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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媚乱六宫-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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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惜若秀眉深深拧紧,她张了张口正要拒绝这不合常理的要求,可是眼光忽地扫过那白发老妇人,只见她目光如箭,射向自己那模样……周惜若心中涌起一股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觉。

“好。”周惜若点了点头,对楚太后道:“太后娘娘是不是以此来考验臣妾?”

“当然。带你来这里已是哀家最大的让步。你是否值得哀家花心思栽培,是否够聪明就看这一日。”楚太后慢慢说道,“左右今日皇上国事繁忙,你也不必伺候圣驾。给你两个时辰,日落前你若问不出来哀家便死了这一条心了。”

周惜若点了点头。楚太后最后深深看了那白发老妇人一眼,嘲讽道:“当年你倾国倾城,如今你敢照镜子一眼看看自己的容貌吗?哈哈……”

她说完边走边狂笑离去。

周惜若看着楚太后狂笑如癫地离去,回头看着那白发老妇人,竟在她苍老的眼中看一股深深的痛苦。她慢慢坐在脏污的地上,仿佛呆了一样,久久不语。周惜若看着她刺目的白发和手脚上冰冷的铁镣,心底不禁掠过同情。

她走到篱笆门前,问道:“老婆婆,你是谁?”

那老妇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似乎痴了呆了,恍若未闻。周惜若一连叫了十几声她都不应。天气炎热,周惜若身上凤服沉重,不禁出了一身的热汗。她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心底不由泄气。看样子这老妇人已经被囚禁了十几二十年的样子,而且楚太后似乎故意不让人与她说话,以至于她心中深恨却只能对着楚太后发出声音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而楚太后临去的最后一句还深深地打击了这可怜的人。

周惜若看着她在烈日下枯坐犹如槁木,想要就此放弃可是不知怎么的又顿住脚步。她大着胆子打开篱笆生锈的门栓一步步靠近这老妇人。她身上似乎很久没有洗澡了,越走近越是闻见她身上的臭味熏天。周惜若不得不屏住呼吸悄悄上前推了她一把:“老婆婆,老婆婆……”

她唤了两声,忽的那一动不动的老妇人猛的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周惜若不提防她有了反应,禁不住失声尖叫一声。那老妇人通红的眼底掠过一道凶狠的光,猛的向她扑去,张开口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她的样子犹如厉鬼。周惜若吓得连连后退。可是那老妇人的动作很快一把抓住她长长的袖子,另一只手就要向她的脸上抓去。

周惜若眼见得她五指如鸟爪,指甲又长又黑直扑自己的面门。她禁不住尖叫一声用手挡住自己的脸,脚下一个不稳就向后倒去。“嘶”的一声锦裂的响声传来,她的长袖竟被那疯子一样的老妇人抓破。周惜若只觉得手臂上一痛,等她站稳脚跟再看时,手臂上竟被那老妇人抓出了几道血痕,血珠子冒出,火辣辣地痛。“你到底是谁?!”周惜若又惊又怒,失去了耐心怒问道。

那老妇人见她狼狈,桀桀笑了起来,那样子丑陋而狰狞。周惜若见自己半天不但没问出她的名字还差点被她毁了容貌,气得连连冷笑:“你不愿说便罢了,看样子你是太后的死敌,被一辈子关在这荒凉的地方最后就如蝼蚁一样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

那老妇人只是笑,眼中的刻毒与怨恨混杂成一股深深的戾气,令周惜若觉得背后寒气冒起。

她想起自己的来意,平复了心绪,对她道:“你若肯说出你是谁,以及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我有朝一日就想办法让你摆脱这里。你可愿意?”

那老妇人只是怪笑,笑了一会竟“扑”的一声向周惜若吐了一口浓痰。周惜若禁不住吓得又退后几步。老妇人看着她的狼狈不禁呵呵拍手笑了起来。

疯了!这个人是疯子!周惜若心中涌起一股挫败。她恨恨跺了跺脚正要转身离开,忽地那老妇人怪叫一声,周惜若以为她要向自己扑来急忙向前跑去。她只听得身后铁镣叮当乱响,心中更惊怕。这老妇人状似疯魔力气也不小万一挣脱了锁链伤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冤死了。

她跑了几步回头看去,不禁大骇,只见那白发老妇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白皙温润的玉佩,双目睁得大大的,浑身颤抖。她紧紧抓着那玉佩脸上的神情忽喜忽悲,情难自禁,竟然浑身抽搐不停,十分骇人的样子。

周惜若认出那玉佩,失声叫道:“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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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最深的秘密(三)

那玉佩竟是方才那老妇人扑向她的时候,周惜若不小心从贴身怀中掉下来的。唛鎷灞癹晓那老妇人飞快向屋中缩去,口中荷荷作响,犹如一头兽在发出示威的声音。周惜若不敢上前,急得额上沁出汗珠。

她见那老妇人向屋中躲去,咬牙拔下发上的长簪握在手心向她刺去,怒道:“还给我!”

那老妇人动作很迅速向后飞快缩去。周惜若刺了个空,稳住自己的身形,冷笑道:“你再不还我的东西,我就叫人一把火把这屋子烧了!”

那老妇人缩在阴影中,定定看着她,像是要看出她到底是谁。

周惜若与她距离不过三四尺,她看出那老妇人眼中的若有所思,报上自己的身份,道:“我是皇上的莲贵妃,你拿的事物事关重大,快些还给我!悛”

那老妇人紧紧握住玉佩,没有一丝放开的意思。

周惜若急了,她正要再出声恐吓,那老妇人忽的吃力道:“这……这……不是……你的……”

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石头在沙上磨过一样。可是周惜若却结结实实一怔。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妇人竟然开口说话了加!

她心中一喜,连忙道:“你说的是玉佩吗?那玉佩千真万确是我的!”

那老妇人吃力地比划,她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不知该怎么表达。她急得满面通红,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也绽开,看样子可怜又可悲。

周惜若看着她的样子,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她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这玉佩原来的主人不是我?”

那老妇见她猜中急忙地点了点头。她拖着铁链向她颤巍巍走去,指着玉佩,神情急切。周惜若看着她过分炽热明亮的眼睛忍不住退后两步。

老妇人眼中的癫狂与敌意渐渐被焦急所替代。周惜若看着她殷切期盼的神情,试探问道:“你认识玉佩的主人?”

老妇人急忙点头,指着玉佩依依呀呀说着什么。周惜若听了半天,隐约听到一个人名。她越听越是心惊。

她吃惊地看着面前的老妇人,问道:“你方才叫的是谁?是……是离儿?……你……你……”

那老妇人听到她说出那两个字,两行泪从眼中滚落,一滴滴滴落在手中的玉佩上。周惜若捂着心口,连连退后一大步。

她心口砰砰直跳,半晌,她问道:“离儿?是不是……龙越离?”

老妇人泪水长流,捂着脸嚎啕大哭。她手中紧紧拽着玉佩捂在怀中,哭得摧心断肠。周惜若慢慢走近她,她拨开老妇人蓬乱纠结的苍苍白发,看着她脏污的脸上泪水纵横。苍老的眉眼和布满皱纹的老脸。

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不成调:“你……你是……皇上的生母?越国进贡给齐国的那个舞姬?”

老妇人点了点头,继续恸哭。周惜若只觉得眼前有什么落下,四肢百骸的热气顷刻消散。她呆呆坐在地上,再也无法顾及地上是否脏污不堪。

龙越离的生母没有死!她还活着!这个认知一遍遍在她脑中回荡。

难怪楚太后要把她关在了皇宫最偏僻的所在;

难怪她要这般折磨了她,二十多年的囚禁,让她半死不活地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皇宫中,让她明知自己儿子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一面;

难怪她临走之前要说那一句“当年你倾国倾城,如今你敢照镜子一眼看看自己的容貌吗?……”

这样歹毒的心肠,这样的恨意……周惜若不禁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老妇人,慢慢地扶起她坐在椅上。她拿出怀中洁白的帕子,一遍遍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帕子很快被沾黑,那老妇人羞愧地低着头不敢看她,与方才那癫狂粗俗的举动判若两人。周惜若抿紧唇,抬起她的脸仔细地擦着。渐渐的,老妇人的眉眼显露出来。即使受了二十多年的摧残,即使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她往昔的倾国风采还是渐渐地一点点的在周惜若的手中显露出来。

周惜若沉默下来,手中的帕子捏得紧紧地。果然是真的。儿子肖母。老妇人满是皱纹的脸上与她熟悉的那张俊颜重叠,出奇惊人的相似。

老妇人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手中的玉佩上的三个字,声音嘶哑:“离儿……”

周惜若慢慢道:“他很好,他如今是九五至尊。他长得很像……你。”

老妇人急急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簌簌滚落,满是激动欣慰。

周惜若握了她枯瘦的手,明眸看着她,声音坚定:“无论你信不信,我不是太后的人。你告诉我一切,我可以帮你逃出这里!你要相信我。”

老妇人迟疑地看着她。

周惜若指了指她手中的玉佩,反问道:“难道你不相信你儿子选择的女人?”

老妇人终是点了点头,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生涩说出一切。她已许多年不曾说话,如今已忘了怎么说。每一个字都要想半天,周惜若耐心极好,拿了一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努力从她颠三倒四的话中寻出一点头绪。两人一个说一个写,终于周惜若渐渐明白了这来龙去脉。

事情要从在二十多年前。这老妇人名叫蓝玉烟。她其实是个孤儿,名字也不是真名,只不过是歌舞坊中教习歌舞的嬷嬷从“蓝田玉暖玉生烟”中随意给她取的一个艺名。她是越国人。越国地处南边一隅,向来是齐国的属国,到了最后一个皇帝国力已积弱许久。每年越国都要向齐国进贡大批的茶香料和珠宝,美人。越女能歌善舞,又因山清水秀,越女肤色白皙,美貌非常。所以每一年越国都要向齐国进贡一批舞姬。

越女到了齐国一般是做了达官贵人的姬妾,或被买卖,或者被挑入艺坊中以歌舞或以色侍人,境遇凄惨。就算偶尔碰到了好人将她们赎出,也因为越人在齐国地位低下而无法成为正妻,只能一辈子为奴为婢。若幸运点的因为舞姿和姿色出众,便可以被挑选入宫中,为皇上和达官贵人献艺,可等到年老色衰依然逃不过凄凉的命运。

正因为这样,在越国中被选为进贡的越女是一件极其悲惨的事。许多越人因此举家从越国逃出。蓝玉烟的美貌从小时候便落落出众。教习的嬷嬷见她容色一年年美丽,便越发细心教习歌舞。当她十五岁那一年便被越国使臣送入齐国。她的美貌很快令她脱颖而出,挑选入皇宫中。她的一曲“凤朝九天”技惊四座,也令那齐国的皇帝深深迷恋。

他不顾她是越人,将她纳入后宫中宠幸非常。他不顾朝臣的反对,封她为灵婕妤居云水殿。云水殿虽小却处处用心建造,温馨非常。帝王的恩宠令她在宫中令人侧目。特别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楚太后的嫉恨。

当她怀胎十月诞下龙越离之后,楚太后便寻了个罪名将她软禁在了云水殿中。彼时齐国皇帝已病重,皇宫中楚太后只手撑天,他也无法庇护自己宠爱的女人还有在后宫中波澜诡异的气氛中诞生下来的最小儿子。

两年后,齐帝病逝。楚皇后为太后,立当时她的亲生儿子怀王为少帝。而在云水殿中孤寂长大的龙越离与蓝玉烟母子两人依然相依为命。本来他们也许能安然继续度过他们清贫却温馨的日子,可是没想到在龙越离六岁时,一拨凶神恶煞的人闯入了云水殿。

从此母子再也没有见过一面。龙越离被那些人夺走,奉到了楚太后身边。直到这时蓝玉烟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少帝因水痘而死,帝位空虚。楚太后不愿立其余出了皇宫的几位皇子,于是她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默默在云水殿长大的龙越离。

蓝玉烟先是被软禁在了云水殿中,而龙越离则被奉为太子,成年之前皆由楚太后一人垂帘听政,安王为辅臣。此时朝中不甘楚太后一人独掌大权的人向楚太后发难。称龙越离生母还在,应奉为太后。楚太后一不做二不休,一碗假死药赐给了蓝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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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最深的秘密(四)

那一夜,狂风大作,蓝玉烟从看守宫人异样紧张的表情中预感到了自己将大祸临头。唛鎷灞癹晓她在情急之下用一种草汁液将前因后果用越文写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她在绝望中期待有一天龙越离能长大在某个因缘巧合下得知自己的死因,为母报仇。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愿望卑微渺小得近乎不可能完成。

那一夜,她被宫人抓下灌下毒药,毒发后身体僵硬,全无呼吸。楚太后先发制人对所有的人宣布她暴毙宫中,而后急急发丧。针对楚太后的人再也没有借口阻扰楚太后垂帘听政。而龙越离一直在楚太后的身边教养,直到成年。

被运出宫中的蓝玉烟醒转过来先是在各处辗转运送。楚太后不杀她,却也不放了她。蓝玉烟也试图逃了几次,可是每一次都被楚太后的人抓了回来。生性多疑而且控制欲极强的楚太后最终决定将她送回宫中,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日日看守着。

她为了防蓝玉烟逃走,将她手脚都锁上锁链,腰间甚至捆扎上锁链,待她如牲畜一样放在这最偏僻的角落中任由她自生自灭。每个月只给她少量的米面,让她仅维持不饿死而已。天长日久,蓝玉烟渐渐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周惜若听完天色已近了暮色。眼前的蓝玉烟已哭红了双目,嗓子干哑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悌。

周惜若伸出手去,看着她苍老的眼睛,道:“你把玉佩还给我。这对我很重要。”

蓝玉烟拼命摇头,她轻抚着手中的玉佩,看着那三个字,眼中又沁出泪来。龙越离,越离。反过来念就是离越。她来到齐国的时候风华正茂,倾国倾城,可谁想到经年之后,她的命却是如此坎坷悲惨。她的人生走过几十载寒冬,唯一最快乐的日子是在自己的故国。她生下龙越离的时候孤孤单单,无人给他取名。于是她就给了他这一份对故国永远的思念。而宗务府也懒得再去请示病重无力的皇帝,草草写在了族谱之上。

周惜若看着她的样子,心酸难耐,伸手握住她枯瘦的手道:“这玉佩只是死物。我知道娘娘想见皇上。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站在你的面前,让你看到他当皇帝的样子!筷”

蓝玉烟听了她的话慢慢松开了手。

周惜若看了看天色知道自己不宜再久留,她硬了心肠站起身来,对蓝玉烟道:“太后不杀娘娘自然有她的用处,所以娘娘放心在这里住着。我先回去。等改日寻个时机再来。”

蓝玉烟点了点头,苍老的眼中流露依依不舍。周惜若看着她怯弱依恋的眼神,心中仿佛被刀割过一样。每个人都有母亲,可是谁曾想到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他的母亲却过得比猪狗还不如的生活。

她咬了咬牙:“娘娘好好照顾自己,我去了。”

她说着转身匆匆离开。她顺着来路转回去,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那辆马车。楚太后已不在。守候的内侍们示意她上马车。周惜若迅看了一眼四周这才上了马车。马车驾离这里,周惜若坐在马车中心中却是越发沉重。

她就算记住了来路又能怎么样?楚太后完全可以在她离开的时候再把蓝玉烟转移离开这里。而且以她如今手中的权势让一个人无声无息消失实在是太过容易。所以这才是她放心让她前来的原因。

若她弄不明白这蓝玉烟是谁,于楚太后来说完全没有坏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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