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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时光俏-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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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外风雪越来越大,革命小将们用他们斗天斗地把地球戳个大窟窿直冲宇宙的昂扬斗志不知疲倦地挥舞着手里的红宝书,口号震得车窗的玻璃嗡嗡作响。
  一名乘务员头发蓬乱光着一只脚从硬座车厢那边冲了过来:“列车长!车上参加大串联的革命小将要求打开车门迎接革命同志们上车,四车、五车、六车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几个人一起看向车窗外,成千上万的革命小将碾压风雪汇聚成一道汹涌的绿色海洋,震天的口号声几乎要把列车掀翻!
  别说车上已经挤得一间厕所站八个人,就是空车也装不下这些人啊!
  这要是开了车门他们就得让车下那些革命小将活吃了!
  可不开车门就这么僵持着,别说误车晚点,就是这么大的风雪,能见度这么低,后面的车一个联系不及时撞上来……
  刘建设嘴边立时起了一圈大燎泡,这道关看来他今天是过不去了!
  焦急万分走投无路之际,软卧车厢的门忽然打开,一队解放军战士踩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跑步出来。
  领头的警卫排排长沉声命令列车长:“打开车门。”
  列车长看看他身后战士们挺拔的身姿和武装带上乌沉沉的钢枪,哆嗦着手打开了车门。
  警卫排长下车之前冲列车长点点头:“去车头看着,听我指挥。”
  列车长和几位乘务骨干对视一眼,大家一起望向软卧车厢里大首长紧闭的房门,可谁都没胆子去问,不约而同地往车头挤去。
  风雪愈加大了,车厢里的人们看着一队橄榄绿利箭一般冲向车头,很快在浑浊呼啸的人潮中清理出一条路,铁轨在风雪之中露出两条冷凝的平行线。
  绿色的人潮拥挤着躁动着,解放军战士们排成两队,脸上的表情比手里的钢枪还肃穆萧煞,试图往前冲的狂热分子跃跃欲试,却都一次次败下阵来。
  刘建设挤到车头,第一眼就看到警卫排长手起枪落,一枪就打掉了一名试图带头冲上前来的革命小将的军帽。
  狂风席卷着大雪,瞬间将他的头盖上一层雪白,也让他头上那道血色的沟痕更加恐怖刺目。
  人潮像被瞬间冻住一般,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警卫排长什么都没说,举手向空中开了三枪示警,他手下的士兵不必指挥,马上开始清理铁轨上的人群。
  警卫排长回头,冲车头打了个走的手势。
  马大铲使劲儿咽了咽唾沫:“刘车,这……”
  刘建设整个人也是木木的,但好在还记得警卫排长吩咐的话:“这什么这!赶紧开呀!你还想交代到这咋地!”
  马大铲扔下手套,拉响汽笛,用他生平最好的技术,将一列火车开出了黄牛车的速度。
  列车缓缓前行,解放军战士们一步一步逼退滞留在铁轨上的人群,风雪之中战士们握紧钢枪目光凝如钢铁,铁轨下的人群面目模糊汹涌如潮。
  列车所过之处,车上车下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口号声。
  软卧车厢车门紧闭的个隔间里,沈阅海身姿如松地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群魔乱舞眼里明明灭灭思绪如潮。
  忽然,只有他一个人的车厢里传出一声柔软的鼻音,一只雪白的小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要看,那是一群穿绿衣服的妖怪!”
  

第八八六章 夫妻
  话音未落,人已经整个扑到了沈阅海的背上。
  泰山压顶的姿势,毫无顾忌,是他最甜蜜的负担。
  沈阅海上一秒还思绪如潮澎湃翻涌的心霎时被背上那个甜蜜的小丫头填满,再无心顾及窗外群魔乱舞风雪弥漫。
  抬手拉上窗纱,他没拉下眼睛上柔软的小手,而是握住她另一只手亲了亲:“会不会觉得闷?待会儿到站我下去走走。”
  周小安把脸贴在小叔脸上蹭蹭,无所谓地摇摇头:“不下去,外面都是妖怪!”
  小叔看见他们肯定心情不会好,而且她也只能待在空间里看看,跟从车窗里看没有任何区别。
  火车终于驶出了那片混沌的绿色海洋,开始慢慢提速,小叔拉开窗纱,把周小安抱在怀里让她看外面:“过了石家庄是邢台、邯郸,49年部队南下的时候我们曾经跟着步兵先锋团路过这里,急行军一天八十公里,走了近三天才走出那片大山。”
  周小安马上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坐好,大眼睛潋滟璀璨,期待地看着小叔,等着他接着讲革命故事。
  这招对她最有用,这两年养病无聊,在家里关烦了又不敢让她出门,只要小叔开始讲这些,她就马上心情好起来。
  “河北的山跟咱们沛州不一样,大部分都是岩石,树木也少,很多地方都没有路,只能靠绳索攀爬。东北野战军擅长林地战,却对那些石头山很头痛。
  我们侦查排一开始只是协同作战,最后在大山里变成了向导和先锋,跟东北籍的战士也处出了深厚的革命感情。”
  周小安笑眯眯地眨眼睛:“他们一开始肯定觉得带着你们是包袱,后来被啪啪打脸了!”
  小叔亲亲她的小脑门儿,笑笑没接茬,却已经是默认了。
  这小丫头太过敏锐,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东北野战军的精锐是解放军里的功勋部队,资格老作战能力强,我们侦察排擅长的是奇袭和技术性作战,在急行军方面确实是有不足的。”
  周小安皱皱鼻子不以为然,小叔不敢让她多说话费心思,只挑轻松的给她讲:“并肩战斗一周多,分开的时候我倒是学会了好几句地道的东北话。”
  周小安马上笑了:“滚犊子!嘎哈呀(干啥呀)!”都是沈国栋教她的。
  两人对视,抱在一起笑作一团。
  国栋一口东北话说得中气十足虎虎生风,配上他高大结实的身材和痞气十足的眉眼,真是再东北没有了!
  笑完周小安奇怪:“沈伯伯也是东北人,他一点口音都没有的。”沈老变成了沈伯伯,周小安已经完全被沈老和他身边的人接纳,把她当成自己人看待了。
  对此周小安不问小叔不会主动说,可她问了他就会毫无保留:“沈老说离家多年已经忘了家乡话了,其实是当初追求他夫人的时候自己强行改过来的,现在也不愿意改回去。”
  所以一大波革命元老里,赤贫雇农出身几乎是一天书都没正式读过的沈老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老战友们笑话他附庸风雅,他却一直初心不改。
  但他真正想倾心相待说说心里话的人却早就消失了。
  这些话太伤感,不适合他们现在说,小叔笑着调侃:“跟在沈老身边这么多年,我是一句东北话都没听过的,倒是建国前被他影响,对洋人的东西接受度比较高。后来又有你又教过我英文,现在还是能听懂几句。”那个你当然是指她不记得的糖糖。
  不止是接受度比较高,小叔生活里很多习惯和为人处世的作风其实都是有一些西化的影子的,可见沈老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而且小叔的英文水平也不止是能听懂几句,她的英文原版小说他也能看懂一半的。
  周小安搂住小叔的脖子,细腻馥郁的脸颊软软地贴过去,在他鬓边轻轻耳语:“那你说一句我听听。”热气若有若无地滑过,让他的耳朵瞬间血红。
  腰上的手臂蓦然一紧,周小安被扣进一个炙热宽厚的怀抱,小叔的声音带着热气和压抑的沙哑灌进耳朵:“I love you。”
  周小安柔软的小手灵活地滑进小叔的白衬衫里,在他劲瘦有力的腰上游走,半睁半合的大眼睛水光潋滟:“Kiss me。”
  小叔的手臂狠狠一紧,呼吸瞬时炙热粗重起来,心跳擂鼓一样震动着周小安的耳膜,让她双颊艳如桃花,身体软如春水。
  迅猛灼人的唇亟不可待地落下来,周小安嘤咛一声,手臂春日柳枝一般轻柔痴缠上去。
  可那吻落到实质却如柳絮春雨般轻柔,手也被一双粗糙炙热的大手牢牢扣住,周小安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小叔却气喘吁吁地离开了她的唇。
  “安安,安安。”压抑克制地在她唇上重重啄吻几下,她又被紧紧抱进一个火热的怀抱,咚咚咚躁动难耐的心跳震得她脸颊泛红,自己也跟着心脏发颤,不满的小脾气只剩下一声软软的哼哼。
  小叔抵着她的额头,在她脸上轻轻亲吻:“安安,安安,安安……”如她昏迷时他在她耳边念过的千百遍一样,让她听了就觉安稳幸福,心里一片温暖柔软。
  但有些事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周小安手一扬,手里多出一张奖状一样的老式结婚证在小叔面前使劲儿摇晃,问得正大光明理直气壮极了:“我们是合法夫妻了,为什么不能过夫妻生活?!”
  小叔没想到她会问得这样直白大胆,脸上猛地一红,剧烈咳嗽了两声才把岔了的气顺过去,对上周小安清亮干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脸上的血色更深一层。
  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可能根本就不懂自己问了什么……
  周小安却不肯让他再找理由忽悠自己,手一扬又多了一卷装裱好的卷轴:“我们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组织支持的!领导人都给我们题词了!”
  一边说一边在他怀里挣扎着坐起来,抖开卷轴给他一个字一个字念:“党和国家的忠诚卫士,工人阶级的优秀儿女。赠沈阅海周小安伉俪。毛**!看!这是最高指示!你想悔婚不成?”
  小叔本来被她问得尴尬,现在看她抖着那卷题词像抖着一颗大白菜一样混不在意,忽然就笑了出来:“不要胡说,什么悔婚,小心周爸爸知道了把我赶出去。”
  看她折腾得额头和鼻尖有了微汗,赶紧拿毯子把她包住:“你先休息一下,要不要喝水?吃不吃水果……”
  周小安心思完全不在他的话上,忽然想起了一种可能,大眼睛瞪得溜圆,甚至涌上微微的水汽:“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嫌弃我的小包子!?”
  

第八八七章 喜欢你
  “安安……”小叔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了,“我喜欢你……”
  周小安打断他,他当然喜欢自己,可既然已经开口了,她一直介意的问题就索性认真问清楚:“你也喜欢我的小包子吗?”
  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周小安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脸颊一片粉红:“它小小的……于老他们说我体质的问题,以后都胖不起来了……”
  于老、葛老还有沈老专程请来的中医大国手郭老先生,几位堪称国医圣手的老大夫都对她的身体束手无策,除了仔细调养就只能让她自行恢复,至于她一直期待的能胖一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这让她很是失落了一段时间,胖不起来小包子也长不大了。
  小叔的呼吸火一样喷在她脸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安安,我喜欢你,如果不影响你的健康,我最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周小安抬眸认真看他:“真的吗?”
  她一直自信心过剩,当然知道小叔非常非常喜欢她,可那不代表就能改变男性的本能吧?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对一个人实在太在乎就会患得患失,对方一点点反应都会让人敏感多疑,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事。
  安安从小受得是开放的西方教育,谈性对她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思想交流,避而不谈在她看来才是别扭奇怪的事。
  可小叔对她再坦诚有些话还是不习惯说出口的,但好在他是个行动派。
  小叔抬手遮住她带着潋滟水光的大眼睛,低头吻了上去。
  不同于刚才的克制隐忍,这是一个火热放纵的吻,带着他汹涌的爱意和渴望,只短短十几秒钟,就让安安脸颊潮红呼吸急促,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迷迷糊糊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纠结什么了。
  衣襟上的小手带着微微的凉意,让他有再多的渴望都极力克制住:“安安?安安?”
  周小安眼里一片迷蒙雾气,脸颊如盛放的玫瑰花般鲜妍馥郁,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懵懂样子:“嗯?”
  小叔抱着她的手臂一紧,胳膊上的肌肉在白衬衫下勾勒出充满力量的饱满弧度,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把脸埋在小叔宽厚刚硬的胸口,蹭来蹭去含含糊糊地嘟哝:“小叔,你亲我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真好闻。”
  微凉的手也跟着伸了进去,在厚实饱满的肌肉上流连忘返,另一只手跟着去摸小叔腰腹上形状分明的腹肌。
  手刚覆上去,一阵天旋地转,周小安被毯子紧紧裹住放到了床上。她眼睛一弯,小狐狸一样笑了。
  小叔却没有如她所愿扑上来,而是给她又盖上一层被子,隔着厚厚的被子把她抱紧:“安安,想不想听故事?”
  周小安不高兴了:“不想!”
  小叔亲亲她粉粉嫩嫩的脸颊,整个人还有些气息不稳,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44年抗战最关键的时候,国外华侨组织募捐了一批稀缺药品,要通过上海运送到华北抗日前线,地下战线的同志多次尝试都没有成功,那批药品滞留在上海一直运不出去,上海地下特科损失严重,我和三师兄被派过去协助工作。”
  周小安不知不觉转过头来,听得认真极了。
  小叔笑着亲亲她的脸颊,接着讲下去。
  “当时的计划是几队人乔装成不同身份分头行动,其它几队尽量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我们这一队将药品夹带出去,交给在上海外围接应的部队。”
  周小安眼里碎光闪闪:“是在百乐门挂牌那次吗?”这件事她每次想起都要乐上好半天的。
  小叔纵容地点点她的鼻尖儿,声音醇厚温柔:“不是,那是抗战胜利以后的事了。我们化妆成北方来的采买商人。”
  周小安咯咯笑:“你化妆成富家少爷?人傻钱多那种?”
  沈老给她看过小叔少年时的照片,五官精致目光清冷面无表情,穿上高档西装比很多富家少爷都气场十足。
  小叔很高兴她终于转移了注意力,对她经常冒出来的奇怪用词接受度非常高:“对,人傻钱多,家里老爷昏聩病重,嫡出的小少爷在妻妾斗争中第一次主事,是最好的肥鱼。”
  可没想到计划太成功,被日伪特务盯上了,把他当做可以发展操控的对象,想拉拢过来为他们所用。
  那时他还是个少年人的模样,虽然帅气清冷,却也稚嫩青涩,所以日本人派了个特别成熟丰满女特务去…色…诱…他。
  少年人爱熟女,特别是在身体上,这是一击必中的招数。
  为了拖延时间让药品顺利转移,小叔与那名浓妆艳抹一身丰腴的女特务虚与委蛇了几天,也让他在少年时期对女性的审美也有了很大改变。
  那个女人成了他年少时对虚伪、贪婪、恶毒、丑陋等等一切负面认知的代名词。
  长大以后,他对丰满成熟的女性虽然不至于排斥厌恶,却绝对不会产生属于男女之间的喜爱之情。
  周小安埋在小叔胸口笑得直打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哈哈哈!她是不是,哈哈!占你便宜了?”
  小叔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语气有点别扭,要不是为了哄她解开心结,他这辈子都不会跟她说这么丢人的经历:“没有。”
  周小安抬眼,眼睛里都是碎钻一样的笑意,歪头眨眼看着小叔不说话。
  意思很明显,不让人家占便宜你怎么跟她拖延时间的?
  小叔被他看得脸板得严肃极了:“喝酒,灌醉了交给三师兄。”好在他天生好酒量,不过过程中还是会被女特务调戏几下的。
  想到这个小叔的脸板得更严肃了。
  周小安想想小叔那个笑眯眯总是一脸和气的三师兄,忽然非常同情他。
  据说少年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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