹脖子地闹了好几趟,前前后后折腾下来也弄垮了身体,苦药汁子的味道成日地往季宅里飘。
  卫家是哪里来的次子?
  比邻而居,一墙之隔,卫家有几口人几条狗季三昧再清楚不过,他可不记得有卫汀这么一号人。
  他放肆地伸出一只手圈住了沈伐石的脖子:“师父很希望我认识别的人吗?”
  沈伐石皱眉看着小家伙混闹无忌,没大没小地往自己身上贴,也不阻止,以一个凝眉的抗拒表情享受着季三昧的耍流氓。
  “你愿意交多少朋友我是管不着的。”沈伐石说。
  季三昧举着烟枪,吸尽了最后一点烟草,把小腰顺势往上一抬,饱满挺翘的臀沟沿着沈伐石的胳膊肌肉线条滑了过去,嘴唇轻贴在沈伐石唇边,把口中的烟气化为一条小蛇似的曲线,朝着沈伐石的右耳里钻去。
  他把自己的话搀在袅绕的烟气里,似乎是想要把字句和烟雾一起送入沈伐石的脑中,再在他的脑袋里把句子刻成永恒的字碑:“……可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和师父两个人,师父找不到第三个人,只能乖乖留在我身边。”
  听闻这般露骨的调戏之语,沈伐石差点把盛着莲子的碗给打了,一张脸微微透着红,表情却丝毫不变,说不出是恼还是羞。
  ……罢了,他的沈兄永远是这个样子,脸皮薄,季三昧相信自己如果再多说一句话,他怕是要炸的。
  所以他选择了功成身退,撒开手,枕着沈伐石上臂的柔软肌肉,一颗颗地喂自己吃莲子。
  清苦的莲心被季三昧好好地留在碗底,带回许家泡了茶喝。
  季三昧照例以烟代饭,匆匆结束了一餐。
  今日跟李环你来我往地嚼了一场舌头,他也困乏了,很快就卧在榻上睡成了一只小勺子。
  经过今日,很多看似诡谲难辨的事情,季三昧心中已有了几分定数。
  这些日子,他凭靠着一张乖巧稚幼的面具跟许泰幼子的奶娘混了个熟。老朱管家从很早以前起就跟随在许泰身边,看似温和,一张憨厚的嘴却是用铁打出来的,问什么都推搪说自己年事已高,记不得了。而奶娘是沂州城里出来的,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中年女人,无父,丧夫,失子,离了许家也无处可去,即使许家被妖孽精怪盯上,她也只能牢牢地守着许家,期待着日子有转好的那一天。
  中年女人的嘴因为寂寞而松弛,她们总有兴致将自己的苦难人生历历数过,在唇舌上过一遍,哭一遍,就能凭空多生出些勇气来,空虚的心也能被外来的那些好听而无用的安慰话暂时填满些许。
  从奶娘的口中,排除掉那些有可能经过加工和夸张的部分,季三昧弄清了不少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直同烛阴相安无事的云羊大陆,实则早就是一只烂苹果,外面光鲜亮丽,里头蠕动着百十条肮脏肥硕的蠕虫。
  而导致蠕虫滋生的原因,季三昧也能从过往残缺的记忆中挖掘出些许痕迹来。
  实际上,早在季三昧诞生前百年左右,这些虫卵就已经被诞下。
  修道之人,所求“无为”,只愿超脱凡世,御风而行,但从百年前开始,真正能够成仙得道的人数突然急剧缩水,许多人的修为停滞在金丹期,至死再不能前进一步,能形成元婴的更是百不足一,进入化神期的,百年来竟只有沈伐石的父亲沈东卓一人。
  相反的,妖兽精怪的修炼进益速度却远超了正道。
  一时间,妖孽肆行,辛苦修行半辈子的修士敌不过才化为人形三年的邪魔外道,一部分修士深受打击,而另一部分修士则情理之中地动起了歪心思。
  于是,世上多了所谓的“妖道”。
  这样一批“妖道”,经年累月地将毒素渗透进了云羊的肺腑之中,无声无息地占据了云羊道学的中枢。
  宣讲道学的是妖道,炼丹铸器的是妖道,除鬼降妖的是妖道,妖道披着道貌岸然的人皮,一面斩妖除魔,一面将急功近利的流毒播散开来。
  修炼速度快了,人不可避免地想要更多更好的东西,不然修炼用来干什么呢?
  相比之下,烛阴大陆对妖道丝毫不容,烛阴绝非异端分子滋生的沃土。但是,为了防止妖道肆起,将其覆灭,当初只有现在一半规模的烛阴对外宣称,要将一些散碎的修仙小国并入烛阴,各国联合,以求自保。
  这样冠冕的旗号掩盖了其下滋生的野心,显得那样大义凛然而又不容辩驳。
  ——你若不并入烛阴,那便是异心之人,烛阴便有理由讨伐,强行将自己的版图扩大开来。
  于是,季家的豳岐被这只巨兽吞咽了下去。
  而认清现实的季三昧又辅助着烛阴,把一度能和烛阴城实力分庭抗礼的泷冈城吞下。
  而在九年前,云羊终于按捺不住了。
  一头硕虫悠悠地用口器钻破了虚弱的果皮,从蚀空的苹果里探出头来,露出了尖细又恶心的虫牙。
  连接云羊和烛阴的临亭,成了两家必争的要塞,这一争,就是近一年的光景。
  据奶娘所说,八年前,有位姓沈的烛阴总督在夺下临亭城后,被妖道困围其中,脱逃不得,关键时刻也不知道是显了什么神通,竟然一夜间冲破了修炼桎梏,以席卷之势剿遍云羊妖道。
  那日,临亭城内通天碧光直冲天宇,沂水村里瞧得一清二楚。
  在那之后,一直式微的云羊正道修士终于趁其虚弱,毅然反扑,四处围剿妖道,妖道四下流窜,妖魔也趁机浑水摸鱼,到处作乱,云羊境内一度混乱不堪,经历了三年全力扑剿,才稍稍遏制了他们的气焰。
  八年前季三昧到来沂水村时,正值妖孽流窜、民生多艰之时,有人在沂水村中借机动用生人活祭,又把脏水泼在了季三昧头上。
  而季三昧在转生后,接下的第一个工作,就让他回到了当年坑害过他的沂水村。
  这会是巧合吗?
  八年前的沂水村活人生祭时间,和现如今他们处理的鬼车事件,是否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季三昧抽烟的时候也在想这件事,想得倦了,捏着烟枪,不知不觉地酣然睡去。
  沈伐石端着热水进门来时,看到的就是蜷在床角里,睡得安然如许的季三昧。
  他无声地做出一个叹息的动作,取下他指间的烟枪,将干净的毛巾投入热水中,绞了一绞,脱下季三昧小小的鞋袜,轻轻擦拭着他的掌心和足心。
  少顷,沈伐石又动手一颗颗解开了季三昧胸前的扣子,动作又轻又慢,季三昧只被他修剪整齐的指尖擦到了胸口,就敏感地挪了挪身子,抿着不画而红的嘴唇往沈伐石身上迎了迎。
  沈伐石俯下身:“季三昧?”
  季三昧轻哼:“沈……师父……”
  沈伐石用温热的手巾把儿擦着他的前胸,挨着他的脑袋坐下,轻声问:“睡着了吗?”
  季三昧迷糊地:“嗯,床暖好了,师父上来。”
  沈伐石心一软,轻轻揽住了他,把唇落在他光裸细瘦的锁骨上,搭在他腰侧的无名指莫名地抽动起来。
  季三昧歪着头轻蹭着他的膝盖,水红色的小脸蛋看起来格外好揉搓。
  沈伐石总算是稳住了心神,继续引他说话:“起来洗一洗吗。”
  “……好。”
  “今天累不累?”
  “……困。”
  “晚上没吃饭饿不饿?”
  “……不饿。”
  “以后要戒烟听到没有?”
  “没有。”
  沈伐石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他问题,直到时机酝酿成熟,他才定了定神,贴上了昏昏沉沉的季三昧的耳朵:“……你真的不记得卫汀吗?”


第30章 螽斯(十九)
  季三昧噗嗤一声乐了; 笑得在床上滚作一团。
  沈伐石:“……”
  他产生了拿点什么东西堵住季三昧嘴的冲动。
  早在沈伐石端水进来时就把眼睛张开了条缝的季三昧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被吃豆腐; 谁想沈伐石东拉西扯地憋出了这么个大招:“师……师父; 哎呦不行让我缓会儿哈哈哈哈哈。”
  沈伐石:“……”
  他开始盯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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