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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时光俏-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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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有可以靠自己奋斗的大路不走,偏偏要跳粪坑!
  沈蓉嘴边的血已经滴到了衣服上,她却浑然不觉,还脸色煞白木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现在是真的羞愤难当了。
  沈玫说痛快了,还不忘指导小哨兵,“快给他们单位打电话,说她傻了,赖这儿不走!要不真出事儿了他们家再赖上你们!”
  小哨兵一听赶紧去打电话了!他可是刚上岗,可不能在执勤的时候出事儿!
  沈玫神清气爽地走了,去找等在不远处树荫下的周小安。
  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周小安身边的陈景明。
  陈景明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悠闲地站在那里,一双天生的笑眼,如每次见到审美一样,先笑眯眯地主动跟她打招呼。
  “今天食堂有白面包子,猪肉大葱馅儿的,快去吃吧。”
  沈玫对他一向没有好脸色,不刺他几句都算心情好的了!
  今天骂沈蓉骂痛快了,她也不去挑陈景明的毛病了,没看见他一样,“小安,走吧!”先骑上她的小坤车昂首挺胸裙摆飘飘地走了。
  周小安冲陈景明笑笑,“陈副参谋长,你信不信,今天要不是看到你在这儿,沈蓉同志绝不会把自己嘴都咬出血的!以后跟他们夫妻打交道,你辛苦了啊!”
  沈玫骑出去几米看周小安没跟上来,停下来等她,“小安!快点儿!别磨蹭!”跟那个是非不分的糊涂蛋有什么好说的!
  陈景明看看沈玫,肯定地对周小安点头,“我信。我会多向你们请教的。”
  周小安觉得这个陈景明非常有意思,说话总是透着股气定神闲的劲儿,对他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做什么他也不会惊讶,态度非常的让人舒服。
  就是沈玫今天这样,在别人看来肯定过分极了,他却悠悠闲闲地看得很过瘾的样子。
  小叔给他的评价是“聪明,但并不圆滑”。这已经是非常高的肯定了。
  真是不知道这么一个人,为什么明知道在沈玫这里讨不到一句好话,每次见面还都主动过来找不自在。
  周小安追上沈玫,故意问她,“小玫,你真的会在大门口说沈蓉那件事吗?”
  她当然知道沈玫不会说,但别人不知道,有机会还是要帮沈玫澄清一下的。
  沈玫冲她翻白眼儿,“我又不是那些长舌妇!吓唬她一下而已!这事儿虽然丢人,可被臭男人欺负了其实也不是她的错,咱们当女人的可不能这么是非不分!”
  周小安高兴地骑上自行车,“走吧!咱们抢包子去!待会儿你给沈市长送几个去!他肯定抢不上!”
  沈玫也笑了,“你还用抢?你小叔恨不得一天给你塞进去一百个包子,就怕你不长肉!”
  “别跟你没借光似的!再笑话我不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了!”
  ……
  两个女孩儿说说笑笑地骑上他们拉风的小坤车轻快地走了,林荫路上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陈景明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转弯儿不见。
  然后才转身慢悠悠地走到大门口,对卫兵指指沈蓉,“怎么让人站在大门口?”
  沈蓉眼睛一亮,脸上的神色却更加凄楚,“陈副参谋长,我办点事儿,志勇不在,我进不去……不怨卫兵同志,是我……”
  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摇摇欲坠了。
  苍白的脸色,嘴边的血迹,再加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谁见了这幅备受欺凌的样子都会心生怜惜。
  她这副样子,看完全程的陈景明无论沈玫刚才说得对不对,都得觉得她实在过分吧!
  她早就看见陈景明站在不远处了,要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一狠心咬破嘴唇。
  陈景明是李志勇的顶头上司,廖参谋长马上就要退休,陈景明十有八九会升任参谋长,他对他们的印象如何,直接影响到他们以后的生活。
  所以她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在他面前演这出戏。
  陈景明还是那副温和好脾气的样子,冲沈蓉点点头,“沈记者,来啦!”态度很好,却并不提让她进去的事。
  然后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对着卫兵脸上的神色一下严肃起来,“门卫守则背熟了吗?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下岗以后到警卫营报到。”
  说完就施施然地离开了。好像刚才严肃训人的不是他一样。
  小哨兵的脸上一片赤红,刚上岗就被领导训,他委屈死了!
  看看还站在门口的沈蓉,小哨兵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这位同志!你不符合入内标准,根据门卫守则规定,你必须退后五十米!不要妨碍军队正常秩序!”(未完待续。)
  

第四五八章 决裂(一更 求票~)
  时间进入九月,蝉声已散,沛州的阳光还是炽烈,空气中却已经有了一丝凉爽。
  夏天就要过去了,周小安望着阳台上开得灿烂的月季花叹气,那还是周小全去实习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现在花开得正盛,这小孩儿却还是没有回来。
  难道真的不要她这个姐姐了吗?
  就是真不要她了,也不能不上学啊……
  前途也不要了吗?
  她后来又给二叔公打过电话,也陆续寄过东西,但二叔公不让周小安再寄钱寄粮了,因为周小全不肯收。
  他一直待在王家所在的村子里,帮着王腊梅干活,见了二叔公两次,一次是主动来找他,请他转告周小安,他一切都好,不回去了。
  一次是把二叔公送去的粮食送回来,即使二叔公没说,他也知道那是周小安给他的。
  “告诉我姐,我不回去了。让她自己好好过日子,就当没我这个弟弟吧!”
  二叔公并没有跟周小安说这个,只是告诉她,周小全暂时不回去了。
  本打算他再慢慢把他劝回去,可周小全从那以后就再不肯见他了,每次他去他都躲起来,逼急了就让二叔公也当没有他这个侄孙。
  王腊梅和王家人倒是主动去找过二叔公,话里话外就是想借钱借粮,或者是想请他出面,震慑家里的几个孩子,“不管我也得管管他姥啊!老太太哪受过这个罪啊!”
  王老太太确实很久没有受农村的苦了。
  自从搬到沛州,王腊梅手里有周大海矿难的赔偿金,有周阅海每个月固定的钱粮供给,王老太的日子就过得非常滋润,除了特殊年景,她几乎是月月都能啃几顿酱猪蹄子的。
  所以现在每天都要被迫去生产队干零活,顿顿喝没有一粒粮食的野菜糊糊才更难熬。
  但再苦再难熬,王腊梅也不敢让二叔公找周阅海和周小安了。
  在真正的强势面前,王腊梅和王家人才知道什么是恐惧。
  他们甚至连这两个人的名字都不再提一句了,就怕被送到北疆的王锁柱永远都回不来。
  二叔公当然不会帮他们这个忙,只是命令王腊梅让周小全回城里去上学,不要把孩子一辈子耽误了!
  太婆甚至还拄着拐杖去看过周小全,告诉他即使想孝顺母亲,也得有出息了再来,这么在农村种地,以后自己还吃不饱,那里有能力孝顺老人。
  可周小全就是咬牙挺住,谁说什么都不肯再回来了。
  二叔公虽然没有跟周小安说这些,但她也猜到一些了。
  周小全如果想回来,去看王腊梅几天,早就该回来了,不会快一个月了还没有音信。甚至连一封信都没给她写。
  这是真的要跟她断绝关系了。
  周小安躲起来自己哭了几鼻子,对谁都没有说。
  她身边的人肯定都会觉得周小全没良心,傻,蠢。
  她虽然也偷偷怨过他,也觉得他傻,可还是不想听别人说他不好。
  那是她一直当做亲弟弟来爱护的小孩儿,他们姐弟俩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她接受不了别人说他不好。
  他去找王腊梅,那也是出于一个孩子对母亲最本能的依恋,即使知道她做得不对,可还是不能看她受苦,这是血液里流动的东西,谁都阻止不了。
  周小安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期限,如果到了十月份周小全还不回来,她就得主动联系他了,对她有意见可以,不认她她也无话可说,但不能不要学业了。
  当年他们俩一起复习考试,夜校的暖气不死不活,两人冻得手都木了还一天不落地去上自习,那些苦不能白吃。
  但没用周小安去找,九月初的一天,周小全就被建新和大董小董给送回来了。
  周小安看到周小全的第一眼简直不敢认,惊讶得叫了出来,“小全!你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不止是瘦了,还黑了很多,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好多新新旧旧的伤痕,看得越仔细周小安越心疼,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家伙!下次再敢逃学不回家看我不打你!为了给你请假我被你们教导主任训得跟孙子似的!”
  一个字都没有提他去找王腊梅的事,只有对他回来的喜悦和接纳。
  周小全进门轻轻地叫了一声“姐”就不说话了,直到周小安一边心疼地检查他的伤口一边哭了出来,他的眼泪才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大滴大滴的眼泪又急又重,是受了很多很多困苦和委屈的孩子见到家人之后委屈又安心的泪水。
  周小安见他背上有好几道伤口都发炎溃烂,人也干瘦得不正常,赶紧要带他去医院,被建新拦了下来。
  “小安姐,让小全洗个澡换身衣服,好好吃顿饭睡一觉再说吧!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看伤,而是安心。”
  不止安周小全的心,更是要让他先安周小安的心。
  周小安赶紧去给他做饭,让他自己去洗澡换衣服,建新几个不肯久留,跟周小全说好了明天再来就跑了。
  周小全是电厂桥的孩子们先发现的,发现他时他正在火车站附近的巷子里生着病捡垃圾。
  他已经回沛州好几天了,却谁都没去找,也不肯跟建新几个回家看周小安,最后还是建新骗他说周小安想她想得每天都哭,已经病了一场了,他才心急火燎地回来。
  大董出了楼门就崇拜地看着建新,“还真让你料着了!小安姐一见小全就哭了!她一哭小全就啥毛病都好了!”
  在大董看来,那么好的姐姐,那么温暖的家不待去捡垃圾,那得是有多大的毛病啊!
  建新也笑了,“小全本来就是想回来,要不全国那么多大城市,他干嘛还非要回沛州捡垃圾?他就是拉不下来脸而已,小安姐一哭他就顾不上脸面了!”
  所以他没有让大家带周小全回家洗澡换衣服,就把他这么又脏又病地送回去了。
  建新想得非常对,周小全被周小安这么一哭,什么脸面都顾不上了,吃了饭就跟她交代了自己所有的想法。
  “姐,以后,就咱俩过吧!不是,还有小林子,咱们好好过,我就你和小叔两个亲人了。”
  十五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平静中带着悲哀,让人心里酸涩无比。
  “我走的时候就想,婶儿来找你就是因为我,要不是我连累你,她也不能这么一次又一次地来找你麻烦,我以后跟你断绝关系,她就再没理由来找你麻烦了,你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姐,我不想拖累你……”
  可是他从没想到,跟王腊梅和王家人过日子会是那么的不堪。
  王腊梅听说他以后就跟她在农村过了,一开始并不同意。周小全马上初中毕业了,完全可以找一个不错的工作挣工资,到时候她和王家一家人就又有了依靠了。
  可是周小全却坚决不肯回城,自顾自地在生产队干起了农活。
  王家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正经干活了,只有王腊梅和王老太每天去队里干一点零活。
  其他人依靠王腊梅习惯了,每天都盯着她想办法把他们弄回城里去,或者再抓牢周家哪个儿女让他们继续好吃懒做下去。
  但周家所有在沛州的孩子都不再回应这个母亲了,只有一个远在部队的周小林答应会帮他们想办法,也月月寄钱粮过来,却一直没什么具体行动。
  他寄的钱粮也勉强够维持王家一大家子人饿不死的。
  他们不去生产队干活,队里是绝对不会给他们分粮食的,只靠周小林每个月的那点东西,日子过得实在太苦了。
  虽然不久之前周小玲也过来看了王腊梅一次,跟她抱头痛哭,说他们受苦了,说她当初受形势所迫,想救他们也无能为力。
  母女尽弃前嫌,周小玲在王家住了两晚,走了以后就再没有了音信。
  连答应的钱粮也没有兑现。
  所以周小全这个肯下力气干活的一来,王腊梅身上的压力就松快很多了。
  水有人挑了,柴有人劈了,生产队上工的钟声一敲,他们家也有人按时扛着农具出门了,日子好像这才过得像点样子了。
  以前的王家所有人都过一天算一天,所有希望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让她几乎要被压垮了。
  所以王腊梅也开始同意周小全留下来了。
  但母子之间的感情却再也回不去以前了,周小全一次又一次地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周小安,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乖顺的小儿子了。
  而她旁敲侧击地希望他能回沛州跟周阅海求情,把王锁柱调出来,周小全也一次又一次硬邦邦地拒绝了。
  周小全跟王家其他人的关系也非常紧张,甚至还跟王福昌动手打了起来,就因为王福昌脱口骂了周小安。
  周小全虽然住在王家,却是一副与王家所有人为敌的样子,每天早出晚归地干活,自虐一样下死力气,回来一句话不说。
  王腊梅这个母亲看不到儿子的压抑,她不知道在周小全眼里,王家人贪婪懒惰的嘴脸让他觉得这里还不如牲口棚干净!
  可为了不连累姐姐,他还是选择待在这里。
  这个钻了牛角尖的孩子,只想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得姐姐的安宁。
  可是王家人的贪婪无耻让他连这点愿望都不能达成。(未完待续。)
  

第四五九章 操心(二更 求月票~)
  体会过真正温暖无私的亲情才会更加明白王家人的自私和贪婪,周小全在王家的这段日子,无数次绝望齿冷,都是靠他和姐姐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才支撑下来。
  心有光明,行则有度。
  就是最后跟王家人和周小柱彻底决裂,持刀相向,他也守着自己的底线,没有真的失去理智。
  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一块温暖干净的地方,那是他任何时候都要守护的净土。
  事情还要从十天前说起,王家人收到了通知,王锁柱在北疆盗窃集体财产被定为坏分子,因为数额不大,免去追究刑事责任,但受到批判改造,希望家属能配合教育。
  也就是说王锁柱回来的可能性更加渺茫,几乎遥遥无期。
  王家人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王锁柱是王家现在唯一的男孙,这些年一直受到全家人的供养,被送去那么艰苦的地方受苦受累,王老太和马三妹每天都会心疼得直哭,现在又变成坏分子,要被批判改造,那还是人过得日子吗?!
  王老太整天在家哭,“我锁住活不成了哟!老天爷呀!让我替我锁住去受苦吧!”
  王腊梅心疼得满嘴都是火泡,却毫无办法。
  王家人无时无刻不在用各种方式逼迫她,让她去找周阅海想想办法,王老太给她出主意,“你去下跪!磕头!磕满脸血!就不信他能铁石心肠到这地步!”
  王腊梅第一次没有答应母亲的要求,她无比清楚地知道,周阅海的心就是这么狠,她磕死了他也不会看一眼!
  王家人对她的态度开始微妙起来,由原来的寄托全部希望慢慢变成愤怒愤恨。
  不救王锁柱,王家这一大家子还有什么指望?这么狠心的姑姑还好意思说是顾娘家?娘家要你有什么用!
  要不是看在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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