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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作羹汤-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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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樊成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你不会是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吧。”
  “没没没,我记得的,沈少侠身手非常好。”她连忙道。
  沈樊成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傍晚时分,薄暮冥冥。
  他们叫停了车,从车上下来走走。坐太久也是会累的。
  车夫到草丛里方便去了,沈樊成一边啃着早上买的烧饼,一边道:“你看这夕阳,漂亮不?”
  殷佑微点点头,觉得它长得像酒酿汤碗里半凝固的溏心蛋蛋黄。然后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油腻腻的冷烧饼,陷入沉默。
  “小魏啊,出门在外,忍着点吧。”他拍拍她的肩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呐。”
  殷佑微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烧饼。
  散了会步,那车夫回来了,问他们:“晚上还赶路不?”
  “赶啊,怎么不赶。”殷佑微道。
  沈樊成说:“小姐此言差矣,夜晚漆黑,容易出现意外。小的认为还是天黑前再赶一段,等天黑了,便就地休息为好。”
  殷佑微想了想,也对,万一看不清路掉下山崖那就不妙了。“好吧,那就这样。”
  车夫应了。
  沈樊成站在殷佑微身边啃完了一个烧饼,往边上一瞟,见她才吃了一小半,便轻声叹了口气:“你是胃口小呢?还是吃不惯?”
  “吃不惯。”
  可是吃不惯也得吃啊,不然要被饿死。
  养尊处优的殷小姐默默叹了口气。
  回到车上继续上路。
  颠颠簸簸又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天彻底黑了。
  殷佑微叫停了马车,让车夫歇着。
  车夫应好,拾掇拾掇自己的零碎东西,拴好马,自己往大树根下面一靠就睡了。
  殷佑微举着火折子瞧着沈樊成。
  沈樊成压低声音:“干吗?”
  “我睡了。”
  “你睡呗。”
  “你……”她欲言又止。
  沈樊成眨眨眼:“你不是想赶我出去吧?”
  殷佑微纠结的表情一闪而过,道:“算了,你就在对面睡吧。”说着吹灭了火折子,和衣侧卧躺下。
  硬邦邦的板子硌得身骨疼,但她也知道挑剔不得。
  她风寒未愈,仍是有些头昏,听得对面传来沈樊成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稍稍安了心,混混沌沌睡了过去。
  夜里她被冻醒。
  山里头早晚温差大,她没经验,没想到要给自己买个毯子盖一盖,沈樊成一个糙汉子就更不可能想到了。此刻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身上难受,便爬起来想摸出一粒白天买的药丸吃下去。她吹亮火折子要去翻包裹,却忽然发现车厢里只有她一个人。
  沈樊成人呢?
  她一惊,捏着火折子的手在抖。
  “沈樊成?”她轻轻喊道。
  回答她的只有山里啾啾虫鸣。
  “沈樊成?”她咽了咽口水,挪到门边,撩开帘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
  天上没有星星,半弯月亮被罩在阴云后面,光影暗淡,黑黢黢的树林沙沙作响,枝叶在风中晃动,如鬼影一般。
  马还在一边拴着沉睡,可是树根下却不见了车夫的人。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消失了啊!
  她六神无主,慌乱失措,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一阵大风吹来,凉飕飕的,直接灭了她手中的火折子。
  眼前黑了下去。
  她吓得赶紧缩回了马车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她咬着手指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呜呜咽咽,断断续续,颤颤巍巍,像拙劣的笛音,又像凄厉的哭泣,在这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那怪声中,她又听出了一丝踩过乱草的脚步声,愈来愈响,正往马车而来。
  她哆哆嗦嗦摸出一根尖簪子抓在手心里,咬着牙齿,拼命眨着眼睛。
  脚步声在车前停下,然后有人跳了上来,一把掀开车帘——
  那人背对着惨淡月色,披头散发,形容可怖。
  她尖叫一声,手里的簪子就朝着他扔了出去。
  那人抬手一接,开口:“你鬼叫什么?”
  殷佑微一怔,鼻音浓重:“沈、沈樊成?”
  “是我啊。”他把簪子往她身上一丢,“你哭了?”
  “没、没有。”她吸了吸鼻子,“你、你去哪了?”
  沈樊成吹亮火折子,凑近她,对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瞧了一会儿:“唉,我就是出去解个手嘛。”
  殷佑微扭过脸不说话。
  “哎呀,你是不是醒过来看见没人吓坏了?别乱想嘛,我说会陪你去江州就一定会去啊。”沈樊成坐下来,掸了掸裤腿上的草屑。
  殷佑微道:“你有没有听到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殷佑微示意他噤声,吹灭了火折子,两个人相对而坐,在黑暗里干瞪眼。
  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再一次响起,像是吊着嗓子的尖声呼号,教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樊成说:“听是听到了,大概是风吹什么东西吧。”
  “是吗……”她怀疑道,“我还是有点害怕。”
  “你么,胆子太小,别老是疑神疑鬼的,我这不在呢吗。”
  她“嗯”了一声。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山野里待过,又怕鬼,若不是沈樊成在旁边,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可能被吓出毛病来。
  “别瞎想了。睡吧。”他道。
  她刚想应,结果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你看到车夫了吗?”
  


☆、打鬼

  沈樊成一愣,摇了摇头:“没注意,他不在?”
  “他原来是睡在那大树根下的,可是我刚才没看到他。”她攥了攥手,紧张道,“不会真的有鬼吧?”
  “呸,我才不信鬼神呢。”他抓了抓头发,“可能也和我一样出去解手了呗。”
  “可是……”
  “可是什么呀,他的马车还在这儿呢,跑不了的。睡觉睡觉。”
  话音未落,那奇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回沈樊成的脸抽搐了一下。
  殷佑微咬着唇悄悄坐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袖,十分紧张。
  他们都听出来了,这声音的方位,和刚才不太一样。
  “我出去看下。”他说着起身。
  她立刻拉着他的袖子站起来。
  沈樊成回头瞥她一眼:“出息。”但也由着她拉着。
  他们下了车厢,沈樊成左右看看,黑黢黢的看不出什么,他索性放开了嗓子道:“有人吗?”
  无人应答。
  殷佑微瞧着漫山遍野幢幢的黑影,更靠近了沈樊成一些。
  大风刮过,满山树枝花草乱颤,哗啦啦的。
  风声树声中,乍然传来飘飘忽忽的尖细声音,一字三抖:“我——冤——哪——”
  殷佑微惊得背上冒汗,也顾不得什么,登时抱住了沈樊成的胳膊。
  她牙齿战战,抬头问他:“你你你有没有听到?”
  “听到了。”沈樊成皱眉,低声道,“这世上没有鬼。你待会配合我就好。”
  殷佑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他丢了手里的火折子一声大叫:“有鬼呀!”拽着她就跑。
  她懵了,抓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在后面:“你……”
  山风扑面,落了细小尘土在她眼里,她难受地揉眼,看起来像吓哭了一般。
  他们跑出一段路后,沈樊成终于停下,往腰里一摸,啐道:“我去!忘带剑了!”
  殷佑微跑得呼吸不稳,睁大了眼瞧他。
  沈樊成蹲下身摸了两块石头揣着,道:“轻点走路,我们悄悄回去,看看到底谁在装神弄鬼。刚才风太大了,我找不准那声音的来源。”
  殷佑微反应过来:“你在演戏?”
  “那当然。”他拉了她一把,“走。”
  山里的风静了些,她握着沈樊成温热的手,重新镇定了下来。
  “你说……是不是那个车夫?”她问。
  “八成就是。”
  “图什么呀?”
  “能图什么呀,无非就是财或色。”沈樊成哼了一声,“什么眼神,看不出我们穷得叮当响啊。”
  殷佑微抿了抿嘴。
  他们悄悄走回去,远远就看见一点影绰的光从马车里透出来。
  沈樊成道:“估计在翻我们的包裹呢。”
  殷佑微问他:“进去堵他么?”
  “嗯,你在外面待着,别拖我后腿。”
  殷佑微很想怼回去,但现在也不是时候,何况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说什么,只好忍了。
  她松开沈樊成的手,站到一边。
  沈樊成身轻如燕,足尖在地上点了几下,一边飞身而去一边抬手扔出一块石头,嗖的一声,车厢里传来痛呼。再丢出一块,嗖的一声,车厢里响起哀嚎。
  他站在踏板上,从里头拽了一个人出来,往地上一丢。
  那人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殷佑微跑过去,就见沈樊成从踏板上跳下,站到那人面前,叉着手道:“哇这位仁兄好生眼熟。”
  那人低着头,捂着腰,半天不敢吭声。
  殷佑微捡起地上还在烧的火折子,举到他面前:“果然是你。”
  沈樊成踢了踢他:“说话。”
  车夫颤巍巍地撑着地直起上半身,跪在地上,垂着头连连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被猪油蒙了心生了歹念!还望两位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小人上有八十老……”
  “得了吧你!”沈樊成嘁道,“我问你,你是惯犯?”
  “小人……”
  “说实话噢,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干什么。”他拉了拉手指关节,喀啦喀啦的。
  车夫立刻仆倒在地:“小人不敢!小人这是第一次做!”
  “嚯!那你倒是很懂啊,还知道装鬼唬人。”
  “小人是从同行那里学来的!他们有人这么干过,还成功了!”车夫急忙道,“他们告诉小人,先弄出点什么动静将人吵醒,然后趁着风卷片叶子吹,装鬼,深山老林里很容易吓着人的。人一吓就忙着逃了,哪还顾得上钱财。”
  “你看我们像是有钱的吗?”
  车夫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去:“小人看着那位小姐虽然打扮得朴素,但言谈举止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又只有一个小厮跟着……万一……万一是身怀什么宝贝低调行事呢。”
  沈樊成忍不住呸了一声:“想太多!”他转头问殷佑微,“把他怎么办啊?”
  殷佑微道:“这种人不能留。”
  沈樊成挑了挑眉:“杀了?”
  车夫立刻嚎哭起来:“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什么都没有拿,请二位饶命啊!小人上有八十老……”
  殷佑微不耐烦地打断他:“杀了还不至于。把他赶走,马车留下。”
  沈樊成鼓掌。
  车夫道:“那马车是小人唯一的……”
  “要命还是要马车?”沈樊成摸着下巴,“当然,你要马车,也得有命用啊。”
  车夫噎住,顿在那里。
  殷佑微:“我数三下。三、二……”
  车夫立刻磕了一个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樊成看着他的身影淹没在黑暗里,感叹道:“也不知道他跑回去要多久啊。小魏姑娘,看不出来嘛,还挺决断。”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刚才怕鬼怕得还抖得跟筛糠似的。”
  殷佑微:“……这是两回事好吗!”
  他点点头,指了指车厢:“好了好了,回去睡吧。”
  殷佑微撩着裙子上去,重新在狭小的车板上躺下。
  沈樊成将被拆开的包裹重新系好,然后吹熄了火折子。
  黑暗中,殷佑微开口:“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去而复返?”
  沈樊成吹了声口哨:“他得有胆子。反正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我就索性给你守个夜。你怪娇贵的,睡去吧。”
  “那明天谁来驾车呢?”
  “我呗。”
  “你会不会困?”
  “还好吧。”传来他轻轻一声笑,“我曾被人追杀过一天一夜都没合过眼哎。”
  殷佑微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觉得……你人还不错,为什么好像仇家很多的样子?”
  沈樊成深沉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殷佑微还没来得及发表看法,就听见他接着道:“哎你读书多,我这句话有没有用错?”
  殷佑微:“……没有。”
  半夜闹了那么一出,殷佑微很难再入睡。
  沈樊成听她翻来覆去,道:“睡不着啊?”
  “嗯。”
  等了一会儿,殷佑微忍不住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给你讲故事啊?”沈樊成哼了一声,“你多大了还要听睡前故事。”
  殷佑微翻了个白眼,这人会不会聊天。
  她哽了口气,转了个方向睡。
  很久之后终于睡着。
  沈樊成在天亮的时候去外面啃了个烧饼,一边抹掉嘴角的芝麻一边往回走,回来后就看见殷佑微已经醒了,躺在那里睁着眼发呆。
  “醒啦?那我们要走了哦。”
  殷佑微抿了抿苍白的唇,轻声道:“我想喝水。”
  他察觉不对,低下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哎你发烧了。”
  殷佑微皱了皱眉,鼻音挺重:“头昏。”
  沈樊成扶她坐起来,给她递上一囊水:“怎么好端端地就病了呢。”
  “我那天落水后就不舒服了,吃了药勉强压了压,昨晚大概又着了凉。”她捧着水囊喝了几口,把它又塞回沈樊成手里。
  “娇贵的。”他嘟囔一句,给她找药,“那再吃吃这个药,等到了镇上给你重新买。”
  殷佑微“嗯”了一声,乏力地歪过脑袋。
  沈樊成叹了口气:“也怪我,一个人惯了,没注意到你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殷佑微稍稍抬了眼:“你多大了?”
  “不多不少,刚好二十。”
  “行过冠礼了,可以娶媳妇了。你这样不会照顾人,又到处乱跑的,哪家姑娘敢嫁给你。”
  沈樊成摸了摸鼻子,没抓住重点:“冠礼是啥?”
  殷佑微:“……”
  她问:“你没有行过冠礼吗?男子成人要行冠礼的。”
  “这什么规矩。”沈樊成思考了一会儿,“唔,好像是听说过,不过那有什么重要的啦,也就你们这帮酸唧唧没事干的人才会去弄,江湖儿女,不拘这个!”
  殷佑微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好了,我们走吧。”
  “你没事吧?”
  “没事。”她捡了软东西放在腰后垫着。
  “那我驾车驾慢点,等到了最近的城镇就去给你买药。”
  “嗯。”
  沈樊成掀了帘子出去,过了一会儿,马车便轱辘辘驶动了。
  殷佑微头昏脑胀,又无所事事,发了会呆便忍不住提了声音对外面道:“路好走么?”
  “还行。”
  “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沈樊成短暂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当你要安静地休息呢。”
  “没事,你随便说说,我一个人太闷了。”
  “你想听什么,听故事吗?还挺执着啊。”他笑了一声,“难不成昨晚的事气到现在。算了,病人为大,我迁就迁就你。”
  殷佑微:“……”
  他想了想,说:“就给你讲讲本少侠是怎么一夜成名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蓝莓的地雷(づ ̄ 3 ̄)づ


☆、祸水

  沈樊成出道那年,刚过十六岁,正是最轻狂的年纪。
  他初出茅庐,大大小小的传说听了不少,却从未正式涉足过那所谓的江湖。他想着出名要趁早,仗着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与胆量,居然直接把目标对准了品鉴会。
  品鉴会是江湖上每三年就会举行一次的盛会,各路英杰借此机会拿出自己的藏品,互相品评鉴赏,权作友好交流,若是看中了什么也可以出价购买。
  沈樊成混进那年举办品鉴会的皖镇,观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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