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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好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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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抱膝坐下。
  谁料到小泪痣这一坐,本来个个静如顽石的白毛鸡们纷纷扭过颈子,惊讶地盯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冒犯尊者的事情。
  小泪痣实在不明白这些目光的意思,只好四下转动着脑袋,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很快,一个老成的白毛鸡给了他一个没头没尾的忠告:“别坐在那儿,那是小季爷的地盘。”
  小泪痣有点挑衅地歪歪头,根本没有挪位置的打算。
  小屋里的孩子们也算得上老江湖了,一看小泪痣这架势,立即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想。
  ——这是个刺头,估计在街面上混过,八成是被人牙子套麻袋拐跑的,平素独来独往惯了,瞧他的筋骨,估计是街头儿霸斗殴的一把好手。
  对待这样的新人,老成的白毛鸡觉得自己给不出太好的忠告了,便再次没头没尾地撂了一句话:“……算了,不过你得记着,最好不要跟小季爷说话。”
  话音未落,小屋的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来。
  季三昧走入屋内,沉重的门扇在他身后猝然合紧,一把大锁咔嚓一声落下,把这一屋的孩子同外界隔绝了开来。
  小泪痣轻蔑地瞟向季三昧的脸,呼吸却因为这一眼窒了一窒。
  那张脸生得太妙,明艳浓彩,却又别有一番纯净天然,在泛着微微尘灰的漫漫天光中,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步伐优雅得像是小泪痣曾在街角窥见过的贵家公子。
  ……这么一个伶仃细软的身子,怎么配得上“爷”这种称呼?怎么就连跟他说句话都不准?
  小泪痣握拳,等着季三昧下一步的动作。
  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去,季三昧却并无恼意,拣了个位置,侧身在炕角坐下,打量了小泪痣一番。
  看多了他的脸,小泪痣竟然有些口干舌燥,为了掩饰这种奇怪的情绪,他敌意十足地问:“……看什么?”
  季三昧听清他的口音后,唇角微微勾起,形成了一道温柔可亲的美人沟。
  在这道惑人的笑意中,季三昧开口笃定道:“……你是松州人。”
  小泪痣一呆。
  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就随父母背井离乡,在外逃荒,四年前父母染疾先后亡故,甚至没能来得及告诉小泪痣他来自何方。
  “你怎么知道?”
  季三昧学着小泪痣的口音轻声道:“乡音难改。”
  小泪痣面色一白,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再没有听过这样熟悉可亲的乡音,心就先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再也摆不出谱来。
  提醒小泪痣不要跟季三昧说话的白毛鸡见状,无奈地耸了耸肩,从袖中摸出一副叶子牌,和身边的人沉默无声地打了起来。
  小泪痣正诧异这里为什么会有叶子牌,就见季三昧朝自己靠了过来。
  凑近了看,那张脸愈加美艳,惊得小泪痣往后一跳:“你做什么?”
  季三昧一笑,越过小泪痣的身子,双手按上了两片烟色的墙砖,指尖微微一用力,竟将看似密实的墙砖推动了。
  小泪痣瞠目结舌地看着数片墙砖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轨迹在季三昧手中上下翻飞地运作,终于,有一片墙砖从墙面上脱落而下,季三昧探手进去,从凿空了的墙壁里摸出了两只酒杯和一只葫芦。
  他捏着葫芦口,在小泪痣震惊欲绝的目光中斟下一杯酒来:“……这酒好得很。”说着,他把陶制的两只小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越的脆响:“为松州,干了这杯。”
  ……这酒入口之后,的确有一股醇厚的粮食酒香,但也不知道季三昧在其中添了什么东西,单用鼻嗅,竟闻不出什么酒味来。
  他究竟有什么神通,能在这种地方弄到酒?
  ……他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啊。
  一杯酒过后,小泪痣锋利的棱角就被抹消了大半,季三昧照原样把墙恢复之后,继续侧身坐在炕沿,用异常温柔的腔调跟小泪痣说话。
  那把柔和的声音加上熟悉的乡音,温暖得像是从梦境里传来的呓语,小泪痣如中巫蛊,不知不觉把家事都告诉了他。
  季三昧耐心倾听了他的故事后,问:“你想让你的家人知道你的去向吗?”
  一杯墙中酒,一番交心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敲开了小泪痣的心防:“我没有家人。”
  季三昧浅笑:“不,你还有爷爷奶奶,你说过疫病来时,老人家不想离开故土。”
  小泪痣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子,甚至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爷爷奶奶已经死于那场肆虐的恐怖疫病之中,但他却不自觉地跟着季三昧的声音,展开了美好的遐想。
  “……他们还想着你,想着他们从来没有谋面的孙子长什么样子,他们日复一日地站在镇口,等着你回家,有一扇门,不管白昼黑夜,将永远为你打开,里面有热腾腾的汤面,还有一张温暖的小床……”
  季三昧的声音颇具感染力,等到小泪痣的目光中浸满了遐思后,他的唇角才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只需一封书信,你的爷爷奶奶就能知道你身在何方,他们会来找你的。”
  小泪痣的情绪已经全然被季三昧勾着走了:“可……书信送不出去的。”
  季三昧:“酒我都能弄进来,书信自然送得出去。”
  “有笔墨?”
  “自然是有。”
  “就算我爷爷奶奶知道我在哪儿,他们也买不起我。我脱不了奴籍的……”
  “至少他们会知道你在哪里,知道你还活着,还能来看望你。”
  小泪痣抿了抿唇,眼角余光瞄向那扇藏酒的墙。
  他开始相信那后面也许藏有更多更美好的希望,但还是略有些踟蹰不前:“……我不会写字。”
  “我还认得一二。”
  “我不知道我家在何方……”
  “松州不过是一个偏远小郡,据我所知,住民不足五百户。……你还记得你父母名讳吗?……记得?那便最好了,这样一来,找到你的家人会很困难吗?”
  一番温言鼓舞,小泪痣竟生出了万丈的酸楚来,眼窝发涩发胀,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季三昧伸出了一根手指:“按理说,家书抵万金。所以作为润笔和冒险的回报,我需要从你这里收取一点小小的利润。如何?”
  小泪痣正对着那不知生死的爷爷奶奶充满憧憬,就被兜头的一盆凉水泼懵了:“我没有钱。”
  ……用眼睛看也晓得,每个人进来时都被扒得一干二净,连颗石子都带不进来,别说是银钱了。
  季三昧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会有的。”
  他贴近了小泪痣的耳朵,那张漂亮的唇一张一合,流畅又温和地吐出魅惑人心的字眼:“……你的相貌算得上乘,会被送入高级卖场售卖。那里的买家多是达官贵人。他们来此的目的,一为挑选禁脔,二为挑选贴身奴仆,有男客,也有女宾。所以,你只需在拍卖台上做出一副乞怜委屈的模样,那些贵家夫人就算相不中你,也会心生同情,抛些零碎东西给你。虽然老板事后会将抛给你的珍珠宝贝和银钱全部收走,但你只要足够机灵,看准机会,总能到手些小东西。不拘你带些什么东西回来,就能换回一封书信。如何?要不要考虑一下呢?”
  小泪痣一颗心被季三昧极具煽动性的言语拽在手中,任意搓圆捏扁,心情忽上忽下:“我如果第一次上台就被卖出去了……那该怎么办?”
  季三昧露出遗憾之色:“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罢。”
  “别!”
  季三昧的胳膊被小泪痣一把抓住,而其他几个新进来的孩子也都把季三昧的话听在了耳里、
  他们的眼中闪出希望的光芒,从四面将季三昧牢牢包裹起来。
  “我,我做!”
  “我也来!”
  “我也可以吗?我是阳州朱县人!”
  小泪痣不敢再占据季三昧的位置,尊敬地挪了开来,好让季三昧能在宽阔的炕角躺下。
  季三昧从善如流地倒卧下去,背靠着墙壁,从袖中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只锦囊,取出些棕色叶子,放入口中咀嚼。
  注视着他咀嚼的动作,小泪痣的眼睛都直了,那颗淡褐色的泪痣几乎要发出光来:“这……是烟叶?这都能买来吗?”
  季三昧斜靠在硬邦邦的炕上,姿态极美,赤裸的足弓在炕边踏着,不像是奴隶,倒像是在贵妃榻上午睡的美人。他的腮部轻轻地动着,用虎牙细细咀嚼着那有点发涩的烟草:“可惜,不能弄出烟味来惹老板怀疑,不然我还能叫他藏支烟枪进来。”
  说到这里,季三昧深以为憾地叹了一口气。
  ……藏支烟枪?藏?
  小泪痣想起刚才老板吩咐季三昧做活儿的场景,不禁恍然。
  这些宝贝,莫不是夹带在那些麻袋里带进来的?
  所以季三昧在干活的时候,就能够趁机把偷运进来的东西悄悄藏匿起来?
  以小泪痣为首的一干新人不禁心生敬意:“那些个脚夫和你……有交易?他们怎么会听你的话?”
  季三昧抬起眼睛,自带一片桃花风流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幽微难辨的浅笑:“我自有我的本事。”
  小泪痣恍惚了一下。
  此刻的季三昧,和刚才对他喁喁细语的季三昧又有微妙的不同,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可他总算知道,那些孩子们手里的叶子牌是从哪里来的了。
  季三昧半靠在墙边,左臂自然横架在胸口,右肘漫不经心地压在纤细的左手腕上,右手掌心朝上,指根微分,像是虚托着某样看不见的东西。
  小泪痣心中突然一悸,慌忙低下头来,莫名地有些脸热。
  在季三昧奇特的气场之下,他就连声音都弱了三分:“你怎么能这样一直留在这里呢?如果有一天你被买走……这些东西要怎么办?”
  因为紧张,他有点结结巴巴的,所以他没能问出他真正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季三昧长成这副模样,却没有被那些达官贵人买走?
  小泪痣不知道那些达官贵人的趣味如何,但他自己看到季三昧的脸,就忍不住心脏发紧,甚至想要扑上去舔舐他过分优美的足弓,亲吻,吮吸,用舌尖细细感受他脚趾的形状。
  这样奇特的遐想让他又畅快又羞耻。
  闻言,季三昧抬起头来,看向面色绛红的小泪痣,眉眼轻轻一弯,用极其平淡的口吻道:“……不必担心这些。因为我还没挑到合适的买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三妹:又做成一单生意,美滋滋。
  法师宠溺脸。
  三妹:……可是不能抽烟,只能嚼烟叶,好心塞。
  法师:我用仙域的紫泥种了一片上好的烟田,等我买下你,它全部是你的。


第3章 万两(一)
  奴隶竟有资格挑选自己的买家?
  这滑天下之大稽的话,季三昧偏偏有本事说得理所当然。
  小泪痣怔了一下,还想问得更细些,就听外头传来了匆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把钥匙捅进锁眼之中,锁簧铮地一声弹了开来。
  一旁打牌的孩子们很有经验地把叶子牌掖回袖中,没发出丁点多余的响动。
  一声呼喝从敞开的门缝里传来:“季三昧,烧火!”
  听到吩咐,季三昧轻巧地从榻上跃下,迈步朝门口走去。
  孩子们统一穿着白色的宽松中衣,腰腿处的轮廓都被模糊了,但是,身条出挑如季三昧,即使套着麻袋一样的衣服,身姿也不减分毫。
  一道风适时地从季三昧的衣袖灌进去,风兜着粗布麻衣,紧贴着他的躯体流过。及膝长衣的后端下摆开着一条一指半长的衣缝,间或露出的细腻柔嫩的肉质,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小泪痣倒吸了一口气,久久呼不出来,直到门砰然合紧,他才舍得把一股发烫的气息嘘出口中。
  那片炕角的位置再次空了出来,但没人再去坐,一片浮尘趁机占据了那里,流萤一样上下翻飞,狂欢不已。
  不知道是新来的哪个人开口问了一句:“小季爷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四下沉默,无人应答。
  天下流动性最强的人莫过于这群漂亮的小奴隶们,他们中资历最老的人也不过在这里呆了两个月,而姓季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占据了那片炕角,缓慢地嚼着烟叶,端着粗陋的小酒杯,对他笑道,为了你的故乡云州,干杯。
  谁也不知道小季爷的来历,只知道他一张口,就能说出天下所有的方言。
  既然不能解决新人的疑惑,老人只能在已知的范围内给新人们几个建议了:“轻易不要跟小季爷说话,他有本事拿走你手里所有的东西。”
  小泪痣心有戚戚,默默点头。
  有新人继续提问,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倒不是怕外头的白头巾们听到,倒好像是在怕季三昧听见些什么:“小季爷……他真有本事把信送出去?万一我们被卖走,家里人就算找来了,能去哪里找我们……”
  “小季爷不会在你们被买走前寄信。每次拍卖他也会去,若是你们被买走了,他会把买家身上的徽饰记下,将徽饰画在信的末尾,再把信送出去,方便你们家人接到信后来寻亲。”说话的人咂咂嘴,“我瞧见过一次小季爷画画,那叫一个真,一模一样的。”
  这话小泪痣相信。
  在云羊城里混迹这么些日子,他知道,云羊的尊贵人家各有各的纹章徽饰,龙虎豹獒,凰凤狐雉,只要记下这些家族图腾,再将信送出,事半功倍。
  另一个老人又发话了:“……还有,千万不要告密。以前有个人想要拿小季爷的私藏要挟小季爷,不仅没成,事后还被悄悄揍死了。被拖出去的时候连人形都没了。”
  新人们齐齐打了个寒噤。
  等到新人们心惊胆战够了,老人才悠悠地补充道:“……不是小季爷动的手,是其他的人一块干的。——大家的信都在小季爷手上捏着,他绝不能出事儿。”
  新人们噤若寒蝉。
  谁都想不到,同是奴隶,竟然有奴隶能把自己变成受众人一心拥护的主子。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千万要记得。”
  新人们竖起了耳朵。
  “真有什么好东西,藏好喽,千万别让小季爷看见。”
  新人面面相觑:“……”
  “小季爷肯定是穷苦人家出身,特别稀罕好东西。”
  “对。你顶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能从他那儿赚来口酒,或者赚来几口小点心,之后你想要什么,都得用偷藏来的宝贝换,否则他一样也不给。”
  “上次老板查得紧,我硬是吞了颗珍珠下肚,拼死才藏了这么件宝贝,结果被小季爷看到,也不知道怎么的,小季爷就跟我说了会儿话,我就答应他用珍珠换了半张糖馅饼。”
  “……小季爷也不知道从里面赚了多少。”
  “说来特别奇怪,按小季爷那样貌,死活就卖不出去,老板对他也不上心……”
  众人也只能趁季三昧不在屋中才敢这样七嘴八舌地抱怨一番。
  此时的季三昧,正趴在伙房的地上往灶里添柴,其他几个中年女奴擀面的擀面,切菜的切菜,在她们身后站着扎白头巾的老板。
  每次做饭,老板都会亲身上阵监视,防止帮工的奴隶偷吃,或是在饭菜里动什么手脚。
  灶上正咕嘟咕嘟地煮着面条,乳白色的面汤沸腾着,鼓出一个又一个乳白色的泡沫,它们在汤面上炸裂,又鼓出来,又炸裂,周而复始。
  季三昧迎着舔动的火舌将柴火送入灶中,顺势抬手擦了一把汗。
  五年前,他在混沌中睁开了眼睛,只觉大梦一场,手脚软弱无力,就连翻个身都困难。
  他挣扎着低头一看,骇然发现自己缩小了几倍,短手短脚,竟赫然是个幼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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