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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时光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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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河里的冰凿个冰窟窿,拿着简易鱼钩守在冰面上,一坐就是一小天。b省不是棒打袍子瓢舀鱼的北大荒,河里没那么多鱼,一天能钓上来三、五条巴掌大的杂鱼就算收获颇丰了。
  “……挨冻了大半个冬天,孩子钓上来半面口袋鱼,冻好了拿到集上去卖,卖的钱让你奶换回来一块花布,给那个沈荷花做了新衣裳,连块糖都没给我二海买!”
  “我二海也是个倔脾气,惦记了一冬天要拿卖鱼钱给自个儿打把小柴刀,去村里的铁匠那把铁都选好了,看卖鱼钱没了,一声儿不吭地又去钓鱼了。”
  太婆年纪大了,心肠越来越软,说到这眼睛湿了,“出事儿那天下着大冒烟儿雪,太婆活这么大岁数,八十多啦!这辈子就见过一回那么大的雪,那天冷的呀……”
  又说了一遍几十年来的恶劣天气,把周小全急得直抓头发,太婆才回到正题:
  “……我二海命大呀!大冒烟儿雪里迷了路的货郎碰上他了,孩子都冻在冰上不会动弹了。德忠家的(周老太)当时就说孩子活不成了,把棉衣裳都给扒下来了,要把二海光身子扔出去!赶上大海从矿上回来,说啥都没让扔,二海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太婆说得简洁,是时间长了记不那么清楚了,也是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说长辈的是非。
  其实当时为了不把周阅海扔出去,周大海跟母亲闹得动静非常大,还把作为族长的二叔公和族老请去了几个,大家是都同意扔出去的。
  冻成这样,就是不死以后也不一定是什么情况,兵荒马乱的,请大夫抓药可是不小一笔钱,万一倾家荡产孩子还没治好,还得养个残废,那不是赔大发了吗!
  还是周大海坚持要给治一下再说,要是几幅药下去还不好,再扔出去也不迟,周老太这才勉强答应把奄奄一息的孩子先暂时留下。
  可谁都没想到,周阅海的生命力会那么强,两幅药下去就能下地了,可也从一个整天笑嘻嘻的淘小子变成个总板着脸的闷葫芦。
  “……那年德忠(周老头)从东家那回来过年,也不知道二海咋跟他说地,过完年德忠就把他带到城里木匠铺去了,这一走啊,就你爷病重和你奶离世回来两趟,再没回来过……”
  太婆长长地叹了口气,摸摸腿上两个沉默的小脑袋,“做人得积德啊!你爹当年要不是说啥都要救二海,他走了,也没人这么上心地照顾你们孤儿寡母了!”
  周小安和周小全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地抹抹眼泪,使劲儿点头回应太婆。
  二叔公和二叔婆回来了,太婆又问起沈荷花,二叔公大声给母亲讲了起来,“是荣禧堂沈家那支,沈荷花她爹是上门女婿那家。”
  “沈老蔫儿不是回河南老家了吗?这都走二十多年了,咋又回来了?”太婆对这家人记得还是挺清楚的。
  一般有家族庇护的人家,轻易是不招上门女婿的,没儿子在族里过继个孩子继承香火就是了,招个外姓人顶门立户哪行!那家产早晚都得让别人惦记去!族里也不会同意!
  沈荷花外家却比较特别,虽然也算沈氏的族人,可多少代人下来,跟嫡支关系已经非常远,几乎没什么亲戚关系了。
  招的这个上门女婿是个逃荒的,家里人都死绝了,也姓沈,孩子跟谁姓都没差,肯定能安心留在沈家过日子,这才把他招进来。
  可就是这样,沈老蔫儿有了儿子还是闹腾着带老婆孩子回老家了。
  “沈家四个大儿子都回来了?”当年沈荷花的母亲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全都身强体壮,在十里八乡也是有名的。
  “沈老蔫儿和那四个小子都没了!就沈氏和沈荷花回来了!”也不用太婆问,二叔公马上解释了起来。
  “沈老蔫儿和俩小子42年河南闹灾饿死了,一个小子在地里干活,让路过的鬼子练瞄准给打死了,剩下那个和沈荷花她男人去年修河堤埋石头里了。”
  “留个后没?”老人还是最关心这个问题的。
  二叔公摇头,“去年死那个小儿子有一儿一女,媳妇改嫁带走了,姓都改了,留河南不回来了。沈荷花倒是有两个丫头跟来了,可丫头蛋子,就是跟着姓沈有啥用!”
  太婆马上急了,“那她打听咱二海干啥?德忠家的当年是说要给俩孩子定娃娃亲,人家走了她还哭了好几场,可现在咱可不答应!那沈荷花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哪配得上咱二海!”
  二叔公赶紧点头,“那哪能答应!咱二海现在是大干部,得娶城里的文化人!我去跟他们队长说了,得看好了老沈家那几口人,可不能让他们乱走,更不能给开介绍信让出远门!”
  太婆虽然不管事了,见识还是比普通农村老太太强的,“让沈老六看住了那娘儿几个!也不能让他们出去乱说,咱二海得要个好影响呢!
  你明天再去一趟,跟沈氏那娘几个通个气儿,咱二海是县里都广播的战斗英雄,他们敢给抹黑就抓公社批斗去!”
  ……
  

第六十章 张幼林
  第二天一大早,昨天的小大夫就跑来取药箱了。
  二叔公家的早饭是从生产队大食堂打来的草根树皮粥,周小安姐弟俩坚持跟大家吃一样的,把他们的玉米面混到粥里煮,让那粥里也有了不少粮食。
  小大夫头发还是乱糟糟,脸色有点透明的苍白,显得眉眼更加清晰精致,仔细一看漂亮得像个大姑娘,可一笑却痞痞的,还有两颗小虎牙。
  二叔公和二叔婆非常热情地招呼他上炕吃饭,太婆直接给他盛上一碗稠稠的粥端上来,“傻小子!今天这粥里可有不少玉米面!是你弟弟妹妹带来的,赶紧喝一碗!喝完带他们去村里转转!”
  这个年代,谁都不会轻易在别人家吃饭,走不是特别亲近的亲戚都是自己带口粮,你吃了一口别人家就得少吃一口,白吃别人一顿饭的人情大过天。
  可看小大夫的样子跟二叔公一家非常熟悉,见他们让得真诚,周小安和周小全也真心地邀请,他也不客气了,熟门熟路地脱了鞋上炕,端起碗就吃。
  二叔公笑呵呵地看他吃饭,给周小安姐弟俩介绍,小大夫叫张幼林,是村里下放改造的…右…派…张文广的儿子。
  张文广早年留学德国学医,在骨外科方面是顶尖专家,可建国前他的父母家人都去了英国,他坚持留在国内行医,在一波又一波的运动中就成了众矢之的,最后被下放到柳树沟的牛棚里劳动改造。
  本来下放的…右…派…不能带家属,可张家只有父子俩相依为命,张幼林又是个特别不老实的,在城里得罪了人,再待下去就有性命之忧,张文广利用最后一点老关系,给儿子要了个城市人口精简到农村的指标,把他留在了身边。
  张文广的父亲当年是有名的慈善家,以他名字命名的医院就有好几家,其中一家教会医院给太公免费治过病,太公一辈子都念着张大善人的恩情,所以二叔公和太婆对张家父子非常照顾。
  张幼林来了以后,二叔公就安排他当了队里的赤脚医生,平时给乡亲们看看病,再帮他父亲管管牛,在队里吃一碗安稳饭。
  有了二叔公照顾,没人欺负他们,比那些下放到别的生产队的…右…派…过得要好多了。
  张幼林喝完一大碗粥,笑嘻嘻地打饱嗝,“我都快忘了玉米面啥味儿了!”话里竟然还带了一丝不伦不类的本地乡音。
  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几个保姆伺候他一个人还怕照顾不好的大少爷。
  二叔公和二叔婆不动声色地每人只吃了半勺粥,把周小安和周小全的碗添得满满的,“小安和小全吃完跟幼林去村里走走,这淘小子可会玩儿了!他学习也好,还是大学生呢!让他教教你俩……”
  二叔婆说到这一下停住,张幼林来农村之前是大学生,可现在户口已经迁到了农村,以后一辈子都是农民了,大学也再上不了了。
  张幼林却不以为意,“我带你俩刷牛去!没刷过牛吧?可好玩儿了!”
  周小安嘴角直抽,这小子忽悠谁呢!刷牛是他的活儿吧!还可好玩儿了!他这是带他们姐弟给他当苦力去呢!
  二叔公笑呵呵地看着三个孩子,任张幼林在那瞪着眼睛胡说。
  太婆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家里的气氛非常好。忽然院子外传来一阵破了音儿的喊声,“队长啊!快让小张大夫出来啊!要出人命了!”
  然后一个妇女连扯带拽地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跑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一串儿灰扑扑的小孩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门。
  “队长啊!快让小张大夫给看看!这遭瘟的死孩子咋不死了啊!一天天地就知道淘气……”妇女一边骂一边哭,把手里的孩子往前推,孩子一个踉跄扑进了张幼林的怀里。
  那个小男孩儿半边脸都是伤,掉了大大小小几块皮,周围大小擦伤无数,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片,身上的衣服也坏了好几块,露出黑灰色的旧棉花。
  “二蛋去拽牛尾巴,让牛给拖的!拖了半条街!”满仓也在那群小孩儿里,一进屋就跑到周小安跟前给她解说。
  张幼林查看了一下二蛋脸上的伤势,又在他身上检查了一遍,笑眯眯地安慰他,“没事儿没事儿!擦破点儿皮,给你上点药就好了!不耽误娶媳妇!”
  二蛋被他说得破涕而笑,二蛋娘也长出一口气。张幼林却忽然在二蛋胳膊上一按一端,咔嚓一声轻响,二蛋啊一声惨叫起来。
  张幼林还是笑眯眯地,“行了,这回真没事儿了!胳膊脱臼了,给你接上了!”
  然后去仔细洗了手,非常耐心地给二蛋在脸上涂了一遍红药水,涂完还逗他,“看!你现在是个红人儿了!”
  又很好奇地打听,“让牛拖了半条街你咋不撒手?你以为你是刘胡兰吗?跟头牛倔什么呀!”
  满仓给他解惑,“二蛋怕牛跑了抓不住,先把缰绳系自个腰上了!”
  张幼林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二蛋娘还在旁边,“你傻呀!拖你半条街算你走运!那倔牛一蹄子能把你肋骨踢碎了!”
  “小张大夫,我娃没事儿了吧?”二蛋娘脸上讪讪地。
  “没事儿了!”张幼林说得肯定极了。
  二蛋娘带着二蛋走了,满仓却留下来腻在周小安身边。
  屋门又开了,还是来找张幼林看病的,前街王大嫂家的大妞脸上长了好几块红红肿肿的东西,肿得五官都要给挤变形了。
  “后天大妞二舅要带人来相看!”王大嫂急得不行。
  张幼林仔细看了几眼,笑眯眯地安慰王大嫂,“没事儿没事儿!我给大妞上点药就好了!”
  又拿出了他的万能红药水。
  非常耐心细致地给大妞也涂了个大红脸,张幼林把红药水仔细收好,“回去躺着吧!后天一准儿好了。”
  王大嫂长出一口气,带着羞答答的大妞走了。
  张幼林看周小安和周小全一直看他,冲他们摊摊手,“我只有红药水。”一副无赖痞子相。
  大妞明明是过敏了,你给涂消炎杀菌的红药水有什么用?周小安在心里翻白眼儿,这家伙还那么肯定地忽悠人家说没事儿了!
  看他擦药的时候那个细致认真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用的是多么珍贵的灵丹妙药呢!
  张幼林没心没肺地笑,“关键在态度!你们不懂!”
  这根本就是江湖骗子的伎俩嘛!他真的是医学世家出身的医学院高材生?
  “小妹,你还有盘尼西林不?崔小麦要是能再打两针就好了!要不没生命危险了,也得留下病根儿。”张幼林又来忽悠周小安,“待会儿哥带你骑牛去!”
  黄牛能骑?周小安再不懂也知道这是骗人的。真听他的去骑黄牛,肯定比二蛋还惨!
  把早就准备好的两支青霉素拿出来,周小安赶紧打发张幼林走,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一句都不能信,“我还有两支,明天再给崔小麦打一次。”
  肺炎不根治,遇着点风寒就咳嗽得不行,在缺医少药的农村,这是非常要命的事。
  

第六十一章 招工
  张幼林拿着药兴冲冲地走了,一会儿的功夫,崔大福和崔大婶带着崔小麦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过来了。
  一进屋一家人就给周小安跪下了,不由分说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吓得周小安手忙脚乱,情急之下胡乱地跟着蹲了下来,要不是二叔公和二叔婆赶紧把他们劝起来了,她也要给这一家子跪下了。
  她也觉得自己够没出息的,可这样呼啦啦地在面前跪一片,又不是演电影,这阵势她真没亲身体验过呀!
  “小安是我们小麦的救命恩人呐!我们一家子一辈子感激你的大恩大德啊!”
  崔大婶拉着周小安的手一边哭一边又要跪下来磕头。昨天一家人吓傻了,守着崔小麦啥都想不到,今天一早孩子就不咳带血的痰了,烧也退了,刚要来感谢救命恩人,小张大夫竟然又带着药过去了。
  人家小张大夫说了,明天还有两支药呢,这么一来以后小麦就能跟好人一样了!
  前几年邻村有人也得了跟小麦一样的病,去医院把命救回来了,可家里没钱,不咳血就不再用药了。后来那人一年得咳嗽半年,一年比一年重,一到冬天就咳成一团,啥活都不能干,几乎是半个废人了。
  这孩子对他们家小麦的恩情太大了!一家子一辈子都还不完呐!
  周小安被崔大婶一家子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般围着,脸上木得直发麻,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开始后悔没跟张幼林去刷牛了!
  至少围着牛转她不紧张啊!
  二叔婆知道周小安在外人面前腼腆,把崔大婶拉过去说家常,二叔公也没走,跟崔大叔说着话,周小安终于不被盯着看,总算能喘上气来了。
  “小安妹子,我娘说要给你和你家小兄弟做两套衣裳,我给你俩量个尺寸吧!”崔小麦的妹妹崔小翠尽量细声细气地跟周小安商量。
  其实崔小翠才十六,只是长得结实,看着比周小安年纪大而已。
  崔小翠也紧张,这是她姐姐的救命恩人,还是城里人,她长这么大还是

第一回跟城里人说话呢!
  人家那身上一块补丁都没有!那衣裳也好看!跟她远远看过一回的女干部穿得是一样的!
  城里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身上还有香味儿!
  崔小翠摸摸自己脸上的两块高原红,自卑地低下了头。
  周小安当然不能要人家的衣裳,现在农村一年一口人两尺一的布票,一家人一年的布也就够做一件衣裳的,她哪能占这个便宜。
  崔小翠看她推脱,不好意思极了,声音越来越小,“不是啥好布,跟你身上穿的不能比,是我娘和我们姐俩自个织的土布……”
  农村的老土布不值钱,只要不是太笨太懒,b省农村谁家都有个一匹半匹的。
  老土布软塌塌地不挺括,还容易出褶子,树枝勾一下就坏,一点儿都不结实。染色也不均匀,农村人自己都看不上,拿出来给救命恩人做衣裳实在是拿不出手。
  可是他们家真的没别的好东西了,以后肯定会好好报答,现在只能先拿老土布表达一下心意。
  周小安却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农村的老土布呢!
  b省产棉花,农村家家都能纺线织布。生产队也像产粮区分粮食一样,每年都分给每口人几两棉花,所以妇女们才能整个冬天都在纺线织布。
  周小安有了目标,就把紧张给冲淡了,对崔小翠咧开一嘴小白牙,“你家有土布啊?我一个工友要结婚,知道我回农村,让我给买几匹做被子呢。你家布多吗?卖不卖?”
  崔小翠没想到周小安一下跳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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