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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时光俏-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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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还好,虽然全身几乎都包着纱布,可还是他的团长!冷冷地扫你一眼就能让你觉得被狼盯上了,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有的气势!
  小梁不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自此以后,在团长住院的三个月里,几乎隔一两天就能收到一封信,团长会在收到信以后跟他提起各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去摘几片黑加仑的叶子做书签;绒布窗帘换成浅色轻薄质地的棉布;手指刚能动就对着一封信上的图折腾了一上午,折出了一只纸鹤,而且以后每天都会折一只!
  还找了几本苏联小说——只看战史和军事报告的团长竟然要看小说!小梁又要怀疑团长被人掉包了……
  甚至还试验了一次鸡蛋羹里加白糖!
  最后一种让小梁对他的团长佩服得无以复加!那得是什么味儿啊!?团长竟然只是吃第一口时皱了一下眉头,后面就面无表情地都吃进去了!
  吃完了还摇头笑了一下!
  还笑了一下!小梁眼睛都要瞪脱窗了!
  团长一定是给毒出毛病了!
  跟这些莫名奇妙的要求相对比,窗台上的花由迎春换成碧桃,再换成连翘丁香玉兰海棠,小梁表示这再正常不过了!
  甚至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走过团长的病房都要故意停顿一下,多往里看两眼才走。
  随风轻轻飘动的浅色窗帘,每天都会换的应季鲜花,窗前挂着的一串串纸鹤,床头柜上的苏联小说……
  “没想到咱们军还有这么斯文有品位的战斗英雄!”
  “还会折纸鹤呢!肯定很会哄人!”
  “他看苏联小说!真有文化!不知道会不会俄语……”
  “这才是文武双全……”
  ……
  这样议论团长的话他在病房里养伤听不到,小梁在医院的各处经常能听到。
  每次来给团长换药的小护士脸蛋儿都红扑扑的,还有人不是换药时间也要过来闲聊几句,还要主动帮团长打饭,甚至大家私下里都说全医院最漂亮的那位女医生还要推团长出去散步!
  小梁表示他的职业遇到了危机!
  从此以后寸步不离地跟着团长,就是不需要他他也要严肃地在病房外站岗!
  他要保卫团长不被骚扰!谁也别想抢他勤务兵的工作!(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章 巧合(月票1530张加更)
  当然,小梁也在心里念叨团长的小侄女,这孩子也太能折腾了!这么老远都能把团长支使得一天天没个消停时候!
  作为一名侦察兵,又每天都去给团长等信,小梁当然知道那信是谁来的,团长这么反常又是受谁影响的。
  如果周小安知道小梁的腹诽,一定得教育他这个勤务兵当得不合格!
  小叔养伤呢,每天只能干巴巴地待在病房里,不给他找点事儿做不憋死了?
  所以周小安乐此不疲地继续想各种办法给小叔增加娱乐活动,力求让他养伤期间每天都过得健康充实!
  连猜个谜语都能玩儿个十几天。
  周小安出谜面,小叔猜个谜底,她故意使坏,只回两个字,“不是。”
  小叔只好回信,“是xx吗?”
  周小安再回信,“不是。”
  “那是什么?”
  “不想说。”
  “是xxx吗?”
  “逗你玩儿呢!第一个答案就对了呀!小叔你得对自己有信心,要据理力争啊……”
  ……
  不知道每天早早去等着邮递员,积极给团长取信的小梁要是知道他拿回来的信里写的是这样的内容会作何感想……
  小叔回来了,周小安又开始积极向上精神焕发地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第一件事就是解决家里成了公共水房的问题。
  现在家里的卫生间周小安已经闭着眼睛不让自己去看了,真是惨不忍睹没法看。
  只一个月的时间,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地面和马桶沾着锅底灰、煤渣、烂菜叶子土豆皮,洗手池的边缘和破损的缝隙里都是可疑的污垢,水龙头摇摇欲坠,要么打不开要么哗一下喷人一身水……
  卫生间的水池里每天都堆着锅和吃完饭懒得洗的碗,等着下次做饭前再洗,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弄得水池里一股发馊的泔水味儿。
  当然,全二楼能这么邋遢的也就徐二妮了。
  她甚至还理直气壮地告诫周小安:“你晚上就别上厕所了!我们家又是锅又是碗地放在那,你在旁边用马桶那不得埋汰死了?再说了,我们家全套吃饭的家伙事儿都搁那呢,你再给踢了碰了可咋整?你赔呀?!”
  周小安觉得她要是不整治一下这个徐二妮那她就太窝囊了!
  跟这种人吵是完全没用的,只能让她自食其果受到教训。
  晚上周小安穿上雨靴和超市里的连体工作服,戴着大口罩忍着异味来到卫生间,在里面忙活了好半天才出去。
  第二天一早,徐二妮还如往常一样冲在最前面插队抢水,“我们家锅都在这占着地方呢!咋就算排队了?”
  把要接水的邻居撵出去,徐二妮砰地一下关上门,带着四个孩子先在卫生间里上起了厕所。
  邻居们被这么对待好多几次了,几个女人站在门外又是拍门又是斥责,男人们听见里面哗哗用马桶的声音,都不好意思地走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让她进去了,就得等他们一家子都解决完了才能出来。可今天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卫生间里很快传出啪的一声响,接着就是锅碗瓢盆摔到地上的稀里哗啦声。
  徐二妮和几个孩子的惊呼和哭声相继响起,卫生间里乱成了一团。
  等门再次打开,大家都被里面的情形震惊了。
  地上全是锅碗瓢盆的碎片,一大半的洗手池掉在地上,徐二妮坐在地上,脚踝肿大了一大圈,上面还有擦伤的血迹,母子几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污渍和水迹,简直惨不忍睹。
  “这回完了!洗手池彻底不能用了!”
  “赵长顺!赶紧把你媳妇背回去!这可伤得不轻!”
  “哎呀妈呀!锅都砸掉底儿了!”
  “哎呀!俩锅都漏了!”
  ……
  徐二妮家不止碗盘都摔碎了,连两口锅都不能用了。
  一口铝锅的锅底整整齐齐像被切割一般掉了下来,一口铁锅被掉下来的洗手池砸了一个大大的洞。
  别的也就罢了,就是这两口锅,实在太诡异了。从没见过这么坏掉的锅。
  可它们就是这么诡异地坏掉了,大家都带着幸灾乐祸看着徐二妮坐在肮脏的一片水渍里扯着嗓子哭嚎。
  等赵长顺被叫过来,对着徐二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败家娘们儿!让你懒!让你邋遢!做饭的家伙事儿都砸了!你以后就带着这几个小崽子饿死吧!”
  一口炒锅八块钱五张工业券,一只粗瓷饭碗八分钱,十个要一张工业券,家家都是当月的钱和粮按顿数着吃,钱一分一分计划好了花,忽然要添置这么多东西,谁家都负担不起。
  徐二妮什么都不敢说,老老实实挨揍,几个孩子早就有了经验,趁母亲挨揍一溜烟儿都跑了出去。
  赵长顺揍完媳妇也赶紧走,就怕周小安再找他来修水池。
  这事儿他们谁都怨不着,完全是自作自受。
  水池是他们家两个孩子砸坏的,大人推卸责任不肯修,只用两根铁丝对付着绑上了,锅碗瓢盆也是他们自己放进去不肯好好收起来的,当时又只有母子几个在里面,出了事儿想找个人赖上都找不着。
  徐二妮狼狈地单腿跳着走了,留下混乱不堪的卫生间。
  操着一口上海味儿沛州话的张工程师一边把碎片扫出去一边抱怨,“侬好没有素质的,好没有素质的!”
  好容易收拾出个能下脚的地方,张工拿着自家的水桶第一个抢着去接水,一拧水龙头,啪!水龙头和水管齐根儿断开,水像喷泉一样哗地一下喷了他一身。
  “怎么回事嘛!怎么回事嘛!”张工慌慌张张地退了出来。
  “关水阀!关水阀!”两个有经验的邻居赶紧跑进去,一个顶着喷了一头一身的水摸到水阀,一用力,咔嚓一声脆响,水阀没关上,铁质把手齐根断开了。
  后面的一看事儿不好赶紧往出退,慌乱中重重撞到马桶上,一个踉跄,人刚站稳,马桶却不稳了,摇摇晃晃两下,半瓷半木结构的老式马桶裂成整整齐齐四块,跟人切开的一样。
  所有人都愣住了。好好的卫生间只在一个早晨就让他们集体给毁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三章 修理费(月票1560加更)
  周小安出来的时候整个二楼东边的走廊已经被淹了一半了。
  好在家里客厅的门有一个挺高的门槛,客厅里并没有进水。
  可是别人家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没有门槛,水没有任何阻碍地流进了好几家的门里,而且还以非常快的速度蔓延开来,整个二楼都有要被淹的危险。
  所有人家都住得拥挤,为了节省空间,床底下堆满了东西,一进水就都给泡了,从东往西,大家赶紧跑回家从床底下往出搬东西。
  一时间整个二楼乱成了一团。
  卫生间那个哗哗淌水的水管关不上,水阀又断了,眼看二楼就全被淹了。
  住在西侧走廊的大山是机修工,反应比较快,赶紧拿着扳手跑下楼,把院子里的自来水总阀门关上了。
  水总算停了,二楼被淹了一小半。
  周小安站在要没过鞋底的水里无助地望着大家,“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可怎么办啊?”
  大家都躲闪着目光去收拾家里了,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
  张师傅人憨厚,红着脸跟周小安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小周啊,这是大伙儿给你弄成这样的,我帮你收拾,收拾完了咱们找人修,到时候大伙儿跟着摊钱!”
  没人附和张师傅的话,大家都异常忙碌地扫水呢。
  宁大姐也拿着撮子笤帚过来了,“小周,你那好好的卫生间,给你霍霍成这样,这是大伙的责任,不能让你一个人受损失!大伙一起收拾,花钱一起均摊!”
  可没人附和张师傅和宁大姐,又是水池又是马桶的,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呢,谁也不想表这个态。
  碰坏马桶和水龙头的几个人更是躲得远远的,就怕找到他们身上。
  周小安无助地低头,“这么乱,整个卫生间都毁了,这可怎么办呐……”
  没人接她的话,现在卫生间又成了她一个人的了,怎么办自己想办法去。
  宁大姐和张师傅帮她把洗手池的碎砖头和水泥块清理出来,裂了的马桶拿走,又简单刷洗了一下地面,也没别的什么好做的了。
  这时候一楼的几户人家找上来了,已经有水渗到他们家棚顶了!
  好在水阀关上了,渗得不严重,被二楼的邻居又给劝回去了。
  可院子里的的邻居们不干了,大清早的关了水闸,全院子的人还都等着用水呢!
  整个早上就这么吵吵嚷嚷地过去了,一上班大家就都知道了这件事,二楼有几位想把自己摘出去都不可能了。
  大家都在讨论怎么摊钱修理的事。
  其实根本不用讨论,谁都知道这事儿得全二楼的邻居们平摊修理费,可是人情总是大于道理,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周小安应该“仁义点”“吃亏是福”。
  周小安和樊老师对视一眼,还真是按他们预测的来了。
  本应该上午就请修理工去修,可是楼里白天大家都不在,她自己就这么修好了算怎么回事?
  大家弄坏的,当然得当着大家的面修好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樊老师带着房管所的一位修理工过来了,周小安对他眨了眨眼睛,是她在夜校高级班的同学,跟她一样,得到过樊老师很多指导,樊老师还破例为他升四级工写过学历证明材料。
  邻居们今天下班都异常沉默,火急火燎地回来就进家门,平时热热闹闹的走廊今天反常地空无一人。每家的门后面却都竖起了一只耳朵,一直关注着周小安这边的情况。
  樊老师带着修理工过来,没进门,先去敲大山家的门,大山妈讪笑着打开门,一闪身就出来了,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就怕樊老师找大山和大山爸。
  樊老师却不放过她,“大山爸是咱们钢厂后勤的修理工,这些事他懂得多,让他一起来给看看,这到底得怎么修,要多少钱。”
  大山妈想拒绝,樊老师已经越过她去敲他们家的门了。
  大山爸这才出来,手上缠着一个破布条,“樊科长,不是我不想帮忙,我这手刚伤了,不能拿工具不能碰水,去了也白费!”
  樊老师也不勉强他,站在走廊大声跟他说话,也是说给所有邻居听,“这卫生间是大伙儿给弄坏的,修当然是大伙儿出钱修,我想着找两个人过去一起看看,也算有个见证,别到时候再说我狮子大开口。”
  没人接话,也没人要跟着去。去看了就得赖上,谁都不想掏钱。
  连早上热心说要掏钱的张师傅也不知道是被谁教育过了,也不再那么积极,“樊科长,大伙均摊钱我肯定掏,一份不能少。”却不再出头了。
  樊老师看没人表态了,才带着修理工进去了。
  检查了一遍,樊老师和周小安送修理工出来,今天只是查看情况,明天才能买材料修理。
  宁大姐扬声问出了大家都在关心却不敢问的问题,“樊科长,都修好了得多少钱啊?”
  修理工替樊老师解答了这个问题,“不止马桶、水龙头和阀门坏了,全部管道都受损了,也得重装,下水管最近堵得严重,有一段老化严重,通不了,也得换。”
  “现在管道和各种用料都不好买,价格也贵,再加上咱们沛州潘家贸易行倒闭以后就没有卖抽水马桶的了,得去上海买,估计还得买进口货。就这一个马桶就得一百多块钱。再加上铁管和水龙头,还有砖头水泥,加起来得二白二十多块钱吧。”
  “这还不算买铁管和水龙头的工业券,至少得三十张!”
  今年年初国家又调整了工业券的发放比例,由原来的十块钱工资发放一张变成了二十块一张,要用工业券的商品却越来越多,越来越贵。三十张工业券那相当于一个正式工人两年的总量!
  要这么多钱和券!大家更不敢接话了!
  二楼住了三十多家,谁家都来周小安这里接过水,平均一下一家得出七、八块钱和一张工业券,这可能是一个家庭一个月很大一部分收入,拿出来就会让一家人饿好几天肚子的!
  大家这次是真的关紧了门,一点缝儿都不留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四章 窟窿
  院子里的公共自来水按户收费,每家每月一毛二分钱的水费,七、八块钱,够吃六、七年的水了!
  再加上一张工业券?工业券还得攒着给孩子买秋裤呢!怎么可能拿去给别人家修厕所!
  整个二楼的邻居们都集体沉默了下来。
  周小安和樊老师送了修理工离开,走出院子,周小安笑着跟他眨眨眼睛,“李师兄,谢谢您!”
  李师傅三十多岁,同是樊老师的学生,又比周小安先入学,周小安叫他一声师兄也应该,只是现在新社会了,这种老派而亲切的叫法已经很少有人用了而已。
  李师兄被周小安一声师兄叫得心里马上对她生出一股责任感和亲切感,看周围没人了,憨厚地对她拍胸脯,“放心吧!师兄肯定都能给你修上!说那么多钱都是樊老师交代我吓唬他们的,都给你修利索了也用不上十块钱!”
  这些都是周小安交代樊老师的,她当然比谁都清楚。
  之所以没找厂里后勤的修理工,也没找街道办事处的修理人员,而是大老远跑市房管所找人,又做足了戏,要让邻居们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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