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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女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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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那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主子找她呢。」云芦宫中,春雪压低声音询问其他的宫女。

由于福气对「春燕」这名字仍然无法立即反应,到最后,连主子也不再硬要叫她春燕了。

临秋时节,宫女们正忙着将轻薄的夏日窗纱换成秋日用的绸纱,听见春雪这一问,已经调任到公主身边担任梳妆丫头的春梅轻声道:「先前主子不是叫她去四公主那儿跑腿?」

春雪低声说:「那是大半天以前的事了吧,荻雪宫又不远,早该回来啦。」

「呃……那肯定是……」春梅苦笑一声。

春雪叹了口气。「又迷路啦。」

两人无奈地相颅一眼。

「主子那边怎么办?」春梅问。

春雪摇摇头。「算啦,其实公主也早猜到那丫头八成又找不到路回来啦。不过是随口问问,确认一下而已。」

春梅这才松了口气地笑道:「这福气呀……没看过这么傻气的人呢。」

是了,福气还是个小宫女。半年时间在她身上,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改变。

她还是一样常迷路。而此时,她人就在……

「咦……」在宫廊里绕了好几圈后,福气这才在一个小亭子里停下来面对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那就是——「不会吧?我又……迷路了?」

身上穿着秋香色的秋日宫服,福气满头大汗地看着手提银盒里那即将溶化的冰砖——三公主要她送去给四公主的。

这种特制的冰砖,跟一般冰窖里的冰砖不一样,是用天池水在去年冬日冻成,适合煮茶。每个宫的配给有限,恰巧三公主还剩下一些,而四公主的早在夏季就用完了,因此特别向三公主讨了一块砖。

「唉,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有看过隐秀给我的地图了呀……我记得……荻雪宫是在……左边还右边?」可问题是,现在这里又是哪里啊?惨丫隆了,真的惨了啦。隐秀如果知道他的地图对她完全没帮助,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眼见着那一大块冰砖逐渐化成了水,福气好想坐下来大哭几声。

呜,没完成公主交代的事,她不敢回云芦宫了啦,也不知道该怎么找路回去。

正当她蹲在小亭子里拚命说服自己要努力之际,远方一阵喧哗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里是深宫内苑,除了节庆时会比较热闹以外,一般时候是不许喧哗的。

因此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那人声鼎沸的方向,耳朵正好听见一句:

「黄梨江大人!」

随后便见到不远处一群跟她一样穿着秋日宫服的宫女们拿着初秋绽放的花朵和瓜果追逐着某个快步远去的男子身影。而那男子是……

「梨江人人!」一群宫女们边喊边追逐而过。

「隐秀……」福气跳了起来,不由自主地跟在那群宫女后头追了过去。

已经有好半年不见了啊。这半年来,她经常听见其他宫人对他的赞扬和倾慕,却始终没再遇见过他。她知道他是太子少傅,除非伴随太子或受命入宫,否则不能自行在后宫里出入。可是她真的很想见他一面。

她想念他啊。

可恶……

黄梨江一边遮着脸试图闪躲过于热情的宫女,一边咬牙诅咒起他的主子来。

想起今早那个不像主子的主子,哀求他陪伴入宫来向皇后请安,却又在半途跑掉,丢下他一个人应付这些对年轻有为的官员们虎视眈眈的宫女们,他就忍不住火大。

结果现在可好了,他得跟一大群宫女在后宫里玩迷藏游戏。这根本不是他该做的事啊。好在他脚程快,眼能观八方,耳能听四面,费了好一番工夫后,终于成功甩掉了那一票可怜又可怕的宫女。但半天下来,他也快累死了。

倚在无人的廊柱边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吐出。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再继续待在太子身边,他一定会早生华发,得想个办法调职才行。正当他闭目思索该如何请求调职的时候,一个略带些许不确定的声音在他附近轻唤:

「梨江大人?是你吗?」

黄梨江猛地睁开眼睛,没料到会看见一个年纪好小、个头也好娇小的小宫女。她穿着如一般宫女身上的秋日常服——秋香色的衣料搭配红色的腰带,头上梳着两丸丫头髻,圆圆的包子面孔上镶着两朵红晕,水滴般黑眼看起来十分孩子气。

原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甩掉那些追着他跑的宫女了,却没料到还是被逮住了,而且对象还是这么一个年幼的宫女。霎时间,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

其实何止他吓到了,福气也是吃了一惊。

她刚刚很辛苦地追着他跑,一路上不知道跑赢多少宫女,见他终于停了下来,以为可以见到他了,却压根儿没料到——

没错,眼前这人是个有着七分俊美、三分英气的美男子。

但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隐秀!

「呀?!」惊喘一声,福气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还以为先前大家在追的人是黄梨江……隐秀哩。看来她是误会了……

「等等。」见她往后跳开一大步,活像见到鬼,一副准备要逃走的模样,黄梨江连忙唤住她。

她以为她认错人了,可是他应该没有耳背到听错她先前唤他「梨江大人」吧?

而既然他是黄梨江,她也没有叫错,那么,她为什么说她认错人了?

见他伸长手臂想捉住她,福气一惊,连忙拔腿跑得老远。

虽然他确实是个美男子,可她也听说有时候有些达官贵人会欺负一些落单的宫女,而那些宫女不久之后就会被赶出去之类的事情……可她是要留在宫里当女史的,绝对不能被赶出去。

「喂,妳——」黄梨江伸出手想捉住她,却扑了空。

见那小宫女恍如受惊的兔子般逃得老远,黄梨江顿时感到啼笑皆非,但也没有再上前追逐的念头,毕竟他才刚刚逃过宫女们的追逐,现在还得要命。

只是这小宫女还真是奇怪,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啊?

唉,算了,他还是把心思放在那个真正令人头痛的太子身上吧。

今年、今年,他绝对要调职,就算是自请外放到地方去任官,也比继续待在东宫好,管他太子身分是不是会被废掉,反正他也看透了,「那个人」是彻底扶不起。

福气吃了一惊逃跑时,压根儿没留意方向。她就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前头有路就乱窜。这一个乱窜,等她终于觉得安全、停下来时,四周陌生的景物才令她警觉的惨叫一声。

「糟糕,这里又是哪里啊?」呜!当初进宫时,没有人跟她说过这后宫有那么大啊。

宫里头人那么多,偏偏她老是往无人的地方跑,结果现在又找不到人可以问路了。无奈地,她翻出隐秀给她的图,准备按图索骥。

咦?等等,这宫门外好像写着几个字……

未明宫?看隐秀图上的标记,这里距离云芦宫很远很远啊,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后宫里有七十二宫、一百三十六院,大大小小的宫院加起来,数量非常可观。福气已经试着记下所有宫殿主人的身分,但总还是有漏网之鱼。

比方说,这未明宫,她就不知道这里头住了谁。

她收好禁苑图,放眼望去,只见宫院冷清寥落,附近种植的花草也乏人整理,看起来十分萧条,连宫名也取得有些凄凉,该是哪个不受宠的宫妃的住处吧……

当今君上风流多情,人尽皆知。当前最受宠的是兰浔宫即将临盆的兰贵妃和柳渡宫新宠柳美人。从她们住处往来不绝的人潮和君上频繁的造访,可以得知一二。

福气该庆幸自己的主子是公主,而不是后妃,否则每天光听主子抱怨君上的冷落和争宠,日子就不会太好过。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内院里有了动静。

「是谁在外头?」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内院里传了出来。

福气回过神来,正准备逃跑,但出于一份史官的自觉,她强令自己留下来,起码先弄清楚住在这未明宫里的人是谁。缓缓的,她移动脚步,往内院里走去。

宫里内外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杂草丛生,景色荒芜,显然已经许久乏人照料,宫室也显得陈旧不堪,挂在廊柱下的纱幔似乎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更换,虽然还算干净,但样式是旧的,也已经褪色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此情此景,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这里是一处冷宫。

福气缓缓朝那声音走去,原以为会看见一个失宠的妃子,穿素衣、容颜憔悴,却没料到会看见一个绝世美人,虽是素服素颜,却神采奕奕,美得令人咋舌,看不出实际的年岁。这样一个美人,怎会沦落到被囚在这冷宫当中?

「是个小宫女啊。」那美人端坐在正殿里,仿佛在等候着什么人。「妳叫什么名字?」

福气不知不觉地走向她。「我、我叫福气。」

「福气……这名字真是俗气。妳是哪个宫的?」美人问。

「呃,我是云芦宫的。」

「云芦宫?是天碧公主那儿?」

「是。」三公主因为有一双碧瞳,赐号天碧。

问了一堆问题后,美人突然不说话了。她一对黑眸盯着福气看,像是要看穿她心魂一般,看得福气头皮突然有些发麻起来,可又不好转身就走。

幸好美人又开口了。「妳知道我是谁吗?」

福气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入宫不久,所以……」

那美人轻轻一笑,倾城倾国。「难怪妳敢走进来。这里平时没人敢过来呢。」

福气闻言,霎时苍白了脸。「呃……为什么?」

美人再度微笑。「妳没看见吗?」她举起藏在宽袖下的两条手腕。

福气这才瞪大眼睛,看着那缚在她纤细双腕上的两条锁链。

端坐在宫殿里的美人,实际上是被两条长链子牢牢地束缚着,无法离开她奢华的囚房。

「这……」福气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警告妳千万别靠近未明宫?」那美人挑着一双凤眉问。

福气再度傻愣愣地摇头。别说是警告了,她根本连未明宫是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注意到这些事情?她心中又是恐惧,又是好奇。

指着美人手腕上的链子,她轻声询问:「为什么妳会被铐在这里?妳是谁?」四哥的后宫史里,会载有这么一桩秘辛吗?

「我?」那美人自嘲地看着自己不得自由的双腕道:「我是鬼,是这深宫幽院里的鬼啊。」

鬼?!

福气怕鬼。她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后,才听见那美人轻笑出声;而嘲笑的对象,显然正是她。

「好个胆小如鼠的小宫女。会有鬼敢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吗?」美人笑问。

「可、可是妳说妳是……」而且这里确实有种逼人的阴森感。福气害怕地说。

「要我真是个鬼,哪里还会锁在这里?」美人自嘲地道。

福气这才镇定下来,仔细思索一番后,才确定她应该不是鬼,因为她有影子……糟!瞧这日影,都未时了,主子那儿铁定又发现她失踪了吧。

唉,算了,反正她已经有被责罚的准备了,再晚一点回去,也没关系了。

冷静下来后,福气在美人面前跪坐下来。她仔细地端详这冷宫,发现虽然乏人照料,但是美人被锁住的内室,却十分整洁,显然不是真的乏人打扫。

她脑子里记有许多宫妃的名字和封号,却找不出一个符合眼前这名有着颠倒众生容颜的妃子。她乌发披肩,长及地面,当中没有一根银色的发丝。

她到底是谁呢?又是为了什么缘故被锁在这里?难道她曾经犯了什么罪吗?

「妳猜不到吗?」美人等候了好半晌才问:「难道宫里头已经没有人提起我的名字了吗?」这问句中,隐约有着哀伤。

福气只能以摇头回应。「对不起,我真的刚入宫没多久。」半年多也实在不算太久。她没说谎。

「也罢、也罢。」美人悲伤地笑道:「我还能期待什么呢。」

「妳……妳到底是谁?」福气被她语气中那份哀伤给震慑住了,一定要问出个结果。她不能不知道她的身分。

美人低声叹息。「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君上已经决意忘了我,既然如此,我还能是谁呢?如妳所见,我不过是个失宠的宫妃罢了。」

可福气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一般失宠的把子即使被打人冷宫,也不至于被锁链缚住的。必定有其它的原因……

发现福气正注意着她的锁链,美人道:「我在这里已经十年了。当年极受君上宠爱的夏妃被毒死后,君上将我囚在这里,命令我一辈子不得出宫,还要忍受被人遗忘的痛苦。所以我是鬼……是未明宫里一个快要被世人所遗忘的鬼……」

「不、不,妳不太像是个宫妃。」从她断断续续的一席话中,福气拼凑出一些讯息。十年前,有人死了,有人付出了代价。这是一桩宫廷惨案,可是被影射是凶手的人并没有死,反而被打进冷宫里。

然而这里并没有半个卫兵守在这里,以阻止像她这样的人意外闯进来,顺便发现一件宫廷秘闻。可见得,这件事确实是有意被遗忘的。

左思右想后,福气突然恍然大悟,她瞪大眼说;「妳不是宫妃,妳是皇后!」

是了!唯有这样才说得通。

当今君上先后立过两任皇后。太子是当今皇后嫡出,但当今皇后是在立嫡后,才册封为后的。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没有生下龙子且遭到废黜的前后。

入宫前,她听父兄们告知过这一段宫史。她只是没想到,废后仍在后宫里,而且事涉一件显然和后妃争宠有关的惨剧。这件事,她也听过。

三公主的母亲,也就是夏妃,是北夷呼伦单于之女,由于相貌出众,受到君上宠幸,赐居夏晖宫,封为贵妃,生有一名皇子,赐号珐玉,在皇子中排行第七。

据说七皇子天赋异禀,幼年颖慧,深受君上的喜爱。七岁那年,受诏在群臣面前即席赋诗,应对如流,当时君上尚未立嫡,而皇后无子,因此一度传出君上将立七皇子为太子的传闻。

然而事隔不久,夏妃中毒身亡,嫌疑指向当时的皇后,却又因证据不足而成为悬案,皇后也因此被废。两年后,大皇子入主东宫,太子生母同时立为新后。

由于当时内廷对这件事相当保密,因此即使是担任太史的爹也只是耳闻风声,无法证明事件的始末。谁料得到当年被废的惠昭皇后,会被囚禁在这里呢。

「皇后啊……」美人眼神中盛满了嘲讽与忧伤。「多么尊贵的身分……」

眼前这美人可能是个下毒害人的凶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福气无法怪罪她。

也许是她那悲凉而嘲弄的眼神,也许是因为她双腕上的锁链,总之福气就是无法怪罪她。

甚至忍不住地,福气跪在地上,向这名可能遭到诬陷而被废黜的皇后行了个额头贴地的宫廷礼。

「小宫女,妳为什么向我行礼?」惠昭皇后端坐如仪地询问。

福气摸索着自己的心,诚实地说:「因为我不觉得您是个会下毒害人的人。您很诚恳,而且您是一个皇后。虽然被囚在冷宫,您身上还是有着皇后的尊贵气度。」那使她必须使用敬称,才能觉得自己没有失礼。

惠昭皇后顿时无言,好半晌,才道:「如果世人的眼睛都像妳一样清亮,我又何须以锁自囚来昭告我的清白……」

自囚?福气讶异地看着那由精铁所铸造的锁链。难道那锁,是惠昭皇后自己加上去的吗?当年,惠昭皇后只是被废黜皇后的身分,打入冷宫,并没有听说以锁链囚禁的事……为什么、为什么皇后要将自己锁在这里?

福气不懂,而显然惠昭皇后也不想说,她只是问:「告诉我,妳在云芦宫当值,那三公主……过得好吗?」

福气不知道要如何定义好或不好,因此她说:「公主一向不曾委屈过自己。」这样算过得「好」吗?

惠昭皇后笑了。「那么她是幸运的。」

福气突然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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