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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时光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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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多岁的太婆。
  冬天怕冷,柴火又不多,三位老人在东屋南北炕地住着,他们姐弟来了,二叔婆怕城里孩子跟他们老人住不惯,把西屋的炕烧热了让他们姐弟单独住。
  可是这个年代城市里都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别说农村了。哪位乡亲来了看见炕上的被褥随手翻翻太正常了,到时候她就得一个谎言又一个谎言地说个不停,还不如都藏好了不让人看见。
  收拾好了,周小全又拿了一个黑黑的土陶罐子和两只粗瓷碗进来,“二叔公他们都吃完了,这些是咱们的,我早上让二叔婆给太婆热了一份面条,还有俩馒头在炉子上烤着呢,待会儿给你吃。”
  周小安点点头,对弟弟的懂事很高兴,“馒头咱俩一人一个,你起这么早都干啥了?”
  没等周小全回答,她先对陶土罐子里倒出的一碗黑乎乎的希汤好奇起来,“这是什么?味道好奇怪。”
  “玉米瓤子、榆树皮、草根粉碎了煮的粥,二叔婆说还加了两把红薯干和糠皮子。”红薯干和糠皮子都是他们姐弟带来的,以前这粥里是一点粮食没有的。
  “修梯田的壮劳力中午和晚上每人还能分一个窝窝头,不上工的一天只吃两顿,都是这个。”周小全一早出去转了一圈,已经把村里的基本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柳树沟村是大队部所在地,全大队八个生产队将近三千人都在大队的大食堂吃饭,最远的离这有将近十里地,“姐,你说就喝这么一碗粥,能撑住走十里地吗?”
  当然撑不住,所以很多人家都是中午来把一天的饭都打回去,一天只吃一顿。
  有了上次吃糠菜团子的经验,周小安端起粥碗先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味道太奇怪了!五官几乎都皱在了一起,满嘴的渣滓还是咽不下去。周小安一狠心,硬吞了进去,呛得直咳嗽。
  周小全赶紧给她端水,这小孩从小吃各种菜团子、糠皮粥,适应能力比周小安强不少,虽然觉得难吃,还不至于把自己呛着。
  “姐,你别吃这个了,馒头你都吃了吧。”
  周小安摇头,在碗里多倒了点水,硬是憋着气喝下去大半碗。
  什么事都在习惯,多经历几次就好了,她既然来到这儿了,就得学着适应。
  姐弟俩吃完饭,开始计划以后大半个月的生活。
  他们带来的红薯干二叔公留了五斤熟的给老人孩子,剩下的都交到大食堂了。这些东西,按食堂的标准十个人吃一个月都多,所以不用担心吃饭问题。
  在火车上买的细粮和周小安带的包子昨天晚上周小全就让二叔婆拿到外面冻起来了,留着除夕和过年这几天家里人打牙祭。
  周小安偷偷往里又夹带了一些,他们五口人再加上二叔公的几个孙子、孙女吃个三五顿应该没问题。
  “我以后上午在家看书,下午去捡柴火,咱这屋没炉子,得把炕烧热乎点,要不你病也养不好。我问二叔公了,村外二里地就是小山,去年天旱,有不少死树,砍柴火可方便了。”
  周小全是个考虑周到的小孩,转一圈就发现家家的柴火垛都很小,一来是大家都在大食堂吃饭,用不了那么多,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壮劳力都拉去修梯田了,家里剩下的老弱病残饿得没力气,根本砍不动柴火。
  他不想让姐姐挨冻,更不想占三个老人的便宜,早就计划好了自己去打柴。
  “二叔婆和太婆去生产队大院纺线去了,村里不上工地的女人都去那干活,过年也不休息,要过革命化的春节。等你好点了,我带你去看热闹,上百辆纺车在那转,可好玩儿了!”
  周小全兴致勃勃地计划了半天,眼睛黑黑亮亮地看着姐姐,“姐,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你!”
  

第四十四章 安顿
  周小安摸摸弟弟头上短短的头发茬,笑得温柔极了,“你已经把姐照顾得很好了!你看,我现在都饭来张口了!”
  周小全笑得更加灿烂,“那我再让你衣来伸手!”
  说着就去翻柜子,变戏法般从里面拿出一套蓝色咔叽布的列宁服,展开来放到周小安面前。
  周小安这才想起来,她在街道手工合作社做的衣服还没拿回来呢!
  “昨天我在小街等你们,手工合作社的大娘叫我给你拿回来的,说她早就想给你送去了,咱家这几天太乱,她也不好意思去。”这几天倒是有不少邻居借故去他们家,基本都是看热闹的,估计大娘是不想让人误会。
  周小安看着衣服手肘、膝盖、屁股上整整齐齐六块大补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衣服金贵,穷人家几年能做一件就不错了,就怕磨坏了,新衣服就会在容易磨损的地方打上补丁。
  不止衣服,就是买双新袜子,也要在脚跟和脚尖上补上补丁再穿。
  手工合作社可没有给人打补丁的服务,就是顾客要求给打,也得自己拿布料,这是大娘看周小安可怜,这么大的姑娘了,做套衣裳还给打成重伤,拼拼凑凑找了块大的布角给她补上的。
  周小安看着颜色跟衣服非常相近、针脚细密整齐的补丁,深吸一口气,“拿剪刀,都拆了。”
  不是她不知道领情,是她怎么都接受不了新衣服眨眼就变成破衣服的转变。
  周小全不懂女孩子这些心思,但非常听话,让拆就马上动手,一边小心翼翼地拆线,一边问姐姐带来的东西怎么办。
  昨天晚上他们的行李直接就放到西屋了,都是他一个人收拾的,看到里面那么多吃的,小孩儿赶紧收好了,谁都没让看见。
  “玉米面给二叔婆,让她加到从食堂打回来的粥里再煮煮,咱们也能跟着吃。”喝半个月草根树皮粥,他们姐弟俩谁都别想养身体了。
  “那包地瓜干留着给咱俩当零食,油茶面留一半咱们自己吃,剩下的跟白糖一起给太婆,饼干给大哥、二哥家的孩子。”
  周小全听姐姐分配,说一句他点一下头,还能提意见,“姐,烧鸡不好交代,咱不能拿出去。二叔公可不好糊弄,昨天咱们买饭他老人家没看见都猜个差不多。
  烧鸡拿出去他肯定得怀疑,要是连累小叔就糟了。那油茶面我不吃了,留下你那份,剩下的都给太婆吧!”
  周小安笑了,跟一个一心维护你的人在一起就是简单,无论什么不合理的事儿,他都能替你找到合理的理由,“太婆还有糖呢,糖都给她。你得吃油茶面,总挨饿能长大个儿吗?姐以后还得靠你给我撑腰呢!”
  周小全一听这个,马上不推辞了。现在长个子、长力气是他最迫切的事,姐姐被打他却无能为力的情况,他绝对接受不了再来一次了。
  拆了补丁,周小安换上新衣裳。最近几天她给折腾得又瘦了不少,本来准备春天套毛衣穿的衣服,现在套棉袄也不紧了。
  “姐,烧鸡我不吃,你多吃点吧……”周小全看着单薄瘦弱的姐姐,眼泪都要出来了。
  周小安叹气,“我想吃也不能吃啊,我养伤呢,你不知道,现在吃多了颜色重的东西,以后伤口容易留疤!”
  周小全完全没听过这种说法,不过看姐姐说起这件事严肃得不行,马上重视起来,“那怎么办?你也不能不吃肉啊!养伤哪能不吃点好的!”
  “我有冰糖!”周小安从书包里拿出一大包冰糖给弟弟看,“吃这个对皮肤好!”
  中午,二叔婆端着一大碗草根树皮粥和两个窝窝头回来了,“你俩交了那么多粮食,吃这个是委屈你俩了,可咱村里现在就这条件,二叔婆想给你俩做点啥都没锅,你俩吃点这个,再把带来的饭菜热热,那些都留着你俩自个吃……”
  就这个,还是二叔公跟大队特别申请的,在家里不上工地的人中午根本就没这顿,更别说窝窝头了。
  二叔婆非常不好意思,乡下人纯朴,客人来了都是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哪有客人自己带了那么多粮食还给吃草根树皮的……
  周小安和周小全两人都不是会虚套客气的人,只把该说的客气话说了就看着二叔婆笑,这样两个实在孩子,二叔婆反而更喜欢。
  她拉住周小安的手,看着她这一身伤叹气,“丫头啊,你的事你二叔公都跟我说了,你跟他回来就对了!在家那么受气,哪能把伤养好!
  二叔婆这没啥好吃的,可能让你住个热乎炕,睡个安稳觉!你就在这儿住着!养好了伤再回去上班,到时候就搬厂里住去,别让他们着(看见)你的面儿!
  那是长辈,咱咋地也不能跟她动手,可咱也不能让她这么随便打,咱惹不起就躲着!你可不能再让自个吃这么大的亏了!”
  周小安不住点头,“二叔婆,我听您的,回去我就躲厂里不回去了。”
  然后把姐弟俩分好的东西拿出来给二叔婆,二叔婆说什么都不肯收,姐弟俩再三劝说,她才收下,“你们孝敬你太婆的,我就替她收下了,不瞒你俩说,你太婆牙口不好,肠胃也弱,这一年多大食堂吃的,她老人家可遭了大罪了……”
  “玉米面二叔婆留着给你俩做糊糊,都占你俩这么多便宜了,这粮食二叔婆要是再吃了,那到肚子里都得变成石头!”
  二叔婆忙忙活活地出去了,用陶罐给姐弟俩煮了稠稠的玉米面粥,放下就走了,说什么都不肯喝一口。
  周小全去拿了个大碗,给太婆留出一碗来,姐弟俩才开始吃午饭。
  至于那两个黑色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窝窝头,有了早上那碗粥做例子,两人都没勇气去碰了。
  周小安把烧鸡拿出来让弟弟吃一半,自己在粥里放了好几大块冰糖,除夕中午,没有鞭炮,没有拜年的热闹,姐弟俩平平常常却热热乎乎地吃了一顿安静的午饭。
  周小全吃完饭又往炕洞里填了点柴火,一边等着火着完,一边跟姐姐乱七八糟地八卦。
  什么听说城西有个老头搂着老婆的骨灰坛子睡觉了;
  大杂院里的傻子这些天躲在屋里不出来,唐庆军他们趴窗户怎么都找不到,怀疑傻子跑了;
  什么他来那天看见傻子他妈瘸子回来了,好腿也瘸了,据说是去农村收破烂被狗咬了……
  正说得热闹,院子外面的街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打锣声,周小全一下停住了,有些惊慌地看向姐姐,本来不想告诉她的,现在还是忍不住说了。
  “姐,村里又饿死人了,这是今天第二个了。”
  

第四十五章 过年
  这是周小全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城里也挨饿,他也听说过哪里饿死人的传言,可并没见过。
  他们住的那片绝大多数是煤矿职工,矿工辛苦,可赚得也多,粮食指标更是最高的。虽然也都吃不饱,饿死人的情况现在还是没有的。
  他今天一早就是被来叫二叔公的人吵醒的,说队里一位老人饿死了。接着街上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锣声。
  一个上午,他已经听见两次这样的敲锣声了。
  而今天是除夕,本应该是穿新衣吃饺子的日子啊……
  这样巨大的反差让这个从未见过生死的小男孩儿从心底里升起强烈的恐惧,姐弟俩这些天已经有了相依为命的意识,他下意识地抓住了姐姐的手。
  周小安也害怕,可她是姐姐,得硬撑着,“那你别出去打柴火了,今天过年呢,等过了初五再说。这几天你在家教姐认字吧。”
  周小全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用,我不怕。”怕也不能说,也得硬着头皮顶住,要不他还说什么保护姐姐?
  周小安一看就知道拦不住他,也不强求,让他找大堂哥家的侄子做伴一起去,穿厚实点再带上饼干,去一会儿就回来,别贪多,砍一点够烧就行。
  周小全走了,高音喇叭又开始中午的广播了,一直在循环播放一篇关于过革命化春节、鼓足干劲搞生产的文章。
  “苦干、实干加猛干,白天晚上连续干”、“一天等于二十年”、“让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公社社员吼一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周小安觉得女播音员咄咄逼人的语气诡异又冰冷,听得她非常不舒服,再想起饿死的那几个人,心里惶惶的……
  家里没人,周小安很怂地缩在被子里把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了起来……
  太冷了,这样能暖和一点……周小安把脑袋埋在被子里,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被吓得发抖了……
  下午周小全回来,周小安努力稳住心神,让他把冻着的饭菜拿回来一些,红烧肉、大米饭和白面条,再热几个馒头,等二叔公他们放工回来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
  今天是除夕,怎么也得让跟自己出来的弟弟好好过个年。
  饭菜拿回来了,家里却没锅热,铁器几乎都在大炼钢铁的时候被收走了。
  姐弟俩想了半天,只能用煮粥的大陶罐隔水加热,热了好几次才热好。
  二叔婆和太婆先回来了,周小全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跑出去了,手里拿着给大堂哥和二堂哥家送的白面馒头。
  都在大食堂吃饭,今天晚上两个堂哥和二叔公又在农田工地夜战,嫂子们也不带着孩子们过来了,一家人连这顿团圆饭都省了。
  二叔公回来了,看着一桌子饭菜叹气,“二叔公知道你俩的心意,可……”
  周小安夹了个馒头放到二叔公碗里,打断他的话,“二叔公,就这一回,今天过年,您要是认我俩,就把这顿饭吃了吧……”
  二叔公和二叔婆最后还是拗不过两个孩子,坐下吃饭了。可都舍不得敞开了吃,二叔婆一个馒头掰下来一半放到盘子里,又掰一半给了二叔公,两个人只吃了一小块就不肯再吃了。
  周小安把红烧肉分开,每人分了三大块,看二叔公和二叔婆一口都没舍得吃,也没说什么,低头吃饭。
  只有太婆很高兴,笑眯眯地吃着她的软面条,“安安呐,太婆享着你的福了!”太婆门牙掉了好几颗,说话漏风语速还慢,却有种安稳的慈祥。
  周小安把自己碗里的肥肉偷偷放到太婆碗里,“太婆,以后我还给您带好吃的!”太婆牙口不好,肥肉吃着容易,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肥肉才是公认的好肉。
  太婆耳朵也不好,只重复着自己想说的话,“太婆享着你的福了!”
  吃完饭,二叔公还得去农田工地监工,周小全也跟去看热闹了,二叔婆去儿子家看看,家里只剩下一直笑眯眯的太婆和周小安。
  太婆坐在热炕头,把周小安按到自己腿上躺着,“太婆给你摸虱子!”
  太婆眼睛早就不好了,家里的孩子脑袋上要是生了虱子,她就把手指插到头发里,一点一点地给摸,有时候还真能摸到。
  这样躺在热炕头,有人给按摩头皮,孩子们都非常喜欢,有没有虱子都让太婆给摸。
  太婆的手指关节粗大突出,已经伸不直了,但她干了一辈子农活,手上非常有力气,一下一下按得周小安慢慢放松下来。
  “太婆,我想爸爸妈妈了,还有爷爷奶奶大伯父大伯母大堂哥小堂哥大堂姐小堂姐……。”周小安轻声说道,知道太婆听不到,其实是说给自己听。
  太婆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慢悠悠地摸索着,脸上一直带着慈祥的笑意。
  “太婆,我明天就二十岁了……”周小安更委屈了。
  她穿过来还不到十天,穿来之前十七岁生日过了还不到一个月,变成周小安一下就二十岁了……
  她的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没了……
  周小安带上了哭腔,“我一下老了三岁……最漂亮的三年,没了……”
  太婆还是笑眯眯,“老了,谁都得老,不怕!”
  周小安扁嘴,小小声地委屈,“还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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