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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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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一次看见这只手的时候,是在雷翔派人去接她、在自家门口所见的幻相里头。
  第二次,则是方才在坡顶路上,她坠马之前,就是这只罪魁祸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拽下了马儿。
  “原来是你?”阿弦看着昏迷不醒的男子,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
  连续两次看见那只手,在阿弦觉着,那应该是属于鬼魂一类,谁知道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
  虽然如今这人的情形,也不知是否还能称之为人。
  但是他的额头有新鲜的划伤,腿也折了,想必是方才跌落的时候所致。
  阿弦重回到他的身边,在腰间的搭兜里翻了翻,找出一块汗巾跟一瓶伤药。
  因她当这个差,老朱头不由分说,在她的搭兜里塞了无数的东西,简直如一个百宝囊,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备无患。
  阿弦看着那瓶伤药,又看看重伤的男子,不由笑笑。
  身上的阴冷消失无踪,这前所未有的轻快清爽感觉让她心中的欢喜忍也忍不住,看待伤者的目光也很不同起来。
  他额头上的伤痕略深,几乎见骨,这让阿弦倒吸一口冷气,只好竭力放轻了手脚,最后敷好了药粉后,身上居然出了些热汗。
  在给这人料理伤处的时候,阿弦飞快地理出了一点头绪。
  这位既然是个人,那么……他大概是从坡底想要爬上大路,可惜的是,他选错了法子,非但没能成功,反而把她也拽了下来。
  现在回想,往下坠落的时候,似乎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当时她还以为是又见了鬼,直到这会儿才了悟,必然是这人在她底下,所以阿弦才没有伤重,他反而伤的较重一些。
  可是掉落的这处实在不是地方。
  因为先前战乱荒年,村镇里或灾或病死了许多人,有些得以入土为安,有的则随意在无人处抛落。
  所以先前她才会看见那么多的鬼魂,因为这的确是临近黄泉最近的地方。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终于“正常”了,她终于看不见那些无处不在窜动的家伙们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祸兮福之所倚”?
  一念至此,阿弦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将帕子用旁边干净的雪搓了搓,举手轻轻地将伤者脸上的泥雪血渍略擦了擦。
  污渍逐渐除去,阿弦面上的喜欢之色也转作了诧异。
  她看见一双如修如画、斜飞入鬓的长眉。
  虽然双眸紧闭,却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而且……最怪的是……他看着很脏,可气息却异常地干净。
  因为体质异于常人,阿弦看人也是自有所感。
  凡人都有七情六欲,所以身上也会有各种不同的气息,酸,甜,苦,辣……不一而足。
  但此人身上,却只有一股淡淡清冽的气息,如高山清雪,明月松泉。
  干净的太过诡异。
  阿弦呆了呆,迟疑着想把他脸上其他地方也擦一擦,眼前忽地一花。
  下一刻,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不偏不倚地掐在她的颈间。
  方才还生死不明的家伙,仍是躺着未动,也不曾睁眼,手上的力道却如铁钳一般,只要他再多一寸力道,阿弦的脖子就会被轻易拗断。
  阿弦无法呼吸,手松开,沾血的帕子跌在那人脸颊旁边。
  挣扎无效,阿弦试图将他的手掰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跟这人相比,简直如蚍蜉撼大树。
  她涨红着脸,竭尽全力道:“是我、我救了你……你不要、害我!”
  阿弦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没有用,但是在她沙哑着嗓子哽咽着气息说完之后,那只正在收紧的手陡然松开。
  阿弦往下跌落,正压在这人身上,却又很快地爬起来往后退了出去。
  她满脸惊恐地看着仍静默未动、甚至双眼自始至终都没睁开的这人,原先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脖子被掐住的瞬间,心里满是恐惧跟憎恶,完全抵消了先前仿佛重获“自由”似的欢喜。
  阿弦震惊且愤怒,摸了摸仍旧疼痛的脖子,牙咬的咯咯响。
  目光横来转去,又落在那只好看的手上。
  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这只手跟她可着实缘分不浅,第一次,他将她从坡上拽落谷底,第二次,他竟想要自己的性命!
  如此恩将仇报,何其可恨!
  阿弦本要倒退,却又上前,用力在那手上踢了一脚。
  这才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老朱头跟她讲过很多次“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故事,她怎么竟都忘了?实在可恨。
  但就在阿弦满怀愤怒往前狂奔的时候,眼前影子闪烁。
  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令她戛然止步,定睛看去。
  果然,方才神奇消失不见的那些鬼影,就在她前方不远,重新一一出现,那呼啸嚎叫的声响,也隐隐又响起来。
  阿弦咽了口唾沫,呆呆地后退数步。
  鬼魂们迫不及待地欲向前,却又好像在忌惮什么似的,摇摆着不再靠近。
  古怪的僵持中,阿弦忽地听见一个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昏睡中的某人:我宣布,我跟那只手的所做所为毫无关系
  那只很好看的手:主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第25章 迷离夜
  许多声音悄悄窃窃:“那是……什么?”
  “那是……”
  阿弦回头; 看向群鬼的畏惧之源。
  雪安静地从天际飘落。
  一根枯骨插在地上; 顶端嗤嗤地燃烧着,发出蓝汪汪地光芒。
  幽诡的火光跳动闪烁; 映出阿弦眉心皱起的脸。
  她跌坐地上,喘的很急; 时不时斜睨身旁仍旧直直躺着的那位仁兄。
  对方闭着双眸,安静昏睡着; 对眼下的情形一无所知。
  这谷底不是什么环境绝佳的好地方,且又隐秘,若是呆在这里不动,只怕到死也不会有人发现。
  为今之计,只有自救。
  可难上加难的是,还有个昏迷不醒的成年男子。
  虽下了决心要带他一起; 但已领受过他的手段,阿弦万不敢再冒着性命之虞贸然靠近。
  绕着转了一圈; 才鼓足勇气; 远远地捉住他的双脚腕。
  不动手还好,一动手才发现,瞧着明明枯瘦若修竹般的人,居然有这样沉重; 阿弦拖拽的时候,感觉不像是在拖一个人,而是一座山。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如蚂蚁拖动大象; 才勉强将他拖了十几步远。
  饶是如此,却已累得手酸脚软,浑身发热,头顶也好像要冒热气。
  阿弦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是恼恨又是无奈地望着那浑然不觉的昏迷者,正要俯身再接再厉,肚子忽然发出“咕噜”一声。
  阿弦才记起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从早上开始,被领着匆匆地去见苏将军,便没有吃饭,中午又被不由分说赶了出来,她居然到现在才觉着饿,大概是先前被吓得什么都忘了。
  幸而阿弦身上最不缺的就是吃食,这当然也是老朱头的功劳。
  不管阿弦去哪里,他都会给她准备些炒米炒面,干食常备,他常常语重心长地说:“吃的东西是最要紧的,不管再苦再累,有一口吃食下肚,身上有力气了,就能再有劲儿翻身。”
  他自己缝了个搭绊让阿弦随身背着,里头放着他给阿弦准备的几样吃食跟羊皮水囊,并些常用的伤药等。
  陈基在的时候就曾半开玩笑地说:桐县最细心的女人都比不上老朱头。
  阿弦从兜子里掏了掏,果然摸出一包炒米,并两个干饼。
  她嚼着炒米,又喝了水,抬头看看天空,雪仍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风虽然不算太大,但如果在这谷底呆上一夜,只怕明日就要多两具冻僵的尸体。
  匆匆地把炒米吞下,正要把剩下的干粮先放起来,目光转动,忽地看见男子干裂而毫无血色的嘴唇。
  阿弦皱眉盯了会儿,低头看看手中的水囊,叹气:“费了这么大力气,可不能让你就白白地死了呀。”
  她蹑手蹑脚绕到男子身旁,却更是隔着一步之遥,一边戒备,一边儿探臂举起水囊,慢慢地向着男子的嘴边倒下。
  阿弦离的远,男子的嘴唇紧闭,水便未曾入喉,只顺着没入泥地之中。
  阿弦啧了两声,想到这位之前那毫不留情出手的可怕,终究不敢狗胆去捏他的下颌,可看他形容枯槁气息微弱的模样,毕竟又怕他真就这样死了。
  左右为难,阿弦盯着那张看似平静的脸:“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听着,这儿只有我跟你,也只有我能救你,可是你若还敢掐我脖子……”
  她本想说几句狠话,可是看着他面色惨然额头带伤的模样,心头一软便说不下去。
  用颤抖的手捏开下颌,把一小口炒面倒入他的口中,又赶忙喂了水,一气呵成做完这些,阿弦忙不迭后退出去,简单的喂食水,却像是往鬼门关走了一遭儿。
  还好这人并未再行发难。
  阿弦略觉欣慰,望着他身上单薄且破烂的衣袍,恻隐微动,索性脱下自己的公服,当空一抖,给他盖在身上。
  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大概是先前用力过度的缘故,现在她竟觉着身上微微发热,并没有之前那股与生俱来的森冷感。
  所以身上虽然疲累,心里却是难得地轻快。
  偷偷往前方张望了一下,仍是没有看见任何鬼灵,竟是有生以来眼前最清净的一次,阿弦不禁又喜欢起来,提一口气,又抓住男子的脚踝,用力往前拖了起来。
  正宛若蜗牛学步,吭哧吭哧地埋头苦行,随风忽地送来一声耳熟的声音。
  阿弦脚下一停,歪头上看。
  起初她以为是幻听,但是很快,清晰的“汪汪”之声连续传来。阿弦睁大双眼,看见从陡坡上,一道影子如黑色的闪电,嗖地直窜而下。
  “玄影?”阿弦先是惊疑,继而大喜过望,一时放声叫道:“玄影!”
  黑狗听了主人的召唤,也更加欢快,呜呜叫着飞速奔下斜坡,因为跑得太急,下坡之时爪子抓空,往下滚了几个跟头才停下,看的阿弦惊心动魄。
  幸而它又很快跳起来,也不顾抖抖身上的泥雪,利箭破空似的往阿弦身边奔来。
  阿弦万万想不到玄影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如此准确地找到了她。
  玄影虽然从来能干,每次她迟归它也会跑出来找寻,但那都是在桐县之内,没想到头一次在城外,又是这样危急关头,它居然也会精准地寻来。
  阿弦抱着狗儿,不敢置信。
  她以为还有人跟着玄影,可很快就发觉,只有玄影。
  玄影拼命地舔她的手,嘴里发出“呜呜”地低鸣,甚是亲热。
  从桐县跑出城再到这里,至少有七八数里路,实在是难为它。阿弦揉着它毛茸茸地头,不停地夸赞。
  枯骨上的光已经逐渐微弱,阿弦醒悟过来,这会儿不是高兴的时候,她想了想,郑重对狗儿道:“玄影!你不能在这儿,快回去找伯伯,叫人来救我们!”
  阿弦掏出一块儿饼子喂给玄影,等它吃完,便轻轻推了它一把,又举手指指坡顶跟桐县的方向,却不知玄影是不是真的能领会。
  黑狗晶亮的眼睛盯了阿弦片刻,便“汪”地叫了声,狗子低头在阿弦的袍摆蹭了蹭,才转身往坡上奔去。
  阿弦难掩激动,握拳目送玄影爬坡,忽然它歪了一下,拱到旁边的枯枝里去,不多时终于又钻出来,嘴里叼着什么,顺利地上坡去了。
  桐县,入夜,守城的士兵们看看时辰到了,开始关闭城门。
  正在城门将要合拢的瞬间,小兵听见异样的响动从城外传来。
  两个人停手,探头往外看的当儿,就见一道黑影直窜进来。
  小兵们大吃一惊,回头看时,那黑影已经迅若闪电般冲入巷口,快的让人分不清是狼是狐。
  府衙,书房。
  袁恕己冷笑道:“让他们只管闹,说我贪赃枉法?可知我现在后悔的很。”
  吴成在侧问道:“大人后悔什么?”
  袁恕己道:“后悔我一时心软,还给他们这几家人留了些活命的本钱,应该把这秦张王几家的家产尽数罚没才是,那会儿可看他们还怎么闹?我修善堂的钱也都足够了。”
  吴成跟左永溟相视而笑,两个府衙的公吏在旁,想笑又不敢。
  其中一个老成些的主簿起身道:“大人有心要修善堂,却是大好事,先前罚没的秦张王几家的财产,若是俭省些用,倒也还能够,大人不必为此过分苦恼。”
  袁恕己道:“嗯,除此之外,要找个可靠之人负责善堂的修缮,账目等要一应分明,决不许弄虚作假等情出现。”
  几个人忙道:“都是不敢的。”
  ——他一来就杀了当地赫赫有名的几位士绅,如今桐县之内,谁还敢小觑这位看似面嫩的刺史大人半分?
  袁恕己见此事完了,挥手让这几个人退下。正要再看两份公文,忽地想起一事,便问吴成:“一天一夜了,小弦子回来了没有?”
  吴成道:“下午的时候打听得不曾回来。”
  袁恕己道:“军屯有消息回来么?”
  吴成跟左永溟皆摇头。左永溟迟疑片刻,问道:“大人,为什么送一封书信,竟要遣十八子前去?”
  毕竟“逃兵”乃是丑闻,所以雷翔只私下里跟袁恕己说过。袁恕己也知道关乎统帅苏大人的颜面,是以连这两个心腹也不曾告诉。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见外头有呼喝之声传来。
  袁恕己道:“是谁在吵嚷?”
  说话间,又有人道:“拦下它!”
  左吴两人对视一眼,下意识以为是有刺客,才要拿兵器,就见一道影子从门口跳了进来,把屋内三人都吓了一跳。
  袁恕己定睛看了会儿,自然认得是向来跟随阿弦的那只狗儿玄影。本来以为这玄影是不见了主人故而过来府衙找寻,才要失笑,那笑却又僵在嘴角。
  原来袁恕己已经看清,玄影口中还叼着一样东西,此刻便放在地上。
  玄色弁帽,垂两个蹼角儿,正是县衙捕快们戴的公帽。
  吴成跟左永溟也看的分明:“这狗儿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又问:“怎么还叼着这东西?”
  袁恕己早已起身,他转出桌子,俯身将那帽子捡了起来。
  黑狗仰头看着他一举一动,嘴里发出一声低鸣。
  袁恕己看着手上比普通公帽要小一圈儿帽子,皱眉看向玄影:“小弦子出事了?”
  玄影昂头叫了声,后退两步。
  袁恕己眼神闪烁,缄口无言。
  吴成上前看了眼,问道:“大人,这是十八子的帽子?可是……”
  话未说完,就听见袁恕己沉声道:“速速备马,点二十名公差,出城寻人!”
  “什么!”两名心腹又是莫名,又且震惊。
  外头尚在落雪,又渐渐夜深,这时侯出城,吉凶难测。
  何况只是见了一只狗儿,就贸然如此决定,简直如同儿戏。可两人还来不及规劝,袁恕己早已大步流星出门去了。
  袁恕己出门点齐了兵丁,翻身上马,带队浩浩荡荡地往城门卷地而去。
  雪已经没过脚踝,城门已关,几个士兵缩颈袖手,一边儿议论方才那猛然闯进城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正想进房内暖和暖和,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袁恕己亲自出面叫开了城门,玄影早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迎着风雪狂吠数声,便沿着官道往前。
  桐县兵紧紧跟随,如此走了七八里路,风雪之中,却见前方路上似有灯笼火光,粗略数一数,竟有数十人马。
  风雪暗夜,也不知是敌是友,袁恕己心头一紧,命部属严阵以待。
  不多时,先行探路的吴成回报,原来那前方来的,是军屯的雷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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